高流水中狀元之後,身價直線上升,尤其是之前瞧不起他的店小二,現在根本就沒臉見他,只能在遠處乾巴巴的看着他坐官轎離開。愛殘顎疈
如今大街小巷都已經傳遍了皇上親自監考的事,很多學子都後悔今年沒有報名參加科考,想着明年要報名參加。
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卻有人對此很不快。
龐海威坐在酒樓靠窗的位置,親眼看到高流水的轎子經過,想到自己沒能金榜題名,心裡很是不甘,越想越憤怒,甚至起了殺念,陰狠的看着下面的轎子,對裡面的人想殺之而後快。
不僅是高流水,還有月文星,這兩個人他都不會放過,但月文星武藝超羣,想要殺他不是簡單的事,所以只能先從高流水身上下手。
高流水坐在轎子中,此時已經換下那一身襤褸的衣衫,穿着一身乳白的長衫,儼然不是以前那個窮讀書人了,而是個修淨俊逸的儒雅公子,前後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但有一點始終沒邊,他的淡靜。
月文星早已在狀元府外面等候,一看到轎子來了,立刻用挑釁的語氣打招呼,“新.科文狀元,幸會幸會啊!”
高流水身邊的人並沒有見過新.科武狀元,所以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立刻訓斥他的挑釁,“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住狀元爺的轎子?”
“停轎。”高流水命令轎伕停轎,然後溫雅的從轎子從走出來,以一個文人的方式,和和氣氣的向月文星打招呼,“原來是新.科武狀元,幸會幸會。”
“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現在的你,和當日在考場上衣衫襤褸的你簡直就是判若兩人。”月文星的語句中,字字帶着挑釁,很明顯的來者不善,還暗含着敵意。
對於這種敵意,高流水並沒有多大反應,還是一如往常,溫潤儒雅的說話,“這都是拖了皇上的洪福,高某纔有今日。”
“是嗎?高狀元,能否請教你一個問題?”
“月狀元不必客氣,但說無妨。”
“這些年來,參加科考的人都是一些有背景的人,而你毫無背景,爲何敢來考科舉,難不成高狀元能預知未來,知道皇上會臨時改題和親自監考?”
“那麼高某反問月狀元一個問題,你如今高中武狀元,難道也是靠背景得來的嗎?”
“高狀元何出此言呢?”
“如果你不是靠背景得來的,那怎麼會也參加科考呢,難道月狀元有預知未來的本領?”
“你……”高流水的反問,讓月文星一時之間無言相駁,陷入了沉默,不得不承認這個高流水有點本事。
能把他逼到無言相對地步的人,世上可不多。
高流水將月文星逼到了無言相對的地步,但他卻沒有任何得意之色,和和氣氣的說話,“月狀元,高某今日纔剛要搬進狀元府,對裡面的諸事尚且不熟,所以不能招待您了,還望多多原諒,改天定登門賠罪。”
“高狀元言重了,在下還有事,告辭。”月文星沒好氣的說道,然後一副很不服的樣子轉身走人。
“月狀元慢走。”高流水禮貌送客,言行舉止優雅得當,但又不失尊嚴。
月文星沒有任何迴應,帶着一股高傲的氣勢,直接走人。
旁邊的隨從有些看不過去了,憤憤不平的說道:“可惡,皇上都還沒有封官進爵呢,他就這樣囂張了,擺明是來給我們下馬威的。”
“不用跟他計較,行正,無畏;端言,無懼,善其自身,方能言他人。走吧,我們進去。”高流水禮貌送走月文星之後,挺直腰板,一隻手至於後背,正氣的往狀元府的大門走進去。
“……”隨從們不大明白高流水說的話,迷迷糊糊的,但也沒多問,跟着他走進去。
月文星還沒走多遠,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下,突然覺得高流水身上有股不同常人的氣質。
一般而言,一個窮讀書人高中之後定是喜上眉梢,但是他看不到高流水的眉宇間有任何喜悅,還是像以前那種,沉靜、穩練、淡雅,雖然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但卻總是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月文星想着想着,突然想到白巫令剛纔跟他說的話,立刻將腦海中所想的事甩到一邊,不讓自己再浪費心思在無關緊要的事上。現在最重要的是抓到月聽靈,帶回去給祭師,而不是去管高流水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這一次不成功,只怕下次想要動手就更難了。
月聽靈養了兩天的傷,實在是坐不住了,於是就跑到書房去找風天澤,想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
來到書房門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剛跨進門檻就開口詢問:“小風,你這兩天在忙什麼呢,都不見你的人影?”
風天澤正和十八奇士的幾人在議事,即便有人突然闖進來,大家也沒有驚訝,淡然的面對一切。
“靈兒,你找我有事嗎?”
“你們是不是在商量什麼事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月聽靈看到怎麼多人在,像是在開會的樣子,心裡很明白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所以唯唯諾諾的問。
“無妨,你身上的傷好了嗎,還疼不疼?”風天澤關心道,眼眸裡滿是溫柔。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有百草叔叔的靈丹妙藥,就算我不想好都難呢!小風,你從皇宮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忙,到底忙什麼呢,能不能告訴我?”
“我們正在調查一些人和事,只是還沒什麼進展。”他沒有隱瞞她任何事,直接回答她。
“你們在調查什麼人、什麼事?你一向都不管別人的事,除非這個人惹到你了,最近有什麼人惹到你了嗎?”
“或許吧。”
“什麼或許吧,小風,告訴我什麼事好不好,不要把我搞成個局外人,不然我會很傷心的。”
“呵呵。”聽到月聽靈如此撒嬌的聲音,百草居士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月聽靈聽到了他的笑聲,沒好氣的問:“百草叔叔,你笑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開心罷了。”
“開心,爲什麼事而開心?”
“爲有這樣一個南明王妃感到開心。”
“百草叔叔,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明白一點啊,雖然我是挺聰明的,但也不是無所不知,尤其是像你這種喜歡賣弄文字遊戲的人,我還真搞不懂你們。”
月聽靈俏皮可愛又有趣的話,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哈哈……”
風天澤也忍不住輕脣微動,開心的笑了。
“有那麼好笑嗎?”月聽靈白眼看着全場的人,雖然有些人還不認識,但對他們也並不陌生,相信以後會慢慢熟悉他們的。
“王妃,不得不說,全天下恐怕只有你能讓王爺露出開心的笑容。”萬事知摸着自己的長鬍子,邊說邊點頭,似乎對眼前的人很滿意。
“哇,老爺爺,你的鬍子好長啊,能摸摸嗎?”月聽靈問完之後,沒等對方回答,她已經伸手去摸了,“我長怎麼大,還是第一次摸老人家的長鬍子哦,嘿嘿!老爺爺,您是誰啊,今年高壽?”VLY。
“老朽今年九十有一了,人稱萬事知。”
“哇,九十一歲啦,萬事知,那你是不是什麼事都知道呢?”
“慚愧慚愧,只是世人看得起老朽罷了,老朽並非什麼事都知道。”
“萬先生謙虛了,若是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恐怕天下也沒幾個人知道。”百草居士插了一下話。
“那是,我還沒見過萬事知不知道的事。”千金力也插嘴了。
接着衆人都插上一句,“人一直待在南明王府卻知道天下事,可不簡單。”
“就是就是。”
“如果沒有點本事,能成爲南明王府的十八奇士之一嗎?”瞭如根自。
“也對,既稱奇士,就必有獨特之處。”
“……”月聽靈對於眼前的人有些迷糊了,根本不知道誰對誰,只認識百草居士,還有剛纔認識的萬事知,其餘的人都只是見過,不怎麼熟悉,乾脆就現在弄個明白,“小風,你的十八奇士到底都有些什麼人啊,你不是說讓君子劍教我劍法嗎,是哪個?”
“在下便是君子劍。”一箇中年男子,人如其名,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哦,你就是君子劍,怎麼說來,你的劍法一定很厲害咯。”
“只是江湖人擡舉而已,若是比劍法,王爺的劍術堪稱武林第一。”
“小風說他的劍法不合適我練,所以讓你教我,你願不願意教我啊?”
“承蒙王妃不嫌棄,屬下願意傾囊相授。”
“弟子在上,請受……”月聽靈想當場拜師,可是還沒跪下就被人阻止了,尤其是君子劍,差點沒被她嚇死,“王妃,拜師就不必了。”
“我要跟你學劍法,就得拜師,有什麼不對嗎?”
“屬下是南明王府的十八奇士之一,您是主,我是僕,師徒可免了。”如果收了南明王妃爲徒,那他豈不是站到南冥王頭上了,萬萬不可。
“好像不大好吧。”
“這樣很好,只要王妃想學,屬下必定施教。”
月聽靈仔細的看了看現場人的表情,發現他們的臉上似乎都有點抽筋,然後再看了看風天澤的表情,發現他整張臉都嚴肅緊繃着,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就不再強求,“那好吧,你記得要教我劍法哦。”
“一定一定。”
“對了,我讓夏香也跟你們學本事,就看看她想跟你們其中哪個人學,你們就給我一點面子,收她爲徒,怎麼樣?”
“這……”
“啊……”
衆人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答應了,“屬下遵命。”
風天澤不管此事,繼續商討剛纔的事,“黑麒麟有什麼消息嗎?”
“王爺,黑麒麟已經混到月文星的隨從中,暗中監視着,暫時還沒有其他消息,不過對月文星這個人倒是瞭解了一些。月文星好強,這次科考中,只得了文考榜眼,所以很是不服,爲止還生了一場大氣。”百草居士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這個月文星還真不是吹牛,差點就得了文武狀元了,雖然文考只得了個榜眼,但榜眼也不錯了呀。對了,文考狀元是誰啊?”月聽靈想起了當初在丞相府見到月文星的場景,還因爲他是個自戀的人,想不到是真有本事。
不過這個人,似乎動機不純。
“這一次的文考狀元是一個窮書生,名叫高流水。”
“高流水,他真的高中啦?”一聽到‘高流水’三個字,月聽靈突然興奮的大喊,想不到當初幫助的窮書生會是今日的狀元爺。
“王妃似乎認識他。”
“談不上什麼認識,只是有過一面之緣,你們的王爺也見過他啊!我倒要看看他以後能不能做個好官?”
“……”
大家都沒再理會月聽靈,繼續向風天澤說要事,“王爺,皇上對您的信任似乎大不如前,需不需要改變南明王府上山的陣法?”
“皇上的確是對小風不怎麼信任了,只喜歡聽我那個姐姐的話,哎……”月聽靈就是耐不住,什麼都要插一句,不過說的也是事實。
“王爺,有必要改變南明王府上山的陣法,以免皇上泄露南明王府所在之地。”
“屬下也覺得有這個必要。”
“是的,有這個必要。”
大家都相繼進言,似乎都對皇上不信任了,唯獨風天澤不發一語,沉默着。
月聽靈用手臂撞了他一下,提醒道:“小風,大家都在等你的意見呢,你倒是說說啊!”
風天澤坐着不動,一臉的嚴肅,沉思着,久久之後,冷漠道:“從今日起,改變陣法。”
下達這個命令,意味着不再信任皇上,更意味着他們兄弟間的距離越來越遠。13616
這雖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卻也不是他造成的結果,一切都跟他無關。
“王爺,明日就是十五了,還請王爺多加小心。”百草居士突然提醒大家日期的事。
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說而已,被百草居士這樣一提醒,衆人的表情都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