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i][color=#FF3300]愛情總是在該平安相逢的時候被分隔着,它註定了不能平凡的生存着,也不會爲不曲不饒的執着者仁慈或者是寬容,它的考驗不會因爲某個人的生命的脆弱而偏愛於它,有人說它是無私的、它是公平的、它是適當給予的天使;也有人說它是風雨後的陽光、是冬天後的春天。

那麼對於藍雪來說,她希望的只是及時的告訴他——她愛他,希望這個愛不會來得太遲。[/color][/i]

醫院裡,段以楓被推進了急救室,秦溪急急趕來問明情況後,趕緊囑咐搶救行動……

藍父在門口急的團團轉,藍雪的電話在這個響了起來,藍父把醫院地址告訴了她,希望她能趕過來。

段於天和蕭雲、尹助理、王重山也及時的趕到了,段於天向藍父道了謝;

藍父看到他的家人都來了,便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留在那兒的必要了,於是他出了醫院,正好碰上匆忙跑來的藍雪。

“爸,你怎麼出來了?楓怎麼樣了?”她急急地問

“在搶救呢,他家裡人都在,我就出來了,藍雪,聽爸爸的,回去吧!他們會照顧好他的。”

“我不會回去的,除非讓我看到他真的沒事我才放心。”

“爸爸和你談談吧”

“現在嗎?爸,你知道我的腦袋裡裝不下你的教誨了。”

“藍雪,不是教誨,是爸爸心裡的話,今天段以楓來找你,本來我們都不想理他,因爲你媽媽說你是因爲他才受的傷,對於他,你媽媽有點意見;可是後來他告訴我們,說他只想見你一面,即使是他知道自己很累,身體也撐不住了,他也要來向你道歉,說是他連累了你,他現在只想知道你的身體是不是真的已經沒事了,而且……他停頓了一下。

“而且什麼?”——她急切而難過的問着“

“就是我要提的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們高總,他的人品有問題,或許我這樣說是不對的,因爲我看的出,他是爲了愛情才這樣做的,人家不是都說愛情是自私的嗎?可是他用了什麼手段呀,他居然知道段以楓在A城的這家醫院,可他沒有大度的告訴你,即使在你那麼難過的時候他也在自私着;我不喜歡這樣自私的人,更不會願意這樣自私的人將來成爲你的丈夫,藍雪,不管你怎樣認爲,但是爸爸絕對不會允許你和他在一起的。

“爸”——藍雪難過的撲到藍父的懷裡哭了起來。

“藍雪,我看得出你喜歡的人是段以楓,那麼我收回剛剛我說的話,你去看他吧,即使他的身邊有許多屬於他的家人,我想他此刻最想見的人一定是你,雪,加油!爸爸支持你”

“謝謝爸爸!”藍雪擡起頭用感激的眼光看着他,然後自信的朝醫院走去。

藍父舒心的笑了笑,他決定等待着女兒的幸福……

急救室的門口,藍雪果然看到有不少的人在那兒焦急的等着,那些人都好陌生,好遙遠,彷彿自己走到了另一個世界,而這唯一的指引橋卻是正在生死邊上的段以楓,不……也許不是生死邊上的他,他只是太累,只是在休息而已,只是這樣,他的生命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因爲不是她的家人,她的腳步和身影只得站在比較遠的地方守侯着,幾位醫生從他們身邊急匆匆的閃過,她的心臟也隨着劇烈的跳動着……

每個人彷彿都在那樣焦急的等着、盼着、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顯得好慢起來,原本覺得匆匆的流星般時間,現在倒覺得猶如慢行者的老人,晃晃悠悠的,毫不在意的讓人覺得煩惱和着急起來。

段於天的目光在無意中搜索到了那個躲在角落裡,有點膽怯而又堅定的小人影,她的眼裡是透着明亮的黑眸,彷彿是充滿希望的光環,現在正直射着那扇緊閉的急救室裡半透明的玻璃門。

他的心裡閃過一些感動和欣慰,這種感覺促使他向她走了過去,看着她因爲被發現而顯示出的尷尬和不措,他笑了笑,在她的旁邊停了下來說:

“你果然不是記者哦,而且我看得出,你對楓很執着,可爲什麼你要離的那麼遠呢,爲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守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呢?”

她訝然地看着他說:“可是我不知道怎樣和他的家人站在一起,我害怕別人問我,我是他什麼人?我怕別人用審問的眼光詢問我,因爲我真的不是他的任何人。”

“什麼人?你很認真,我知道,在你們之間一定有着朋友的情份,那麼就以朋友的身份出現他家人的身邊,我想這樣可以了吧”

“您……是他的父親?您真的是他父親?”她突然被自己這個問題驚呆了,也懷疑了,她凝視着他微笑的臉問道:“真的是嗎?”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嘛,我以爲你已經知道了呢,可是我想這有什麼關係嗎?”

她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是會覺得像在做夢,因爲您不但是段以楓的父親,也是A城一位很有名的企業家,商業巨人;因爲很多次您都成了我們有些人的評論對象,您的名字和您的集團曾經都是我們這些人口中的榜樣,您的傳奇是我們這些人心中的神話,可是現在我居然見到您了,而且還和您一起對話,這讓覺得就像是見到了一位神話中創建了自己王國的國王”

“國王,你把我比喻的太高貴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說不定以後你也會成爲我王國裡的一員。”

“我……我……我叫藍雪!”她看着他有點慈祥的神色。

“藍……雪,不錯的名字!居然是這樣,那麼跟去那邊吧!”段於天以邀請的口吻說着

“我可以嗎?”

“走吧!”他堅持說

藍雪跟着他矜持的走了過去,大家似乎注意到了段於天帶來了一個什麼樣的精靈。都向她投去打量的眼光。

“是藍雪小姐呀!”王重山覺得詫異的叫道

“王叔,你也在?”

王重山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

“那個門上的東西是你掛的嗎?”

“門上的東西?”她全身顫抖了一下。

“組長看到那個東西以後就打發我離開,然後他才溜出去的,我想他是去找它的主人了吧,可是沒想到他……”王重說搖着頭無奈的說。

藍雪緊張的向後退了一步,蕭雲忙扶了她一下,然後衝着她善意的笑了笑問:“你沒事吧?”

她點了點頭,就在這個時候,急救室的門打開了,段以楓被推了出來,跟着的還有爲他治療的秦溪。

“秦溪,怎麼樣了?楓沒事了吧?”段於天衝上前問道

“伯父放心,已經沒什麼事情了,這次他的昏倒主要是因爲過度的緊張和勞累,加上上次還未痊癒的傷,所以我想他很快就會醒過來;只是……”秦溪欲言又止,表情顯得有點愁緒和說不出的擔心。

“只是怎樣?”段於天擔心的皺了皺眉頭。

“沒……沒事,只是以後要小心點,不要讓他過於激動就可以。”

“只是這樣嘛,聽你的口氣,楓以後是不是還一會有什麼後遺症?”段於天皺緊眉頭的看着秦溪。

秦溪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這孩子,跑出去幹什麼……”他嘆了嘆氣說

秦溪叫人把段以楓推到病房,然後她下意識的看了看一旁無措的藍雪;一股濃濃的擔心和焦慮在她的眼底下明澈的劃過,任誰也看得出——她在爲他擔心和難過;秦溪的心跳了一下——難道這就是段以楓口中的那個女孩嗎?那個他說不願意見到他的那個女孩?不,應該不是她,她的神情如此的關切和難過,她的眼眸如此的渴望和深情。她不可能是那個段以楓口中有點無情的女孩。那麼她是誰?

秦溪看着她憂鬱的步伐仍停留在病房門口,她的手倚靠在門邊,眼裡柔柔地、深深地注視着已經被包圍的病牀,她沒有進去,只是那樣的站着,好象是等待着誰的允許,又好象在考驗自己該不該進去……

段於天走過門口停住了腳步,他看着她,然後笑了笑說:

“你願意等在這兒嗎?他現在還處在昏迷中,你要進去嗎?”

“我可以嗎?”她幽幽地、矜持的問着

“當然可以!”他說

秦溪聽着他們的對話以及段於天眼裡流露出的複雜感情,她愣住了,他對這個女孩似乎有一種慈祥的愛,而這種愛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現在段於天卻毫不吝嗇的給了另一個女孩,也就是在承認他的心裡也許只有那個女孩纔可以是屬於他兒子的……她嘆了口氣,無奈且後怕的跟了進去。

段於天仍舊坐在靠段以楓最近的椅子上,他眉心糾結的楸着他心愛的兒子,心情極度的難過,然而不一會兒,他卻站了起來對一旁同樣着急的蕭雲說:“小云啊,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看楓,這裡就交給尹助理他們吧。”

蕭雲看着他奇怪的眼神,只得疑惑的點了點頭,隨後跟他出了病房……

王重山看了看藍雪和秦溪然後對尹助理說:“老尹,那個……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尹助理沒理會他的意思,於是瞪了他一眼說:“不去,董事長讓我照顧組長呢!”

“我說你,少根筋是不是?這裡不是還有秦醫生和藍小姐嗎?”

尹助理看着王重山的神色,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名堂,但看他急的樣子,想必一定真的有事情要與他商量,想到這,他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段於天和蕭雲此刻並沒有走,而是待在外面,蕭雲知道段於天的意思後,自然的配合着他心中的想法;這會見王重山拽着尹助理走了出來。

“董事長”!兩人出來見段於天和蕭雲也在,忙收斂起來。

“哦,你們沒什麼事情吧,那可以回去休息了,我相信她們會照顧好楓的。”

“她們?”尹助理看着段於天、蕭雲、王重山的表情,終於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你好!我叫秦溪,是楓的女朋友!非常感謝你來看楓,不知道要怎樣稱呼你”秦溪伸出手挑釁似的的自我介紹道

“女朋友!”藍雪嚇了一跳——她是他的女朋友?她竟然是他的女朋友,天知道,她在聽到這句話後的酸楚和妒忌,她從來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而且,眼前的這個穿着白大衣的女醫生,她是那樣的漂亮、那樣的充滿氣質和魅力。

她感到了無地自容和後悔,她來這裡,原本是打算告訴他——她喜歡他!可是現在她以什麼口吻和勇氣去說呢,她還能理直氣壯的把要說的話說出來嗎?不,她絕對不能這樣做——她害怕落寞和被拒絕。

看她沉默,秦溪的心裡感到了一種勝利的喜悅,她繼續以輕鬆並且聽似無意的話說:“不知道你是楓的同學還是朋友?或者是……?

“對不起!我想我要走了,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請你好好照顧他,再見!”

藍雪說完,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身體也不由得的向門外逃去。

段於天和尹助理他們仍在門外,這會見藍雪眼角掛着眼淚的跑了出來,都愣住了,蕭雲剛要上前安慰;藍雪卻掩着淚輕輕地說了聲“再見”!即刻離開了醫院。

“秦溪,她說了什麼?”——段於天皺了皺眉頭。

秋風吹拂着藍雪沉重的腦袋和難過的心情,好冷,好痛;要告別這樣的冷和痛嗎?要和這樣徒增傷悲的冷風說再見嗎?要嗎……?

走出了醫院,步行在偌大的人行道上,偶爾能看見幾個和她一樣孤單的影子在這裡俳徊着,慢行着,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讓他知道自己喜歡他以前,趕快恢復只和他作朋友的極限上來,這樣,她纔有可能的和他平靜的相處,像以前一樣漠視對方存在心裡的事實。

“藍雪!”

高其晨不知道什麼時候降臨到她的面前,讓她正在思索的心噶然而止,她擡起頭,距離不到幾釐米的近處,她接觸到了一雙祈求和難過、擔心和傷感的眼眸,彷彿此刻的他比她更有權利發出這樣的神情。藍雪卻被他的行爲感到又一次的失望和厭惡。

“你跟蹤我?爲什麼要這樣?”她逼視着,用極不滿意的口吻斥責着:“你不能很公平的對待我嗎?至少讓我感到你是真誠的,可是現在……”

高其晨不讓她說完,隨手已經把她擁到了懷裡,他不讓她有機會逃脫,緊緊地抱着她,血紅的眼睛和煞白的臉色已經籠罩着他的整個表情。

藍雪憤怒地想要掙開他的懷抱,但是她知道這樣做也只是徒勞和浪費力氣,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自己以絕望的心態來對待他這樣的霸道,現在她的心裡,好恨,好恨…

“聽我說,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因爲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我害怕你的眼睛在意別人,我擔心你和楓會越走越近,我就害怕我會徹底的失去你;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想和你在一起,我是多麼的愛你,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愛過一個人,強烈到沒有你,我無法正常的工作和思維,也沒有辦法看着你和別人在一起;我相信,你是我的,我也努力的去爭取,去獲得你願意成爲‘我的’可能,所以,我纔會這麼自私的把你從楓的身邊和生命中隔開,但是我並沒有想要去傷害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我只是想讓你在沒有楓的影響下誠實的面對我,面對我對你的喜歡,如果這樣對你造成了失望的結果,那我向你道歉、我懺悔、我乞求你的原諒和包容,藍雪,原諒我吧,我願意重新開始、我願意重新以誠實的心態爭取到你的愛,只是現在原諒我好嗎?原諒我?”

“可是你已經離我很遠了,我沒有把握我會接受你,也沒有把握我對你還有原先的崇拜和些許的喜歡,因爲被你欺騙了,因爲我的崇拜和喜歡被你親自抹殺掉了。”她冷冷地說着,心卻被他強烈的佔有慾徹底的放入到了冰窖。

“沒有,不是這樣的,你還沒有聽清楚我的道歉嗎?藍雪,你爲什麼這麼直接的傷害我,你難道真的這麼無情嗎?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我的乞憐難道就不能挽回你一絲絲諒解嗎?”他放開她嘶吼着,眼睛裡的憤怒和傷悲已經達到了令藍雪害怕的地步,她的雙腿踉蹌的向後退着。她不忍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平靜下來和她談談、講和。

“藍雪,不要離我那麼遠好嗎?”他的口氣緩和了下來,雙手無措的抹着自己的臉頰繼續說:“剛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那麼大聲的,但是我真的難過極了,你是第一個傷我這麼深的人,你對我太冷了,冷的我心碎;好吧,我不再逼你了,我現在只想問你,你對楓真的動情了嗎,你真的那麼快地就把心交給他了嗎?”

“是的,我承認了。”她的堅決和毫不猶豫的回答把高其晨僅剩的希望徹底的拋棄了,他再次拉起她的冰冷的手,深深的放在自己的心間,他痛楚的問:“感覺到了嗎?你的冷水把它澆的像冰”

“對不起!儘管你欺騙了我。”她抽回自己的手,轉身走開了。

高其晨看着她與往常不一樣的落寞背影,心隱隱的再次痛了起來——這就是他帶給她的“愛”嗎?對她而言彷彿成了她的負擔和悲傷。

她悄悄地遞了辭呈,隨後回到麪店幫忙了;藍父母知道藍雪最近心情不好,也沒有多問關於她的情況,只是讓她靜靜的待在家裡或是店裡。

幾天後,藍雪從店裡先回去,拖着疲憊的身軀,慢慢的走在那條通往小區的路上,天氣奇怪的下起了細雨,乾燥的馬路上漸漸的溼潤起來;細雨散落在藍雪散開的長髮上,一層層白白的細珠覆蓋着她的髮絲,幾雙匆忙的腳步從她身邊走過,他們之所以匆匆的走着,是因爲害怕大雨將至,而藍雪卻不以爲然的搖着頭,繼續像散步似的走着。

也許是她的輕步讓老天不忍,突然她的天空不再有雨的聲音,她頓了頓——停雨了嗎?可是,她擡起頭——一把藍色的雨傘在她的頭頂上撐了起來;

“許久不見,你還好嗎?”——段以楓帶着些許自責的口吻和她打着招呼。

藍雪的雙眼還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的臉龐那麼的熟悉,他的身型,他的氣味是那樣的真實,他的話語是那麼的溫柔,他的眼神炯炯的盯着她,好象是要看透她整個人一樣;使她喉嚨裡的聲音在此刻竟然叫不出來。

段以楓見她仍舊發着呆,那懷疑和激動的樣子在他看來,是那樣的動人、美麗,甚至是完美的畫面,他確定她還沒有回過神來,於是他忍不住走近她,繼續說:“我來向你道歉的,因爲害你受連累,我心裡很難過;不知道你的傷都好了沒有,不管怎樣,是我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夠原諒我,也希望你不要拒絕和我做朋友,好嗎?”

她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整個人——終於醒了,她意識到他在自責和道歉,也意識到了他一直充滿笑容的臉此刻已經變得好陌生了;他的道歉和自責,讓她感到了一種痛痛的難過。

路人向他們透來了異樣的目光,世界彷彿停止了,只剩下段以楓和藍雪久久的對視和沉默。

好久,她的眼裡噙着淚花,她看着他凝視的眼神,終於帶着哭的聲音埋怨道:“段以楓,你是豬嗎?你爲什麼要向我道歉,你這個討厭的人,爲什麼要說那樣的話,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自責,你的道歉和自責也挽回不了我心裡的難過,更挽回不了我對你已經付出擔心……”

“我不明白你意思,我今天只是爲了道歉而已,所以只要得到你的原諒,我就不會再那麼難過了,藍雪,我不知道你到底傷到什麼程度,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如果我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情願不曾認識過你,這樣你就不會受傷!”

“你說完了沒有!”——藍雪用受傷的眼神盯着他

他發現她流着眼淚,卻不知道那眼淚是爲了什麼,他低着頭,彷彿是做錯了事的孩子那樣沉默着。

“你沒有話要說了嗎?好!那我們再見吧,段以楓,你還活着我很高興,希望在以後的日子,你會過的幸福,我走了。”

藍雪轉過身,掩着淚水準備離開,段以楓一把拉住她的手有點無奈的問:“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嗎?即使最普通的朋友也可以嗎?”

她放開他的手苦澀的笑了笑說:“不可以,我……我已經沒有辦法把你當作普通朋友,因爲……”

她想說的話,在這個時候被突然出現的高其晨打亂了,他的出現讓楓的心裡突然覺得好愧疚,因爲畢竟他纔是藍雪的男朋友,也是藍雪愛的那個人,而自己只不過是她認識的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楓,你……你出院了?”——晨用躲閃的眼光問段以楓,再看了看滿臉痛楚的藍雪。

“晨,你不要誤會,我今天來找藍雪,純粹是爲了道歉,居然你來了,那我先走了,你們聊吧!”

段以楓說完,匆匆欲走,不料藍雪卻拉住了他的手說:“楓,我們一起走,我不想看到他。”

“藍雪,你真的放棄我了嗎?”晨拉着她不甘心的叫了起來。

三個人糾纏着拉在一起,一時之間的變化,讓段以楓莫名其妙着,他看着藍雪和晨臉上的表情,猜想着他們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地事情,現在藍雪也只好藉助自己來逃避晨;

“晨,我和你已經結束了,所以……”

“不是這樣子的,藍雪,告訴我,你不是這樣想的,你心裡還是願意接受我的對不對!”——晨的情緒有點激動和難過,而藍雪卻堅決想要掙開他的手。

“藍雪,我求你了,別這樣對我,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好不好,對不起,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情來彌補我犯的錯,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晨,我也求你,放開我吧!”

“藍雪……我這麼求你,你也不能夠原諒我嗎?可我真的沒有辦法忘記你,你知道你再我心裡有多重要嗎?如果不是因爲你對我太重要了,我也不會那麼做的……“

段以楓皺了皺眉頭,他何曾看到過晨這幅樣子,他怎麼可以這樣沒有尊嚴地去祈求一個那麼絕情的女人呢,他猛然把藍雪的手從自己的手中用力的挪開,然後他拉住晨不悅地搖了搖頭說:“晨,爲什麼要求她,你這個樣子好讓我失望,你以爲強求來的愛情會美好嗎?晨……!”

晨用傷感的眼睛看着楓,他搖了搖頭叫道:“如果我不強求,難道要我像你一樣嗎?因爲你從來不喜歡強求,所以你纔會失去小溪,我不想這樣。”

楓愣愣地看着他一直以來他最欣慰的朋友和兄弟,心在剎那間好痛,他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比喻來諷刺他呢,怎麼可以把自己對他的關心當作教訓呢,他向後退了一大步,因爲他不敢相信這句話會是從晨的口裡說出來。

晨看着楓的臉色變得異樣,他知道自己不該說那樣的話,他無奈的看着楓。

“楓,我……”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既然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那……那我先走了!”——楓說完,轉身離開了。

藍雪不明白剎那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楓是帶着不屑和憂鬱走開的,她看了看站在那兒神情黯然的晨說:“我知道你們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會告訴他,你騙他的事實,只是我的心裡很難過,我曾經想要努力去喜歡的晨,怎麼會變成着個樣子的。”

“我又傷害了楓,但是藍雪,這一切都是爲了你,你還不明白嗎?”

“晨,你怎麼可以這麼想呢,如果你對我的愛會讓你變得這麼瘋狂,那麼我承受不起,也承受不了。”

“你真的很絕情,藍雪,真的很冷漠,你的愛情難道經不起一絲的抱歉嗎?還是你從來沒有想要給我機會。”

藍雪頓了頓搖着頭說:“不是這樣的,我曾經告訴過我自己,其實我可以努力的愛上你的,在楓出事之前,我有過那樣的掙扎,可是……”

“可是因爲你和楓有了一段生死的考驗,所以你還是情不自禁的愛上他了是不是?這不公平。”

“晨,我不想再說什麼了,你回去吧!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對不起,是我不該讓你抱有希望,我們彼此原諒吧!”

藍雪說完轉身向區裡走去,留下一臉沮喪的晨。

[i][color=#FF3300]夜很靜的時候,晨卻獨自喝了個醉,踉蹌的回到家後,已經再也沒有力氣和勇氣醒過來了——他愛的人絕情的分裂了,他的好兄弟彼此間有隔閡了,這樣的結局,這樣的苦果,怎麼會統統降臨到一直驕傲的自己身上呢。

雨就那樣的下了一整個夜晚,風也不安和傷心的吹着所有的心思……

當一縷陽光再次出現在這個城市的時候,昨日的雨痕已經乾涸了,留下的是唯一能夠體會出來得些許的清新感覺。[/color][/i]

藍父一早便走出了家門,走道小區門口,他發現了一格眼熟的人影,思索了一會,他才發現,那個人竟然是前不久暈倒在他家麪店的段以楓,此刻他正向小區走來,看樣子是沒有注意到正要出去的藍父。他輕咳了一下叫道:“這不是段先生嗎,你已經出院了?”

段以楓擡眼一看說話的人,原來是藍雪的父親,於是他忙笑了笑應道:“藍伯父,您好,我已經出院了,上次真的要感謝你們及時地救了我,要不然我今天就不可能站在這裡了。”

藍父笑了笑說:“不用客氣,再說,你當時也是爲了找藍雪纔會那樣的;藍雪知道你出院了嗎?我想她若是知道你出院了,一定會很高興的,這段日子呀,她算是爲你吃盡了苦頭了。”

“伯父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問你呀,前幾天,你在我們家暈倒之後,藍雪去醫院看過你,你應該知道吧!”

段以楓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是我爸爸告訴我的,可是我沒見到她,我想她只是想確定一下,我是不是還活着吧!”

“有些話我不知道該部該說。“——藍父猶豫了一會問

“伯父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段先生和其晨是朋友吧?”

“是的,我和晨是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可是他知道藍雪拼了命的找你,他卻沒有告訴藍雪你再那家醫院的事實……”

“伯父,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藍雪她不知道我在A城醫院嗎?怎麼可能,晨應該不會騙我的,伯父,你一定是誤會了,藍雪應該是因爲責備我連累了她而沒有去看我的纔對……我“段以楓的臉有點僵硬的看着不像是在撒謊的藍父。

“我的話就說到這裡了,信不信由你,也許我不該說這樣的事實來,可是藍雪畢竟是我的女兒,我不想看到你們誤會了彼此,因爲我知道藍雪她自己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好了,段先生,我要去忙了,再見”

段以楓愣在那兒,心情身體都被冰凍了似的,腳步也彷彿沉重了不少;他的眼眶紅紅的盈滿了淚水……

藍父來到店裡看着藍雪一大早就趴在桌子上,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知道她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笑了笑說:“還沒睡夠呀?一大早的就趴着做什麼?” 藍雪擡起她有點疲憊的頭勉強露出了她的微笑。

“藍雪,你猜,我剛纔在小區門口碰見誰了?”

“不猜……“藍雪保持原狀的應道

“你怎麼了?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坐起來,爸爸有話要和你說。”

“什麼事呀!“藍雪只得坐了起來注視着藍父嚴肅的目光。

“我剛纔碰倒段以楓了, 而且……而且我把事情都告訴他了,因爲我知道如果我不說出來,你們可能會有誤會,所以藍雪,不要怪爸爸多事。”

“你跟他說什麼了?爸!”——藍雪不安的看着藍父焦急的問

“藍雪,你聽爸爸跟你說……爸爸是不想讓你們彼此有隔閡,所以纔會把其晨騙了你的事實告訴他……”

“爸,你怎麼可以?“藍雪不敢相信的看着藍父:“你怎麼可以讓他知道,這樣只會讓他感到難過,爸……”

“藍雪……”——藍父還來不及繼續說些什麼,只看見她已經急急得出了店門。只得嘆了嘆了氣, 不知道藍雪要怎麼樣對待接下來的事情……

段以楓站在那兒很久,才清醒過來,他無力的向小區外走去,本來是決定最後一次來小區裡見她的、本來是要告訴她,要她好好珍惜晨的、本奔來時要徹底退出她的世界的、本奔來……

對自己有點幼稚的想法感到了可笑,他爲自己差點就放棄了她而可笑,也爲自己昨天對她那麼認真的道歉感到可笑,一切都改變了,晨,他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兄弟,曾經像神一樣的保護者,如今卻是傷他最深的人。

走到停在路邊的車旁,他坐了進去,立即發動車子。

藍雪無意中看到他的車子飛速而去的,那種速度驚人且令人擔憂,也讓她情不自禁趕緊攔了一輛車跟了上去。

帶着些許的悲哀,他的車子快速的穿梭着來往的車輛中,此刻的她只記憶卻在那一刻像是翻書頁般如至而來…

[i][color=#FF0000][“楓,是誰趁我不在,打了你……”

“晨,我……我沒事了啦!你……你別生氣了,我們回教室吧!”

“晨,你去哪裡了?”秦溪也跑到他的身邊叫道

高其晨明顯對沒有人告訴他答案而感到不滿起來,他伸出,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給他遞過一個木棍,他接過木棍在手裡不經意的把玩着,眼光卻死死的盯着有點發顫的何羽。

“是你吧!說……爲什麼打楓,理由合理本少爺讓你滾,理由不合理我就讓你爬着回去……不過,楓應該不會惹到你吧,他那麼溫和的人,怎麼會得罪你呀,呵!”

“高其晨,我今天沒空陪你玩,改日再說……”

“想走?”

“你想怎樣呀?高其晨!”

高其晨怒瞪了他一眼,手中的棍子‘唰’的一聲就直挺挺的砸向一旁的何羽。

“晨,不要啊!”段以楓叫道

彷彿已經來不及了,何羽的頭被砸的直冒血……尖叫聲再次響起。]

……

[十八歲那年:高其晨拽着段以楓走到跑車場的一白一紅的跑車邊叫道:“楓,紅色的車是你的,白色的是我的,今天我要教你賽車,你一定要好好學呀!

“晨,你幹嗎要我賽車,你……你知道,我不會呀!”

“不會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藉口,只要你學會了賽車,就不會再那麼懦弱了……”

“我不要學,我不要……“——段以楓逃也似的跑開了,高其晨趕緊拉住他說:“楓,你不是說要變得勇敢嗎?你不是說你要變的不再懼怕誰嗎? 如果你不接受我對你的訓練,你永遠都學部會什麼叫勇氣!”

“晨,你放過我吧,我不行的,我求你了!我不要變勇敢,也不要變的多堅強,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晨“他流着眼淚用哀求的口吻求着晨

“我保護不了你一輩子,所以,楓,拜託你,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

“可是賽車和勇敢又什麼關係嗎?我們……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賽車,別的我都可以答應好不好……”

“不好,如果你連賽車都懼怕的話,那麼還有什麼力量去迎接未來更多的事情,楓爲了你自己,也爲了那些在乎你的朋友,給自己已次機會吧,我現在可以保護你,可是我不在你身邊呢,你要怎麼辦?”][/color][/i]

車子繼續開着,穿過喧鬧的人羣,來到了A城的盡頭,那裡安靜的出奇,不遠處可見到瘋狂的海水拍打着海岸,一聲聲的怒吼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際;四周長着許多的花草,卻分外的幽靜和自然,而且美麗的令人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地方,它們平凡的生存着,以它們獨特的力量活的那麼欣欣向榮,也並不比城裡那些裝扮過的景象遜色,反而有過而無不及的清新感。

急急的剎住了狂奔的車子,因爲他已經走到了盡頭,車的前身在離高高的海邊不到一米的距離,如果他再駛出去,那麼車子和人將會墜落於海水裡面……他停住車子,也試着撫平內心的難過,走下車,突然感受到風與他擦身而過,他愣了愣——好清新的風,爲什麼只有這麼短暫的生命。

……

藍雪不斷的催促着那已經不耐煩地司機:“拜託,再快一點啦!人都被你個丟了,怎麼辦?”

司機搖了搖頭說:“小姐,我已經夠快的了,你還要怎樣啦!現在也不用急,按這個方向,那輛車子可能是駛向了城郊。”

“城郊!“——藍雪疑惑的重複着這個字眼,因爲她開始迷茫了,楓去城郊做什麼?

可是倒黴的是,在這個時候竟然開始堵車了,司機很無奈的說:“看吧,欲速則不達呀,你越是着急的時候越是給你搗亂,小姐,你這努力的追那輛車子,到底是爲了什麼呀?”

藍雪根本沒聽清楚他再說什麼,她管不了那麼多,隨後打開車門,跑了出去,司機驚訝地看着她着急的樣子——終於搖了搖頭。

藍雪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奔跑,終於到達了城郊,看着那兩熟悉的車子,她欣慰起來,可是當她看到他的車子停在那樣的地方的時候,她驚呆了,也擔心了;‘他不會出事吧‘——她迅速的跑道車邊,發現裡面並沒有人,‘楓去哪了?’

四下巡視了一番,並沒有看到他在哪裡,她開始緊張了,難道楓因爲知道被晨欺騙了,所以想不開了嗎?她看着瘋狂的海水被風掀得那樣的肆無忌憚,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她開始對着海不停的叫了起來:“段以楓……段以楓……段以楓,……你在哪裡?段以楓,你聽到了沒有,楓……如果你能聽到,就趕快出來……段以楓!”

他站在她的身後,看着那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在那邊嘶聲的叫着他的名字,她的叫喚中帶着焦慮、擔心和緊張,甚至是害怕,這一切他都親眼看到了,也感受到了她其實很在意自己的那份情感。 晨的確騙了自己……

“段以楓……段-以-楓,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放棄自己,不要……”藍雪疲憊的蹲在地上,眼淚也被嚇了出來。

他感動在在她的身邊也蹲了下來,然後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她:“傻瓜,我不在海里,你幹嗎對着海那麼拼命的叫我!“

她被他緊緊地抱着,一股酸楚的眼淚更加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撲到他的懷裡,埋怨的叫道:“你幹嗎又要嚇我,你到底想怎樣纔不讓我擔心,你要怎樣才能讓我平靜的停歇下來……”

他抱她更緊了,許久以來的思念和愛的慾望讓他不想再放開她了,聽着她來自關心一樣的埋怨,他也感到了滿足和欣慰。

“對不起,!”——他低低的道歉,卻引來她的不滿,她掙開他的懷抱站了起來用受傷的眼神看着他說:“你還要對我說對不起嗎?你 到底要用多少個對不起來傷害我,段以楓,我們之間只能有對不起嗎?我……”

他迅速的吻住了她還要繼續下去的話語,發自內心裡所有的愛戀在那一刻都被化成了最熾熱的吻,深深的、緊緊地交織在她的脣間……

她愣住了,來不及說的許許多多的埋怨都已經無法開口了,周圍靜的只剩下他們之間淡淡的脣息了。

好久,他放開她,緩緩地把手撫向她凌亂的髮絲、她的發燙的臉和嘴脣,最後移至她的下額,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她的目光,深深地、脈脈的,溫柔地;這都是屬於他的眼神,屬於他的;之前的誤會在那一刻完全被她征服了。

“從今天開始,你是屬於我的,我……決不再猶豫了,也不再把你推給別人了,因爲我愛你!藍雪,你聽清楚了嗎?我說我愛你,你聽清楚了嗎?”

她擡眼看他,他的眼裡閃爍着堅決的目光,滿是柔情的眼眸正期待着她的回答和允許。

“可是你真的愛我嗎?”——她質疑地看着他

“你要怎樣才相信,藍雪,在E城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到現在只要我一停下來,我滿腦子都是你的樣子,你的一切都成了我永遠無法忘記的記憶,我也相信,它是我生命中綻放的最美麗的愛情。藍雪,之前因爲晨,我決定放棄你了,也決定不再對你抱有任何的幻想,直到你爲了我受傷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相信,我們之間不會結束的,所以請你也不要放開我的手,和我再一起吧!”

“楓!“——藍雪躺在他的懷裡,眼淚浸溼了他的白襯衫;“楓,爲什麼一開始不說出你的想法,爲什麼要讓我那麼難過得等候着你的答案,你知道,我也愛你嗎?我真的很在乎你,真的很愛你!”

“藍雪……”

他緊緊地抱着她,這一刻,誰也不想放開了……

許久他才放開她,心疼地看着她眼角未乾的淚痕,他用手輕輕的幫她擦拭了一會說:“當初晨告訴我,你不想見我,你恨我讓你受累、受傷。我聽到這樣的話,我就告訴自己寧願昏睡着,也不要承認這是你說的話……”

“我沒有這樣說”。藍雪慌張的拉起段以楓的雙手,用乞求的目光注視着他解釋說:“那不是我說的,我醒來以後想到的都是你,我擔心你的傷,擔心你會死掉,我急切的想知道你在哪裡?我求晨告訴我,求我爸爸媽媽幫我打聽你的消息,可是?……後來你一直都沒有人告訴我你再那裡,我以爲你就這樣離開了。”

他突然低吼着:“他竟然這樣做,我差點信了他,要不是我爸爸說有個叫藍雪的女孩來看過我,說她去‘凱商’找過我,說她來醫院看我,還說她的眼神裡充滿着關心,我差點就信了他,我拿着你掛在我阿姨門口的‘雪瓣’,我以爲那是你的拒絕和再見。可你來看我了,我想親自來問問你,你真的恨我嗎?”

“楓,你真的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之所以把[雪瓣]放在你阿姨的門口,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一直都在等你呀, 至於晨……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但願你能原諒他,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看在他是因爲愛所犯下的錯誤上,我們把斥責化爲原諒和寬容吧,我不希望你們因爲我而成爲敵人,那麼我對你們來說,就會是一種罪惡,我不要成爲這樣的代名詞。”她看着他糾結的眉頭和不再有笑容的表情央求道

“他犯的錯誤不應該讓你來承受結果,況且我好後悔差點爲了他就要將你放棄了,因爲你是他喜歡的人,所以我一度以爲我不該喜歡和接近你。”

“那麼現在呢?楓,現在你會不會放棄我,因爲別人而放棄我,你會嗎?”她眸視着他深邃的目光追問道

“我不會再放棄你了,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而且……”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懷中的藍雪。

“而且什麼”她離開他的懷抱看着他問:“而且什麼?你幹嗎用那麼奇怪的口氣加那麼奇怪的表情啊?”

他笑了笑,隨即說:“而且我們可以回家了!”

“噢!對了,你的身體真的好了嗎?可是幾天前,你還……”她的關心被他打斷了,他用胳膊圍着她轉過身邊走邊說:“是呀,見到你之前還有點不舒服呢,見到你之後就沒事了,早知道我就不應該送急救室了,直接送給你就好了嘛!”

她瞪了他一眼,永遠的壞笑又在他臉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了,藍雪假裝生氣的把他的胳膊從自己的肩上挪了下來說:“看來你真的沒事了,那麼我也不應該再遷就你了是嗎。”

“什麼意思?”段以楓看着她的樣子停了下來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我有點不舒服了,而且那邊堵車,我是用跑的,才追上你的,好累哦,腿也酸了!”她故意大聲的說着。

“是呀,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裡了呢?你不會是一直都在跟蹤我吧!”

“我纔沒有那麼無聊呢,只是我剛好要回去一下,然後看到你的車子急速的駛了出去,我以爲你會想不開,所以就跟來了。”

“你以爲我會跳海嗎?我也不會那麼無聊的,我對自己的生命還是比較珍惜的。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丟下你的”

藍雪笑了笑,那一天,她覺得像一場美麗的夢幻一樣,幸福籠罩着她的整個世界,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她難過或者是悲哀的。

段以楓拉她向車邊走去說:“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楓,這樣很危險耶,你要小心哦!”

他點了點頭說:“放心吧,車子不會掉下去的,要不要上車了。”

藍雪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坐到前面,楓愣了愣,頓時有一絲的感動,因爲她知道車子有點危險,卻沒有選擇坐到後面……

“楓,你怎麼了?開車呀!“藍雪催促着他。

楓笑了笑,終於發動車子,平安的駛出了危險區,看着藍雪沒有絲毫的擔心和害怕,他突然覺得好幸運,這個女孩真的過於勇敢和誠摯了。

“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藍雪靠在他的肩上說

“好!我一定老實回答你!”

“第一次在小區門口我碰到你的時候,你是不是故意嚇唬我的?”

“什麼?我什麼時候嚇唬過你呀……”

藍雪坐了起來看着他一副不知其事的樣子,她又提醒他說:“就是你叫王叔下車向我道歉的那一次呀,你不記得了,哦……那算了啦!不過,我被你嚇過兩次了,還有一次就是我們去E 城的那一天,看來你也不記得了對吧!”

“你很會記仇耶,可能是我的車子對你有點過敏吧!所以纔會那樣對你的,你要怪就怪它,不要怪我哦!“

“過敏……這是什麼理由呀。”

“可能是因爲它感應到了它主人的公主就要出現了,所以想要提醒一下嘛!”

“段以楓,算你會說話啦!要不然我非得讓你再向我道歉一次不可,就這樣的話,有點便宜你了。”

“藍色的雪,許久不見,你怎麼還這樣啊,可不可以溫柔一點啊,我是你男朋友耶”

“哦,男朋友,我有承認讓你當我男朋友嗎?”

“什麼?你敢反悔!”段以楓看着她,好似被藍雪戲弄了一樣。

“怎樣啊?”藍雪故意叫道

段以楓瞪了她一眼說:“你信不信我把車開回去,然後把你丟到海里去。”

“你敢嗎?”

“我敢!但是我不捨得呀!”他笑着說。

藍雪被感動了,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她欣慰的不再責備他以前的‘失誤’了。

回到小區,兩人下了車走到她家的門口,她看了看他問:“要去我家坐坐嗎?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否則不勉強哦!”

“可是你爸媽不在吧?這樣你不覺得很危險嗎?”他用詭異的笑容盯着她。

她回瞪了他一眼,邊去開門,邊輕鬆地說:“我也覺得耶,那算了吧,萬一有些人居心不良怎麼辦。”她說完進了去,然後把大門正欲關上。段以楓忙拉住門叫道:“其實我沒有那麼危險的,讓我進去坐坐吧!至少我現在很渴,可不可以請我喝杯水再走呀,求你了……”

藍雪想了想說:“可是你家就在對面呀,你不會到自己家去喝嗎?”

段以楓爲她的過分警惕逗笑着,他拉過藍雪放在門檻上的手,然後將門打開,徑直擠了進去,在藍雪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她家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然後雙手緊緊地抱住她用惡作劇般的輕吻吻着她的脣。藍雪被他的舉動驚呆了,心跳加速的運動着。

段以楓興奮地看着她漸漸發紅發燙的臉頰——他的目的達到了。

一會兒他放開她低低地說:“你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哦,傻傻地,笨笨的!哈哈……”

“什……什麼嘛!老是這樣說我,很討厭耶.”她說着饒過他走向客廳,段以楓笑着跟了進去。

“你家的外貌雖然破破的、舊舊的,看起來年歲已高的樣子,可是裡面倒是蠻漂亮的哦,而且牆壁都用藍色的,唉,你會不會覺得有點自戀啊,哪有這樣裝飾自己家的人哦”

“自戀,你敢說我老爸自戀,你不要命了嗎?他要是知道你這樣說他,你肯定倒黴了,況且他只不過是喜歡自己的姓而已,這樣不好嗎?”她邊說邊倒杯水遞給段以楓。

“謝謝”——他接過茶杯繼續說:“是你爸要這樣設計的嗎?我還以爲是你呢。”

藍雪在客廳的藍色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拉了拉他叫他也坐下,段以楓坐了下來略有所思的沉默着,眼睛卻在她家客廳的四壁上搜索着什麼。

“你在看什麼?很奇怪嗎?其實我還蠻喜歡的呢”

“沒有呀,只是我在想一個很認真的問題。”

“什麼問題啦!看你的樣子這麼嚴肅。”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和某個人結婚了,成家了,不會也把自己的房子弄成這個樣子吧?”他用詢問的眼光注視她問

“你不喜歡嗎?沒關係呀,反正我結婚的對象不一定是你嘛。”

“什麼,你在說什麼,不是我,難道還有別人敢要你嗎?誰要是敢要你,我非把他宰了餵豬不可。”他用緊張且有疑惑的口氣說着。

“你架都不會打耶,還要把人家宰了餵豬?”她故意不可思議的打量着他。

“不是呀,只是還沒有碰到讓我值得去打的事情嗎?讓我打架除非是讓我覺得非常非常憤怒的事情。”他認真的說

“那你上次用磚頭打那個人是非常憤怒的表情嗎?”

“那是自衛嘛,不算是打架呀,況且你在我身邊,我怕你受傷,所以那是我保護你的表現啊,我以爲我會嚇到他們,以至於他們會讓步,可是沒想到沒嚇到他們,反而把我自己嚇的半死了呢”他說到這,不自覺的冷顫了一下,像是在敘述他所經歷的一場殘酷的鬥爭。“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或者是說很軟弱,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一個男人不會打架是很可怕的事情”他擔心的詢問着她。

她輕笑着,然後靠在他肩上溫柔的說:“男人不應該靠打架來保護自己的愛人,我喜歡的保護是溫柔的、靜靜地能夠對我不離不棄的人。”

“不離不棄……”段以楓的心好溫暖起來,再次相信——藍雪真的是那個傳說中女孩。原有的擔心,化作了更熾烈的愛戀,他撫着靠在她肩上的長髮,心平靜了起來。

“你現在回到家住了嗎?你爸看起來是個溫和的人,而且我看的出他對你充滿了愛惜和關懷,我原以爲像他那樣的大人物一定會是世上最難相處的人,沒想到他是那樣的慈祥,讓我感覺不到害怕和矜持。”

“是嘛!我最近才知道是這樣的,我以前不喜歡他”

“爲什麼?“——他擡起頭以驚訝的表情看着他:“他是你爸呀,你有理由不愛惜他?”

“你不知道我家的情況,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我已經沒有那麼恨他了,也沒有那麼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藍雪看着他複雜的表情,和他說到“那個女人“時的表情,她怯怯地問:“她不是你媽媽?”

他猶豫了一會,看了她一眼繼續說:“不是,我媽在我8歲的時候因爲心臟病已經不在了,在我媽走的同一年,我爸娶了那個他自稱真心相愛的女人。(說到這,他忍不住輕蔑且痛苦的皺了皺眉頭繼續說着這段他不願意提及到的事情)因爲這個,我恨透他們了,他說他們是因爲相愛;可是我媽呢,他沒有愛過我媽嗎?我認爲那是我爸的對我媽最大的侮辱,因爲他說他沒有愛過我媽,天知道,我有多恨他說出這種話,從那以後,我不理會他,除了他自願給我的足夠的物質生活以外,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他爲我做任何的事情,三年前,我去韓國也沒有跟他說一聲,目的就是要告訴他,我身上除了有他的血外,什麼都是我自己的,包括我的自由,我原本打算永遠不要回來的。可是後來……”他轉眼看着藍雪,見她正認真的傾聽着他的故事,眼光中流露出來的期待和深情讓段以楓的敘述變的溫和起來,他說:“後來,我聽我爸說,那個女人,曾經爲了能夠善待我,已經放棄了她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只希望我好好的和她相處……”

“那你是爲了這個回來的嗎?她問着,長長的眼睫毛一閃一閃的撥動着段以楓原本溫柔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他奇怪的回答

藍雪疑惑地看着他,然後決定鼓起勇氣問他是不是因爲那個叫秦溪的那孩子,從開始到現在他都不曾提及到她,不知道是因爲他要故意隱瞞,還是因爲他不想談呢。帶着疑問她試圖開口問他,可是他卻擡手看了看手錶說:“不好意思,讓你聽了這麼多我的故事,有沒有覺得很煩啊?”

“不會呀,這樣我才能更加的瞭解你,對不對!”

“算你會說話,不過你爸媽什麼時候回來呀,我還要多謝他們上次救了我的命呢,要不是他們,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呢!”

“你不要這樣說,我知道你上次偷跑出來就是爲了找我,是我害的你,所以,我應該對你說聲對不起的!”

“不管怎樣,我們現在在一起呀,這樣就足夠了,藍雪,我會守護你的。”他抱着她說

“我也會在你身邊的,楓,我愛你!”她喃喃的說着。

一切的誤會和猶豫都化解在這暖暖的空間裡,化解在她溫柔的話語中,也化解在他內心那堵冷冰冰圍牆下,形成了一道幸福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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