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這東西真是很奇怪。不論對信仰對象的表面態度如何,骨子裡倒是把信仰對象擺在第一位的。這就不難解釋特里祭司爲何會興高采烈地收下風凌給的那麼一點點“聖藥”了。
還真的很少,大大的藥囊裡只有小半個小指甲那麼一點點。辛天翔曽想叫風凌和維雪多做一點,結果給鼓搗了5個小時,疲累不堪的兩人一眼瞪了回來。
“物以稀爲貴!”
看到特里的樣子,辛天翔不禁想起星國曾經有一教派名爲沙子教,教主自稱世界最大的神,連創世神都是他小弟。其他的神仙爲了看清他的容貌疊羅漢上來,摔死了不少。神仙不會飛還摔得死,聽起來很荒謬,但信徒還是死心塌地的把教主的話當聖旨。後來教派因爲逼良爲娼和涉嫌走私被取締後也就沒再見這“世界最大的神”在星國公開露面。雖然性質不同,但宗教這東西在服從這方面倒是共通的。
夜長夢多,再給風凌說下去還不知道有什麼話說出來。維雪趁着歡蹦亂跳的特里不注意,一個睡眠魔法送過去,那位老爺爺立刻就倒回牀上,準確無比,連擡回牀上的步驟都省了。
“咳!我的表現如何?不賴吧?”風凌邀功道。
“這個嘛……”辛天翔實在不知道應該說好還是不好,猶豫了一下,本着結果第一的原則,還是好好誇獎了風凌一番。
“大姐你的演技太棒了!”維雪也扮出崇拜的樣子,那演技比風凌好多了。
“哼,還用說?連創世神我也騙過了!”風凌得意洋洋。
“那創世神也太蠢了。”這是辛天翔和維雪的共同心聲,不過當然不敢說出來。
回到長公主閣已經是凌晨,辛天翔和維雪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後不免又受到衆人一番奚落。
下午辛天翔把維雪槍扔在長公主閣,和維雪泡了一下午的圖書館,雖然互相之間沒有交流過,但兩人很有默契地把目標都放在了令風凌色變的名詞——普瑞斯芬格。然而很遺憾的,或是說在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
辛天翔還派人暗中搜尋亨格等一衆殺手的行蹤,得到的回報是他們一行十幾人早在武鬥祭結束的當天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日光城,接着不知去向,辛天翔雖然有點擔心,但也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另一方面,凝晶和吳璇卯足了勁訓練“神聖弓騎兵”,就像在鬥狠一樣,把整隻軍隊訓練得是慘不堪言。不過不可否認,軍隊的實力的確在一點點增強。
“可憐的神聖弓騎兵,如果說我們的訓練是地獄,他們就是直接掉到油鍋裡了。”釋在喃喃道。
接着的幾天,一方面卡尼和娜塔莎積極籌備盛大的訂婚儀式,一方面按照辛天翔的要求把這件事廣爲宣傳。很快就鬧得整個日國沸沸揚揚。
“爲什麼訂婚儀式會這麼隆重?”辛天翔曾經這樣問娜塔莎,她笑笑回答。
“按照我們的風俗,在女方家裡訂婚,在男方家裡結婚。對於維妮來說,結婚要到星國去纔可以。所以對我們來說,這已經是維妮正式的出嫁儀式了,當然要隆重點才行。”
聽着話裡有着所有母親對女兒出嫁的傷感,辛天翔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
這幾天好像被冷落的風凌也沒閒着,她只要一見辛天翔就逼着他給自己輸入能量,而且索取的份量極大。弄得辛天翔幾乎每天都要用“歸零”分解一些小石頭才能滿足她。問她要這麼多能量來幹什麼,她只是神秘笑笑,不予回答。只是能量充足了就不用維雪供給也可以時不時地現身,經常嚇人一跳。倒是連帶着辛天翔對“歸零”的控制又進步了不少。
終於,辛天翔和維雪等到了想聽的消息——聖殿武士長邁提·斯普維因爲“愛人要結婚,新郎不是我”,氣急敗壞之下傷口急劇惡化,現在只剩一口氣了。
“就算是重傷在身,憑着‘大漠飛橫’的不屈心法,哪裡會爲心情波動使得傷口惡化到這種地步?有那種變態的武功心法,憤怒的心情會加快傷勢痊癒還差不多。十成十是用了風凌大姐的聖藥造成的吧!”
辛天翔暗自好笑,不過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在卡尼眼裡就有點不大痛快了。
“要擊敗對手可以用任何方法,但對手已經敗了還在幸災樂禍的話就太沒風度了。”卡尼皺眉道。
“不,您誤會了,我是覺得應該去看望一下斯普維先生。也許我能幫個忙。”辛天翔正色道。
“哦……”卡尼神色舒緩了下來,老實人就是好騙。
“幫那種人幹什麼,死了算了。”凝晶不悅道。
“死了可不行。我應該試試治好他,如果能治好,‘大漠飛橫’就到手了。”辛天翔充滿信心。
“阿翔你會治病?”娜塔莎驚訝道。
“呵呵,別人的病不敢說,但爲了‘大漠飛橫’,邁提的病是無論如何都要治好的。”
按照神殿裡的規矩,如果邁提病死,“大漠飛橫”就會由神殿進行封存,直到另一個聖殿武士長就任爲止。在這段期間,記載“大漠飛橫”的典籍是不允許被觸動的。
所以,辛天翔還真的非治好邁提不可。
風凌的“聖藥”說是拿來治病的倒也沒錯,那是風凌把維雪的神力和自己的神力混合後注入特別熬製的濃縮傷藥形成的粉末。除了會發光,樣子和普通的傷藥藥粉倒也沒什麼大的區別。
只不過用量方面有點問題。就邁提身上四個透明窟窿的傷勢來說,每三天換一次藥耗去的普通藥粉大概需要一個成年人一大把所能抓起的分量,但風凌的“聖藥”實在是超濃縮,只要一點就好,就是比特里所能拿起的最少分量還要少的一點。也就是說,特里一定會用藥過量。
“是藥三分毒”,風凌的藥雖然沒毒,但有個非常重要的特性,就是一旦用過了量就會產生反效果。只要對傷口用藥量掌握得好,就是絕好的傷藥。如果用藥量多了,就會反過來抑制傷口的生長,這就叫做“過猶不及”。
何況風凌爲了防止羅特把藥稀釋來用,還特別加了點別的東西進去。
邁提的傷勢來自維雪槍,而且還是風凌已經甦醒的維雪槍。他的傷勢之所以恢復得慢,一方面的確是像衆人推測的那樣是因爲傷勢嚴重不能一次接受太大的神力,另一方面衆人都不知道的原因則是維雪槍在邁提傷口上殘留的微不可查的破壞性神力和元素魔法力。
神力和魔法力本來不能共存,在特里的治療過程中魔法力被驅除了,但破壞性神力卻不受太大的影響。本來這也不是多大的問題,破壞性神力會逐漸消散,對傷口的破壞效果也會跟着消失。
但風凌的“聖藥”就是看準了這一點,在藥裡特別奉送了性質特殊的強大的神力,這就是風凌特別加的“別的東西”。神力強大到每個虔誠的信徒都能感覺得到。這也是爲何特里祭司會對這包藥的效力深信不疑的原因。
有了神力的幫助,療傷應該是事半功倍。可惜風凌對神力做了點小調整,讓藥上的神力既可以療傷更可以補充邁提身上的破壞性神力,從而不斷破壞邁提剛長好的傷口。
爲免“聖藥”有假,多疑的羅特曾在下人身上劃了幾條口子做試驗。因爲捨不得用那麼一點點的藥,所以只是挑了一丁點用水化開,反而沒有過量。普通人身上沒有來自維雪槍上的破壞性神力,藥上的神力純粹只是輔助治療,在衆目睽睽之下下人的傷口快速癒合了,對於這個結果羅特十分滿意。
所以邁提的命運就決定了。他的傷口上塗了嚴重過量的一層“聖藥”,還好好的包紮結實,一點都漏不出來。風凌的“聖藥”效力全面發揮,不用三天,邁提就奄奄一息了。
辛天翔準備妥當,挽起袖子,用維雪槍挑起一幅布條,上書“妙手回春”四個大字,大大咧咧的往護民官的府上走去,那模樣整一個跳大神的江湖遊醫騙子。維雪也輕衣便裝一道同行,但沒有像平時一樣挽着辛天翔的手臂,反而離得遠遠的,努力裝作不認識前面的鄉巴佬。
就在日光城居民好奇的眼光注視中,兩人保持着三米的距離一前一後向護民官的府上走去,身後是以一片竊竊私語聲。
“辛。”維雪終於忍不住了。
“啊哈?”
“你……不能換個樣子嗎?”
“換個樣子?……你想我整容?我現在不帥嗎?”
“整你個頭啦!我是說你那土氣的打扮!幾百年前就沒人這麼穿了!你是王子!注意一下形象、形象!”
性格溫柔的維雪極少發脾氣,不過看來這次她真的很介意辛天翔的打扮。
“形象是假的,真實的是內在。聖女大人看不透這一點嗎?”
“……我不管了……”維雪渾身乏力。
這樣的打扮,多數會被護民官家裡的下人掃地出門吧?維雪也難得地對辛天翔抱了一回惡意,讓你出回醜最好了!
但大事就算了,遇到這種枝枝末末的小事辛天翔會按理出牌才奇怪。於是維雪又被嚇到一次。
“行遍江湖無絕症,妙手回春有靈方。各位鄉親父老,在下專治各種槍傷,無論是刺的、捅的、插的還是對穿的,在下一定治好!治不好分文不取!”
好像是對大街的喊話,其實是面對護民官的大門喊出來的。聲音蘊含了真力,遠遠傳開去,整個護民官府一定聽得見。
維雪一幅快要昏過去的樣子,努力向圍觀的好奇民衆解釋,就說辛天翔已創世神的仁愛教誨爲本,不計前嫌,特意來爲邁提治傷,博得一片彩聲。
辛天翔得意洋洋地看着護民官府目瞪口呆的護院家丁。他們當然認識在武鬥祭上大出風頭的辛天翔,也知道辛天翔的身份。但看辛天翔的打扮和舉動,讓家丁十分猶豫——不會是哪個長得相像的來騙錢吧?按道理公主也來了不會有這種情況,但是這也太……
羅特·斯普維很快就來到門口,看到辛天翔手裡那“妙手回春”四個大字,臉色馬上一沉。
但辛天翔當然不會讓他開口,要是當衆擺出逐客令,他和維雪的面子往哪裡擱?於是他搶先說話。
“邁提長官被維雪槍所傷實在是過意不去,創世神的聖槍有些特別,不知可否容許在下這個‘唯一’的主人略盡綿力?”
羅特臉色數變,辛天翔的話擺明了告訴羅特——除了我,誰也治不好邁提!
“殿下還會治傷,真是博學如淵啊。”羅特口氣不善。
“哪裡,您真是過獎了,只是剛好對邁提先生的槍傷有點把握。”辛天翔特別強調“剛好”兩個字,又令羅特臉色一變。
看着羅特猶豫不決,辛天翔轉身就走,還高聲放話。
“本來是想着同是一家人,可以挽回邁提武士長一條命。想不到護民管大人心胸狹窄至此,對自己的兒子也是如此狠心,奈何於民?真是讓人心冷。邁提武士長下葬的一天,希望護民管大人不會趕走來拜祭的我吧。”
羣衆起鬨,羅特臉色再變,邁提是斯普維家唯一單傳,無論如何不能死掉。在這個大前提下,一切都要爲此讓路。既然神殿僅次於卡尼和維雪的特里祭司用了“聖藥”都無能爲力,那剩下有希望治好邁提的就只有維雪和卡尼。如果是這兩人,向誰低頭都無所謂。於是羅特不再猶豫,出言留人。
“殿下誤會了,只是敝家沒什麼好東西回贈,於心不安哪,萬萬沒有讓您好意蒙灰的意圖!”
“好東西?我星國雖不及日國廣大蒼宏,但還不會貪圖護民官大人的一份厚禮!”
民衆再次起鬨,羅特心暗罵。
“人家是諷刺我們日國土地貧瘠,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你們高興個啥勁?”
想是這樣想,但也不能真的說出來。只好繼續陪笑。
“當然當然,在下小人之心,度殿下君子之腹,實在是不應該。要不,請殿下協同公主殿下一同進來坐坐?”
維雪剛踏前一步,就被辛天翔堵了回去。
“維妮這次來不是爲了邁提先生,她是代表現在的皇室來這裡爲大衆義診的。由於‘護民官’先生忙於邁提武士長的傷勢分不開身,那‘護民’的責任就讓皇室分擔一部分吧。”
羅特一愕,還在考慮辛天翔的話是什麼意思,已經被辛天翔拉進府裡。不過辛天翔也不好受,他感覺背後火辣辣的,不知是不是維雪的眼光的作用?這件事是臨時決定的,沒跟她商量過啊。不過聽到背後“皇室萬歲”,“公主萬歲”的喊聲不絕於耳,這個親民活動應該是很有效果的。
進了內室,奉茶後遣走下人,辛天翔放下袖子,拆掉招牌,神色間再沒有兒戲的樣子。本來這副打扮只是爲了吸引民衆,並給他們留下一個新奇的印象來沖淡武鬥祭得勝造成的高高在上的形象,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就沒必要再裝下去。
“殿下……”羅特還沒發現辛天翔有什麼不妥。
“第一,把九成軍費移交到神聖弓騎兵,只留一成給你。第二,聖殿武士轉型成精研武技的開放組織,不可以算作軍隊。那一成的軍費作爲補貼給你。明天的庭議就會提出此事,不許再和卡尼陛下作對。明白了?”
“……”羅特眨巴了十次眼睛才明白辛天翔的藥方。
“殿下!你……”
“邁提的命!”辛天翔截斷道。
“……”羅特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就像是變色龍。五分鐘後,他終於發話。
“我怎麼知道你能治好邁提?”
“傷口是聖槍的獨特神力造成的,受傷後過上幾天就會自動開始惡化。除了我,誰也治不好,就算是用了‘聖藥’也不行。”辛天翔不想牽連憨厚的特里祭司,特意改了一下傷口惡化原因。
“你怎麼會知道‘聖藥’的事?”羅特一驚。
“我知道的事多了。”辛天翔喝了口茶,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
“邁提的傷……”
“你還不算太蠢,是我有意弄成這樣的。”辛天翔爽快承認。現在的優勢不會有什麼改變,大方承認會令對手覺得掉進了自己的圈套中,加重心理上的壓力。
“……好,你先治好邁提,我就按你說的做。”羅特鐵青着臉屈服。
“反了吧?是你按我說的做了,我就治好邁提。”辛天翔驚訝道。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違約?”羅特大吼道。
“對啊,你怎麼知道呢?”辛天翔悠悠說道,隨即轉過頭,盯着羅特的眼睛微笑。
“這種事連我都不知道耶。”
“你!”羅特說不出話。
“信我,邁提還有機會。不信我,他就死定了。除非你比看起來還要老當益壯,再生一個如何?”辛天翔笑道。
“……呵……呵……”羅特大口喘氣。
“你以爲你還有能拿來討價還價的籌碼嗎?”辛天翔聲音轉冷。
“我會向外界公佈是你造成邁提傷勢惡化的!”
“哦?不是他受不了失戀的打擊嗎?”辛天翔又笑起來,笑得像個惡魔。
“我和維妮都喜歡安靜,你以爲我全力宣傳訂婚典禮是爲什麼?只是要給他的傷勢惡化找個好理由啊,護民官先生。”
羅特不說話了。所有的主動權都落在辛天翔手裡,等於是被人牽着鼻子走。難道真的再生一個?別說長大了都猴年馬月了,就是生不生得出來還是個問題呢。
羅特看起來就像是老了幾十歲,他終於點頭了。
“我認輸了,去治療一下邁提吧,起碼讓他好過一點。”
堅持下去辛天翔大不了不治邁提,不會有什麼損失。而身爲聖殿武士長的邁提死了羅特身爲護民官也就再沒有擁有軍權的理由,更重要的是,那是自己的兒子啊。
按風凌教的辦法用維雪槍抽走一部分神力,阻止了邁提傷勢的進一步惡化,辛天翔走出護民官府。看到一個曾經那麼強壯的聖殿武士長瘦了幾圈,還躺在牀上人事不知外加生活不能自理,即使是敵人,也不免令人有點唏噓。
出乎辛天翔意料之外,維雪竟然不在護民官府旁邊。問了居民才知道,維雪竟然把義診的地點設在了皇宮裡面,還把卡尼拉過來一起動手。
“要不就不做,要做就雷厲風行,維妮,你真是了不起啊。”辛天翔由衷地感慨道。
按道理一個病人十幾分鍾,嚴重的幾十分鐘。一次義診根本治不了多少人,但卻能極大地提升在民衆眼裡的形象,絕對是划算的買賣。維雪甚至連皇宮都開放,連教皇都拖下水了,更是拉進了人民和皇室的距離。
本來辛天翔要維雪義診的用意是替代羅特護民官一部分的職責,從而作爲全方位削減羅特勢力的開始。想不到維雪不但明白自己的用意,還把這件事作了更廣度的利用,真是心思聰穎啊。
辛天翔不會治病,幫不上忙,就用江湖遊醫騙子的形象承擔了維持秩序和病人排序的責任。他那有點滑稽的樣子和親民的姿態倒是博得不少笑聲,讓民衆開始喜歡這個星國王子,連帶着開始喜歡那隔着安內特內堡山脈的星國。
衆人忙得很厲害,連晚餐都推遲了很多。飢腸轆轆的衆人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嚥,就連一向儀態端莊的維雪和娜塔莎都嗆着了好幾次。不過就算這樣,維雪還是笑眯眯的爲辛天翔夾菜勸飲,看在卡尼等人眼裡是感情好的證明,但辛天翔總覺得心驚肉跳。
晚飯吃完了也是深夜了,衆人各自回房,維雪一如平常,輕輕挽着辛天翔的手臂走向長公主閣。
“啊,累死了累死了。”維雪嘆道。
“這個……哪裡累?我幫你捶捶?”發覺事態不對,辛天翔趕快大獻殷勤。
“老公,你今天做的很好很好很好哦!”
“啊,哈哈,這個……”辛天翔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頭皮發麻。
“不過,爲了完成老公你從來就沒跟人家提過的計劃,人家可是花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魔力哦。”維雪的輕柔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帶上了媚人的音韻。而且還特別加重了“從來就沒跟人家提過的”幾個字。
“這個……事出突然啦。”辛天翔做出討好的笑容。
“人家表現得很好吧?”
“對對對,你表現得最好了!”辛天翔小雞啄米般點頭。
“那你說,是不是該慰籍一下人家當獎賞呢?”維雪放開辛天翔的手,邁前一步,回頭淺笑。
如果是另外一個人,已經在對這人間絕色大流口水了吧?可惜現在的辛天翔實在是對愛人的不尋常反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維雪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她伸出雙手,夾住辛天翔的臉頰,然後就重重地吻在了辛天翔的脣上。
不過辛天翔完全沒有享受到這一吻的溫柔。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維雪的櫻脣離開後,他甚至還吐出一口黑煙。
“剩下的魔力就這麼多了,一個小小的電擊術和一個小小的加熱術,全用光了哦。”維雪舔舔嘴脣,似笑非笑地看着辛天翔。
“真是‘刺激’的‘熱’吻。”辛天翔苦笑道,雖然這種小魔法對真力修爲極高的辛天翔來說不可能會受傷,但他的嘴脣和舌頭還是木木的。
“下次再把我弄到這種地步還有大把激情熱吻奉送呢。這次算是扯平了。”恢復了常態的維雪又挽起了辛天翔的手臂,這次施加了不少的重量上去,臉上也有着掩飾不住的疲憊。辛天翔也知道,其實維雪一下午和一晚上不停的治療,早就到極限了。
回到長公主閣,維雪給辛天翔鋪好了地鋪,剛躺回自己的牀上,外衣都不脫就發出了輕輕的鼾聲。辛天翔幫她脫下外衣,蓋好被子,看着自己那整整齊齊的地鋪,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晚安嘍,做個好夢。”
用已經恢復感覺的脣在維雪臉頰上送上祝福,辛天翔也很快進入夢鄉。
第二天的庭議,一切就按辛天翔的計劃進行。羅特交出了十分之九的軍費,卡尼順利宣佈了聖殿武士的轉型。最後有意無意間提出辛天翔用“輕雲月籠紗”交換“大漠飛橫”的意思,就像辛天翔預計的一樣,羅特根本就沒往心裡去,一口支持。畢竟和其他事相比之下,這件公平交易的事實在太渺小了。
至此,日國的政局完全地穩定了下來。斯普維一家仍算是名門望族,但已經沒有大臣是會公開支持他們,就此走向衰敗已成定局。
接着的就是全日國人民最關心的,創世神的聖女,長公主維雪·維納斯·貝提的訂婚禮。早先一段的宣傳,已經鬧得全大陸都知道了,其實就算不宣傳,這種政治敏感事件也會在第一時間擺到各個勢力頭目的辦公桌上。
幾天後,吳烈的賀信,還有辛天翔父母的家書都從海路用“王子婚禮專用船”送了過來,辛天翔的父母還送從未見面的兒媳一封信,上面沒寫幾個字。
“反正你們回到星國還有一次婚禮,這次我們就不去了。我們相信兒子的眼光,那小子就拜託你了。”
倒是吳烈的官方賀信揚揚灑灑數千言,辛天翔按照以前總結出來的方法(從後看起)看了幾行,就已經確定是廢話連篇,扔到一邊去了。
吳商良給這位名義上的大哥送來一塊巴掌大小有雙翼的鐵塊,號稱是剛做出來的飛行器,能連飛1小時,還是用海鈾晶作動力的。只是做得太匆忙,還沒有經過試驗。在吳商良的實驗室裡混過一段時間的辛天翔十分明白海鈾晶是什麼東西。本着對這位星國大王子的“最新”科技水平的一貫瞭解,辛天翔和吳璇商量後在沒人的練習場進行試飛,結果絲毫不出人意料,剛起飛不到一分鐘就爆炸了。辛天翔對聞聲而來的侍衛報以微笑。
“沒事沒事,那個東西是星國的新發明,叫做煙花。”
真正頗令辛天翔驚訝的是來自海森的一封賀信。信中的內容中規中矩,打足了官腔,其它的事連一點口風都沒漏出來。海森真是越來越能忍,越來越有皇者氣度,這樣下去,他會怎麼做就不是自己能夠猜測的了。
終於,盛大的訂婚禮在萬衆期待中舉行了。在月神阿尤絲的神殿中,相愛的兩人站在一位年紀頗大,面目慈和的女祭司面前。
維雪穿的還是在騎士交流賽穿着的那一身白衣,但是加多了許多薄如蟬翼透明的紗巾,最長的一條從維雪的額頭向後延伸,足有5米長,一直拖在身後,上面還鑲了許多碎水晶。耀眼的陽光就像是爲她而生,在那雪白的顏色中折出七色的華彩。此刻的維雪,有着聖女的溫柔,公主的高貴,女神的美麗,讓所有人都爲之眩目。
辛天翔穿上了獨特的盛裝,這是吳烈用“王子婚禮專用船”特意送過來的。與維雪成對比的,辛天翔則是給人以剛陽俐落的感覺。一身純黑像吸收了所有的光線,除了褲線和臂線的銀絲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只有在衣服的左胸用金線、銀線和紅銅線繡了星國的皇室標誌——一條星星點點的銀河。紅銅的延展性比起金和銀差得遠,要繡銅線十分困難。不過是把拇指那麼大的標誌,卻讓兩個極有名氣的高手匠人不眠不休地工作了兩天之久。
這一男一女都是身材高挑,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人氣更不用說。日光城裡的歡呼聲從這兩人出現起就沒停過。
在月神阿尤絲的神殿前,民衆沉寂下去,聽着兩人交換了愛的誓言。
“我,辛天翔,自願娶維雪·維納斯·貝提爲我的合法妻子,無論艱難困苦,終生不離不棄。”
“我,維雪·維納斯·貝提,自願接受辛天翔爲我的合法丈夫,無論生老病死,終生相愛相依。”
“你們的證言將會被創世神聆聽,月神阿尤絲將會祝福你們的婚姻。我宣佈你們的訂婚從現在開始生效,除非是創世神或是你們自己的決定,否則再沒有人有資格阻止你們的婚姻。願諸神保佑你們。”
一個祭司可以祈求衆神的庇佑這可是日國的特色。女祭司慈和的話音剛落,安靜的人羣中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辛天翔和維雪在人羣的擁簇中走上了一架豪華的敞蓬馬車,不斷向民衆揮手,開始繞城一週。周圍的人羣不斷地向他們拋灑花瓣,整個日光城一片芬芳。辛天翔的13小隊和他們的弟子神聖弓騎兵騎着馬但不着盔甲,保持着整齊的隊列緊跟在後,也成了拋灑花瓣的對象。
“吳烈那老狐狸想得真是周到啊。”
卡尼微笑着看着這一幕,手裡還拿着一張字條,如果辛天翔在場,就會認得那是吳烈的親筆。
“就知道你們日國沒什麼好東西,雖然說水果不錯,但也不能拿來扔人吧?特此送點花瓣過來,免得不夠氣氛。雖然是乾花,但你也沒怎麼見過鮮花,將就點算了。”
給辛天翔送信的“王子婚禮專用船”體積頗爲巨大,除了書信和禮服之外,剩下的船艙船底都堆滿了乾花花瓣——這是日國最缺的東西。可見吳烈對辛天翔的婚事還真是花足了心機。
鬧騰了一天,直到華燈入夜民衆才漸漸散去。長公主閣周圍數百米範圍被凝晶和吳璇劃爲一級保護區域,兩人殺氣騰騰,親自守衛,連只螞蟻都不放過。
辛天翔推開維雪房間的門,維雪坐在牀沿,而辛天翔睡了一個月的地鋪,已經蒸發得無影無蹤了。
維雪並沒有低下頭去,她的臉雖然紅,但還是直視辛天翔,看着他走過來,坐在自己的身旁。
“看來今天可以睡牀了?”辛天翔拍拍牀單。
“早就可以了,只是你不睡罷了。”維雪沒好氣道。
辛天翔也不想多說什麼了,事實上,兩人都已經失去了說話的意欲。辛天翔把維雪擁在懷裡,托起她那形狀姣好的下巴,深深地吻上她的櫻脣。
維雪也溫柔地迴應着,但就在兩人打算有下一步的動作的時候,放在樓下的維雪槍突然破窗而入。接着藍芒大盛,風凌現形,神色還很凝重。
“我真的不想打擾你們,但出大事了,有人動了裡神殿的封印,我感覺到了普瑞斯芬格的活動。現在到你們發現我的神殿去,很對不起,但恐怕要馬上行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