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家,小詠考得怎樣……誒?”看到兩人進家門,秦婭熱情地打着招呼,卻看到秦冉一臉的冷峻和司馬詠的委屈表情。徑自走進司馬詠的房間。
好歹打個招呼啊,真是沒禮貌。秦婭撇撇嘴。
坐到牀上,這下卻不知該說什麼了。
“我不是說了放學後要呆在教室嗎,怎麼跑到辦公室去了?”好半天,秦冉才決定從這個話題說起。
“因爲,因爲……”司馬詠想到了那個討厭的人,臭着一張臉道,“那個林沐徽,他不相信我卷子是自己做的,他說是有肖詩雅幫我……”
“你笨蛋啊!”秦冉往他頭上敲了一個暴慄,“別人怎麼說是他的事,你自己做好了就可以啊!”
“可我做那麼多,不就是爲了扮好吳思亞,不就是爲了不給你們添麻煩嗎?”司馬詠不甘心地吼着,“暫且不說我自己想不想扮好他,我這麼努力,也是希望得到認可的啊!林沐徽也是白露露也是……”
“白露露?怎麼提到她?”
“在辦公室的時候啊,遇見她了……”
秦冉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對你說什麼了?是不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說……”司馬詠說着眼圈就紅了,“她說我不過是個累贅,什麼都做不好,纏在你身邊也是厚臉皮……秦冉,是不是我真的那麼糟糕?”
秦冉心底卻是舒了口氣:還不是他預料的最差的情況。他拍拍司馬詠的頭:“她那是嫉妒你才胡說的呢。你自己到底是怎樣的,自己不明白嗎,我還不明白嗎?林沐徽白露露什麼的淨是瞎說,就是想讓你動搖呢。”
司馬詠仍是委屈:“是不是我無論怎麼做都得不到別人的肯定的……”
“誰說你得不到肯定?我,我姐,姐夫,我爸媽,我們都是你的後盾嘛。”秦冉安慰着。
司馬詠點點頭,半天憋出一句:“對不起……”
“嗯哼?”
“我不應該跑到辦公室去……沒聽你的話……”
“知道就好。可不許有下次了啊,不然我可讓你喝牛奶去!”
“別!”司馬詠扮驚恐狀。兩人對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你幹嘛就這麼討厭牛奶啊?”忽然想到這件事,秦冉便順口問着。
司馬詠的臉頰驀然漲紅,眼神也亂瞟半天,才支支吾吾道:“這個……能不說嗎?”
“上次就讓你含糊過去了,現在還不行啊?”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司馬詠糾結很久才緩緩道:“那個是因爲,我以前的夫子……”
“夫子?你的老師的話,應該是叫做太傅吧?”
“就是啦。那個糟老頭,叫什麼都好。”司馬詠沒好氣說道,“他就是個賤人,靠着一路拍別人的馬屁不知怎麼的就混成了太傅,實際上,老流氓一個!”
“流氓?”秦冉皺皺眉。
“就是流氓!在我小的時候他用了很多手段……然後……反正……最後……牛奶什麼的……哎呀就是……就是這樣!”
說了半天,司馬詠也不過是憋出了幾個零星的詞語。不過秦冉稍一聯想,也大概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出了這種事,你父母難道就不會管?”秦冉不解,這傻孩子不會壓根兒不告訴他父母吧!那可是皇上皇后,最硬的後臺啊!
“我母后……在我五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後來皇后改成華妃,她的兒子就是二皇子,就會說話,把父皇哄得團團轉。每次他捅出什麼簍子都嫁禍給別人……總之父皇是指望不了。我還能給誰說?而且,這麼可恥的事情……”司馬詠說着說着聲音便小了下去。
秦冉暗歎口氣:“你這太子當得,怎麼這麼憋屈啊……”
“我也不想啊!”司馬詠一說到這裡話音高了八度,“我也有很認真學那些東西,可就是沒那個混蛋學得好……我雖然是太子可我根本沒有實權,什麼都做不了!不過是因爲最先出生而已……連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啊……所以我才希望,在這裡可以……”
“我明白了。”秦冉心疼地揉揉他的頭髮,“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所有人的冷嘲熱諷,只需要你的一句鼓勵,就可以全部駁回。
“好啦你們兩個!”秦婭一推開門,就被兩人這一副瀰漫粉紅泡泡的場景給閃瞎了眼,沒好氣說着,“回來的時候還跟仇人似的,現在怎麼又黏在一起了?”
司馬詠紅着臉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
“怎麼,就許你和徐斯打情罵俏,不許我們恩恩愛愛啦?”秦冉笑道。
“哎呀,你們和我們不一樣嘛……”秦婭翻翻白眼。
“有什麼不一樣?”秦冉還在說着,司馬詠表情卻是一變。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秦婭和徐斯,他們是夫妻啊,所以這樣子的親密,太正常不過了。
可自己和秦冉呢?
似乎,只是師生吧?
不對,重點還是,都是男的……
如果像是夫妻那樣的關係……難道是……難道自己……
原來是已經喜歡上了秦冉嗎?
終於意識到這點的司馬詠,臉漲得通紅。看起來,這種事情在他的三觀裡並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是因爲在榮朝,同性戀愛是允許的吧。
那秦冉是否也是喜歡自己的呢……司馬詠煩躁地扯下跟頭髮。
“誒,別扯頭髮啊。”秦冉看他模樣,不知道這小傢伙又是想到什麼在苦惱了。
“我,秦冉,你……”司馬詠下意識地就要直接問出口,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不行,太唐突了,更何況還有秦婭在旁邊。司馬詠開始給自己找藉口。
其實就是沒辦法確定對方的心意,害怕被拒絕罷了。
秦冉若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定會無語得吐血:我的心意?我的心意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好吧!
“行啦行啦,下去吃點東西吧。爲了慶祝小詠期末考試完畢,我可專門做了些好吃的呢。”秦婭得意道,“保證你們吃了,會覺得很·幸·福,哈哈!”
幸福?
司馬詠靈光一閃,將秦婭拖到一邊,悄聲道:“秦阿姨,能不能拜託你個事兒啊?”
“什麼事?”
“……等秦冉不在的時候我給你說!”司馬詠衝她眨眨眼,便跑下樓去。
秦冉秦婭對視一眼,無奈地聳聳肩。這又是在打什麼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