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鞭娘子到鎮裡找了個衆人都知曉的產婆,之所以找衆人都知曉,就是爲了防止有人充當產婆混進去,經過再三的調查,確定這個產婆沒有任何問題才把她帶回逍遙.宮。
看到這個產婆,月聽靈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左看右看也沒發現什麼問題,然而就是覺得她與衆不同,爲了安全起見,於是問她幾個問題,“你叫什麼?”
“大家都叫我四嬸婆,王妃隨便叫都行,能給王妃接生、抱抱小王爺是小的福氣。”接生婆應答得和一般的平民老百姓沒有半點差別,頓時讓人戒備心減少很多。
“哦,四嬸婆,聽說你在這一帶給人接生是出了名的,你還記得自己給幾個人接生過嗎?”
“王妃,這個問題您可把小的問倒了,小的接生已經有十多年,外鎮的也去過不少,而且小的歲數也大了,這具體的數字只怕是記不得了,還請王妃恕罪。”
“也對,那你先下去吧。”
“是。”
產婆退下之後,神鞭娘子纔給月聽靈解惑,“王妃放心,這個產婆我已經詳細的調查了,在這裡有點名氣,很多人都認得她,而且身份也單純,爲了安全起見,防止他人冒名頂替,找到她的第一時間,我便把她帶回來了,沒人有機會動手腳。”
“還是玉娘姐姐想得周到,看來是我多心了。”月聽靈把心裡的多慮全部甩掉,不讓自己再去多想,突然覺得很累,於是用手撐了一下自己的頭,提提神。
“怎麼了,累了嗎?”
“有點,今天覺得好累,就算是坐着說話也累,氣也有些喘不過來。”
“那我扶你到牀上休息一下,王爺一會就過來了,明天就是十五,有可能……”神鞭娘子想說明天有可能孩子要出世,然而擔心說這樣的話會讓月聽靈不安,所以就沒說。
不過月聽靈卻知道她想說什麼,對於這種事實,她不會逃避,而是堅強的面對,“玉娘姐姐,我知道孩子極有可能明天就要出生,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它在孃胎裡就怎麼聰明,出生之後也一定是個聰明人,想打他主意的人可不會輕易成功。”
“你能這樣想就好,放心吧,有我們在呢,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你累了就先睡吧,我在這裡陪你,等一下王爺就會過來了。”
“好。”月聽靈實在是太累,纔剛躺到牀上,沒一會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天驕媚拿着一封信走進來,本來想交給月聽靈,看到她在睡覺就沒有給她,而是低聲的問神鞭娘子:“王妃睡着了嗎?”
“恩,剛睡下,你有什麼事嗎?”
“白姑娘走了,給王妃留下一封信,我拿來給她。”
“她走了,怎麼突然走了呢?”神鞭娘子對於這件事感到疑惑不解,實在不明白白幽爲什麼要這個時候走。
按理說白幽一定會等王妃把孩子生下來才走,除非有什麼重大的事,不然她不可能走得如此突然。
“我也不知道,也許她在信中會寫明吧,但是這封信是給王妃的,我沒有打開來看,要不我們看看?”
“算了吧,這是王妃的信,我們私自拆她的信來看不。白姑娘不是南明王府的人,去留我們管不得,隨她吧。”
這時,風天澤走了進來,即便看到神鞭娘子和天驕媚在低聲交談,他也是先問問月聽靈的情況,“靈兒怎麼樣了?”
“王妃剛纔說有些累,所以睡着了。”神鞭娘子恭敬的回答,以一個姐姐的立場去關心月聽靈。
得到這個答案,風天澤滿意的點點頭,正要坐到牀邊去陪心愛之人,誰知黑羽卻闖了進來,大聲的叫喊,“南明王妃,白幽呢,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會突然的離開?”
剛喊完才發現南冥王也在場,頓時臉色大變,但還是沒有嚇得離去。
黑羽就這樣衝進來大喊大叫的,讓風天澤很氣憤,怒視着他,嚴厲的下命令,“滾出去。”
月聽靈睡得像死豬一樣,半點沒有受到影響,此刻還相沉的睡着,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黑羽知道自己這樣的行舉有些魯莽,也知道這樣做很容易得罪南冥王,所以不管再着急,他也要耐着性子問:“對不起,我實在是擔心白幽,因而失了分寸,還請南冥王見諒。”
“哼,你可以滾了。”
“我想問問南明王妃關於白幽的事。”
“她在休息,你想問什麼等她醒了再問,現在給本王出去,否則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風天澤堅持不讓任何人打擾月聽靈,對黑羽的厭惡更甚,若不是看着月聽靈的份上,他不會容忍此人。
“白幽無緣無故的失蹤,我想南明王妃也一定會着急的,所以……”黑羽就是不願意走,非要把白幽的事弄清楚不可。
神鞭娘子打斷了他的話,“黑羽,白幽不是無緣無故的失蹤,而是離開了,她還給王妃留了一封信,所以你不用太擔心。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嗎,王妃臨盤在即,需要休息,更何況你是外人,又是男子,不宜進入這個房間。”
“離開,她爲什麼要離開?她不可能離開的,她之前就跟我說過要留下來陪着南明王妃待產,南明王妃還沒生,她不可能走。”
“這我就不知道了,難道她沒有給你留信嗎?”
“沒有,如果有的話我就不會來找南明王妃了。她是不是給南明王妃留了一封信,給我看看。”
“這是王妃的信,恐怕……”神鞭娘子有些不想給。
風天澤的忍耐度已經到了極限,將神鞭娘子手中的信拿過來,丟給黑羽,命令他,“你現在就滾出去。”
“我出去看信,等南明王妃醒了再來問問她關於白幽的消息。”黑羽知道不能再待,所以拿着信出去看,心裡只想快點知道白幽的消息,其他的不管。
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爲南明王妃的事操心,但他卻不然,如果不是白幽要留在這裡,他不可能留下,如今白幽走了,也許他也不會再呆。
白幽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牀上,更讓她驚訝的事,睜開眼所見到的居然是高流水,“你……怎麼是你,這裡是哪裡,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她記得一個逍遙.宮女弟子叫她到山下去幫忙做點事,然而她來到山下去什麼都沒看到,最後就沒了知覺,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此地。
看來她中了陷阱。
“這裡是逍遙.宮山下的一個小鎮客棧,至於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那就得問她了。”高流水坐在牀邊,看到白幽醒了,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看向一旁的羅梅。
“是你。”白幽順眼望去,發現屋裡除了她和高流水之外,還有那個產婆,頓時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趕緊下牀,誰知兩腳無力的倒坐在地上,“啊……”
“你別亂動,我們都中了毒,四肢都發軟,休息一天才能勉強走路。”高流水把白幽扶起來,讓她坐回到牀上。
“她就是神鞭娘子請去的那個產婆,我必須回去告訴靈兒才行,要不然的話……”
“可惜你回不去了。”羅梅陰笑的說道,然後邪裡邪氣的抱怨,“真是可惡,爲了騙過南冥王和其他人,我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摸樣,太噁心了。”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扮成產婆的摸樣混到逍遙.宮裡?”白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此人身上的邪氣讓她感到緊張。
“你曾經是天族的五大巫令之一,是韓烈的得力助手,只可惜卻遭人嫉妒,險些喪命,如今韓烈已經不再是天神,而你也不再是巫令,不過我倒是很欣賞你,如果你願意爲我效命,我什麼都可以滿足你。”羅梅沒有回答白幽的問題,反而是說其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知道這些,你把我抓到這裡有什麼目的?”
“你的問題可真多呀,我好像沒有什麼時間了。”
“回答我。”
“這些問題就讓你喜歡的人來回答你吧,而我得回逍遙.宮了,要是月聽靈突然要生孩子,我又不在的話,那豈不是很糟糕,哈哈……”羅梅大聲狂笑的離去。
點是防月。屋裡就只剩下白幽和高流水兩個人,氣氛有些僵硬,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久久之後,白幽才主動開口,“她是什麼人,你爲什麼會落到她的手中?以你的身手,應該不會……”
應該不會被人下毒纔對——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裡想。
高流水沉重的嘆氣,無奈的回答道:“她是我娘。”
“啊……你娘?”
“沒錯,她是我娘,也是惡門的人,奉命來搶奪南明王妃的孩子。”。
“什麼,你們母子兩,一個是善門的,一個是惡門的,會不會有點……”
“其實我的真名叫韓水,韓墨是我弟弟。”
“什麼,你,你是天神之子?”白幽更驚訝了,一時之間還沒辦法消化怎麼多信息。
或許這樣才能解釋他爲什麼會在天族救韓墨吧。
“是 的,我的確是韓烈之子。”高流水一臉的苦笑,帶着傷感說起往事,“當年我娘帶着我逃出天族,受了重傷,而我又太小,無力保護她,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之路 吧,讓我們遇到了善惡谷的人,他們是善古士和惡行人,這兩人不知道什麼緣故,打得你死我活,但怎麼都分不出高下。兩人打得筋疲力盡,倒地休息,後來看到了 我們母子兩,便心生一計,打算各自帶我們一人回去,三年之後誰交出的弟子武功高,誰就是贏者。”
“這樣一來,那你和你母親豈不是要做敵人了嗎?”聽到這樣的事,她對他突然有了一種心疼的感覺。
和自己的親生母親爲敵,那簡直比死了還難受,這種痛苦,世間有幾人能承受得了?
“是的,從那個時候起,我和母親便成了敵人,但我卻從未和母親作對過,直到她的心性越來越邪,我才……”
“如此說來,你母親一定是被惡行人帶走了,而你是被善古士帶走,是不是?”
“的確如此,母親對我父親有強烈的恨意,就是這個恨讓她輕易的墜入魔道,成爲惡門的人,也因爲這個恨意,讓她變得很強大,才三年的時間,她已經是惡門裡少有的高手,五年之後,她在惡門的地位僅次於惡行人。”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不來天族找天神報仇呢?以她現在的實力,想要報仇是輕而易舉的事,不是嗎?”
“母親的報復方式是在心裡,而不是身體上,但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暫時纔不管這件事。”
“你所謂重要的事,就是搶靈兒的孩子?”白幽已經猜出了大概,越來越擔心月聽靈的處境,如今她和高流水都中了毒,無力去保護月聽靈,該怎麼辦纔好?
“是。”
“那我們快點想想辦法通知靈兒才行,或者逃出去幫她,明天就是十五了,孩子極有可能在明天出世,到時候南冥王失去心性,就算他再強,智商也不行,只要稍稍計謀就能把他引開了。”
高流水沉重的嘆息,閉着眼睛回答,“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其實這是善門和惡門的一場爭鬥,誰能搶到這個孩子,就算誰贏。我不忍心對母親下手,所以……”
“所以反被她軟.禁了。”
“其 實我們不必把事情想得太糟糕,難道沒有我們兩個,南明王妃的孩子就保不住嗎,那南冥王豈不是浪得虛名?如果真要靠我們,我們會不會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相 信,如果這個孩子是天命之星,那麼只有它去改變別人的命運,沒有人能改變它的命運。”高流水收起了所有的哀傷,把事情儘量往好的方面去想。
“說得也對。”白幽露出了笑容,靜靜的看着高流水,一顆心默默的在悸動,不敢問他喜不喜歡她,只想這樣陪着他、看着他,能和他多相處一刻是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