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勢洶洶的風軍,貝薩的王廷表現出寧死不屈的決心,彼得國王沒有跑,王廷的將軍、大臣們也都沒有跑,上下一心,死守都城。
倒是教廷的表現比王廷要驚慌失措得多,風軍還沒抵達戈羅,教皇已先帶着一干主教大人們逃離了戈羅,去了北方的蘇達爾城邦避難。
教廷如此驚恐,當然也是有原因的,風軍對貝薩的宗教一直表現的非常厭惡,攻陷一地後,不管屠不屠城,第一件事是先把當地的教堂毀掉,把神職人員全部殺光。
教皇和他手下的主教們又哪會傻傻的留在戈羅,靜等着風軍的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
現在的戈羅城,已成爲徹徹底底的孤城,沒有援軍可以指望,只能憑藉自身的力量來抵禦風軍。
在貞郡軍第四軍團抵達戈羅的第二天,風軍對戈羅地區發起全力猛攻。
風軍前置的臨時中軍帳內,探子如同走馬燈似的,不斷把各軍的戰報傳遞回來。謀士、幕僚們圍在桌案的四周,忙的團團轉,將新出現的戰況仔細勾畫在地圖上。
上官秀和孟秋晨、廣獠、段其嶽、趙晨等人站在桌案前,孟秋晨手指着地圖,說道:“主攻北城的第一軍團和主攻南城的第二軍團,現在的推進都還算順利,第四軍團主攻的西城這邊,遭遇的是敵方守軍的主力,這是一場硬仗啊!”
他話音剛落,有探子急匆匆的走進中軍帳,把幾份戰報遞給趙晨。後者接過來看了看,面露喜色,將戰報交於上官秀過目,說道:“秀哥,第四軍團的第一、第二兩支兵團,現已成功打開西城的外圍防線,目前正在對戈羅的西城發起猛攻!”
上官秀的眼睛頓是一亮,低頭看着幾份戰報,嘴角揚起,笑道:“義輔這一戰打的漂亮!”
他對趙晨說道:“傳書義輔,若他的第四軍團能率先擊破戈羅的城防,我可給他百萬白銀,讓他自行犒賞全軍將士!”
“是!大人!”趙晨面露興奮之色,激動的答應一聲,把上官秀的將令交代下去,傳給第四軍團。
孟秋晨眉頭緊鎖,看着地圖上的標註,臉色變換不定,第四軍團主攻的西城,早已被守軍佈置下重兵,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這麼快就被擊穿防線了呢?
他揚頭說道:“趙將軍?”
“屬下在!”趙晨應了一聲。
孟秋晨問道:“突破西城防線的只有兩個兵團嗎?其餘的兵團都在哪裡?”
趙晨把幾份戰報重新拿起,仔細看了看,正色回道:“軍師,其餘的兵團都在與西城防線內的貝薩軍血戰,只有第一和第二兵團的將士最爲英勇,率先擊穿敵軍防線,安將軍現已令第三、第五、第六兵團順着被打穿的防線,向內突進,相信很快就能和第一、第二兵團的兄弟匯合一處了!”
“嗯!”孟秋晨緊鎖的眉頭稍微鬆緩了一些,慢慢點了下頭,如果只兩個兵團深入敵軍防線內部,有被敵軍全殲之危,若是五個兵團都打了進去,那就
是動搖敵人城外防線的根本了,敵軍必敗,第四軍團率先擊穿戈羅城防,殺進戈羅城內,亦是水到渠成之事。
前方的戰鬥打的順風順水,上官秀的神情顯得很是輕鬆,在地圖上又看了一會,讓小丫鬟安容端送上來茶水,與衆人邊喝茶邊討論戰況。
唐凌坐在帥位上,看着與衆將官、謀士談笑風生的上官秀,臉上不知不覺地露出笑意。
她知道這一仗很難打,貝薩人的困獸之鬥不容小覷,但看到人羣中的上官秀,她就是感覺安心,彷彿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只要有他在,己方全能克服。
等到天至中午的時間,前方的戰報又如同雪片一般傳送回來。
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已把戈羅的城北防線和城南防線打的千瘡百孔,大批的都城守軍放棄抵抗,逃入戈羅城內,原本進展極爲順利的第四軍團卻遇到了危機。
第四軍團的第三、第五、第六兵團本打算深入西城防線內部,和第一、二兵團匯合,但恰恰在這個時候,貝薩軍對被一、二兩個兵團打穿的西城防線進行反撲,重新奪回陣地,第四軍團的三個兵團,被堅守防線的貝薩軍紛紛打退了回去。
如此一來,貝薩軍等於是把第一和第二兩個兵團的將士,死死困在了守軍的防線之內。兩個兵團的四面八方都是敵軍,局勢之危急,可想而知,隨時都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看到這些戰報之後,原本氣氛輕鬆的中軍帳裡又變得緊張起來,再無人說笑,或是在地圖上勾畫,或是站在一旁,皺着眉頭,沉思不語。
上官秀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義輔派去接應的兵團,爲何還遲遲打不穿敵軍防線?”
趙晨垂首說道:“守軍頑強,我軍的幾支兵團輪番進攻,可是……”
“那爲何第一和第二兵團的將士能輕而易舉的攻破西城防線?”
是啊,剛纔還不堪一擊的西城防線,怎麼這麼一會的工夫,就變得固若金湯了呢?趙晨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沉思未語。
孟秋晨嘆了口氣,幽幽說道:“第一、第二兵團之所以能輕易擊穿城西防線,應該是守軍故意爲之,是有意放兩支兵團深入防線內部,然後再來個關門打狗,甕中捉鱉!”
這麼做很冒險,一不小心,不僅關不上門,還有可能導致貝薩軍防線的前面崩潰。駐守西城的貝薩軍主將很大膽,也很有自信,堪稱是己方的勁敵。
上官秀沉吟片刻,側頭喝道:“獠!”
“末將在!”廣獠答應一聲,插手施禮。上官秀說道:“你立刻率憲兵隊,馳援第四軍團,無論如何,也要把西城防線給我打通,將被困的兩萬弟兄救出來!”
“末將遵命!”廣獠一甩徵袍,大步流星地走出中軍帳。上官秀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地圖上,過了片刻,問道:“晨,戈羅西城的主將是何人?”
“是威爾普洛斯公爵,彼得國王的胞弟。”趙晨回道:“不過,根據我方的探報,威爾普洛斯只是一紈絝子弟,並無軍事才能,而且他一直做的都是……”
“都是什麼?”
“是……財務大臣!”
上官秀聞言,揚起眉毛,轉頭
看向趙晨,說道:“如此說來,我方的第四軍團,是讓貝薩的財務大臣所率領的一支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隊,打的如此被動?”說完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被氣笑了。
趙晨表情尷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對面的主將只是一財政大臣,是一名文官,而第四軍團非但沒有攻破敵軍防線,反而還被人家困住兩個兵團,這當真可算是奇恥大辱。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前方再次傳回戰報,以廣獠爲首的憲兵隊,連同第四軍團的三兵團和五兵團,在攻入敵軍防線內後,遭遇到貝薩軍兇狠的反撲,傷亡較大,將士們現正與反撲的貝薩軍展開血戰。
廣獠的參戰並沒有扭轉第四軍團的被動局面,這讓上官秀都坐不住了。戈羅的西城守軍怎會如此頑強?戰鬥又怎會如此兇悍?
孟秋晨低聲說道:“如果等到入夜,還不能擊潰西城防線,或是不能把一兵團和二兵團接應出來,那麼,這兩支兵團恐怕就出不來了!”
上官秀明白他的意思,臉色凝重,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下午申時!”
“沒有時間了!”上官秀深吸口氣,對段其嶽說道:“老段,召集影旗的兄弟,準備隨我出戰!”
“是!秀哥!”段其嶽早就在旁擦拳磨掌了,聽聞上官秀的號令,他立刻應了一聲,快步向外走去。
影旗人員都是暗系修靈者,暗系修靈者並不適合在兩軍陣前征戰,不過現在風營這邊實在是無兵可用,上官秀只能把影旗投入戰場。
見到上官秀又要親自出徵,唐凌站起身形,走到他的近前,向一名正爲上官秀穿戴甲冑的憲兵揮揮手,示意他退開,而後,她默不作聲的幫上官秀系起甲冑上的繩釦。
上官秀穿着普通兵卒的皮甲,肋側只有一排繩釦,系起來很方便。時間不長,繩釦系完,唐凌又用力拉了拉,感覺甲冑系的很結實,她這才慢慢放手,擡起頭來,看着上官秀。
此時,上官秀也正在看着她,即便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透過她的眼神,他也能看出她的擔憂。
在中軍帳內,周圍有那麼多的將官、謀士、侍衛,兩人不好多言,只是默默的對視着,誰都未開口,卻又勝過千言萬語。
唐凌從袖口內抽出一塊紅色的汗巾,系在甲冑的繩釦上,同時輕聲說道:“多加小心。”
上官秀壓抑住擁她入懷的衝動,低頭看了看肋側繫着的汗巾,他向唐凌微微笑了笑,又點點頭,而後再不耽擱,轉身走出中軍帳。
外面,段其嶽已召集起百餘名影旗人員,列隊站在中軍帳的旁邊。
看到上官秀出來,段其嶽快步迎上前去,插手問道:“秀哥,我們現在就動身嗎?”
上官秀臨時改變了主意,說道:“老段,你帶一部分兄弟留下,中軍帳這裡太靠近前沿,兵力又不足,一旦遇敵,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秀哥,我……”影旗人員雖然一直都有隨軍征戰,但他們在軍中基本屬於坐冷板凳的,陣前殺敵,和他們的關係不大,現在終於有了上陣的機會,段其嶽興奮異常,正打算等會大展身手,沒想到,秀哥又讓自己留守大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