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呢~沒想到這裡已經發展得那麼大了~
鐮看着足以容下十人的蛇的巢穴,路的兩邊都是蛇的卵和正在休息的蛇,但那些蛇和首領比起來小了很多。
首領蛇依舊帶着兩人往深處移動,最後停在了一個特殊孵化巢中。
“這是首領專用的孵化巢嗎?”
“是的,所以,試試嗎?正好在這裡休息一下。”
鐮起身看着黛拉萱,黛拉萱注意到鐮的目光害羞地別過臉去。
“嗯……”
“現在這個時間點,帝王級魔物都要開始活動了。”
鐮靠着牆壁坐下,示意黛拉萱坐旁邊。
數米長的兩條魔蛇爬過來依照指示輕輕纏繞在兩人身上,似乎鐮身上那一條蛇纏得更緊一些。
“噫啊!”
蛇突然咬在黛拉萱脖子上給她注入了同樣的液體。
“不用擔心什麼,這些液體有安眠的作用。”
可能因爲過度勞累,兩人靠在一起睡着了,意外的是鐮居然進到了黛拉萱的夢中。
“嗯?這是夢境?我的?不像啊……”
“夫君?你怎麼跑到我的夢裡面來的?”
夢境中,兩人在城堡的走廊中相遇,馬上確定了對方是本人而不是夢中的幻象。
“額……不知道,這夢境在播放你的記憶?”
“是的,最黑暗的那一段,當時我差點墮落成魔……”
“黛拉萱!快去把懸賞令上那幾個人殺了!小心我拆了你!”
突然一個油膩的聲音響起,順着聲音望去,一個國王打扮的胖男人正在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看着就好,這只是在重複記憶,過會記憶裡的我就會出現了。”
“記憶裡的你?那個國王不是在喊你嗎?”
鐮還在疑惑黛拉萱爲什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突然陰影中走出另一個黛拉萱。
“諾,那個纔是國王喊的我,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旁觀者,只能看到,但不能對播放的片段產生影響,請夫君好好看看吧,我的苦……嗚……”
“既然是夢境,這是你的夢魘吧?有我在,你再看一遍或許它就沒有那麼可怕了,你只是一直逃避它,直視它,它就不會再來煩你了。”
鐮把黛拉萱摟在懷裡,兩人一同觀看着正在播放的記憶,黛拉萱被當做工具不停地殺人,只知道目標的名字,樣貌,出現地點,分辨不出所謂的“善”“惡”,黛拉萱每次看這段記憶都會恐懼得緊閉着眼睛,但這次鐮在旁邊,她有了直視夢魘的勇氣。
“沒有那麼可怕,對吧?殺人這件事情沒有對錯之分,“善”“惡”亦是如此,善惡對錯的定義,向來都是權高位重者決定的,但從每個人不同的立場上判斷的話,就沒有善惡之分了,他說你是惡,你就真的是惡嗎?”
“善……惡……我不知道……”
“其實我也不清楚,善惡的根源,對錯的本質,沒有正確的理論去定義它,那所有都可以定義爲善,又可以定義爲惡,比如你殺了一個強盜,對於你和被強盜傷害過的人來說這件事是善,但對於強盜的家人來說,這是惡,不要糾結了,這本就解釋不清。”
鐮突然的長篇大論讓黛拉萱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黛拉萱已經沒有對夢魘那麼恐懼了。
“喲~不害怕了?什麼人居然可以讓你這個膽小鬼變得比以前勇敢那麼多?”
“不……我不是……我不是!”
突然幻象消散,黑暗中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那便是被黛拉萱的恐懼所養大的夢魘。
“不是什麼?這都說不出來,就證明你還是個膽小鬼!哈哈哈哈!”
“可惡……給我閉嘴!就是你在妨礙黛拉萱嗎......夢魘一族怎麼一個個都那麼煩人!給我滾!”
夢魘在對黛拉萱冷嘲熱諷時,鐮憑空拿出審判砍了過去,但卻被夢魘死死擋住了。
“沒用的,我是黛拉萱的夢魘,你傷不了我!”
“膽小鬼……我……我……我還是那麼膽小……果然我還是……”
受到夢魘的影響,黛拉萱的勇氣被徑直碾碎,漸漸又悲觀起來。
“黛拉萱!醒醒!有我在,你還有什麼可怕的!”
“唔……對啊……我現在有夫君啊……”
鐮一句話把黛拉萱的意識叫了回來,黛拉萱伸出手,拿着一根銀針。
“一直以來承蒙關照了,夢魘,謝謝你,再見了!”
“哎……鐮是吧,這個膽小鬼……不,黛拉萱以後就交給你了,我走了!”
黛拉萱把銀針刺入夢魘體內,夢魘留下一句話便消散了,周圍的黑暗也隨之散去。
“啊!啊哈……”
“醒了?整理整理,該走了。”
黛拉萱從惡魔夢中得到釋放,突然驚醒,鐮在一旁微笑着。
“嗯,謝謝夫君……”
“什麼?”
黛拉萱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很難辨認內容。
“謝謝!”
“好了好了~擦擦眼淚,走了。”
短暫的整理後,兩人朝着深處走去。
“很接近了,可以感受到魔力了......”
鐮加快了腳步,通道盡頭可以看到一個被黑色法陣封印的石門,兩人站在門口觸發了機關。
“糟了!好像踩到什麼了!”
“紫晶屏障,開!”
黛拉萱還沒有反應過來,鐮已經張開屏障擋住了法陣中射出的腐蝕箭矢,斷掉的箭矢掉在地上,散發着黑氣消失了。
“這個東西……真的是我設下的??爲什麼沒有印象……”
在檢查了沒有其他機關後,鐮摸着黑色法陣研究結構。
“夫君你用的不是審判血鐮嗎?爲什麼法陣的陣眼是一把拔刀劍?”
黛拉萱定了定神,注意到這個法陣的陣眼與鐮的武器不符合,但是這上面確確實實是鐮的魔力。
“主人……您對在下的記憶還有多少?”
審判突然用魔力化作人形站在旁邊,若有所思地說着。
“你會化作人形我是記得的啦,然後……可以變成雙刃,可以巨大化,可以……嘶……”
想着想着,鐮突然抱着頭靠在牆上,從表情看她的頭因爲記憶的影響很痛。
“這就是問題所在,在下可能缺失了一部分,或者說現在的在下是原本的一部分,這陣眼中的拔刀劍,在下記憶中只記得曾經變成過這個樣子,其他的,想不起來。”
審判看着陣眼,努力回憶着,在所有記憶中尋找和陣眼的拔刀劍相關的記憶。
“變成過……拔刀劍……審判……好像現在的你確實只是一小部分……”
“你們停一下,看看這個。”
黛拉萱打斷了對話,指着陣眼周圍的一圈輔陣,上面一圈不是符文,而是無數把不同的武器圖樣,其中包括了陣眼的拔刀劍和審判現在的血鐮。
“呵呵,想起來了……這不是什麼封印,只是一個鎖,中間的,是鎖眼。”
說着,鐮把魔力附着在手指上,按了一下鐮刀圖樣,那個圖樣變大代替了原本拔刀劍的位置。
“誒!?這種結構的法陣還第一次見,居然可以更換儲存陣眼??”
“說過了吧,這不是普通法陣,大致有點印象,這個好像叫……黑鎖,原理就是把一件物品當做鑰匙爲媒介,製造一個只有這件物品可以打開的鎖,並且可以記錄這件物品的所有形態來保存爲鎖眼。”
“所以……這個鎖的鑰匙是審判?”
鐮看着鎖,把所有能想起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在上面一個個查看着鎖眼的樣子。
“沒錯,所以審判,還要你變回去咯~”
“是。”
鐮伸出手,審判變回鐮刀飄到了鐮的手上。
“等下……你剛剛說記錄這件物品的所有形態?就是說這一圈全部都是……審判!?”
“誒?這……目前爲止也只有這一個解釋了啊,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鐮聽到黛拉萱的話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把審判放到了鎖眼上。
咔嚓一聲,順着鎖眼向外擴散出很多裂紋,越積越多,最後鎖應聲破碎,審判也掉了下來。
“打開了,這石門是中空的,很輕。”
鐮輕輕推了一下,石門便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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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依舊是如此的黑暗啊……”
“前面有熒光,去那邊。”
手裡舉着一個閃光法術,照着路向正前方的光點走去。
“原來如此,這是一個開關啊~”
“開關?”
咔嚓!鐮按了一下光源,整個空間都亮了起來,這是一個大廳,周圍各種武器一圈圈圍着中心飄在半空,這些武器的紋樣,顏色全部與審判一致。
“這是武器庫嗎!?這些……全是審判!!”
“……記起來了,全部記起來了……審判,不單單是一把鐮刀啊,去吧,回到你的位置上。”
“是,主人。”
鐮輕輕鬆開血鐮,血鐮飄起來嵌入了圓環中空缺的位置上,隨後所有的武器都變成光點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個紫紅色的光球進入的鐮的身體。
“夫君?這是……什麼??”
“審判哦,審判本就不是某個個體,而是無數利刃的集合體,它的本名,應該叫無盡利刃·審判。”
邊說着,鐮伸出手,一道拔刀劍輪廓的魔力出現,由虛到實,變成了先前鎖眼上拔刀劍的樣子。
“所有的武器都可以變嗎??”
“並不是,只可以變成擁有利刃的武器,例如鐮刀,拔刀劍,匕首,長短劍等,鈍器那種粗暴的東西我纔不喜歡~”
突然拔出刀刃,向前劈出一道刀氣,堅實的牆壁馬上出現一道整齊的切口。
“還是這個最順手呢~審判妖刃。”
“夫君……恢復記憶,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雖然比起之前我更喜歡夫君現在這樣子,但是總感覺變化有點太快了……”
“啊?性格方面嗎?唔……之前的性格想要我變回去也可以的啦~畢竟不管什麼樣,兩個性格的我,都是我哦~”
“可以的嗎?夫君越來越了不起了啊~這樣的夫君也好喜歡呢~”
黛拉萱突然被鐮這種樣子迷倒了,撲上去摟着鐮不放。
“咳咳……突然怎麼了???這可不像你哦~”
把審判掛在腰間,騰出手摸了摸黛拉萱的頭。
“她真的可能是第十位呢……那我……到時候還可以留在她身邊嗎?如果繼承母親的位置的話,或許可以吧……”
想到這裡,雖然黛拉萱還有些隱隱不安,但是意識到有這樣持續下去的機會,那絲不安很快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