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於天和蕭雲早早的在門口等着段以楓的回來,接到藍雪的電話,他們幾乎高興的一夜沒睡,遂打電話叫尹起同去機場接他們。蕭雲拉了拉段於天說:“時間還早呢,進去等吧,他都回來了,還怕見不着了嗎?”
“沒事,沒事,我就在這裡侯着吧。”
蕭雲無奈地看着有點固執的段於天,然後默默的陪他一起等着。
尹起同開着段以楓的車來到機場,很快,他就發現了牽着手走出來的兩人,有點激動的他已經叫不出來他的名字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
“楓,是尹助理耶,他來接你了。”藍雪碰了碰段以楓說。
“尹助……”段以楓擡眼張望,果然看到一臉激動的尹助理在出口處看着他們。
兩人走了出去,尹助理趕緊上前,許久才叫了出來:“組……組長,你終於回來了,終於看到你了。”
段以楓笑了笑,上前和他擁抱着,這一抱是感動的,也是充滿情誼的。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他抱着他問
“很好,組長你呢?身體沒事吧!這次回來再也不要離開了吧。”
“再也不離開了。”——他放開他說:“再也不要離開這熟悉的地方了,還有我熟悉的人。”
兩人相視一笑;藍雪上前走到他們面前。
“藍小姐,你好!”——尹助理趕緊打着招呼
“你好!”藍雪笑了笑回答
“我們上車吧,今天開了組長的車,是董事長的意思。”
段以楓點了點頭,尹助理接過他手中的行李一起向外面走去。
來到車旁,尹助理忙着把行李放到後備箱,段以楓摸着自己的車,好久沒有這麼觸摸了,也好久沒有再駕駛它了,這種熟悉感依然沒有消失。
藍雪走到他身邊,拉着他的手掌笑了笑說:“走吧!”
他點了點頭,突然停頓了一會看了看正要上車的尹起同叫道:“把鑰匙給我吧!”
尹起同和藍雪同時看着他,知道他是想要開車了。尹起同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藍雪,不知道該不該給;見藍雪點了點頭,他才把鑰匙遞給他。
三人很快上了車,藍雪坐在他的身邊,看着他精神變的很好的樣子,心裡也高興起來。
“王叔他現在爲我爸開車吧?”——他突然問着
尹助理點了點頭回答:“是的。”
段以楓輕笑了一下,手中的方向盤都是熟悉的,再次回到A城,心裡突然開朗起來,些許的鬱悶也隨之而解。
程太太的車在段家停了下來,段於天愣了愣,和蕭雲上前去迎接了。
“姐夫,以楓回來了嗎?”下車後,她直接走到段於天身邊問着。
“還沒有,你來怎麼不打個電話過來呀?”
“反正都要來,打什麼電話呀,以楓什麼時候到呢?我剛剛在車上已經和英國的醫生通過電話了,他希望以楓儘快地趕去那邊,現在已經是拖延了不少的時間了,我不想讓他再浪費時間在A城,所以姐夫,我的意思是,我想立即帶他出國,而且我機票已經訂好了,希望今天下午就能動身,所以他可能沒有什麼時間呆在A城。”
“這麼急呀,可是……”——旁邊的蕭雲插過話說:“他纔剛從飛機上下來,又要飛往國外,他的身體受得了嗎?
程夫人瞥了一眼她,想了想回答:“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他有事,他的病好了一切都可以商量,可是現在不能。”
段於天知道她的脾氣,說出來的話和決定是沒有人可以更改的,這一點段以楓完全像極了她。
“那,那就這樣吧!”——段於天說完,鬱悶的走了進去。
程夫人也跟了進去,心情卻是凝重的,因爲醫生已經警告過她,時間的拖延已經讓原本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已經變的越來越渺茫了,甚至醫生對這個手術已經失去了信心。現在她能夠體會時間就是生命的意義了,
段以楓三人下了車,回到了熟悉的家;段於天和蕭雲,程夫人都在客廳裡坐着,這會見三人走了進來,都起身看着段以楓。
“爸,阿姨,蕭—蕭姨!”他一一的喊着。
段於天直接衝到他面前,眼眶紅紅地抱緊他叫道:“兒子,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累了吧,快,快,坐下來,讓爸爸看看。”他拉着段以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繼續問着:“怎麼樣,身體……身體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覺得難受?有沒有覺得累,有沒有……?”
“爸,我很好,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在你面前嗎?你不用那麼緊張,你看你都流眼淚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樣,不要讓我跟着難過了。”段以楓拿過桌上的紙巾遞給他笑了笑說:“真的不用擔心。”
段於天接過紙擦拭過眼淚搖了搖頭說:“看到你沒事,我很高興,而且你阿姨也來,說是讓你下午就和她一起去英國,說是那邊已經聯繫好了,我沒有什麼意見,只要你的病能夠治好,我什麼都不說了。”
“下午……”——段以楓和藍雪、尹助理同時叫了起來,這時間也太突然了。
程夫人點了點頭說:“以楓,阿姨希望你能儘快的好起來,所以我不得不讓你抓緊時間去那邊,況且,人家國外的醫生是很難預約的,我可是花了不少的人情去求的。”
“可是阿姨,我已經這樣了,又何必這麼急呢……”
“以楓。”程夫人打斷他的話嚴厲的說:“你以爲這是什麼,這可是你的命呀,你知不知道你媽臨終前是怎樣託付我們這些長輩的,她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你現在不要有任何的異議,知道嗎?”
段以楓無奈的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說:“我知道,謝謝你們的關心;我累了,想先去休息一 下。”他說完徑直向樓上走去,幾個人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都感受到了他的無奈和悲哀,此刻他還是選擇了獨自離去。
藍雪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剛的重逢,現在又面臨着分離,對這種無奈的安排,她知道即使再努力也是無法挽回,也無法決定的,既然有地方可以爲他治療,那麼暫時離別,又有什麼可悲哀的呢。她想着,也跟着他朝樓上走去。
段以楓坐在院子裡的階梯上,閉着眼睛竟然也是一片片的無奈和傷心,如果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麼他的世界該是多麼的幸運,多麼的幸福,也是多麼的美麗;如果這一切都可以隨風吹散,那麼他又怎會如此難過和絕望呢。眼角滑落一滴痛的眼淚,他用手擦拭着,決定不管怎樣都要面對着上帝的安排。
藍雪默默的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看着他沮喪的樣子,心裡難過的握住了他有點冰冷的手心。
他側過臉看着一直陪着他的藍雪,心裡的酸楚更是無法表達,他深愛的藍雪,此刻的心裡一定也承受比他更無奈的想法。
“你下午要走了,沒有話對我說嗎?”藍雪忍住眼淚凝視着前方說。
他發覺到了她逃避的眼神裡隱藏着的憂鬱——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多的表情。
“好好照顧自己,只要你好好的,無論我在哪裡,都會感到高興的。”
“只有這些嗎?可是我知道呀,我現在只想聽的是你心裡的話。”
“心裡的話,心裡的話就是希望你像以前一樣快樂,無憂無慮地生活。”
“我會的,而且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你現在對我越好,我的心裡的愧疚就會越多,不捨也會更多,如果你不想讓我有愧疚的話,不想讓我不捨的話,現在就放棄我吧,因爲……因爲我沒有自信我還會回來。”
“你會的,有這麼多人的關心,誰都不能讓你離開,知道嗎?楓,只要你時刻的記着,在這個叫A城的地方有愛你的人,也有你愛的人,這樣的牽掛、這樣的記在心裡,你就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他看着她強忍的眼淚和悲傷的神情,他輕輕地擁她入懷。“爲了你和所有關心我的人,我發誓,我會勇敢地掙扎着回來的,藍雪,這輩子因爲有你,我覺得很開心也很幸運,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還會選擇愛你,我一定不會讓你再感到悲傷和難過了,也不會讓你一直爲我擔心不停。認識你以來,我都不曾給你溫暖的懷抱,反而是你一直都不離不棄的陪着我,我沒有任何的遺憾,即使我的命運是短暫的,但是因爲擁有過,我已經沒有任何不滿了。雪,謝謝你,謝謝你!”
“不要說謝謝這種話了,不要再說了。”藍雪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裡,聞到了離別的腳步已經越來越靠近了,眼淚不停的流着,已經浸透了他白色的襯衫。
“我唱首哥給你聽好嗎?”他笑了笑說,然後輕輕地哼着一首《愛很簡單》,輕輕的聲音,溫柔的音調在藍雪的耳邊響起,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的歌聲,沒有伴奏的歌聲依然是那麼動聽,那麼令人無法忘記……
[i][color=#FF0000]忘了是怎麼開始,
也許就是對你
有一種感覺
忽然間發現自己
已深深愛上你
真的很簡單
……………[/color][/i]
機場裡,人依然來來往往,客來客去,但是誰也注意不到他一天當中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裡了;送的人不少,但是他的心卻因爲有很多人相送感到更加的難過和不捨;時間還沒到,機場送別的人到處皆是,不少人淚眼相囑着,也有擁抱而散的,不過結局都是一樣,離人的離開,送者的矚目相送,彼此心裡都不乏難過。
“好了,你們就別送了,我和以楓到那邊會打電話過來的。”——程夫人對大家說。
段於天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段以楓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說:“以楓,本來應該是爸爸陪你一起去的,可是……”
“爸,沒有關係,我沒有那麼嬌氣。”段以楓淡淡地打斷他的話然後說:“我有阿姨的照顧,你們都可以放心了。”
“有你阿姨我當然放心,你到了那邊以後一定要好好的配合醫生的治療,我們都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回來,以楓,爸爸只有你這一個兒子呀。”
“我知道……”段以楓說着,然後別過頭,他非常的不喜歡離別的感覺。
程夫人笑了笑說:“好了,大家別惹他難過了,我們就先登機了,你們也要好好的保重,我一定會帶回來一個健康的以楓的,你們就放心的等着我們的回來吧。以楓,我們走吧!”
段以楓點點頭接過尹起同手裡的行李,再看看一旁沒有出聲的藍雪。告別尹起同,段以楓走到她的身邊,兩人的目光裡都滲着淚花.
“雪,保重。”他用力的抱緊着她,好一會,他才轉過身拉着行李頭也不回地朝裡走去,所有的人都看着他進去;程夫人向大家笑了笑說:“大家回去吧!我也走了。”
“楓……,我會等你的,一定要回來!要記得我在這裡等你。”——藍雪衝到進口處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喊着。
“藍雪,”——蕭雲走過去扶着她安慰道:“他會回來的,不要擔心。”
藍雪靠在蕭雲身上,一種好難過的情緒在她心頭纏繞着。
機場陸續有人進了去,送者和離人從此各奔西東,短暫之內是不會再見的,這就是離人爲什麼會如此傷心着的最大理由。
飛機悠然的飛向天空,帶着人們的理想終點出發着;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封藍雪寫給他的所謂的情書,眼底不禁略過一絲溫柔的、幸福的微笑,旁邊的程夫人瞥了一眼他,然後笑了笑說:
“是藍雪寫給你的信吧,看你高興的樣子。”
他笑了笑,然後很認真地拆開那封信,粉紅色的信紙,有着淡淡的清香味道,筆跡漂亮而瀟灑的落在每一個字框裡,沒有塗改,沒有亂糟糟的敷衍;有的只是信紙上已經乾涸的淚痕。她一定是哭了——他這樣想着,心底一陣陣地感動和心痛。眼睛開始仔細的,認真地讀了起來,字字句句此刻正慢慢地絡着他的內心裡。
[[i][color=#F70909]楓:
我真的不想確定,你已經和我分手了嗎?我不知道要怎麼來釋懷這段沒有結局的感情,也不能夠證實,你,真的愛過我嗎?‘你真的愛過我嗎?’;這個讓我心痛又無法理解的問號在你離開以後突然變的那麼模糊起來,有的時候我會站在小區門口,幻想着你依然斜靠在那兒等着我,帶着我最熟悉的笑容,最熟悉的溫柔看着我。
今天是你離開的又一天,我在離小區不遠的地方就開始故意的低着頭走路,因爲我想讓自己驚喜,我以爲當我擡起頭的時候,你又會在在那兒等我……可是我錯了,你沒有,你沒有在原來的地方等着我,難道你真的不願意見到我了嗎?楓,好想你……
記得嗎,你說想要我寫情書,可是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真的寫不出來,因爲我只要用我的表情和行動來愛你就可以了,我知道你能感受的到,所以,對不起!我當時沒有寫給你。
我還在懷疑,你真的走了嗎?窗外很寒冷,就像我現在的心情,冰冷的像要快死去,沒有任何的嚮往和感情,因爲它被冰冷的空氣僵硬在無形的難過中;楓,我想恨你,也想好好的將你遺忘在某個角落裡,讓自己不再被冷冷的固執着,可是……可是我突然發現,我還是會想着你的好,你的笑容,甚至你那自以爲是的驕傲。
我以爲你是上天派給我的王子,我曾經好開心地度過一段時間,我以爲我就快要變成童話裡的公主了,我愛的你就快要永遠守在我的身邊,我不需要你的王國,但是我卻還希望在你的世界裡留下一點點讓你思念的影子;我不知道你會不會那樣做,可是我的世界裡已經滿滿的是你了……][/color][/i]
段以楓擦了擦眼睛,那溼潤着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爲感動和是心痛,或者是一種深深的自責和對藍雪的愧疚。他繼續看着下面的字,任眼睛模糊的溼成了一片。
[[i][color=#FF3300]楓,你現在再哪裡?你過的好嗎?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你,想到這個問題,我的心又開始痛的難受,想到你真的不要我了,想着你和秦溪能夠在一起,我多麼的想要讓自己變的勇敢和大方,讓自己有勇氣對你說一聲‘祝你們幸福!’你聽到這樣的祝福會感到虛僞嗎?會感到可笑嗎?其實我不想祝福你們,因爲我很愛你,讓我怎麼能這麼輕鬆的祝福你們呢,我不會祝福你們的,我會在這裡祈禱,祈禱着你突然發現我的存在,你還會回來找我,告訴我,你真正愛的人是我。
好累,心好痛,所以我不想再寫了;再見!
愛你的雪 2008年1月][/color][/i]
他放下手中的信,臉色蒼白的靠在椅子上,手有點顫抖,天啊,他究竟對她做了些什麼,她的悲哀和痛苦雖然已經過去了,可她當時的心情是多麼的難受和糟糕。[[雪,如果我還能回來,我絕不會放手。]]他心裡難過的低呼着。
飛機已經飛出A城的天空,也飛出了A城的視線,而他的心依舊定格在A城的世界裡。
“以楓,到了英國以後,我們立即就去醫院接受檢查,然後我希望他們能儘快的爲你進行有效的治療,你一定要好好的配合,知道嗎?”程夫人焦慮地看着一臉不安的段以楓,他的臉色也蒼白的嚇人,嘴脣也乾裂着。她開始擔心他的病會隨時發作,她的心裡保持着警惕,難過和心疼使她不得不時時的盯着他。
“阿姨,你不用擔心我,我暫時不會有問題的。”他突然乾咳了兩下繼續說:“今天太累了,可能……可能是飛來飛去的,有點累。”
“好,我知道了,那你現在睡一會,到了我再叫你,不用擔心,阿姨在你身邊。”
“謝謝阿姨!”——他說完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精神疲憊的慢慢的沉睡起來。
(一個星期後)
喧鬧的酒店,豪華的場所,喜慶的氣氛和一切歡聲笑語都在‘華晶’酒店進行;韋紅欣的婚禮即將在這裡盛大的舉行,偌大的酒店裡有她的許多同事和同學,所以今天的客人特別的多了起來。
教堂裡,在結婚進行曲的引導下,穿着白色婚紗的新娘在伴娘的陪同下緩緩地走向滿臉幸福的新郎,隨後在安靜的氣氛中接受着神父的洗禮和祁誠,彼此許諾着把一生互相交付,交換戒指,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神聖和令人開心,所有的氣氛中都是帶着對新人的祝福。
新娘的滿臉幸福和新郎的滿心甜蜜無不感召着在場的每一個。
教堂儀式結束,便是到酒店裡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喧譁熱鬧的客人們向新人們敬着酒,說着吉祥的祝福。
韋紅欣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開心的無法散去,就連她的伴娘藍雪也被她幸福的表情感染了。頻頻敬酒中,韋紅欣顯得有點醉意,有人已經高聲喝了起來:“喂,新娘,還沒有拋鮮花呢,快點揭曉一下下一個準新娘啊!”
韋紅欣的丈夫杜成威扶了扶紅欣,然後笑着對客人們說:“好,現在就拋呀,你們女同志都準備好了沒有呀。”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一陣叫喊聲響了個徹底。
杜成威看了看微醉的紅欣笑了笑問:“醉了沒有?”
“當然……沒有啦!這麼點酒哪能灌倒我呢。”——韋紅欣說完忙接過不知道是誰遞來的百合花,然後轉過身叫道:“大家注意了,我要拋了,接到的人要喝三杯酒表示感謝哦。”
“好!好……三杯就三杯啦!”大家一起附和着笑了起來;藍雪轉過身,沒想要去接她的花,所以只好躲到人羣的後面去。
韋紅欣作好要拋花的動作,幾次惡作劇的動作騙到一大羣的待嫁女和那些看熱鬧的男士們。
“藍雪,你怎麼不去湊熱鬧?”高其晨穿着銀白色的西服,高大俊美的出現在她沉靜的世界裡。“韋經理今天可是幸福的要命呢,真是有點羨慕哦!”
藍雪怔了怔,擡頭看他。
“是嘛!結婚當然要幸福了,要不然結婚還有什麼意義。”
“是哦,不過他們待會要拋花了,你幹嗎躲到人羣后面來呀?”
“因爲我還不想結婚啊!”她淡淡地笑了笑,突然一陣譁然,藍雪的頭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回頭驚訝地看着那束被拋出好遠的花竟然打在藍雪的身上,藍雪回過頭撿起那砸到她又掉在地上的百合花,一股清香四溢的味道撲鼻而來。
“藍雪”——幾乎認識她的人都開始瘋狂的迎上前,有說恭喜的,有說請吃飯的,有說罰酒的,弄的一臉無措的藍雪被周圍的人夾擊着,好不熱鬧。藍雪只得苦笑,命運就是這樣,有的時候拼命追逐的東西不一定會得到,而偏偏,毫不在意地東西往往又那麼巧合的自動送上門來。就像這場婚禮的‘拋花’儀式,藍雪根本就沒想過會那麼巧的打在了她的身上……
韋紅欣抱着她,一臉不忍的說着:“這都是緣呀,你站這麼遠都能被砸到耶,藍雪,我可沒辦法哦!你就準備做下一個新娘吧。”
藍雪氣的瞪了她一眼急着說:
“紅欣是故意的啦,大家應該抗議纔對嘛!”
“纔沒有呢,聽到要罰酒了,還找藉口,大家說要不要罰呀。”紅欣故意叫了起來。
“罰……”所有的人又開始嚷了起來,已經有人端來酒盤,上面託着三大杯的紅酒,藍雪知道,今天來的大多數都是她和紅欣的同學,這會肯定要被他(她)們逼到無路可逃了。
“藍雪,喝,藍雪,喝!”——大家的口氣突然變的像是在爲F1助威的拉拉對一樣整齊和充滿威力,所以的焦點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她。
“紅欣,可不可以一杯就好了,今天你是主角,大家一定會聽你的,拜託,通融一下嗎?”
韋紅欣不依不饒的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大家問:“你們同意嗎?”
有人叫喊:“如果有人願意帶勞,可以通融的哦。”
“我來,我來,我來……”
“我來……我來……”
一陣陣爲替藍雪喝酒的敢死隊突然涌現了出來,杜成威看了看美麗的新娘在她耳邊輕聲笑了笑說:“看來,藍雪今天在劫難逃呀。”
韋紅欣笑了笑:“都是大學裡那些不死心的黑馬呢。”
“我來……”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和喧譁;大家一致向那個聲音看去。
高其晨端起一杯酒笑了笑說:“我替她喝了吧。”說完他不停的連續倒了三杯酒入懷。許久,大家都沉寂了。
“好!”——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巨大無比的聲音叫了起來,所有的人都鼓起掌爲他喝彩。
韋紅欣笑了笑說:“高總,你真是帥呆了耶。”
“喂,紅欣,今天有新郎在耶,怎麼可以當着新郎的面讚揚別人呢。”
聽到這惡作劇的叫喊聲,韋紅欣看了看旁邊的杜成威笑了笑。“他纔不會呢,我們的愛可是堅定的不得了呢。”
“哦!是嘛!”——大家一大串的附和聲。
杜成威擁着紅欣,在她額上輕輕的吻了一先,表示贊同,這一吻又讓許多聲事的人吵了起來。
“接吻……接吻!”——聽的出,這都是男生們的叫喊聲。
韋紅欣和杜成威有點尷尬的不知所措,聽着來自那幫打死都不消停的客人,他們只得‘遵命’了……
藍雪從他們的熱吻中再次逃了出來,高其晨跟在她身邊,走出了酒廳的他們,在外面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謝謝你剛纔爲我喝的酒哦,沒有你的解圍,我可能會很慘哦!”藍雪帶着淡淡的歉意,眼睛盯着不遠處隨處飄着的輕氣球和鮮花。
“不要這麼說啦,就算是我在爲我的朋友守護着他的公主吧。”
“你是說楓嗎?”她突然好想起他來。
“對呀。”
“都一個星期了,本來我可以打電話和他說話,可是程阿姨說,他現在的病情不允許他接電話,所以……”
“所以,你現在很想他吧?放心吧,不久以後,他又能回到我們身邊了。”
藍雪笑了笑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只要他是平安的回來,現在這點等待又算得了什麼。”
“藍雪……”
“什麼?”
“你知道上次我和他爲什麼塞車嗎?”
“是爲了我嗎?”她看着他問
“他是,可我不是。如果是我贏了,他就得聽我的命令繼續去醫院接受藥物的治療,如果是他贏了,如果是他贏了……;不過我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他賭了什麼?”藍雪定定地看着他的臉。
“如果他贏了,我……我就得幫他照顧你一生一世,這就是他拿來和我的賭注,一個很自私很無聊的賭注,他以爲愛情是可以隨意的讓給別人的,他以爲我會答應他那樣做,因爲我們的賭注是不容推翻的。”
“可是你推翻了。”
“我沒有,所以我要在他還沒有回來之前好好照顧你,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吧,這一次你就別再拒絕了。”
“我不需要照顧,況且是你的照顧。”
“怎麼,還在對我耿耿於懷呢。”
“不是這樣,是因爲我也是獨立的,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需要誰的保護和照顧。”
你的個性是很獨立,好吧,我投降。”他笑了笑舉起雙手佯裝着投降的樣子,藍雪微微一笑。陽光從不遠處照射着她的笑容,那樣的迷人,那樣的充滿快樂,只因爲她心中存在着希望和等待。
英國的一家國大醫院裡,程夫人和醫生的對話充滿着無奈和悲痛,許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他的辦公室裡走出來的,只覺得全身剛剛被抽打過似的疼痛,腦袋是冰冷的,血液在身體裡無所不在的灼燒着她的心。
[i][color=#FF0000][對不起!夫人,你的外甥的病情已經惡化到無法治療的地步,我們沒有辦法了。][/color][/i]她反覆的聽着這句從那個自以爲醫術高明的醫生嘴裡說了出來的話,眼淚在臉頰上流淌着。
“姐,我對不起你呀,你讓我怎麼有臉來見你。”她痛哭着,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悲哀一陣陣的吞噬着她的內心。
他就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白色的格子病衣在他身上掛着,有點大。此刻他的眼淚和她一樣,充滿絕望的淚落了下來,滴在醫院裡的青花瓷地板上。許久,他轉過身,在病牀上躺了下來,偌大的白色病房裡充實着一種死的訊號,他就要死了嗎?爲什麼到了這裡還是要接受那樣的命運,爲什麼還留不住希望,爲什麼……他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老天要這麼不懷好意的眷顧他呢。
“以楓,你覺得怎麼樣了?剛纔……剛纔我和醫生談過了,……他說——他說,你的病……會——會沒事的!”她心虛的出現在病房門口,語言也變的不順暢了,紅腫的眼睛上的淚痕依然幽存。
“是嘛!我……太高興了!”他淡淡的回答,卻沒有轉過身來,他不忍,也不想讓她難過
“藥還是要繼續吃的,你要聽話知道嗎?”
“阿姨,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說了;對了,我突然好想媽媽,我想回去看看她,阿姨,你可以帶我回去嗎?”
“以楓……你”——程夫人愣愣地看着他蒼白如灰的臉色叫道:“你……爲什麼突然要回去,可是……你的病。”
“阿姨……我們回去吧,就算是死,請讓我死在A城吧,那裡纔是我的眷戀,纔是我要永遠住下的地方,這裡會太孤獨的。”
“以楓,我的孩子,阿姨對不起你呀!對不起!”程夫人緊緊地抱着他顯得發顫的身子,哭聲已經淹沒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