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問題也並不十分急迫,想要了解一個人,只需要時間跟交流。
想通這些,千月這時才又開口說道:“不管你怎樣看待我,或者天風,總之,這是事實。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必須要聽我的。”
這還是千月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對天風說話,不過,現在他也並不是天風了,而是另一種人格——流火。
千月想的很清楚,當下最緊要的,還是要困住他,至少不能讓他離開自己。
而流火聽到千月這樣說,卻是慢慢的收起了方纔的懊惱和不耐,神情裡又現出了華麗的慵懶,他就那麼看着千月,一字一句的說道:“丫頭,別將我當傻子看,你打什麼如意算盤,我一清二楚。”
聞言,千月眉梢微現一抹訝異,稍縱即逝,被千月收的不露痕跡。
他竟然猜得到自己這話裡的意思?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畢竟,天風也不是傻子。
如果他連這都猜不到,又怎麼配作爲天風的副體存在呢?
“我什麼算盤也沒有打,只有一點,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離開我。”千月微擡下巴,挑高了眉眼,就這樣與流火對視。
“不允許離開?那麼是不是無論你做什麼,吃飯睡覺洗澡,我都要待在你的身邊時時刻刻守着你看着你一瞬間的目光離開都不可以呢?”流火很快的就做出反應。
以千月的性格,聽到這樣的話,原本是該真的叫她難爲情的。
可是爲了讓流火留在自己的身邊,千月某些方面的臉皮也是厚起來了。
只見她忽的一步一步的走到流火跟前,擡手抓住流火胸前的衣襟,也是就那樣一眼不眨的看着流火,學他剛纔那樣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所理解的不離開是這個概念,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否定的,畢竟從前你每天待在我的身體神識之中,只要你睜開眼睛,我就算是在沐浴洗澡睡覺,你也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我什麼時候避諱過你這一點嗎?”
這話說的很有火氣,當中的一些曖-昧的話語,千月一點也沒有避諱在場的其他人。
她的個頭纔到流火的肩膀那裡,然而那樣直接的揪着流火的衣襟的動作,卻做得一點都不吃力。
流火甚至感覺的到,自己胸口的肌肉,都是被她那軟軟的小手,給重重的抓撓了一下,猶如小貓的利爪,給了他一種十分不同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形容不來……
只覺得好像在那一瞬間,她的那隻柔軟的小手,直接觸碰到了他的心臟。
雖然千月是仰着頭看着流火說出這麼一通話,然而,卻一點仰視的卑微都沒有,反而是極爲的有氣勢。
說完這些,她一下鬆開流火,完全不在意流火那種有些吃驚的眼神,又補充了一句:“所以,如果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那就按照你理解的來吧,總之就是不準離開我!”
一席話說完,一句句的“你是我的”“不準離開我”,千月說的霸氣側漏。
如果是放在以前,這樣的話千月一定不會說出口,但是現在,她說的無比自然。
眼前的這個邪魅的男人,雖然不是她的天風的人格,對她也沒有感情,但是,這依然是天風啊。
在千月的心中,流火,就是天風幾種不同人格里的另一種人格。
不管是哪一種人格,都是她必須要接受的。
流火似乎想不到千月竟然會這樣勇敢而又直接的迴應自己剛剛那個明顯屬於是刁難的問題。
腦海之中,一幅幅景象傳來,全部都是千月和天風相處的情景。
可問題是,他不是天風!
流火,他是流火!
“哼,丫頭,你別以爲,我和你簽訂了本命契約,就真的可以命令我去做些什麼!”丟下這句話,流火就不再理會千月,而是轉而對上了狡狼。
他看着狡狼,目光不似先前那般隨意,而是微微沉了下去:“狡狼,你剛剛說,是我騙你,而後又將你親自鎮壓在地下?”
狡狼聽到流火這個疑問,神情有些意味不明起來。
之前,他已經有八成的確信,那個將他鎮壓在地下的人,並不是流火,而是風未暗,而風未暗,則是另外的一個人,並不是流火。
另外的兩成之中,一成仍舊是認爲,無論是天風,還是流火,或者風未暗,他們三個都是同一個人。另一成則是認爲,流火併不是風未暗,所以那件事也的確不是流火做的,流火併未欺騙過他,也不曾做過那樣的事情。
可是剛剛,之所以他對流火那樣說,目的其實和千月的一樣,就是要流火擁有和他們這一行人共同的目標,那就是以進入死亡石林爲目標。
至於說辭,全在看他怎麼說了。
想了想,狡狼便是面不改色的有些不滿的冷哼說道:“難道不是你嗎?除了你,還會有誰知道我所在的位置的?除了你,還會有誰擁有那樣的本事的?!”
這話,其實還有一些目的,就是套流火的話。
這些年來,流火難道就是一直都待在這座火山之中的嗎?
這樣想着,狡狼的視線,又緩緩地轉移到了火山之中,對着一時沉默下去的流火,有些譏誚的說道:“不要告訴我,你因爲一直待在這座火山的岩漿之中,沒有機會做那樣背棄約定的事情。”
依然是套話。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流火真的沒有聽出來,還是聽出來了,卻並不在乎。
流火沒有立即對狡狼這番話做出迴應,而是沉思了許久,才終於說道:“那不是我,當時,在我前去尋找你的路上,我就被強勢攔截了下來,我與那個人鬥了三天三夜,最後,終是我技不如人,慘敗於他,爲了限制我的自由,他便下手將我封印在了這座火山之中。一直到今天,天風的魂魄尋找到我,我才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說到這裡,流火突地話鋒一轉,亦是有些譏誚的看着狡狼和千月,說道:“只是我想不到,你竟然會認了別的人做主人……什麼時候,你這頭狡猾的兇狼,竟然變得如同一條狗一般了?隨隨便便的一個臭丫頭,你就可以將自己出賣給她,做她的寵物嗎?”
這話流火說的着實過分,可以說是直戳一個人的臉面在說的。
他說的也是客觀的事實,千月實力大不如狡狼,狡狼卻甘心認一個比自己弱的小丫頭做主人,這不就是很像是在給一個人類做寵物嗎?
不說是流火不理解,就是換做了其他的人,如果知道狡狼的實力,也會這樣猜測。
流火這話的本意,也是爲了激起狡狼的憤怒,最好是氣得一下子直接跟千月切斷了關係,可惜,他主意很好,效果卻根本就看不到。
因爲,狡狼在聽了流火的這一番話之後,就只是迴應十分冷淡的說道:“我這輩子最不會後悔的一個主人,就是雲千月!說真的,流火,不管當初將我鎮壓在地下的那個人是不是你,或者說又與你有着什麼樣的關係,只要是這一張臉,我就認定了!只要是這一張臉,我就絕對不可能再認你做我的主人!從此以後,我的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雲千月!隨便你怎樣說,怎麼嘲笑我,那都可以!但是,如果你再多說千月一個字的不好,我會立即傾盡全力的與你拼命!如果你不信的話,儘可以來試試!看看我到底敢不敢與你拼命!”
這番話,狡狼說的幾乎一眼都不眨,語氣也一直非常平淡,沒有什麼特別的波瀾起伏,但是那一雙赤紅的眼睛,卻始終都是認真而又兇狠的盯視着流火。
這種兇狠,並不是說他真的有多恨流火,而是在表達着自己的一種決心,那種決心,就是他對於千月的絕對維護。
不允許別人說千月哪怕一個字的不好!
因爲,那是他認定的人!
而流火,也真是十分的意外狡狼這種認真到了骨子裡的態度,他想不到,狡狼竟然能對雲千月維護到這種程度,這也等於是非常直接的告訴了他,要他打消妖族這個念頭了!
不過有一點,仍舊是讓流火非常的報以疑惑的態度:這個雲千月,真的就那麼好嗎?
天風爲了她,直接簽訂了本命契約,狡狼爲了她,竟然要用武力相要挾,即使狡狼很清楚,他的武力在現在的自己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現在最現實的問題是,流火要對付當初那個將自己封印在火山之中千百年不見日月的人,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可不行。
想了想,他最終妥協說道,這一次,是對千月說的:“既然狡狼都這樣說了,那麼,我就聽你的,一定不會離開你,不過,有一點你要知道,我的目的地,是死亡石林。如果你與我不同路,那,你也非得改道與我走這一趟不可!要不然,你父親的毒,我可是不會幫任何忙的!天風應該有對你講過吧?你父親的毒,即使解藥都蒐集到了,也絕不能少了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