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有這種感覺,或許寧國夫人和樓奕琛更清楚,他的這個妹妹,十年未歸,並非人人認爲的病弱無能,而是聰慧。
否則,再怎麼寵愛,也不能把整個寧國公府都交給她,母親是個理智的人,不可能溺愛至此,如果鍾月月以爲寧國夫人把大權交給樓月卿,是因爲寵愛,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看不懂,可是,自己卻明明白白。
鍾月月不高興了,“夫君,母親這明顯是偏袒大哥和郡主那兩個嫡出的,以往母親掌家,妾身不敢造次,可如今,妹妹剛回來,什麼都不懂,若是鬧出什麼笑話,別人還不久笑話我們樓家無人麼?”
寧國夫人掌家,誰敢有半句不服?寧國夫人的身份地位和手段都是她們不敢造次的,可憑什麼啊,一個在外多年的病弱郡主,竟然還能得到這些東西。
若是這樣,自己如何才能得到樓家的權?
樓奕閔卻看着她,面露不悅,“你不要去給妹妹添麻煩便是了,不要去想不該得的東西,母親做什麼,自有她的用意,你若不想惹母親不高興,就安分守己!”
樓奕閔清清楚楚,這個妻子不過是被安插在寧國公府的一枚棋子,當初娶她,並未有什麼感情,他是寧國公府的兒子,自然明白,所謂的後院大權,它所代表的,可不是幾本賬冊那麼簡單,若是母親想把權力給她,他也決不允許,雖然他是庶子,可是,一直以來,寧國夫人待他都是極好的,且他寧死,也不願讓任何人對樓家有任何的威脅。
一年夫妻,別的事情,他都能當作不知道,對她也算是極好,可若是她繼續想着算計,他也不會容她。
樓奕閔忽然的不悅,讓鍾月月心下一緊,“妾身知道了!”
樓奕閔難以捉摸,她在他枕邊睡了一年,豈會不懂?
一直遊說他爭權奪位,可他從不放在眼裡,甚至數次臉色讓她有些懼怕,好似,他不可能去爭權一樣。
可是,人都是有野心的,且這個爵位的誘惑力,怎麼可能不動心?
寧國公的地位,在楚國,可是深受尊敬和忌憚的,一旦樓奕琛不能繼承,樓奕閔就是唯一的了,可是,樓奕閔卻一直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
鍾月月這樣,樓奕閔才面色稍霽,淡淡的說,“好了,這些話以後莫要再與我說,也不要想着去給妹妹添堵,否則惹怒了她,你便明白我勸你的話了,我有事,先走了!”
“是!”
樓奕閔走出去,鍾月月目送他離開,拽着袖口,臉色有些陰沉。
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小郡主,她還怕她不成?
此時,她尚且不知,樓奕閔的話是何意,當不久之後,她被休妻遣送回孃家的時候,她才明白,樓奕閔的話,是爲她好·······
樓月卿記憶力極好,也因此,看着賬冊只看一次,便能大概記得裡面的內容,加上她本意是打算讓母親送給她的四個丫頭中的聽霜和聽霞兩個丫頭協助管理,就讓她們一起看了,寧國夫人送她的丫鬟都是學過這些的,看不來寧國夫人對四個人的訓練是有道理的,聽雨聽雪對京中的人和事極爲了解,聽霜聽霞對管事極爲熟悉,正好,寧國夫人給她的人都是極好的。
坐在書案前翻閱着一本本賬冊,樓月卿倒是不覺厭煩。
猶記得幼時,她也曾每日就讀兵法治國的書籍,那時候,她是人人稱頌的天之驕女,聰慧伶俐·······
樓月卿手微頓,憶起當年,不知爲何,總覺得,那是前世了······
指尖揉了揉腦仁兒,她放下手中的賬冊,支着頭小憩,她有些累了。
旁邊不遠處也是在看着賬冊的聽霞聽霜即刻站起來走過來,輕聲問道,“郡主可是累了?要不奴婢扶您去榻上小憩?”
往日,此時樓月卿應當是在午休的,可今日她卻沒去。
聞言,樓月卿擡頭,看着她,隨即恍然,“我確實累了,你們繼續,我自己去休息便好!”
言罷,撐起身子就要往書房門口走去。
聽霜即刻扶着她,“奴婢扶着吧!”
樓月卿搖搖頭,“讓莫離來吧,你們不用管我,繼續看吧!”
“是!”
出門叫了莫離,很快莫離過來,扶着她去休息了,兩人才繼續看着一堆賬本。
莫離扶着樓月卿回到閣樓的房內,纔有些疑惑,“主子今日怎麼會如此勞累,看這些東西應當是沒事啊!”
樓月卿笑了笑,“以往這些事情都是莫殤在管,我也不曾管過,看着累人是正常的,若非母親讓我掌家,我倒不喜歡這些事情,只是我也明白,母親這麼做的用意,反正閒來無事,雖然沒吃過豬肉,豬跑總是見過的······”
小時候,這些所謂的手段,她也沒少接觸。
說話間,下面的人來報,“郡主,二小姐來了,您可要見她?”
樓月卿一頓。
她來做什麼?
看來是沒辦法午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