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句話在現代社會已經說得濫了,對風凌絕而言卻顯然相當動聽,所以他的眸子越發晶亮,握着沐雲蘇的手也更加用力,卻只說了一個字:“好。”
就是說雨過天晴了?
玄月終於放了心,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既然搞定了,是不是應該回家了?”
於是乎,狐王妃的第二次逃婚之旅就此結束。落羽無比遺憾:怎麼感覺這一次遠遠不如上一次有趣呢?上次起碼還體驗了一把劫道的感覺。看來任何事情都是這樣,第一次的時候還有新鮮感,第二次就習以爲常了。
先將風凌絕抱到馬車上,又收拾好輪椅放在車後,三人也都上了車,一路往永華城而去。這一次出來風凌絕顯然早有準備,根本沒打算空手而回,所以馬車寬敞無比,四個人坐在上面還綽綽有餘。
“啊對了,剛纔是怎麼回事?”沐雲蘇突然開口,“西陵紫不像那麼莽撞的人,她的玉鐲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失靈。”
“落羽。”風凌絕回答,“他用靈力屏蔽了那隻玉鐲的探測,綠芒纔會消失。”
又這麼高科技?沐雲蘇只能在心裡寫個服字,風凌絕已接着說道:“本來我是想這樣做的,不過我的靈力剛一發出,便發現落羽已經搶先一步了。”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閃爍着一抹異樣的光芒,像是懷疑,又像是驚喜,很是複雜。
似乎覺察到了他的目光,或者說看懂了他目光中的含義,落羽居然對着他挑了挑脣,難得地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儘管那笑意極淡極淡,淡得似乎根本不存在,但毫無疑問,透着微微的溫暖。
沐雲蘇看看自己的包袱:“這麼說他們要找的東西的確在我身上?難道那些夜明珠是從炎日國皇宮偷出來的?”
風凌絕不解:“夜明珠?”
沐雲蘇點頭,一邊將包袱打開一邊把日月神獸之事講述一遍,不等說完玄月已忍不住尖叫了起來:“是不是啊?王妃你的運氣會不會太好了點?濮陽寶鑑?那可是絕世奇珍,比這所有夜明珠加起來還要值錢哎!”
“那它能治癒狐王的內傷嗎?”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沐雲蘇迫不及待地開口。
玄月的興奮一落千丈:“不能。”
“嘁。”沐雲蘇頓時興致缺缺,“再值錢有什麼用?”
“話不是這麼說。”風凌絕柔聲安慰,“至少你可以多學些東西,將來我不能保護你了,你也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沐雲蘇看他一眼:“你不想想辦法長命百歲,只想着讓我把自己照顧得白白胖胖,好讓別的男人來睡?”
風凌絕眼中的溫柔頓時一僵,瞬間化作颼颼的寒風:咱家王妃這話說的,怎麼那麼欠抽?
“這你都能忍?”落羽表示無比佩服,“好涵養。換我,賞一頓鞭子再說。”
“不忍不行。”風凌絕把拳頭攥得嘎吱嘎吱響個不停,“一頓鞭子下去,她再給我來第三次逃婚,不用等內傷發作,我會直接掛掉。”
“咦?王妃你把這玩意兒帶出來了?”玄月舉着那枚平安扣,“該不會真的找到靜妃說的寶藏了吧?”
“不是那一枚。”風凌絕只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雖然看起來相似,但上面刻的花紋略有不同。蘇蘇,哪裡來的?”
“好厲害的眼睛。”沐雲蘇讚歎有加,“這也是濮陽唯留下來的,不過可惜,對於它的來歷和用處卻幾乎不曾提及。”
風凌絕眼眸微閃,卻始終不得要領:“看來薛妙靜所說的一切並不是空穴來風,這兩枚平安扣的確關係着一個秘密。”
“我也這麼想,可惜沒有任何其他線索。”沐雲蘇嘆氣,“所以先收着再說,說不定機緣到了就知道了,誰讓我們不是先知呢!”
看到她斜了落羽一眼,風凌絕微笑:“落羽知道?”
“我沒說。”落羽一臉平靜,“我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就認定我無所不知了。”
風凌絕依然微笑,只不過笑容裡已經有了幾分狡黠:“但是這個你應該知道,否則不會用靈力屏蔽西陵紫的玉鐲。”
沐雲蘇大爲驚奇,“原來西陵紫的玉鐲專門探測這種平安扣?不是夜明珠嗎?”
“可能性不大。”風凌絕搖頭,“這些夜明珠雖然價值不菲,但對於一國之太子和公主來說,仍然不至於如此渴求。所以我猜,他們是衝這平安扣來的,除非你身上還有什麼寶貝。”
“沒了。”沐雲蘇搖頭,跟着摩拳擦掌,“所以落羽一定知道,嚴刑逼供要不要?”
“不要。”風凌絕搖頭,“沒用,我們三個加起來也打不過他。”
落羽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有些事情我不肯說,不是故作神秘,真的是爲了你們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其實西陵越和西陵紫也不知道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麼。”
不只是沐雲蘇,連風凌絕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啊?”
“嗯。”落羽點頭,“他們只知道要找的東西可以讓玉鐲發出綠芒,但究竟是金是銀,是圓是扁,甚至是紅是綠都不知道。”
沐雲蘇點頭:“也就是說他們雖然在找,但並不知道找什麼,就像當初護龍衛幫我找證據證明我不是兇手一般。”
“差不多。”落羽又點了點頭,“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方纔他們只是被狐王嚇走,其實並不曾死心。如果想讓他們徹底相信你身上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這一點可以善加利用。”
沐雲蘇虛心請教:“怎麼利用?”
“還用我幫你?”落羽一臉“我看好你”的表情,“以前那些鬼點子,哪一個不是你想出來的?”
沐雲蘇翻個白眼給他,不過想起之前落羽說的話,她不由靈機一動:“你不是說三國的太子公主們都是爲了尋找九天玄女的後人或者是珈藍古墓嗎?會不會他們找的東西跟這兩者有關?”
“這個很有可能。”風凌絕表示贊同,“所以落羽說得對,他們恐怕不會徹底死心。蘇蘇,快想辦法。”
沐雲蘇氣樂了:“這麼多人在,就我腦子好使是不是?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的內傷連濮陽寶鑑都治不了,那什麼治得了?”
風凌絕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許久,他答:“至少現在,沒有。”
沐雲蘇一抿脣,依然樂觀:“記住我的話,你不是個短命的,所以,以後會有。”
風凌絕苦笑:“好,借你吉言。”
這一路聊得雖然暢快,關於白無醉,沐雲蘇卻始終不曾提及半個字,她不提,落羽當然也不會多嘴。倒不是她想隱瞞什麼,而是現在看來根本沒有提及的必要,那就是個意外而已。
當然,只是現在看來。以後究竟會如何,是此時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當下幾人不再多說,一路策馬疾馳,趕往永華城。這一路的行程相當順利,數日之後,他們已經距離永華城不遠,算算路程,三天之後就可以抵京。
黃昏時分,他們投宿在了一家客棧。因爲靠近京城,所以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幾乎每張桌子旁邊都坐滿了人,一邊吃吃喝喝一邊暢所欲言,不過細細一聽,衆人聊得最多的還是明年的四國爭霸賽,而且有志一同地認爲既然四國都不曾出過六級戰魂之類的超級人物(風凌絕不算,因爲他能不能活到明年還是未知數),所以本屆霸主花落誰家還有相當大的懸念,恐怕不到最後一刻難見分曉。
“那可未必。”儘管對爭霸賽並不感興趣,沐雲蘇還是撇撇嘴插了一句,“說不定大家都在隱藏實力,以求明年爭霸賽上一鳴驚人。”
“有道理。”玄月點頭,“過早暴露實力不是上上之策,容易遭冷刀子。”
“話說回來,爭霸賽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沐雲蘇表示深深的懷疑,“要麼四國平分天下,各做各的皇帝,人我犯我我不犯人。要麼像原先的大幽帝國一般一枝獨秀,也不必再因爲爭奪霸主如此不擇手段,勾心鬥角,豈不都比如今的局面強得多?”
風凌絕點頭:“我也這麼認爲,不過四國爭霸賽自四國創立之初就已經存在,不是那麼容易廢除的。”
“那是,尤其是天璃國。”沐雲蘇冷笑,“做霸主做得那麼爽,不知從中撈了多少好處,當然希望繼續下去。”
風凌絕笑笑:“提起天璃國,有件事你還不知道:東方臨雖然向梵音國求親,但任何公主都瞧不上,獨獨瞧上了……”
沐雲蘇一怔:“我?”
“嗯。”風凌絕點頭,“他不傻,知道你比所有公主加起來都有用得多,所以以霸主國太子的身份向皇上要你。正常情況下,皇上還不能拒絕。”
沐雲蘇咬牙:“我剁了他!”
風凌絕笑笑:“讓我來就好,別髒了你的手。”
“我纔不要你爲我雙手沾染血腥。”沐雲蘇搖了搖頭,“你剛纔說,正常情況下皇上不能拒絕,那怎樣纔算不正常?”
“我。”風凌絕指指自己的鼻子,“只要我還活着,東方臨必須夾着尾巴滾回天璃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