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峰急了,大聲說道:“大人,屬下雖然首戰未勝,但也盡力了……”說着話,他目光一轉,看向東哲,希望他能爲自己求求情。
東哲則是在連連搖頭,常峰到現在連自己爲何受罰還沒搞清楚呢,不過這次的受罰對他也是個教訓,省的以後鬧出大亂子。
兩名軍兵把常峰拖到帳外,噼裡啪啦的打了他一百軍棍。即便是修靈者,在沒有靈鎧護體的情況下,這一百軍棍的滋味也不好受。
當常峰被兩名軍兵重新帶回營帳裡時,人已然站都站不起來,雙腿突突地直打顫。
上官秀看眼臉色蒼白,滿腦門子都是冷汗的常峰,問道:“常峰,你現在可明白我爲何要罰你?”
“屬……屬下不知……”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罰你,並非因你首戰未能取勝,而是因你抗令不遵!擂鼓進軍,鳴金收兵,連這點常識你都沒有嗎?”
“大人,我……我當然知道鳴金收兵,可是,可是我當時正和萬泉打在興頭上……”
他話還沒說完,東哲拱手說道:“大人,常峰出身於江湖門派,對軍中的規矩還不太懂,這次捱了一百軍棍,也是長了教訓,以後定然不會再犯!”說話的同時,他向常峰連連使眼色。
軍令如山,這在軍中是鐵的規矩,錯了就是錯了,無需再多做解釋,如果上官秀真想重罰他,都可以把他當衆問斬,以明軍紀。
收到東哲的示意,常峰果然不再多言,耷拉下腦袋,低聲說道:“大人,屬下知錯,屬下認罰。”
上官秀這一百軍棍可不僅僅是打常峰一個人,也是在敲山震虎,警告白衫軍的人要遵守軍中的規矩。金川軍不是叛軍,他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任性而爲。
聽聞常峰認錯,上官秀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說道:“下去養傷吧,記得請醫官,把傷口好好處理一下!”
“是!大人!”
“還有,常峰,你以後在縣尉府就擔任偏將一職,你可願意?”上官秀這是先打人一嘴巴,再送顆甜棗吃。
常峰聞言,又驚又喜,強忍着屁股蛋子上的疼痛,從地上爬起身,插手施禮,激動地說道:“末將謝大人提拔!”
上官秀淡然一笑,說道:“下去吧!”
“末將告退!”雖說捱了一百軍棍,但常峰出去時臉上卻是充滿了喜色,隱隱還透出得意,在白衫軍的衆人當中,他是第一個正式受到任命的,他心裡又怎能不高興呢?
一旁的唐婉芸亦在暗暗點頭,上官秀用人的手段倒是很高明,恩威並施,讓手下人對他都是服服帖帖。
上官秀環視在場的衆人,目光深邃地說道:“老丁!”
“屬下在!”丁冷跨步出列,插手施禮。
上官秀說道:“老丁,今晚你來鎮守北營。”
“遵命!”
“肖絕!”
“屬下在!”“今晚你來鎮守東營。”“是!秀哥!”“彩宣!你鎮守西營!”“是!”
“
阿忍!”上官秀對洛忍說道:“你鎮守南營。南營正對着晉城,也是叛軍最有可能來襲的地方,你務必要多加小心!”
“明白!”
“雨菲、李虯,你等留守中軍帳,今夜哪裡遇敵,你們便去增援哪裡。”上官秀正色說道。
“是!”吳雨霏和李虯等人齊齊拱手施禮。
“好了,大家都去準備吧!”上官秀向衆人揮下手。洛忍等人齊齊向上官秀拱手施了一禮,而後相繼退出中軍帳。到了外面,李虯快步追上東哲,低聲問道:“阿哲,你說我是不是也應該故意犯個錯啊?”
東哲面露不解之色,不知他爲何這麼說。李虯撇了撇嘴角,說道:“老常未聽軍令,被打了一百棍子,但也被提拔爲偏將了,現在人家留在金川軍是名正言順,可我呢,別說偏將了,我連個營尉、伯長都不是,我覺得,我也應該學老常,故意犯個錯纔是!”
聽聞他的話,東哲差點被氣笑了,他正色說道:“常峰犯錯,大人只責打一百軍棍,若你犯錯,一定不是一百軍棍,很有可能會掉腦袋!”
“啊?”李虯驚訝地張大嘴巴,下意識地問道:“那……那也太厚此薄彼了吧,我以前又未得罪過大人!”
東哲解釋道:“常峰未聽軍令,還可以解釋爲出身於江湖,不懂軍令,大人責罰他一百軍棍,是嚴明軍紀,以儆效尤,你若是再違抗軍令,那可就是知錯犯錯,罪加一等,大人絕不會輕饒於你。”
“可大人都賞了老常偏將一職,我現在可什麼職位都沒有呢!”
“早晚都會有機會的,你又急什麼?”東哲搖頭而笑,道:“我現在不也和你一樣,同無官職嘛!現在大人即是金川縣縣尉,又是北丘縣縣尉,空缺的官職太多了,只要盡心盡力的做事,遲早會得到晉升的!”
“哦!”聽東哲這麼一說,李虯安心了很多。
東哲向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他低聲提醒道:“官職倒是可有可無,但若有機會,一定要加入修羅堂!”
別看東哲投靠金川軍沒有多久,但他可看明白了,上官秀勢力的核心就是修羅堂。
像洛忍、詹熊等人都沒有太明確的官職,但卻是上官秀勢力中最核心的人員,原因很簡單,他們皆在修羅堂裡擔任要職,要麼是分堂堂主,要麼是旗主。
李虯邊聽邊連連點頭,應道:“好,我記住了。”
等衆人離開中軍帳後,上官秀沒有走,他站起身形,走到晉城的地圖前,眯縫着眼睛來回打量。
同樣未走的還有唐婉芸,她來到上官秀的身旁,與他並肩而站,揹着雙手,揚頭看着掛着帳壁上的地圖。過了一會,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張地圖,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嗎?”
上官秀嘴角揚起,淡然笑道:“這張地圖,值得一看的地方有很多!”
唐婉芸沒聽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也沒有追問,話鋒一轉,說道:“你把你的部下們全部安排了一遍,聽起來,你今晚似乎不打算留在營內。”
呦,她竟然察覺到了!上官秀扭頭看了唐婉芸一眼,笑道:“我今晚打算出營去轉轉。”
“去哪?”
上官秀擡手一指地圖上晉城的東城外,說道:“這裡!”
唐婉芸不解地皺着眉頭,不明白上官秀爲何要去晉城的城東外。
亥時,上官秀換上一身黑衣,獨自一人悄悄離開金川軍的大營,連馬也未騎,步行向晉城的東面而去。
在晉城的東城外,相隔五里左右,是一大片林地。當上官秀走到林地邊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扭頭向後看。遠遠的,在他身後跟來一人,和他一樣,也同是穿着一身黑衣。
等對方來到他近前,上官秀苦笑道:“郡主跟着我作甚?”
這名追隨上官秀而來的黑衣人正是唐婉芸。
她來到上官秀的面前,站定,眼中帶着些許的詫異,緩聲說道:“你跑得還挺快的嘛,連我都差點沒追上你!”
要知道唐婉芸的修爲境界可是達到了靈空境,而上官秀奔跑起來的速度之快,讓她跟在後面都覺得很吃力,可上官秀的修爲境界又明明不高。
上官秀聳聳肩,沒有接話,只是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她。
唐婉芸撇了撇小嘴,說道:“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麼。”
上官秀未在多言,轉身向林子內走去,過了一會,他方問道:“郡主可知晉城的特產是什麼?”
唐婉芸跟在上官秀的身後,也走進林子當中,聽聞他的發問,她遲疑片刻,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
“火油!”
“哦?”
“今天,晉城爲了抵禦我軍的攻城,已然消耗了不少的火油。”上官秀幽幽說道。
唐婉芸眼珠轉了轉,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說道:“難道,這裡就是晉城產火油的地方?”
上官秀說道:“沒錯!穿過這片林子,就是晉城的火油產地!”
唐婉芸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深夜來此,是爲了偷襲叛軍運送火油的人員!”
上官秀幽幽說道:“我無法確定叛軍今晚是否會派人來運送火油,所以我纔要一個人前來守候。”
唐婉芸深深地看眼走在前面的上官秀,他這個人做事不顯山不露水,實在讓人很難捉摸。她不服氣地問道:“如果今晚叛軍不來這裡運油呢?”
上官秀笑道:“在林中睡上一晚也未嘗不可。”說着話,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唐婉芸,說道:“我是粗人,走到哪就能睡到哪,可郡主不一樣,我覺得郡主還是早點回營休息爲好!”
唐婉芸面露不悅之色,沉聲說道:“我早就對你說過,不要把我當成金枝玉葉,我沒有那麼嬌貴!”
上官秀笑了笑,輕聲說道:“隨便你吧。”
穿過這片林地,再往前走,就是荒蕪一片的大草原。在草原的地上,有許許多多的泥潭,有的只一米見長,有的是方圓數丈,裡面都是黑黢黢的**,看上去像是泥潭,實際全是火油(也就是原油,即石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