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千姍臉色難看,大聲說道:“我不管,我就要去救阿月!”
“胡鬧!”餘長老狠狠瞪了她一眼,震聲喝道。凌霄宮的其餘衆人也都是對她怒目而視。袁千姍現在是看明白了,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上官月的死活,包括長孫飛鳳在內。
她點點頭,氣呼呼地說道:“行!你們去做你們的大事好了,我回玉山鎮,去救阿月!”
“你若想去送死,我們也攔不住你!”餘長老冷着臉,沉聲說道。
“你……”袁千姍用力跺了跺腳,環視在場的衆人一眼,二話不說,回手拉住馬兒的繮繩,作勢要上馬。
上官秀暗歎口氣,毫無預兆的一記手刀,再次劈砍在了袁千姍的後脖頸處。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力道,連袁千姍在昏迷之前的感覺都和上次相差不多。
才相處這麼幾天,袁千姍卻能對自己的安危如此在乎,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險,單槍匹馬的去營救自己,要說心裡一點也不受感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上官秀把昏迷傾倒的小姑娘接住,攔腰抱起,而後看了一眼周圍的衆人,解釋道:“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去送死。”
餘長老嘆口氣,說道:“少宮主宅心仁厚,我等自愧弗如啊!”
上官秀一笑,抱着袁千姍,縱身跳上馬背,把她放到自己的身前,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一手抓住馬匹的繮繩,撥轉馬頭,說道:“我們走!去禹城!”
凌霄宮衆人齊齊應了一聲,而後相繼上馬,跟隨着上官秀,直奔禹城而去。
禹城距離東至鎮,有四百餘里。上官秀一行人連夜兼程,趕到禹城的時候,已是翌日早上。禹城坐落於樂平郡的心中地帶,位置得天獨厚。
城郭的面積不是很大,屬中小型城邑,城中人口不足十萬。
目前,駐紮在禹城的寧南軍有兩萬之衆,這兩萬寧南軍不是地方軍,但又不在中央軍各軍團的編制之內,屬正規軍團之外的中央軍。
類似於這樣的中央軍,在寧南軍當中也不佔少數。
禹城目前雖未封城,但也戒備森嚴,上官秀等人抵達禹城的時候,城門纔剛剛開放,許多已等在城外的百姓正陸續進城。
看到上官秀一行人騎馬而來,看守城門的軍兵們紛紛上前,將他們攔擋住,爲首的一名隊長沉聲喝道:“全部下馬,接受搜查!任何武器,皆不準帶入城內!”
說話之間,那名隊長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上官秀,眼睛頓時一亮,心中暗道:好俊的姑娘!他快步上前,擡手指向上官秀,大聲喊道:“你!下馬!接受搜查!”
“放肆!”不用上官秀說話,後面的一名凌霄宮弟子已催馬上前,一馬鞭子抽在隊長的臉上。
啪!那名寧南軍隊長嗷的怪叫一聲,仰面倒地,雙手掩面,疼得在地上來回打滾,鮮血順着他的手指縫隙緩緩流淌出來。
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受了傷,在場的軍兵們又驚又怒,紛紛把肩頭揹着的火銃解了下來,齊刷刷地端起,對準上官秀等人。
“誰膽敢對郡主無禮,格殺勿論!
”凌霄宮弟子齊聲高喝道。
郡主?衆寧南兵同是面露驚色,端起的火銃也下意識地放了下去。
上官秀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面令牌,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清楚,道:“凌霄宮,長孫飛鳳!”
啊?是凌霄宮少宮主,飛鳳郡主!衆寧南兵臉色頓變,哪裡還敢爲他們的隊長去報仇,齊刷刷地單膝跪地,急聲說道:“小人蔘見郡主!”
上官秀把手中的令牌揣起,面無表情,語氣冷漠地說道:“叫你們的常將軍出來見我!”
“是!小人這就去向將軍稟報!”一名軍兵答應一聲,從地上一蹦而起,轉身向城內飛奔跑去。
常廣年紀不大,三十出頭,生得人高馬大,虎背熊腰,滿臉的絡腮鬍須,一看便知是員驍勇善戰的虎將。
得知長孫飛鳳到了禹城的消息,常廣心頭大喜,本來他只帶兩萬來人駐守禹城,心裡還有些沒底,若是能有凌霄宮的相助,他可就放心多了。
他沒敢耽擱,第一時間帶着一干部下,出城迎接。常廣以前見過長孫飛鳳兩次,都是在天京。他走出城門,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戰馬上,英氣逼人,風華秀美的飛鳳郡主。
他深吸口氣,快步上前,來到上官秀的戰馬前,他插手施禮,畢恭畢敬地說道:“末將常廣,參見郡主!郡主萬安!”
上官秀安坐於馬鞍橋上,居高臨下地低頭俯視着常廣,久久無語。常廣和他身後的部下們都有些茫然,郡主怎麼遲遲不讓他們免禮呢?
又等了一會,常廣實在忍不住,稍微擡起頭來,看向長孫飛鳳。
只見後者正用一對亮得驚人的杏目,目不轉睛地凝視着自己。常廣嚇了一跳,連忙又垂下頭去。許多不見,郡主的銳氣似乎遠勝從前。
“常廣!”許久後,一直沉默不語的上官秀終於緩緩開了口。
“末將在!”常廣向前抱拳躬身。
“你可知罪?”冷冰冰的話音在他頭上傳來。常廣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擡起頭,問道:“郡主,不知末將所犯何……”
在他擡頭看向上官秀的一瞬間,也正看到一道寒光向自己閃來。
他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忽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緊接着,腳下的大地彷彿突然沉陷了似的,周圍的一切都在上浮。
嘭!常廣清楚地聽到重物的墜地聲,他定睛一瞧,看到了騎在馬上,手持利劍的長孫飛鳳,在長孫飛鳳的馬前,還站立着一具無頭的屍體,看穿着,那明明是自己的戎裝……
落地的斷頭,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眼中還帶着茫然、不解,以及恐懼。
噗通!又過了片刻,無頭的屍體才直挺挺地仰面而倒,鮮血地地面濺紅好大一片。
誰都沒有想到,長孫飛鳳竟會對常廣突下殺手,包括凌霄宮衆人在內。
在來禹城的時候,她可沒說要殺常廣,只是說先把他擒下,結果見了常廣之後,一切都變了,長孫飛鳳只問了一句‘你可知罪’,然後便直接砍下了常廣的腦袋。
常廣的部下
們這時候都傻了,一個個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身首異處的常廣,再看看殺氣騰騰的長孫飛鳳,一時間人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常廣的一名偏將率先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地握住肋下的佩刀,但終究還是沒敢拔刀,他雙目充血的衝到上官秀馬前,大聲叫嚷道:“郡主這是作甚?爲何殺了我們將軍?我們將軍所犯何罪?”即便是有罪,也輪不到你來殺,自有朝廷處置!
長孫飛鳳冷哼一聲,甩了甩佩劍上的鮮血,收劍入鞘。餘長老催馬上前,沉聲說道:“常廣私通風軍,引風軍前來偷襲禹城糧倉,怎麼,這位將軍你不知道嗎?”
對於長孫飛鳳的‘雷厲風行’,餘長老驚訝歸驚訝,但凌霄宮的少宮主,堂堂的飛鳳郡主,還輪不到讓一名小小的偏將來質疑。
他的話,讓在場的諸將臉色又是一變。
將軍私通風軍?這怎麼可能呢?自從將軍到了禹城,幾乎是天天耳提面命,訓誡他們,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己方誓與禹城共存亡,確保糧倉不失。
如此剛直不阿的將軍,又怎麼可能會與風軍私通,這簡直是笑話!
“郡主……”衆寧南軍將官齊齊涌上前來,要爲常廣申辯,長孫飛鳳擺擺手,打斷衆人的話,說道:“偷襲禹城的風軍現已進入樂平郡,並攻下東至、玉山二鎮,最多不會超過三天,風軍的人馬就會抵達禹城。常廣與風軍私通,引風軍前來偷襲我軍糧倉,此乃風軍將官親**代,斷不會有假,現在,常廣已然伏法,而你等當中,也必有人和他串通一氣。你們以前的所作所爲,本郡主可以既往不咎,但從現在開始,誰若是膽敢再三心二意,私通風賊,就算本郡主能饒你,本郡主的三尺青鋒,也斷不饒你!”
上官秀的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正義凜然,讓那些想質疑他的,以及想爲常廣申辯的將官們,統統都閉上了嘴巴。
飛鳳郡主言之鑿鑿,一口咬定常廣私通風軍,飛鳳郡主能平白無故的冤枉他嗎?凌霄宮發佈凌霄令,召集上萬之衆的江湖中人,進入明水郡,協助中央軍抵禦風軍,在國戰當中可謂是居功至偉,出力甚巨。
凌霄宮對昊天不可能有二心,長孫飛鳳身爲皇族,又是凌霄宮的少宮主,她對昊天就更不可能有二心了。如果這時候誰再爲常廣說話,再去質疑長孫飛鳳,那無疑表明自己就是和常廣串通一氣、與風軍私通的人。
私通敵國這個罪名太大了,不次於謀反,是要誅殺九族的,沒人敢去粘這個邊。所以,此時在場的將官們都不相信常廣會通敵,都認爲他死的太冤,但卻無一人敢多說一個字,現場靜得可怕。
上官秀目光如炬,掃視在場衆人,凝聲問道:“你們都無話可說了嗎?”
“郡主英明決斷,末將……心悅誠服!”諸將官躬身施禮,齊聲說道。
“哼!”上官秀冷哼一聲,雙腳一磕馬鐙子,催馬從諸將的面前走了過去,進入禹城。
餘長老路過諸將官的時候,擡手一指地上的屍體,說道:“將此賊屍首,懸掛城頭,以儆效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