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上輩子是什麼?”
“狐狸。”
“我的上輩子又是什麼?”
“討厭鬼。”
“不會是我的上輩子救了一隻小狐狸精,上演了一出人妖戀吧?”
“……”
“如果你不是聖女,我一定娶你。”
“如果我不是聖女,我也救不了你。”
“這倒是。”上官秀毫不留念地放開懷中的聖女,邁步向不遠處的房門走去,同時頭也不回地說道:“去幫我找件衣服來,這麼赤裸裸的在聖廟裡走動,對聖神不敬還好說,讓姑娘們看見了,我也會不好意思的……”
他話還沒說完,聖女的鞋底已印在他的屁股上。“滾!”
當上官秀罩着一件白袍,走下聖山的時候,在山腳下已然支起了好幾座帳篷。看到上官秀下山,也不知道是誰率先驚叫一聲:“秀哥!是秀哥!秀哥下山了!”
緊接着,人們從各個帳篷裡相繼衝出來,齊齊聚集到山腳下。
上官秀定睛一看,好嘛,修羅堂的兄弟們都來了。不僅廣獠、段其嶽、袁牧、秦川、趙晨、肖絕、吳雨霏等人都在,就連紫衣翎、聶震、江豹、齊飛等人也都在。
“秀哥!”看清楚下山的白衣人確實是上官秀沒錯,衆人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和喜悅之清,齊聲大叫道。
上官秀在臺階上站定,緩緩環視在場的衆人,看着一張張熟悉又興奮的臉龐,他輕聲說道:“對不起。”
衆人一時間都有些愣神,不明白他爲何突然道歉。他垂首說道:“很抱歉,這些天,讓兄弟們爲我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
一句話,讓在場的衆人皆是喜極而泣,聶震、江豹都咧着大嘴,哭出聲來。
當初他們聽說上官秀身亡的消息,都以爲是假消息,認爲那不可能是真的,以上官秀的靈武,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被殺,後來確認消息是真的,上官秀確實被唐凌用火槍射殺,修羅堂的人無不是如喪考妣,悲痛欲絕,人們當真都有心灰意冷、痛不欲生之感。
再後來,肖絕趁着上官秀在聖廟療傷的期間,趕回上京,同時還帶回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上官秀被聖女救活了,至於是怎麼被救活的,他沒有細說。
正所謂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象天香豆蔻這種神物,是天下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若是讓人知道聖廟裡有天香豆蔻,哪怕是僅存一顆的陰豆已給上官秀用掉了,仍會給聖廟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這也是墨雲在向他轉達上官秀具體情況時,特意叮囑他的。
知道上官秀正在神廟療傷的事情後,衆人在上京都呆不住了,即便是紫衣翎、聶震、江豹、齊飛、段芷晴這些軍團長們,也紛紛向朝廷告了假,一同來到神池。
廣獠來的時候把憲兵隊也帶了過來,但聖山是神池的聖地,不適合在此地駐軍,廣獠只能讓憲兵隊駐紮到了神池之外。
“秀哥,你……你真的沒事了?”等上官秀走下臺階,衆人一同圍攏上前,上一眼
、下一眼的仔細打量着上官秀。
上官秀把身上的白袍向左右拉了拉,將胸口露出來,笑道:“傷口已然完全痊癒,大家儘管放心吧。”
衆人攏目細看,上官秀的心口處光滑平整,連點傷疤都看不見。如果仔細查看的話,便會發現,連上官秀身上以前的傷疤都已消失了,這正是由脫胎換骨造成的,現在的他,皮膚細膩柔嫩得如同新生的嬰兒。
看罷之後,人們皆露出驚詫之色,忍不住暗歎神廟醫術之高明,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僅能讓人起死回生,還能讓傷口這麼快的癒合,連點傷疤都沒留下。
聶震心直口快地問道:“阿秀,這……這神池的聖廟當真能讓人起死回生?”
聽聞他的話,衆人紛紛白了他一眼,埋怨他問的話太白癡,秀哥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他們面前嗎?難道還能是假的不成?
上官秀噗哧一聲笑了,模棱兩可地說道:“聖廟是不是真的能讓人起死回生,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我雖然受了槍傷,可當時我並沒有死,實際上還有一息尚存。”
“可是……”
上官秀不願就此事多言,擺擺手,說道:“好了,大家現已見到我沒事,也都該放心了。”說着話,他看向趙晨,說道:“晨,即刻給貞郡軍傳書,調各軍團回國,北上去往風郡。”
“是!秀哥!”趙晨躬身應了一聲。
上官秀又看向紫衣翎,從袖口內抽出一張信紙,說道:“紫兄,這是我要上交的一封奏疏,你幫我騰在正式的奏疏上,代我交於陛下。”
“好的,阿秀。”紫衣翎答應着點下頭,而後他看了上官秀一眼,又說道:“現在整件事業已真相大白,伊恩已然逃走,下落不明,想來,可能是喬裝逃回貝薩了,另外,陛下她……”
沒等紫衣翎把話說完,上官秀興趣缺缺的擺下手,說道:“陛下她如何,現已與我無關,以後也不要在我面前刻意提起她了。”
“可是,阿秀,這真的只是一場誤會。”紫衣翎不希望因爲這件事使得兩人變成仇人,他說道:“陛下誤傷了你,陛下自己也很難過,回宮之後,陛下足足三天沒有上朝,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伊恩圖謀不軌,秀哥知曉之後,第一時間去救,結果唐凌爲了保護伊恩,反而還打了秀哥一槍,險些讓秀哥死於非命,這樣無情無義的皇帝,昏庸透頂忠奸不分,還保她作甚?”
廣獠忿忿不平,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你願意繼續忠於這樣的皇帝,沒人會去攔你,但從此以後,我修羅堂上下,絕不會再爲皇帝效一份忠,盡一份力!”
他的話雖然大逆不道,也很衝動,但衆人聽後,無不是心有慼慼焉的紛紛點頭,表示廣獠說得沒錯,就連聶震和江豹也覺得他所言有理,露出義憤填膺之色。
紫衣翎苦笑着搖搖頭,這麼做不等於是公然造反,與陛下對着幹嗎?這肯定不是阿秀想到的結果。
他轉頭看向上官秀,後者眼簾低垂,目光閃爍不
定,過了好一會,他方開口說道:“從今以後,我對陛下,聽調不聽宣。”
有些夢,還是早點醒來的好,有些期許,還是不要也罷,唐凌的這一槍,打沒的不僅是他的一條命,也打斷了他二人之間的那根紐帶。
上官秀的記憶力很好,生髮的所有的事,他都會牢牢記在心裡,同樣的錯誤,他只會犯一次,同樣的痛苦,他也只會經歷一次,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人,都會犯錯,同樣的錯誤,第一次犯,可能是偶然,也可能是必然,但若第二次再犯,那就是他自己蠢了,怨不得任何人。
說完話,上官秀深吸口氣,振作精神,含笑道:“我還需在聖廟多住幾日,大家先回上京,過幾天,我也會返回上京,等到那時,我們再聚。”
“秀哥,我們留在這裡陪你吧!”衆人異口同聲道。
上官秀向山上努努嘴,說道:“你們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神池的聖廟,聖女能容忍你們在山下住這麼多天,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再住下去,不是逼着聖女翻臉嗎?好了,大家都趕快回京吧。”
他們衆人聚集於此,就是擔心上官秀的安危,此時見他已安然無恙,衆人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總算是落回到了肚子裡。而且他說得沒錯,如果真引來聖女的不滿,他們也很麻煩。
最後,衆人只能依依不捨的與上官秀道別,離開神池,留下的,只有廣獠、肖絕和吳雨霏,另外還有駐紮於神池外的憲兵隊。
上官秀在臨回聖廟之前,看着肖絕,意味深長地說道:“絕,這些天,讓你受苦了。”
他這簡單的一句話,讓肖絕的眼淚掉了下來。後者的嘴角揚了揚,低聲哽咽道:“不值一提。”
只要能救回上官秀的命,哪怕是再多的苦他也能受得起,何況聖廟的人並沒讓他吃苦,即有人給他送吃的,也有人給他送喝的。
上官秀點點頭,拍拍他的胳膊,再什麼話都沒說,一切盡在不言中,兄弟之間,也不需要把所有的話都說清楚,對方自然會懂。
見他轉身要走,肖絕急忙叫住他:“秀哥。”
上官秀回頭不解地看着他。肖絕遞給他一個包裹,說道:“裡面是秀哥的衣服。”接着,他又遞給上官秀一把狹長的陌刀。上官秀先把陌刀接了過來,注入靈氣,原本狹長的陌刀突然化成一團,套在他的手腕上,變成一隻寬寬厚厚的手鐲。而後,他接過包裹,說道:“謝了。”
“秀哥客氣。”
他目光一轉,又道:“雨菲。”
“秀哥!”吳雨霏快步上前。
上官秀舔了舔嘴脣,似乎想問她什麼,但話到嘴邊,他最終又咽了回去,只輕輕向她點下頭,然後轉身走上臺階。
看着上官秀的背影,吳雨霏忍不住又跨前一步,說道:“剛回宮的時候,她很不好,後來聽說秀哥在神池獲救的消息,她,應該好多了,至少有上朝了。”
身爲上官秀身邊的人,有些話,即便上官秀沒有問出口,她也知道他想問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