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奕閔聞言,神色微頓,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不過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抿了一口,才放下杯子看着樓月卿緩聲問道,“我爲何要怪你?”
眼底一片清明,一本正經的樣子。
好像是在問,你沒事吧?
“啊?”樓月卿懵了,這好像不是妻子被折騰成那樣一個丈夫該有的態度吧,及時樓奕閔對鍾月月沒感情,也不至於······
她還以爲樓奕閔是來怪她的。
樓奕閔一臉認真的看着她,語氣輕緩的說,“卿兒,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妹妹,她······十個都不如你!”
樓奕閔話一出,樓月卿愣了一下。
樓奕閔溫和的目光看着她,語氣略沉,“何況,這件事情她並非無辜,能活着,你也是看在我的面上,如此,我爲何要怪你?”
種家的女兒嫁進來本就是攜帶着瓦解樓家的目的而來,而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既然知道,如何會爲她動心?
何況,他想要的人,從來不是鍾月月。
樓月卿莞爾,問道,“二哥不喜歡她?”
既然不喜歡,爲何要給人一種要維護鍾月月的假象?
樓奕閔聞言,低低一笑,隨即遠眺皇宮的方向,淡淡的說,“太后賜婚,母親本想要回絕,可是寧國公府本就倍受覬覦,公然抗旨總會帶來不妥,我不想讓母親爲難!”
寧國夫人當年若是他不想娶,可以拒婚的,可是鑑於寧國公府這些年樹大招風,不想再招來更多禍患,所以,他答應了。
寧國夫人從不會去強迫他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按照常理來說,寧國夫人作爲一個嫡母,對他算是極好的了,從小到大,關心備至,從不虛假。
樓月卿聞言,眉梢微挑,“那如果讓二哥休了她呢?”
這件事情之後,樓家和鍾家的關係想必就會成仇了,鍾月月這樣子,實在不適合再繼續呆在樓家。
本身她就不適合做樓家的兒媳婦,何況此次做的事情,以及鍾家今日所作所爲要付出的代價,鍾月月,必然不能再留在樓家,寧國夫人若是聽聞消息,鍾月月被休,是必然的。
樓奕閔眸色微沉,垂眸,低聲道,“其實你不說,我也不會再留她,等她傷勢好轉,我會給她休書,派人送她回去!”
樓月卿聞言,當真是驚了一下,“二哥······”
她以爲,樓奕閔趕回來,就是爲了護住鍾月月,怎麼······
樓奕閔淡聲道,“我早就跟她說過,她爲人如何,我不管,但若是做了對樓家不利的事情,我不會再給她機會,這次回來,就是爲了解決她的事情!”
所以,鍾月月嫁進樓家一年多的時間,並無大的錯處,只是偶爾煽風點火,無傷大雅,他就沒在意,但是,這一次,她犯了忌諱。
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就是要付出代價。
這就是樓家的規矩!
聞言,樓月卿淡淡一笑,緩緩問道,“所以二哥早就打定主意要休了她?”
因爲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懷好意,所以從未想過長相廝守,所以,一旦犯了錯,驅離,便不需要太多的顧忌。
樓奕閔道,“如果她不犯錯,那麼一輩子相安無事的在樓家待着,那也無關緊要!”
既娶了她,那麼,只要她安分守己,即使心裡沒有她,他也不會虧待她,只可惜,她太不知足。
樓月卿輕輕頷首,無所謂的道,“那便休了吧,否則留着她像怎麼回事兒?母親回來估摸着也不會容她,只是離開了樓家,她這輩子算是毀了!”
寧國公府休出去的女子,誰還敢要?
何況鍾月月這次受了鞭刑,怕是很難恢復。
不過,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人若是不知足,想要爭奪不該爭奪的東西,沒有這個資本和能力,就只能爲自己的野心付出代價。
如果鍾月月安分守己,只要寧國公府不倒,她就一輩子榮華富貴不缺,誰也不會爲難她,不管以後鍾家如何,她都不會受到牽連。
“嗯!”
毀了就毀了吧。
樓月卿也不想再提這件事情,而是隨即轉開話題,“二哥這次打算在京中呆多久?”
樓奕閔這兩個月在京中待着的時間沒多久吧,回來幾天就離開,雖然樓家產業多,但是,這樣頻繁出去,樓月卿都有些奇怪,樓奕閔到底幹嘛去。
寧國夫人也竟然對此默認了,從不過問。
樓奕閔想了想,道,“暫時不打算外出了!”
“喔!”
兄妹倆又繼續東扯西聊的絮叨了許久,樓奕閔才離開。
與此同時,元家。
元歆兒正在自己的院子裡坐着發呆。
因爲在自己家裡,所以穿着有些簡單樸素,頭上戴着一朵杜若花甚是好看,黛眉輕揚,嘴角微勾。
幾縷髮絲垂落臉頰,姣美的面龐掛着輕微的笑意,可見心情是極好的。
看着手裡的一個香囊,指尖輕揉,好似十分喜愛上面的圖案。
香囊上面,繡着一對鴛鴦,正在戲水。
而香囊的角落那裡,一個梅花小篆印在上頭,因爲字體過小,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字。
“小姐,出事了!”茯苓匆匆走來,附在她耳邊低語一番,元歆兒本來帶笑的臉色頓時一變,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猛然站起來,看着茯苓的眼神極其驚訝。
茯苓再一次重申,“鍾誠街頭行刺卿顏郡主,攝政王遇見把鍾誠丟盡了天牢!”
“怎麼會······”元歆兒身形一軟,直接癱坐在石凳上,眼神恍惚,難以置信。
他那樣的人,竟然會管這些事情?
就因爲那人想要殺了樓月卿,他就直接把一個朝中重臣的兒子丟進天牢任其生死不論?
爲什麼?
茯苓輕咬下脣,繼續道,“而且據說攝政王殿下對卿顏郡主態度挺好,加上之前的······許多人都揣測攝政王對卿顏郡主與其他女子不同,許是······許是······”
許是對其動了心······
“不可能!”元歆兒咬牙,“殿下如此尊貴的一個人,怎會對······”
說到最後,元歆兒自己都不確定了。
容郅這麼多年,對靠近他的女人,全都是直接弄死的,可是,這個樓月卿,從回來到現在,跟攝政王單獨相處的次數也不少,並且上次兩人騎一匹馬,今日又如此······
即便是寧國公府地位尊崇,容郅也沒有理由如此護着吧,莫不是他真的對那個人動了心思?
若是不動心思,也不會如此不同吧。
難道他想要拉攏寧國公府?
是這樣的麼?
茯苓看着元歆兒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小姐,或許是巧合吧,畢竟卿顏郡主是寧國公府的嫡女,攝政王路過,總不會冷眼旁觀吧·····”
可是這麼說,連她自己都不信。
這種事情本就是小事,寧國公府自己都可以解決,攝政王沒必要爲了顧忌寧國公府而去處罰鍾家。
元歆兒咬了咬牙,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樓月卿······”
之前她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會成爲她的絆腳石,果不其然!
病怏怏的那麼多年了,爲什麼不早點死了算了!
當夜,被扔進天牢的鐘誠重傷不治身亡!
消息第二日便在楚京散佈開來,震驚所有人,聽聞鍾夫人當即兩眼一翻,病倒了,而鍾元青,只能咬牙忍着,倒是宮裡的貞妃,跑到太后宮裡一陣哭訴,元太后本就氣急了,再加上貞妃這麼一鬧,當即大發雷霆。
很快,太后病倒傳了太醫的消息傳來。
而貞妃,因爲鬧了太后,被皇帝禁足在宮裡。
第二日早朝,御史上書彈劾鍾家街頭行兇,行刺郡主,甚至污衊當朝郡主,鍾夫人被革去誥命夫人的封號,鍾元青遭受訓斥,罰俸一年。
而鍾誠,當街刺殺郡主,以下犯上,本該處死,可人已經死了,便是不了了之,鍾家接回屍體,低調下葬。
如此一來,鍾家深受重創。
過了兩日,樓月卿一早起來收到寧國夫人的信。
是樓絕親自送回來的。
樓茗璇病情不太好,昨日半夜裡忽然發起了高燒,寧國夫人無奈,只能讓樓絕傳信回來讓樓月卿派莫離去一趟。
畢竟莫離是自己人,叫外人去總歸不妥。
樓月卿便讓莫離隨着樓絕去了。
她的身子反正如今也沒什麼大礙,莫離離開一段時間也沒什麼問題,就沒太在意。
莫離自然不放心,可是沒辦法,千叮嚀萬囑咐讓樓月卿注意,別又鬧孩子氣。
在莫離姑娘提醒了好幾次後,樓月卿怒目瞪着她,“當我是靈兒對吧?”
不就是別讓自己生病麼?用得着叮囑一次又一次?
莫離嘴角一抽,嘀咕一聲,“又不是沒有過這種事兒!”
樓月卿聞言,還沒反應,莫離走了,提着包袱跟着樓絕走了。
樓月卿臉一黑!
第二日,便是乞巧節。
乞巧節乃楚國極爲熱鬧的一個節日。
樓月卿蝸居了幾日,轉眼間便是乞巧節了。
因爲打算今日帶着靈兒出去玩一下,所以,今天心情極好。
吃了晚膳,外面天色漸暗的時候,便帶着靈兒出了門,據說乞巧節的燈會最爲熱鬧,楚京的佳人才子都會上街玩樂。
太陽已經下山,馬車緩緩駛離寧國公府,樓月卿坐在馬車裡,掀開簾子,都能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羣,還沒天黑,外面都如此熱鬧了,怕是天黑後,更加熱鬧。
看着看着,樓月卿忽然眉頭一皺,輕捂着腹部,有些難受。:
------題外話------
先來個開胃菜,晚上十一點,嘿嘿嘿
乞巧節會發生什麼呢······
劇透一下:乞巧節過後,郡主要去攝政王府待兩天······咩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