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吧太子
這種無措的感覺……
司馬詠覺得頭都快要炸裂了。
他並不是沒有體會到過這樣的感覺。在以前作爲太子,被衆位官員冷嘲暗諷的時候,在看到司馬萱痛苦死去的時候,在被自己父親狠狠扇了一個耳光的時候……他能做的,只是怔怔地站在那裡,良久,聳聳肩,背過頭去,假裝自己一點也不在意。
可是……怎麼可能不在意啊。
眼眶竟是一陣酸澀,司馬詠拼命坐着深呼吸,想要排掉這種感覺。但是,一點沒有起效。反而是,更加無法抑制了。
早已經過了放學時間,教室裡空無一人。從窗外望去,剛好可以看到拐角處的辦公室幽幽的亮着燈,那是秦冉的辦公室。
怎麼他都不過來?難道是等着自己去找他?可是憑什麼要我去找他而不是他來找我呢……司馬詠陷入了無聊的糾結之中。
十分鐘之後,司馬詠咬了咬牙,收拾起書包走出教室。
“秦老師?”走至辦公室門前,門緊閉着,出於禮貌,他輕敲了敲門。
略等了一會兒,裡面才傳出響動。開門的秦冉,臉上竟有幾分憔悴。
“秦老師,你在忙什麼啊?”司馬詠語調着實哀怨。
而秦冉看到他,臉上竟是浮現出更加驚奇的神色:“你怎麼還在這裡?”
還在這裡?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希望看見我,所以才磨蹭了這麼久,以爲我會走掉嗎?
司馬詠驚詫地張大了嘴,他怎麼也搞不明白,短短几天時間,秦冉對他的態度怎麼就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
“啊……?當然沒走啊……我們,我們不都是一起回去的嗎?”司馬詠本想直視秦冉的眼睛問個清楚,然而他卻根本無法讓自己的眼神聚焦,反是胡亂瞟着,不知如何是好。
該怎麼做,應該怎麼做……又是這樣的,無措……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司馬詠低着頭,沉悶的嗓音反而讓秦冉一愣。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開學爲什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啊?明明幾天前我還一直在你懷裡撒嬌的不是嗎?是我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嗎……”司馬詠頭壓得很低,似是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的表情。
秦冉一直僵持着的神色,終於動容,柔和起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關上辦公室的燈,鎖上門,輕敲了敲司馬詠的頭:“走啦。小傻瓜。”
突如其來的溫柔舉動,司馬詠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看着秦冉又走出了幾步遠,停下來衝他無奈道:“怎麼回事,路都忘記怎麼走了嗎?”
呆成木雞的太子桑這才如夢初醒地甩甩腦袋,臉上綻開一朵花似的,屁顛兒屁顛兒追了上去。
回到家,照例是來自秦婭的夜宵。夜宵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司馬詠吃的時候,臉上一直帶着止不住的傻笑。
“喂喂,我說你夠了啊。”秦婭無奈地看着面前一臉詭異地笑容的司馬詠,“什麼事兒把你樂成這樣,一臉**。”
“纔沒有!”司馬詠急急反駁了一句,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繼續開始咯咯咯傻笑起來。
秦婭嘆了口氣道:“秦冉讓你吃完趕緊洗漱完畢,他在二樓你房間裡等你。”
一聽到這句話,太子桑自然是立刻失去了對夜宵的興趣,將面前的甜點一推就衝進浴室,以最快的速度胡亂沖洗了一下,裹着浴巾就衝上了樓。
秦婭望着他滴着水的背影,暗暗替秦冉捏了把汗。
秦冉,今晚也要把持住啊!
秦冉正坐在司馬詠牀邊翻閱着一本書,不過他的手一直以恆定的速度無意識地翻着頁,目光也並沒有聚焦在書上,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直到房門“砰”地被猛地推開,頭髮還滴着水的司馬詠喘着氣,手中護着個浴巾就衝入他的眼簾。
司馬詠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或者說,他根本無暇去想這樣有什麼不妥。他現在只想一頭扎進秦冉的懷抱蹭啊蹭!
可是這樣的光景對於秦冉來說又是完全的誘惑,剛剛出浴的人兒皮膚還帶着潮紅,由於太着急直接衝上二樓的司馬詠此刻還微微喘着氣……
這一臉的魅惑是怎麼回事啊!
微微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秦冉指了指牀頭的睡衣:“趕緊換上。”
司馬詠眨眨眼,不明白穿衣服的意義何在……等等,不明白穿衣服的意義何在?意義當然是爲了不讓你被吃掉啊!
“都這種時候了誰還管衣服怎樣啊!秦冉!我們先把話說清楚吧,這開學以來,都是怎麼回事啊!”太子的聲音要多哀怨多哀怨,要多急切多急切,弄得秦冉還以爲自己拋棄了他似的……其實在司馬詠看來正是這種可能性。
他長嘆一聲猶豫一下,還是像往常一般地,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司馬詠的頭髮:“別這麼急啊。我先給你吹頭吧。”
聽到秦冉這樣說,司馬詠只好按捺心頭的焦急,乖乖找來吹風機,坐在牀邊,安順地低下頭。
望着鬆垮的浴巾和大片**出來的皮膚,秦冉再次不斷地深呼吸,確定心情平復之後,拿起吹風機,儘量自然地開始吹起司馬詠的頭髮。
少年的頭髮很軟摸起來很是舒服。而秦冉的力道很適中,對於司馬詠來說也是一種享受。他眯起眼睛享受着,無意識地發出舒服的呢喃聲。而這樣的聲音,在秦冉聽來,除了悅耳,還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
天知道,他這幾天,是用了怎樣大的氣力才讓自己用一種與外人無異的口氣來面對他!
天知道,他這幾天,看着他痛苦的神情自己又是多麼痛苦,又是如何地壓抑!
天知道,他這幾天,以爲用冷漠和生疏,就可以拉遠兩人的關係。
只是,這樣的僞裝的面具,被司馬詠輕輕一戳,就輕易地碎掉了。
而現在,重新感受着他的溫度,幾天來心裡的梗塞,也在一瞬間被撫平散去。
心頭一陣輕鬆,秦冉臉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了微笑。就這樣,誰說不行呢?
他小心吹着司馬詠的頭髮,並未發現,一直低着頭的人兒不知何時微微擡起頭,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驀然,一陣戰慄的快感直衝上秦冉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