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怎樣,他心裡有過的那一個,心裡卻沒有他。
所以,他說過的,無所謂了。
“回房間吧。洽”
傅竟行沒有再多說,他一向不喜歡讓自己的情緒外露,也不喜歡把心事說給人聽鈐。
傅景淳看着他走上樓的寥落背影,許久,她方纔沉沉的嘆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小樓。
她離開之後很久,聶嫣蓉方纔端着杯子從廚房出來。
方纔他們的對話,她一字不漏全都聽到了。
聶掌珠端的好本事,這樣快就籠絡的傅景淳變着法的幫她做說客了。
怨不得,傅景淳初次見她還對她熱情有加,後來卻不冷不熱,原來原因都在這裡。
都說不聲不響的蛇才最咬人,她這個小妹,慣會躲在暗處放冷箭。
可她聶明蓉偏偏不,這一次,她就是要讓她在全世界的人面前,丟盡臉面。
要讓她也嚐嚐,這種痛到抓心撓肝,卻又無法言說的滋味。
*
五月二十九日二十三點,傅竟行的車子在郊外墓園停下。
屹然生在這一日的深夜,他落地之後,哇哇哭了一會兒,鐘聲方纔敲過十二點。
江露雲一身黑衣,不知已經在墓前站了多久,傅竟行沿着臺階走上山來,將手中花束放在屹然墓前。
墓碑上那年輕俊朗的男孩兒,笑的比夏日陽光還要燦爛,傅竟行望着照片上的那張笑臉,眼眶裡逐漸的溢滿了酸澀。
“屹然,生日快樂。”
他上前一步,撫了撫照片上的屹然一頭烏黑的發。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我說過的,我從不會對屹然食言。”
傅竟行將酒拿出來,就像從前唸書時那樣,不拘小節的席地而坐。
江露雲見他這樣,不由得嘴角彎了彎,也學着他的樣子坐下來。
月光從頭頂的天幕雲層之中傾瀉下來,漸漸看得清這四周原本黑黢黢的山野花樹的輪廓。
墓碑森森羅列,他們卻都不覺得害怕,因爲此刻,屹然定然在天上看着他們。
傅竟行開了酒,一瓶放在屹然的墓碑前,一瓶遞給江露雲。
江露雲握住酒瓶,與傅竟行一起,碰了碰屹然的那一瓶。
“生日快樂,屹然。”
“生日快樂,然寶……”
江露雲擡手,眉目溫柔的望着屹然的照片,她伸出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脣,紅了眼圈哽咽呢喃:“然寶,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很想你……”
傅竟行舉起酒瓶,冰涼的酒漿滑入喉嚨,卻是火燒火燎的烈,可他彷彿感覺不到,就那樣一口氣,一飲而盡。
江露雲酒量淺,不過略喝了一小口就受不住。
她見他喝完一瓶還要再開,趕緊按住了他的手勸阻:“竟行,你不能再喝了……”來時他身上都帶着濃濃酒味。
傅竟行卻推開她,執意又開了一瓶,江露雲沉默望着他,“你是要讓屹然,在天上也擔心你嗎?”
往日她這樣說,傅竟行總會很快清醒,可這一次,他卻無動於衷。
半瓶酒下肚,他似是再也承受不住,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人直接一頭往前栽去。
江露雲趕緊接住他,可他身材那樣高大,瘦小如她,怎麼可能承受得住他的體重?
就那樣隨着他的重量被壓在了地上,江露雲推了推他:“竟行,你快起來……”
可他卻已經失去了知覺,昏睡着的男人,整個身體的重量毫無保留的都在她的身上,壓的她幾乎難以喘氣。
可江露雲卻緩緩的擡起手臂,勾住了他的頸子,一點一點的環緊。
她揚起臉,輕輕在他脣上親了一下,又親了一下。
他什麼都不知道,再不會抗拒她,推開她,真好。
“竟行……”
江露雲更緊的抱住他,將他的臉壓在自己的胸前:“竟行……”
“珠兒,珠兒……”
他卻忽然發出含混不清的呢喃,江露雲整個人如遭雷擊,周身瞬間變的冰涼,原本纏在他頸上的手臂,軟軟的無力垂了下來……
她怔仲了一會兒,屏息凝神想要聽他念的什麼,傅竟行卻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夜風微冷,將月光吹入雲層之中,江露雲抱着傅竟行的身體,定定的望着頭頂上的天空。
屹然,你若在天有靈,保佑我得償所願好不好?
我真的過的好苦,我一個人,爲你守了八年了,我想要一個肩膀,一個胸膛靠一靠。
屹然,你會保佑我的,是不是?
有微風輕柔吹過,把她鬢邊的發吹拂起來,像是誰的手,在撩動着人心。
江露雲的眼角有淚落下,屹然,你答應我了,我知道的,你從來不會拒絕我的要求,哪怕你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可你還會像你活着時一樣,守護着我,滿足我的任何心願。
對不對?
可是屹然,你告訴我,我怎麼做才能讓他的眼睛看到我,他的心裡有我?
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爲什麼卻比不過一個出現不過幾個月的女人?
珠兒,珠兒……
那樣親暱的稱呼,喝的爛醉昏昏不醒的時候還惦記着念着的名字,真是,讓人嫉妒啊。
江露雲動了動身子,想要試着起身,身下的土地冰涼入骨,再躺下去,她不被他壓的無法呼吸,也要寒氣入體落下病來。
可她不過略微動了一下,傅竟行卻擡起手把她抱的更緊了,他的頭埋在她的胸前拱了拱,滾燙的脣隔着裙衫蹭着她柔軟的胸,江露雲那一瞬間,只感覺全身有電流涌過,連帶着每一寸筋絡,每一寸皮肉,都變的酥麻起來。---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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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表打我,去打傅先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