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正圓形的明嵐大陸上,有品字形排列的三個土地大小相仿的國家:日月星。西方是星,北方是月,帝制,物產豐富,相互之間征戰不休,交界處的平原終年染血,是以人們名之爲曼吉爾,意即“絞肉機”,每年戰死之人過萬。東方是日,土地貧瘠,人民幾乎靠宗教過活,連月星兩國都沒有侵略的興趣。在明嵐大陸東西之間的幾乎正中的地方,有一條南至明嵐大陸海岸,北至月國境內千里的巨大山脈,最低之處也達4000米之高,終年積雪,使得星日之間幾乎沒有陸路互通的可能。人們名之爲“安內特內堡”,即“不可逾越”之意。傳說中安內特內堡山脈中有一條可連通日星兩國的通道,名爲“古蘭普特”,意即“狹窄的”。而創世神的唯一神殿便建於此,不過從來沒有人見過,只是傳說罷了。
明嵐曆法365年1月,月國的首都——月華城,“賢帝”皇帝斯普特四世座下第一公爵,被稱爲月國“狂將軍”而深受斯普特四世信任的格蘭特·海森於他50歲的生日,終於得到了他的繼承人——冷靜,睿智,以那陽光般的金髮和與他那金髮一樣耀眼的戰爭天才震撼整個明嵐大陸的齊格·海森於這一天誕生。格蘭特·海森公爵站在自家的陽臺上,把剛接受過斯普特四世祝福並收爲義子的嬰兒高高舉起,向着地下的人羣大喊着:“下跪吧,你們這羣賤民!他就是你們未來的保護神!”隨即“萬歲”之聲不絕於耳。
斯普特四世並無子嗣,在齊格五歲那年,正式授予其第一繼承權,條件是齊格必須展露足以擔當月國皇帝的才幹,由於那豪奢的金髮,民間多稱齊格爲“太陽王子”。10歲時齊格第一次上戰場時已展示了無畏的勇氣,17歲時以無人能及的武功和戰績無可爭議的成爲了號稱明嵐大陸最強的月國皇家蒼藍騎士團團長,受勳伯爵,從此被月國人民視作真正的守護神。
齊格誕生五年後,明嵐曆法370年5月,在星國的首都銀河,一家看似平凡的中產階級家庭中,誕生了一個讓後世歷史學家瘋狂的孩子。這個由於難產而差點喪命,被認爲“能救回來真是一個奇蹟”的並被命名爲“辛天翔”的嬰兒並未得到除親人以外任何高官或貴人的祝福——至少表面上沒有——就那麼像一般的孩子一樣搗着蛋,闖着禍成長了起來……也許不能說“像一般的孩子一樣”,不過……總之也沒差就是了。
“總而言之,我認爲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隨機應變!”12年後,明嵐曆法382年,一個孩子在軍校入學考試中面對考官,對考官的問題“戰場上什麼是最重要的”進行着總結,從考官的臉色來看,他很得考官的認可。但一把稚嫩而又堅決反對的聲音插了進來:“我反對,我認爲戰場上最重要的是儘可能的完成作戰計劃。”
“啊,作戰計劃是死的,不應該隨機應變嗎?”
“不,隨機應變的能力是一種寶貴的財富沒錯。但你如何保證你的隨機應變和整體戰略不違背呢?”
考官們興致盎然地看着兩個孩子之間的拌嘴,並沒有阻止的意圖,辯論的本身就是一種考覈的方法。
“誠然,”插嘴反駁的孩子繼續說着:“也許你的隨機應變能給戰略帶來有益的影響,但這樣的事是一種低概率事件,不應該作爲首要考慮條件,何況,如果你隨機應變成功的話,只能說明長官的無能。”
“咦?爲什麼?”
“所謂的隨機應變,指的是由於情況不在計劃範圍內而不得不採取的一種補救性措施,其次數與計劃制定者的白癡程度成正比,屬下隨機應變的次數越多,說明長官就越白癡!”
無視於旁邊教官的啞然,這就是辛天翔和釋在第一次會面的情形,成天以“我是常識論者”自居的釋在理所當然地被錄取,而本來只是被某人騙來觀看的辛天翔由於一時興起的插口被軍隊以“不能放過人才”爲理由強行徵走,從此告別了他原本的夢想。
“您原本的夢想是什麼呢?”多年以後,釋在如此問辛天翔。
“這個嘛……在一座明亮的大房子中,我舒適地躺在躺椅上,左邊是冷飲,右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書架,上面堆滿了我愛看的書。”
“……那您現在……”
“嗯,當然改變了,人是會長大的啊。”
“呵呵”聽到長官不再向往那種頹廢的人生,釋在頗爲高興:“您現在的夢想是……”
“躺椅要大一點,上面要有美女。這就是改變。其他的都一樣。”
“……我爲什麼會遇上你這種人!”
姑且不論辛天翔的夢想,“我爲什麼會遇上你這種人!”就成了從相見之日就和辛天翔分在同一小隊的釋在的口頭禪,如其忠心一般,一生不改。
七年後,明嵐曆法392年,還只是百騎長的22歲的辛天翔與蒼藍騎士團團長27歲的“太陽王子”齊格·海森伯爵初次交手於曼吉爾遭遇戰,一方懷着不合理的軍令,一方揣着不可告人的計劃,未來的兩大新星,於焉對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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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將蒼藍騎士團輕騎兵獨立三千人出來,分成十個小隊,扇形分散出去,行軍不用太快,但軍與軍之間一定要散,重騎兵七千人編成長蛇陣形,向南進發。”
“齊格團長,這……”聽到了命令,但卻缺乏基本的合理性,海森伯爵的屬下愕然以對。
“這是軍令!退下!”
斥退了手下,齊格露出了一絲苦笑:“我也有捉襟見肘的一天啊。但是,這是不是真的必要呢?看你的了,奧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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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長官!蒼藍騎士團有行動了!”就在辛天翔正對釋在佈置詳細的作戰計劃時,臨時充當斥候的一名重騎兵帶來了情報。
“什麼行動?”蒼藍騎士團會有動作是意料中事,二人並未吃驚,但聽完報告後卻爲其不合理性而錯愕。
“怎麼會這樣?”釋在心裡清楚海森伯爵是個和他一樣的常識派用兵者,向來以堂堂之陣,正正之師克敵,手段老練得和年齡不成正比,不可能犯下這種錯誤。於是他提出了自己的論點。
“是以重騎兵爲餌,利用輕騎兵的速度,進行繞後式的包圍嗎?”
“……”
“不可能,”釋在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論點:“長蛇陣根本不適用於重騎兵,靈活性太差,被人咬了尾巴根本扭不回頭,輕騎兵又分的太散,會被人一支支吃掉……”
“……”
“這……長官,您是不是說句話?”
“我們離營多遠?”
“呃?不到二百里,大概一個半小時後遭遇敵方先鋒……”
“我是說離我們自己的營地。”
“……二天,路程不遠,難道您打算回頭嗎?”
“不,反正報信的已經回去了吧。”
“是啊,不過報信的是告知敵方有五千人,而我們昨晚觀察是一萬人,是不是由屬下……”
“做夢吧你!我昨晚就叫人把新情報帶回去了。”
“……那您是……”
“如果那真是蒼藍騎士團,團長就是那個叫齊格的帥哥吧?他來了嗎?”
“無論是徽號,盔甲還是實際表現,都說明那是蒼藍騎士團,蒼藍騎士團只服從斯普特四世和海森伯爵,所以他應該是來了沒錯。斯普特四世總不會御駕親臨吧?”
“那麼……”辛天翔少有的皺起了眉頭:“他知道我們的情況嗎?”
“我想不會,我們的到來完全是意外,連營地都還在兩天的路程外,不是我說您,您對長官的態度……”
“這就是關鍵所在了!”辛天翔一拍大腿“如果是你,面對未知的敵人,你會怎麼做?”
“……派遣少量輕騎推進探路,重兵步步爲營,現在離月國的國土近,補給不成問題。加上……”
“加上那金髮帥哥性格早衰,不會冒險。”
“……海森伯爵是很穩重沒錯……”
“那麼結論就出來了:第一種可能:帶隊的不是那帥哥;第二種可能:那帥哥在掩飾什麼,他希望我們進攻。呵,可惜,無論如何昨晚的策略用不上了。”
“那種東西不用更好!”
“那麼大反應幹嗎!不就是扎點草人,多堆幾個竈嘛!”
“問題是你要把盔甲也裝在草人上!”
“這樣才能騙過別人吧?回去以後我們就說激戰了數場,連盔甲都丟了。”
幸好當時的計劃用不上,釋在慶幸之餘又想起了現在的問題:“……長官,那現在怎麼辦?”
“這個嘛,雖然不知道對方在搞什麼鬼,但到口的肥肉又那有不吃的道理?”辛天翔再次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微笑。隨即下令:“全軍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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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
“嗯?又有輕騎兵隊受創了?”
“是,第六小隊傷亡過半!”
“對手還是先前的那一隊嗎?”
“是的,團長!”
“哦,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齊格輕輕甩了甩耀眼的金髮,暗自苦笑着。
“意料中事啊,三百輕騎兵對上五百重騎兵,會贏纔有鬼。不過,三天就沒了四隊,好高的機動力,都有點不像重騎兵了。”
齊格手指着地圖,依序點出了幾個點:“第一,第三,第十,第六。從東向西的掃蕩,再反向。一次衝擊之後決不留戀,一戰即走,乾淨俐落,還限制死了輕騎兵能分散的範圍,本來還打算讓他們分散來當流寇,讓星國頭痛一下的。騎兵用得真好,好想讓這個指揮官來當部下啊。嗯……回到中間了啊,時間也差不多了,這麼說,星國的大部隊開來了嗎?”
準確地把握住了事態的發展,悠然地肯定了對手的才能,僅此兩者,齊格已無愧名將之稱。
“抱歉啦,奧克大人,甜頭已經給夠了,雖然沒什麼意義,可我這次不打算輸呢。”齊格眯起了冰藍色的雙眼,露出了那曾迷倒月華城萬千少女的危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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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比想象中順利哪,弟兄們居然沒有損失啊,大部隊已經趕來了,去會合吧!”
“都是拜長官您的英明領導所賜。”
釋在如此微笑着回答辛天翔,雖然這個長官的確是缺點多多,但他的指揮能力卻是不可小看,對敵方行動的完美計算,對地形的極度瞭解,一手訓練出來的騎兵們優良的素質,使得他們在三天內成功地伏擊了四支三百人的小隊。由於陣形整齊密集,加上一戰即走的正確戰術,13小隊至今仍保持着零損失。不但成功地會合了大部隊,還將敵方的活動範圍限制在可控的範圍內,對敵方的士氣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雖然沒有完成“殲敵四分之一”的軍令,不過這種不合理的任務也就不用理它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會戰了。”釋在這樣提醒着上司。
“嗯……真的嗎?”
“耶?”
“那個金髮帥哥也算是名將啦,我們大部隊集合後約有兩萬五千人,他會和我們老老實實的會戰嗎?論兵員素質,他沒多大的優勢,雙方主力的疲勞度也差不多,我們可能還佔有士氣上的便宜;論人數,雖說我們遊擊時消滅的部隊不多,他還有九千五以上的戰力,但我們有他的一倍以上,絕對數量又沒臃腫到難以調度的程度,怎麼看都是他吃虧吧?換作是你,你會打嗎?”
“不會,我會立刻掉頭走人。”釋在搖頭。
“還有一樣東西我很在意,你知道是什麼嗎?”
“知道啊,是作戰目的吧?蒼藍騎士團是捍衛月華城的皇家部隊,來邊界總不會是拉練吧。如果說是犯我邊界,人似乎少了一點,兵種方面也不齊全。加上那近乎是自殺性的指揮,實在不像是出自海森伯爵之手。”
“是啊,又沒什麼地利可言……算了,上報以後留給那個豬頭頭痛吧,雖然說那傢伙有沒有思考能力還值得懷疑。”
“……百騎長大人,我雖然也不看好將軍的智慧,但也請您不要再當衆罵他豬頭。”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被辛天翔稱爲“沒思考能力的豬頭”的萬騎長趙守舍將軍對着情報單兩眼放光:“蒼藍騎士團?只有一萬人?他們是要和我們會戰嗎?”
“那種事情你去問敵人吧!”辛天翔實在很想這樣吼出來,但考慮到說不定將軍一生氣讓自己的13小隊以試探爲名單獨去會戰,到時不死就沒天理了,只好以比較委婉的方式說道:“最新的情報還沒到手,無法判斷,以那個金……不,以海森伯爵的將才來看,可能性不大。”
然而彷彿是老天故意丟辛天翔的臉一般,話音未落,斥候隊已經來了最新情報:海森伯爵將全部部隊收回,編成衝擊陣形,緩緩開來,預計六小時後接觸。
“這還不是要會戰嗎?月國的敗家子會有什麼將才!”
辛天翔啞口無言,他自己也在疑惑:“難道那金髮帥哥真的不在敵陣裡?還是說他只是個碌碌庸材?不管了,反正不會吃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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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指揮部,海森伯爵的副官兼心腹參謀克拉姆·索洛斯也有和辛天翔相同的見解,他沉着有禮地對海森伯爵闡述着自己的意見:“因此,下官認爲,與星國的會戰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海森伯爵欣賞地望着他,參謀的存在價值就在於有和主將不同的意見,如果事事與主將見解相同,那還要參謀幹什麼?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並不是打算和星國會戰。”
“啊?”
“我只是要掃清通向古蘭普特通道的障礙。”
“古蘭普特!?”克拉姆幾乎呆在了那裡。隨即清醒了過來:“這……這……請恕我無理,但這太……”
“荒謬嗎?”
“是……是的。”
海森伯爵微笑着看着克拉姆,當初聽到這個理由是自己比他還要激動百倍,差點就向那個叫奧克的傢伙臉上揮拳了。
“我們有古蘭普特的線索。”
“啊?……可是就算有古蘭普特的線索,但那只是連接星和日的通道,對我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戰略意義,除非我們吞併了日吧。”
“不,我沒有作戰略上的考慮。”
“咦?”
海森伯爵交叉起了雙手,直視克拉姆:“我們的目標不是古蘭普特本身,而是創世神的神殿。”
“……但……但那只是傳說吧?”克拉姆已經有點透不過氣來了。
“是真的。我要掃清通向古蘭普特通道的障礙,嚴格來說就算賠上整個蒼藍騎士團也無所謂。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多說,我向你下緘口令,退下吧。”
克拉姆定了定神,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行了一禮後退下了。海森伯爵凝視着他的背影,彷彿自言自語道:“月華城最強的蒼藍騎士團啊,應該很難會全身而退了,還真是捨不得啊。”
“後悔了?”本來應該沒有第二個人的空間裡傳來平凡沒個性的聲音。
“不,只是可惜,要誘餌足夠份量不是精銳不行,是精銳又心痛,人還真是矛盾哪。奧克大人。”
後方的空間毫無徵兆地扭曲,顯出了一個人來,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樣貌,正是奧克。
海森伯爵並未有任何的驚奇,彷彿奧克一直就在那裡:“你的探查工作如何?”
“位置已經確定了,東南方三百里。”
“唔……那就把戰場定在相反的西南吧。不過話又說回來,奧克大人,穿過安內特內堡山脈的古蘭普特通道入口竟然在數百里外的曼吉爾平原上,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哪。要不是那裡就是星國的軍隊訓練基地之一,我們大可直接潛入,省卻這段猴子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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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全體改變方向了!將軍!”
“什麼?”趙守舍一拍桌子,他先前制定的計劃是原地不動,等敵人經過六小時的跋涉後以逸待勞,當時辛天翔就很想破口大罵:“哪有那麼好的事!”幸好釋在及時阻止了上司,不然又有什麼不合理的命令下來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向什麼方向去了?”趙守舍“妙計”落空,怒不可遏,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本來就醜的臉分外猙獰。
“左……左方……”斥候被下了一跳,話都說不清了。
“什麼左方右方!你的左方還是我的左方?”
“西……西南方……”
“多遠?”
“如果他們沒停下,現在應該有三百里了,全速三小時可達。”
“全體上馬!”趙守舍大吼。
“長官,你看如何?”釋在悄聲問辛天翔。
“意料中事,本來就處於劣勢,不把主動權放在自己手裡就太蠢了。”
“我想到我們的劣勢了。”釋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咦?是什麼?”
釋在指了指氣勢洶洶的趙守舍,辛天翔也只有苦笑了。
“事到如今,只好乞求劣勢不要蓋過優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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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森伯爵的副官兼心腹參謀克拉姆·索洛斯懷揣着海森伯爵的委任狀,帶着九千名蒼藍騎士向西南方前進,與外表的意氣風發不同,現在的他心事重重。
“這算什麼?那個奧克太過分了!就憑一個傳說就要出動我們蒼藍騎士團?伯爵也是,爲什麼會相信那個騙子呢?”克拉姆當然不會將這番話宣之於口,但他始終無法釋懷。
“您的部下對我頗有敵意呢,海森伯爵。”
“讓您見笑了,奧克大人。不過蒼藍騎士團只要服從我和陛下兩個人就好……如果這次的事後還有人存活的話。”
在蒼藍騎士團駐紮的原址上,星國的斥候並未發現海森伯爵和那個奧克·羅斯福以及50名親衛正在大約一米的土下。
“這是叫做地行術的魔法吧?”海森伯爵對此興致勃勃。
“不,只是初級的潛地術而已。”
“真是不錯,”海森伯爵發表着自己的感想“不能用於戰爭嗎,比如說打個埋伏什麼的?”
“抱歉,很少有魔法師練這個魔法,這個半徑20米的魔法效果已經很難控制,土系的精靈實在是太難召喚了。”
“我知道,只是個開玩笑。”海森伯爵知道這個成天掛着一張魔法臉的傢伙實力不凡。雖然對魔法的事瞭解不多,卻從沒聽說有人能使用半徑20米的潛地術。
四個小時後,月國共計52人和52匹馬浮上了地面。
“目標,古蘭普特通道,出發!”
52騎向着東南方馳去,而西南方曼吉爾平原上星月之間的一次無關緊要的會戰也在同時打響了。
這一天是明嵐曆法392年7月28日,新歷史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