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 永恆的愛

“很甜蜜嘛!”可雅起鬨着。

“天坊,菜色決定好了!”小紗紅着臉說道。

“哦?是什麼呢?”

“是天坊最喜歡的東西呦。”

我喜悅地看着她……

本來邀請可雅也來吃的,她卻用晚上吃的太飽做推脫,把二人時光交給了我們。

“久等了!”小紗笑着,坐在桌邊,“請用!”

桌上放着小紗每天都爲我準備的便當的樣式。

是啊,好些天沒吃到小紗的料理了。看見小紗就這麼溫柔地坐在我身前,桌上還有那熟悉的便當,我感覺空氣都是甜的了。

“我希望……天坊能吃光……”

“當然,因爲是小紗做的~”

呼,說完後自己突然覺得很害羞,臉頰熱了起來。小紗的臉也紅了起來。

“呵呵呵……”

“嘿嘿~~”

爲了中止這尷尬話題,我伸出筷子夾起了料理。

小紗也跟着開始吃了。

昨天還是可雅與我一同吃飯呢,在這相同的房間裡。現在小紗回來了,一下子氣氛就不同了。這件事情,真的要感謝可雅——爲了我們,她不惜被當成壞人。還頂着愛人被搶走的痛苦,一步一步給小紗指着道路。

M大哥和賑早見大姐也在我們回來之前就毫無存在痕跡地離去了,真是也要太感謝他們了。要不是他們關鍵的提醒,我現在一定還是痛苦地相思着,並且小紗仍舊孤獨地住在假山上,直到——被凍死——

想來就難過得想哭。

好想抱住小紗——

所以,就真的抱住她了……

吃完飯被小紗輔導了一會作業——好吧,真的很難爲情。

然後,我就躺在了牀上——我的這間有電視的房間的牀——因爲可雅之前一直睡在那裡,我怕會留下什麼沒帶走的東西。

所以,小紗睡在了“那個房間”。

小紗——失而復得——這麼說也沒錯。

想一想真是夢幻,我還以爲再也不可能看見小紗,再也不可能與小紗說話了,再也不可能與小紗在一起了呢……

呼……從小就相愛的嗎?

人類的意念竟然會這麼深。

雖然想要睡覺,但卻因爲一直在想事情而睡不着。

以前所忘卻的記憶,曾以爲我的青梅竹馬只有可雅一人。

然後可雅與我住在一起了。

結果,記憶被喚醒,小紗以另一個身份進入了我的記憶,現在又代替——不,應該是理所應當的住在了我這裡。

小紗沒有歸所了,而我家——是的,註定會成爲她的家。

“請進?”有人敲門。

小紗進來了。

“天坊,睡了嗎?”

她的態度怪怪的——該說是戰戰兢兢的還是該說什麼呢。感覺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了。

“關門了就不許進”這是可雅的約定,小紗與我並沒有約定過。

“天坊……”

“小紗……”

“……”

“……”

“……”

“……”

“……”

“……”

很好啊,獨特的屬於我和小紗兩人之間的對話風格。

在我的臥室,睡覺的時間,小紗出現了。唔……丹羽天坊,你要怎麼辦?

“那、那個……天坊,我有話想說。”小紗面紅耳熱的。

她也是和我一樣的感覺嗎?

“怎麼啦,小紗?”

“天坊最近一直住在我現在那個房間吧?”

“啊……是、是啊。”小紗怎麼知道的。

“被子裡面,有種天坊的味道……”小紗輕輕說着,臉再次紅了起來。

“呃……我、我的味道……那是什麼味道……”

我難道很臭?

“有種……眼淚的味道……枕頭也是——溼的。”

“啊……不是吧,我應該是……不流口水的啊……”

“天坊是哭着睡的,”小紗一下子渾身顫抖,眼淚掉下來了,“天坊一定每天都哭着睡的……都怪我太任性了!所以天坊纔會難過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

我一下子用嘴脣貼住了她的嘴巴,讓她不再說話。

我輕輕抱着她:“小紗,別說對不起,我很怕,怕你像聖誕晚會那天一樣說着對不起,然後離開。”

“天坊……”

“作爲一個男孩子,卻總是想念小紗想到哭着入眠,很丟人吧……”我尷尬地說着。

“天坊,我不會走了,我……”她忽然尖叫了起來。

她的眼睛直直對着窗外。

我趕忙回頭向窗外看去。

只見可雅的臉貼着窗子向裡使勁看着,嘻嘻壞笑着。

我嘆了口氣,來到門口,開門把她讓了進來。

“呼呼,事先說明啊,我可沒想偷看!”可雅嘻嘻笑着,“我想來看看小紗,但是怕她睡下了。我看見白癡天坊的臥室亮着燈就順便瞅一眼,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哦!”

小紗臉通紅通紅的。

我也是羞得不行。

被人看見在接吻,而且那個人是可雅……

可雅身後揹着個書包,一下子放到桌子上:“我呀,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關心一下小紗。”

她坐在凳子上,抓着小紗的手:“小紗,這麼久心裡很難受吧?”

小紗輕輕笑着,沒有說話。

可雅輕輕抱着她:“天坊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沒怪小紗。我只想讓你們和好,在一起,就是這樣而已。小紗要有自信哦~”

小紗點着頭,微笑着:“我有些自卑……以後不會了……真的謝謝小雅……”

“今天可是元旦哦,是新年!不開心的事不提啦!”可雅笑着,“爲了慶祝小紗隆重回歸,我有帶一份小禮物哦!”

“咦?”小紗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可雅。

“白癡天坊,你猜我送小紗什麼?”

“呃……我怎麼會知道……”而且,“怎麼忽然問起我來了?”

“你真是遲鈍啊!”

嗯……這點我倒是知道……

可雅打開書包,捧出一個十釐米左右扁扁的禮物盒。笑着:“小紗,拆開看看哦!”

小紗開心得眼睛眯成了月牙,慢慢用纖細的手指扯開包裝紙,打開盒子,“呀~!”她喜悅地叫出來了。

是一件粉色的冬款睡衣。

“小雅……”小紗因爲喜悅而流出了淚水,“謝謝……謝謝!”

“謝什麼啦!我和小紗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呀!”可雅笑着,“而且,小紗現在最需要這個吧!”

“嗯!”小紗喜悅地點頭。

我這才注意到。小紗始終穿着那套學校的制服,是啊,當初慌忙從出事的家裡逃出,這麼久也沒法回去,她確實沒有別的衣服穿——不過,能第一時間把校服和書包帶出去,這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優等生能做到的了吧!

而我也真是太遲鈍了啊!小紗雖然穿衣服很乾淨,但也不能完全一直穿一件啊!

所以最少在家的時候,一件睡衣是很重要的吧。

可雅掐着我的耳朵:“白癡天坊!你的眼睛是出氣兒的嗎?趕緊出去,等小紗換完衣服你去把她的制服洗一洗,明天干乾淨淨上學!”

“不、不用啦,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小紗說着。

“讓他去,我們再好好聊聊天呀!”

我趕緊說道:“是啊,小紗,沒關係的,你和可雅好好聊聊吧,交給我就可以了。”

小紗開心地看着我們。

此後我在衛生間洗着小紗換下來的制服。說實話,我心裡非常開心。手裡捧着小紗穿着的衣服,心潮澎湃的。我努力控制自己內心中因小紗回來而過分喜悅的感情,穩穩當當地洗着。

過了好久可雅離開了,然後小紗與我回到各自的房間,結束了夢幻般的一天的生活。

1月2日 周3

在昏暗的房間中,我將自己裹在被窩裡面。

這種微睡時的美好,是沒有任何事可以相比擬的。

啊,雖然沉浸在泡熱水澡的時候也有相同的感想。

不過這種矛盾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隨便啦。總之這是最舒服的感覺……

但是這種幸福的滋味,卻快被透過窗簾射入的朝日給趕跑了。

“好刺眼……”

不自覺地擡起右手,遮住眼簾,朦朧的意識也漸漸的清醒。

似乎夢到非常好的美夢,卻已經想不起來了。

太可惜了……

亂想了一番後,我爲了逃避刺眼的朝日而翻過身。

好,就這樣再睡一會兒吧……

在我這麼想的同時,耳邊卻聽到有節奏的聲音。

鬧鐘鈴聲換了嗎?

意識朦朧狀態當中,我從棉被伸出手,用手摸索着鬧鐘的位置。

“嗯……?”真是奇怪,我放到哪裡去了?

再稍微伸長了手……在原本放着鬧鐘的位置卻摸不到任何東西。

“哪裡……咦?”在我什麼都還沒做的時候剛纔那有節奏的響聲就停住了。

算了,反正不響了,那我繼續睡了啊。

“唔?”有誰溫柔地搖着我的身體。

“呼~”這個搖法讓人感覺太舒服了。

又變得更想睡了。

“起牀嘍。”

那是如在我耳邊細語的聲音。

甜美溫柔,卻又感覺清爽的聲音。

“起牀嘍。天坊,已經早上了。”

“嗯——”

“已經早上了。快醒來。”

我翻過身,從被窩中探出頭。

眼睛應該是睜開了,但是房間視線微暗的關係,我的視界還有點模糊。

“是誰啊~~難得作了一個美夢……”

對了。我和小紗和好了,互相告白,而且還接了吻。我們終於沒有秘密,終於能夠坦然面對了,這可真是個忍不住會露出笑容的美好的夢。

“……不對!”

我的眼前好像真有個人,而且正凝視着我的臉。那張臉漸漸地靠近……

小紗:“……是現實喔。”

她撥了撥頭髮,輕輕地碰觸了我的脣。那瞬間,我全身上下一起清醒過來。坐在我枕頭邊的小紗,在離我非常近的距離盯着我看,她的臉紅紅的,應該不是因爲從外面射進來的朝陽的緣故吧。

“天坊醒了嗎?”她可愛地問着。

“是。醒了,完完全全醒了。”

對我快速的回答露出笑容,小紗扶起我的上半身。她的頭髮輕柔地搖擺,滑過我的臉邊……好癢。可是好香的味道。

“那個……早餐……”羞澀又佔據了她。

“啊……抱歉……我這就做……”

“我……我已經快做好了……”小紗看着我,“所以在那之前,天坊一定要醒來……”

“嗯!馬上!”我笑着。

然後小紗臉紅紅的從我的房間出去了。

對啊,是小紗回來了——和可雅不一樣的,我不用準備早餐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幸福嗎?

我不經意的看到,已經按下停止的鬧鐘就放在桌子上。哦,原來是放在這裡啊,可以想象得到是小紗把它按停的吧,這的的確確是小紗的細心風格呢。

我爬下牀,往餐廳走去。

明亮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照亮了整個餐廳。

可以聽到小紗輕輕的歌聲,還有在搭配什麼料理的聲音。看着高興地做着料理的小紗,我感受到新鮮的驚奇感,以及特地爲了我而做的喜悅感。

對了!剛剛兩人都還沒好好道過早呢。

“早安,小紗。”

小紗轉過來,很高興地道:“嗯,早安,天坊。”

“小紗起得很早啊。”我微笑着看她。

聽我這麼說,小紗又害羞得雙頰緋紅,她磕磕絆絆道:“這,這樣啊……總,總之!天坊先趁這時候去換衣服呀,我馬上就完成了。”

“好的好的。”

天啊,我真的醒來了嗎??怎麼比做夢還美好啊!

回到房間,我按照她所說的換上了學校的制服,而從廚房裡仍舊傳來油鍋的炸油聲混着小紗快樂的歌聲。

聽着小紗心情很好的聲音,我也不自覺地放鬆表情。

新婚生活是不是就是像這種感覺呢?我腦中冒出很老套的幻想,也許小紗也跟我有一樣的感覺吧。光是這麼想着就覺得很高興,心癢難抑……

唔,小紗的料理,小紗的笑臉,小紗的溫柔……

這是太美妙的早晨了。

小紗回來,沒有比這更美的事了。

吃完飯,我們愉快地出門了。

我們快樂的一起從房子走出來,穿過街道,路過景池車站,步履輕盈的往學校走去。

~~

【陽光明媚的街道,

四通八達的車站。

我們站立着,對視,

喜悅着彼此的雙眼。

寂靜的午後小巷,

你揮手告別,

留下羞澀的臉。

我慢慢走着,

你的氣息,

仍在身邊。

我在猶豫,

該怎麼答覆呢,

你那至真的情感。

想想真傻,

都已分別,

我卻仍舊習慣,

以爲你還在體畔。

只想和你常伴,

最恨分散。

我知道了,這就是思念。

這就是我的感覺,

我的……答案。】

——《丹羽的十首詩》之二

同學們——不只我班的同學們,幾乎是所有認識的同學們,全都傻傻看着我們。

我和小紗快樂地走着,十指緊扣,開心的對每個人打招呼。

大場學長開心地笑着。

諳昔開心地笑着。

亮開心地笑着,嘻嘻看着身邊的可雅。

我和小紗開心地牽着手。

中午仍舊是在網球場,吃着小紗爲我準備的便當——這是從我家帶出來的,感覺非常特別,非常幸福。

但是吃着吃着,小紗忽然變得很沮喪了。

“小紗,怎麼啦?”我驚訝地看着她。

“我的便當太無聊了。”她低着頭。

“沒有啊,很好吃啊!”

“可是始終都是這幾樣。”

“纔不是,這幾樣都是我最最愛吃的!”

“但是,一直吃的話,天坊會受不了的,”小紗認真地說,“都怪我手藝太笨了!”

“小紗的料理簡直好吃到極點了!”我發自內心地說着。

小紗若有所思地望着遠方,忽然輕輕笑了起來,看着我,握住了小拳頭:“好呀,我會努力的!”

“咦?”

“我會努力做出更多種類的料理,每天都讓天坊吃到一種新的菜!”她大眼睛炯炯發光。

“小紗……這樣……豈不是要會至少365種新菜?”

“那是理所應當的……”她紅着臉說着。

這話真是太讓人快樂了!並且,小紗明顯比以前開朗了。

我真的想對所有人大聲喊着:“我和小紗沒有結束!我們真正的開始了!永不分離。”

但是,喊那幹什麼呢?小紗和我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我們的幸福。

1月3日 周4

晚上放學的時候,可雅和亮把我和小紗約到了網球館。兩個傢伙嘻皮笑臉地看着我們。

“你們……你們幹嘛?”我感覺又有“壞事”了。

不過,恭喜亮啊,可雅又和他說話了。雖然只是和以前一樣代答不理的,但是那傢伙高興得就像中了大獎一樣。

可雅嘻嘻笑着,從身後掏出一張紙來,展開呈現在我們面前。

《請假批准書》五個大字很明顯的出現在那裡,然後底下的署名竟然是我的名字!

“這……”我呆住了。

然後在下面又露出一張一樣的批准書,這次,寫的是小紗的名字。

我們面面相覷地看着對方。

可雅嘻嘻笑着:“難得你和小紗和好了,最近這麼開心,所以我們就幫你們請假了,你明天啊,一定要和小紗去好好玩一玩,去約會!”

“啊……”

真厲害啊,連外班同學的請假都搞得定……

我吃驚地望着那可雅和亮,是該謝他們,還是該謝他們啊?

亮像識破了一樣看着我:“選什麼不都是謝我們嗎??”

“咦……你會超能力了??”

“靈魂的兄弟,和我是共用一條靈魂的!我怎麼能不知道呢!”

“誰會和你用一樣的靈魂啊……”

可雅也嘻嘻笑着:“明天週五,後天週六、大後天週日,你們出去旅遊都可以啦!”

“嘿嘿~~”亮笑着。

“加油!”可雅笑着。

“對,加油!”亮說着,拍拍我的肩膀,然後和可雅就向某一方向離開了,“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

“誰和你是‘我們’啊!”可雅瞪着他。

“啊……啊……我說錯啦!可雅女神!”

“切……”

然後兩個人就慢慢悠悠地從我們視線中消失了。

小紗始終臉紅紅地站在一邊。

在他們兩人的精心安排之下,我和小紗再次踏上了從學校返回的道路,感覺空氣都清新可聞了。

“突然告訴我們明天可以休假也……讓人蠻傷腦筋的呢。”小紗用不怎麼傷腦筋的語氣說道。

“嗯……”

這個假期我要怎麼使用呢,像這種時候果然還是要約會……是嗎?在與小紗發展成真正的情侶關係後的第一次約會,這真是很有魄力的選項。

雖然過去也曾經好幾次一起出門,但那時候還是適應期的關係。不管是一起上學,還是去公園,都是彼此緊張,互相適應的樣子。

但是現在不同了,小紗跟我已經是戀人的關係。像這樣兩人約會的提議,實在讓我心動得不得了。不過這不能我一個人擅自決定吧,也得問小紗的意願。

我問小紗:“這個月……會……?”

“咦?”小紗看着我,似乎有點驚訝。結果下一瞬間,她馬上連連點頭,“我要約會!”

“呃?”怎麼回事,我被讀心了嗎?我還沒問呢啊。

看着驚訝的我,小紗覺得奇怪地歪着頭:“爲……爲什麼要驚訝……不是天坊開口約我的嗎?”

“……啊?”

怎麼一回事?覺得有點奇怪,我把小紗回我話之前自己所說的句子在腦中唸了幾遍。

“這個月……會……?”

這個月會。

這個約會……

“……啊,原來如此。”這錯聽可真是錯得完美。也許是小紗也跟我想着同樣的事,所以纔會聽錯我說的話吧。

我想到這裡,忍不住開心地笑出來。

“怎麼了?難道說……不是這樣嗎……”小紗緊張地看着我,那樣子真的是好可愛。

“不不,對我來說完全沒錯。我們來約會吧。”

“哦……”

我說的話似乎讓小紗有點困惑。咦,感覺反應好平靜。原本以爲她會高興的……

“怎麼了?……明天小紗有事?”這樣我也不安起來,所以再問着小紗。

“沒有……只是……”

“沒有可太好了!只是?”我半高興半緊張地看着她。

“只是……我緊張的不知怎麼辦了……”說着說着,小紗竟然眼圈都紅了。

果然還是小紗啊,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她真實的身份怎麼樣,這都是小紗不會錯的……

我們來到了商店街閒逛着。

走到了一家賣巧克力的店前。

“小紗,我還沒給你買過巧克力呢。”

“不用啦,天坊。”

“爲什麼啊?”我看着五彩繽紛的巧克力,“情侶不是應該互相贈送這個嗎?”

“我知道天坊的心意就很快樂了……”她開心笑着,又低下頭來,輕輕說着,“現在我已經沒有父母了,又住在天坊家,所以憑着天坊一個人的生活費實在是太困難了。”

啊!

所以小紗剛纔聽說要去約會而猶豫的其實是這件事吧?

我認真地看着她:“小紗,我會去放學後找一家店面打工的,爲了小紗,那是應該的。”

小紗紅着臉看着我:“天坊,真、真給你……”

“別這麼說,我選擇了小紗,無論怎麼樣,我都會一直陪着你的。”

這是我的心裡話。

小紗輕輕掉下眼淚:“我也會去打工的。”

我們彼此喜悅地看着,我感覺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結果我到底還是爲她買了一塊巧克力,雖然不大,小紗卻高興得無法形容了。

然後我們就這樣牽着手,慢慢向家走着,幸福的微光一直在我們身後被拉伸着……

晚上的時候,我們正在吃飯,小紗的手機響了——警察讓她去警署一趟。

雖然我很想陪着她,她卻堅持自己去,而且向我保證不會有事的……

結果一小時不到她就回來了,拿了個大檔案袋,心情很好地看着我。

“怎麼啦?小紗?”

“爸爸在很久以前辦過一份保險,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情的話,保險就會生效,受益人是我。”她說着說着,就又落入了悲傷,“爸爸始終擔心那個人會做出什麼事情,所以未雨綢繆……”

那個人……不用說也知道是小紗的那個殺人魔王叔叔。

這件事情在我心中一直是一個禁區,我不能提起這件事,我不願小紗回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

所以現在就算是小紗自己說起,我也是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向她傳遞着我內心的安慰。

“保險單今天從美國郵寄回來了,包括裡面的支票。”小紗說着。

“從美國?”這我倒是大吃一驚,什麼樣的保險會跨國呢?

小紗說:“我繼承了900萬。”

“唔……”

900萬,在我們和之國的話,900萬和幣對於兩個上高中的學生,應該能夠一直用到我們大學畢業吧?

“太好了,這樣最少小紗可以安心地讀大學了!”我說着,露出了歡喜的表情。

“是美元。”小紗補充道。

“……”

!!!!!!!!!!!!!!!!!!!!!!!!!!!!!!!!!!!!!!!!!!

比嘉當主真的太有錢了吧!

900萬美元——幾輩子都夠了……

小紗說着:“這錢我們還是先不要動了,沒有大人的家庭還是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事的。我們……我想……那、那個、還是應該先儘自己的努力……”

“是呀!”

我說着,很支持小紗的決定:“而且那是小紗的錢……完全要由小紗支配。”

“不,這是屬於我們一起的……”小紗溫柔地看着我:“只是,錢太多了,人就會迷茫的……就像小時候,我——那麼壞性格。”

我抱着她:“小紗,永遠都是最最溫柔的。”

她開心地笑了:“不過,至少明天是可以開心地玩了……”

1月4日 周5

今天的天氣好到不用特地仰望天空確認,就知道是個萬里無雲的晴天。

“很棒的好天氣啊。”

看着炫目的陽光,我忍不住脫口而出。

昨晚小紗一直切換電視頻道來找天氣預報,我就在她後面看着。今天從早到晚的降雨機率都是0,是個適合約會的完美天氣。

就連今天早上出門之前都打開電視再三的確認氣象預報,看到的結果也全是顯示今天整天晴朗。

“這就是以往我們受的苦的回報吧。”我笑着,把門關上鎖好。迎着清爽的風和陽光,我朝着車站出發了。小紗現在不在我身邊,她比我早30分鐘離開家,先一步到車站等我了。

小紗所希望的是像個約會的約會。所以就要從約定的地點集合,這心情我絕對能體會的。

……不過現在是怎麼回事?我按照小紗的要求的時間,在約定的時間過30分鐘後到了車站。這該說是按照計劃的遲到嗎?

……嗯,看來她是想玩一次看看吧。那種約會遲到的老套對話。

我慢慢地走着,走到了車站前。我驚訝地發現,小紗背靠在車站的牆後緊張得發抖!那樣子,和我們適應期的第一次約會是一模一樣的!那不是假裝的!

我走過去,她緊張地看着我,我看見了她頭上的汗水。

“小紗……啊不,智紗……”

她看着我,怯生生的。

“啊不!是,是比嘉!”我說着,“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沒關係……丹羽……”

呼,扮得可真好啊。

“……”

“……”

“……”

“……”

“那個……”

“唔……”

“……”

“……”

不是吧,真的緊張了!不要回想起以前那種稱呼啊……

“……”

“……”

“……”

“……”

“呵呵……”

“哈哈!”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

“……”

“……”

“……”

“今天……不會還有可雅的跟蹤吧……”

“呼呼~”

我們相視而笑了……

“……”

“……”

那麼就一起出發吧……

“可、可以嗎?”

“當然啊……”

“……”

“……”

這一天,我們去了水族館、咖啡店,還有那充滿了故事的遊樂園。小紗與我牽着手,不再害怕水,不再害怕秘密。

最後我們來到了第一次她向我表白的公園。

我們輕輕牽着手,讓時間一直經過。不知不覺間,公園就只剩下我跟小紗兩人了。

夕陽照得遍地金黃。

在我們兩人之間最有意義的地方,可能就是這裡了。在這裡,我接受了小紗的告白,從而才能發生這麼許許多多的故事。在這裡,她說出心中崇拜着可雅。在這裡,我們曾經靜靜坐着,安慰着彼此因爲可雅的亂入而感受到的不安。

假山的話,就不提了。想到小紗孤獨地曾經住在那裡,我就心痛。

小紗慢慢地張開眼睛,帶點寂寞的視線看向天空。

“我其實不該跟天坊一起來這裡的。”她低着頭。

“爲什麼?”

“我太自私了,明知道小雅喜歡天坊,卻還是在這裡向你表白了。”小紗握住我的手微微地用了一下力,“雖然後來明知那是恩人的女兒,可我卻還是控制不了心中對你的感情,最終和好了。”

小紗沒有看向我,就這樣低下頭。

不過她直白的語言聽起來真是讓人難爲情啊。

“要是我不做這種事的話,小雅也許就不會變得孤單了。我活着總是在傷害某個人,而那個人已經因爲我而失去父親了。”小紗低低地說道。

我用手扶着她的肩膀:“小紗,這都是註定的事。可雅是個堅強的女孩,她不會怪罪你的。並且我們兩家不就是一牆之隔嗎?就像我和小紗兩人的班級一樣。一堵牆,不是什麼都沒阻止嗎?沒有阻止我們成爲戀人,沒有阻止我們彼此心意相連。所以我相信,可雅與我們的關係,一定就如所見的一樣,快快樂樂,而不是虛假的笑臉。”

小紗顫抖着看着我,在眼淚劃過的瞬間,露出了世上最美麗的笑容。

然後她輕輕地吸了口氣,緊緊閉上眼睛後,再度睜開眼睛認真地看着我:“我喜歡天坊。請讓我……當你的戀人。”

——這是不需要任何語句修飾,最比嘉智紗似的,最真摯的愛的告白。

因爲太突然,使我想不出任何話語。

我抑制住發熱的心,直直地注視着小紗:“……怎,怎麼會有這麼鄭重的告白,我們不是都已經……”

“天坊……果然還沒發現呢……”

“什……麼?”

“自從那次我拒絕你以後……我還沒對天坊說過希望成爲你的戀人,或者說過要跟你交往……”

!!!我拼命地回溯記憶……的確是沒說過。

我卻當成早就已經答應過一樣了。

小紗溫柔地看着我,臉紅紅的:“那,那個……我不是懷疑你的心意……而且你也吻過我了……只是……只是希望能得到天坊正式的回答……”

“小紗爲什麼一直沒告訴我呢。要是你說的話我隨時都……”

“怎麼能那樣……我……希望再次在這裡……由我來告白。”

她的樣子美極了。

“那我就來正式的回答吧。”

我深深地吸一大口氣,終於等到了這一時刻:“小紗,我……”

……我什麼?

我正視着站在眼前的這名少女——比嘉智紗,是個美麗到我配不上的女孩。她在不知道會不會得到我回答的情況下,就一直陪在我身旁。隱藏住自己的痛苦,默默地守護着我,她是我真正最重要的人。現在她鼓起勇氣,對我做了第二次的告白。我對她只是回答就可以了嗎?

就一般想法來說,我是被告白的人,是答覆的一方。但是光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是沒辦法傳達我自己的心情的。

對,我不能認同。不能認同只是單純地接受她的告白,那樣並沒有表達出我對她的心情:“我……”我對她的心情是如何呢?我將手放在自己胸上,深吸了一口氣,想傳達給她的話語,在我心中凝固而成:

“我愛你!你願意永遠陪在我身邊嗎?”

“……啊……”小紗睜大了眼睛看着我,像是重心不穩一般搖晃了一下。

“……怎麼了?”我詫異地看着她。

“還……還以爲會有一些前言要說。太過直接了……太過直接了……胸口……被直刺……我還沒……準備好……”小紗的手按住身旁樹木的枝幹支撐着身體。

她露出滿面燦爛的笑容。

這是我最最期盼的笑容。

不是羞澀的,而是——充滿了幸福的燦爛的笑。

我喜悅地看着她:“是嗎,這麼刺激的話,大概再也忘不掉嘍。”

“嗯……”她輕輕地說,“一輩子……都不會忘……”

“這樣的話……”我像是爲了再增加那個刺激一樣,把小紗的身體按在樹上……吻了她。

夕陽透過樹影來爲我們作證……

清風就是這段愛情的交響樂。

我們再次回到商店街,買了服裝。

小紗取出900萬美元中的冰山一角,買了幾件衣服。

便裝、冬裝……她開心地笑着。

我們正式成爲了情侶,她怎麼會不開心呢?而且——她也爲我買了一件。雖然我一直強調家裡有不少的衣服,她卻仍然堅持爲我買了一件。

那是一件紅色的外套,領子高高豎起的話可以抵禦住嚴寒的侵襲。裡面還可以自我選擇性的搭配棉料,如果不安棉底兒的話在夏天穿也是很適合的。

這是非常高檔的一件百變外套,我真是愛不釋手……

回去的時候,也仍舊是分開,這樣纔算是真正的約會。

可是結果等到小紗進門的時候已經夜深了,她自己在外面似乎晃了好久。

我在半夢半醒中聽到浴室傳出沖水的聲音來。接着聽到浴室跟更衣室的門打開關上的聲音,跟逐漸走進的腳步聲。那聲音似乎迴旋着,很不清晰,我果然是已經睡着了嗎?

!???

牀鋪一陣搖動,包住我的被子被掀開,然後感覺到輕柔的肢體從我背後緊緊抱住。洗髮精與沐浴乳的香味充滿了整個被子內,微帶溼氣的肌膚,就這樣貼住我的身體。

“小,小紗……?”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我興奮到連聲音都變了。

“……天坊,我在這裡……”那聲音就像柔絲一樣,小紗的氣息就近在耳邊。

和我一樣嗎?她緊張得發抖。

我的身體漸漸熱起來:“小紗……”

“真的,在這裡……”

微若蚊蚋的細語讓我胸口整個揪緊。

“天坊……”

我像要回應像是爲了掩飾不安而叫着我名字的小紗,可是卻想不出可以讓她安心的話語:“小紗……”

像是迴應她的呼喚,我把她抱近身旁。

甜美的氣味跟溫暖,還有近在耳邊的氣息讓身體中心都發熱起來。

“嗯……”她輕輕迴應。

我在這溫暖之中,與小紗一起入眠……

那感覺……這難道是天國嗎?

說是入眠,誰能睡得着啊……

可能只有昏迷了我才能睡得着吧……

小紗柔軟的身體,緊張的喘息,縈繞着我,簡直是徹骨的折磨。

我努力與意志抗爭着,緊緊抱着小紗,不讓自己出格。

努力着……

努力着……

緊緊抱着她,我最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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