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過年前後

一個店小二正在門口張望,見到幾人,大喜:“掌櫃的,有人來鬧事。”

賀掌櫃一皺眉:“什麼人?鬧什麼事?”

店小二說:“也是吃完飯往菜裡放活蟲子的。”

範小見來到這桌上,這桌也是靠裡的一桌,和解縉當時挑的位置一樣,比較隱蔽,兩人一打照面,都楞了。

然後範小見笑了:“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啊。”

混江龍要哭了,自己伸手從衣服裡摸出三兩銀子。

範小見把他其餘銀子從衣服裡搜出來,說:“老兄優點很多,但是不夠誠實。”

混江龍苦笑。

範小見問滿臉肉疼的混江龍:“老兄,想不想成爲一個有理想的人?”

混江龍說:“想啊。”

範小見說:“現在機會來了。”

混江龍說:“大俠請說。”

範小見說:“要不要去做強盜?”

混江龍呲牙咧嘴想了一會兒,爲難的說:“這個,企業文化不一樣吧。”

範小見問:“老兄所爲,和強盜有什麼區別嗎?”

混江龍說:“咱做事之前,總得找出人家的短處。”

範小見皺眉:“要是沒短處呢?”

混江龍強笑着說:“那也得編一個。”

範小見點點頭:“老兄真是個雅人。”

混江龍趕緊聲明:“不不不,做鴨還是不做的,得有底線。”

範小見盯着混江龍眼睛:“殺沒殺過人?”

混江龍趕緊說:“沒有沒有。”

範小見問:“爲什麼?”

混江龍說:“這叫危而不失其墜。”

範小見說:“學問!對南京熟悉嗎?”

混江龍說:“熟悉熟悉,閉着眼也知道往哪兒走。”

範小見說:“對南京的人熟悉嗎?”

混江龍說:“熟悉,大俠要找誰的短處?”

範小見說:“今天這事就饒你了,以後也許想用用你們。”

混江龍一聽,兩眼放光:“謝謝謝謝,不過用我們,嘿嘿是需要付錢的。”

範小見點點頭:“那我先付定金。”說着把從混江龍身上搜出的銀子又推給他。

混江龍趕緊收起銀子,試探着說:“這好像本來就是我的。”

範小見看看他,混江龍馬上說:“你的你的,不知道大俠想用小人幹什麼?”

範小見說:“等我想想吧,不過這以後,禍害人的事兒不能做了,以後缺錢的時候,可以來找我。”

混江龍看了看酒樓,說:“小人聽你的。”

範小見說:“怎麼找到你?”

混江龍說:“城南關帝廟,找一個賣香的夥計,叫劉四兒。”

混江龍等人走後,衆人上到三樓,賀大人皺眉問範小見:“少主,這種人恐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秦姑娘,你覺得呢?”

秦嫿嫿說:“我們做這麼危險的事,只怕這夥人的人品靠不住,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們是幹什麼的,很可能轉眼就把我們賣了,我們應該找些忠義之士纔對。”

範小見說:“這夥人殺又不能殺,放又不能放的,要是把他們用起來,有個事做,不去禍害人賺錢,我這是不是做了善事?”

秦嫿嫿說:“你想給他們找就業崗位,好多好人還沒工作呢,這發的哪門子善心?”

範小見說:“你們想的好多大主意我幫不上忙,不過你們最後是要控制南京的,這夥人地頭熟悉,恐怕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兒也許能用得着。”

秦嫿嫿說:“你以後要和朱瞻基交往,進入朝廷了,被人知道你手下有這麼一夥子人,朝廷的門能進得去嗎?”

賀大人說:“秦姑娘言之有理,恐怕此事大爲不妥。”

範小見想想說:“那我自己不和他們直接打交道了,把清涼山上的師弟找來幾個,做他們的頭兒,去掉一些實在不能用的,不聽話的就好好收拾他們,也相當於建立了一支地下隊伍,而且少了些禍害人的無賴,對市民也有好處,算是以毒攻毒吧。”

賀大人與秦嫿嫿兩人對視一眼,賀大人先說話:“少主畢竟是開始有勇有謀了,還是需要多鼓勵。”

秦嫿嫿嘆口氣:“少主原來七分不靠譜,三分不着調,現在好像大有進步,竟然形勢逆轉了。”

賀大人一喜:“奧,怎麼逆轉了?”

秦嫿嫿說:“現在看着只有三分不靠譜了,但是卻有七分不着調。”

年關將近,範小見秦嫿嫿帶着沫沫洛洛再帶着一車車豬特意去了趟清涼山,又按照秦嫿嫿的意思,給坐地虎的妹妹帶去了南京城的高檔脂粉衣物之類。

大家看到這夥人,尤其是車上的豬,都是歡聲雷動,鬼谷子老人家也非常高興。

其時鬼谷子雖未完全找到鬼谷門武功速成之法,但是比原來卻是快了許多,坐地虎笑面虎等十人武功都是大有長進,更可喜的劉自瑤,竟然進步神速,已經和十大傑出青年中的老幺不相上下了,鬼谷子老人家甚爲欣慰,不過範小見卻是心中多了一塊堵。

秦嫿嫿劉自瑤兩人相見,當即抱在一起,都是分外高興,然後便去秘密談心了,其中肯定有範小見不宜聽的對話,也不必細說。

沫沫洛洛兩人則到鬼谷地府的冰魄上玩耍。

第二天,範小見秦嫿嫿問陶老將軍:“老將軍,現在有多少兵了?”

陶老將軍說:“稟告少主,清涼山上現在人員已有五千人,少主覺得需要在近期招到多少人?”

秦嫿嫿說:“現在先不必急着招人了,人馬太多,會引起官府注意,現有五千人,也不可每次集中出現,可以每一千人進行輪訓,這樣即使有外人無意中看到,也覺得和原來一樣,沒什麼異常了。”

陶老將軍說:“秦姑娘言之有理,那現在就先不招了嗎?”

秦嫿嫿說:“不是,招還是招,但是提高招兵的門檻,要求招來的每個都是精兵才招,普通的就不要了。另外現在需要提高兵丁的素質,要求每個兵都有帶一百個兵的能力,這樣以後一旦大批人到來,這些人個個都是將領,即使有五十萬人馬,也可以短期訓練出來,不然的話,一旦人多,再一個個訓練,根本沒有時間,現在把這夥人都訓練成小的將才,到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了。”

陶老將軍點點頭:“秦姑娘果然高明,老將照此辦理。”

範小見說:“在這五千人中,建立一支五百人的特種部隊,也是鬼谷門招收的第二批弟子,我要把這羣人訓練成精兵中的精兵。真正打起仗來,要能以一當百。賀鬆賀柏,你們這兩天把人員嚴格挑選出來,現在就去吧。”

兩人離去,秦嫿嫿問:“現在山上的糧食可還夠嗎?”

陶老將軍說:“糧食遠遠不夠,還是從外地買來,已經命令兵丁在訓練之外,開闢了角角落落好多種植的地方,有的地方還是從山下運上來的土,藥材還不到收穫的時候,也是遠遠不夠。雖然不能自給自足,但是能夠攏住這夥人的家屬,那就可以了。

秦嫿嫿點點頭:“對!這個事情更重要,我們一起去看看新開發的地塊吧。”

陶老將軍說:“好,老將頭前帶路。”

當下帶着二人視察新開闢的種植地塊,這陶老將軍做的還真是不錯,也聽了不少兵丁的意見,凡是能利用的地方都用起來了,有的把原來的草或者樹去掉,改成種植用地,另外把山開鑿出了不少相對平整的地方,又從山下運來土,攢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種植地,好在山上水源不缺,有了土,糧食蔬菜藥材就都可以生長了,另外帶來的豬也隊伍擴大了很多,其中倒有一小半是那豬豪傑的功勞。

範小見秦嫿嫿看到這些,心中都非常高興,秦嫿嫿說:“老將軍辛苦了,過年也不能回去,真是好生過意不去。”

陶老將軍哈哈大笑,說:“老將就是喜歡做這些事,這比作馬伕可是強了百倍了。”

第三天,賀鬆賀柏精挑出了五百兵丁,個個身體強健,精神飽滿,頭腦靈活,當下舉行拜師收徒儀式,這次卻是作爲範小見的弟子,以後由賀鬆等人代教,賀鬆宣讀了一遍鬼谷門的師門戒律,大家都凜然遵從。

儀式完畢後,秦嫿嫿帶着沫沫洛洛去找坐地虎的妹妹玩。

當天晚上,範小見好奇的問秦嫿嫿:“那個坐地虎的妹妹你見到了,怎麼樣?好看嗎?”

秦嫿嫿笑着說:“不錯不錯了,和坐地虎大不一樣。”

臨回南京時,範小見對坐地虎和笑面虎說:“你們也跟着我們回去吧。”

二人大喜,說:“謝謝老大!”

範小見又和兩人商議,鬼谷門十大傑出青年中的老六和老八爲人謹慎有智謀,武功也不錯,適合做南京混江龍這夥人的頭,便也要這兩人一起過去。

衆人回到南京,一起過年,朱瞻基又賜了衆人好多王府中的東西,都是各地山珍海味,器物年貨等,賀大人也送了朱瞻基厚禮,其餘解縉和想結交的衙門,也暗暗相應打點。

範小見令老六和老八和混江龍接頭,然後逐漸把南京地下的這些人都收編過來,以後這兩人不和大家在一起,單獨有個住處,和範小見暗中聯繫。

坐地虎和笑面虎兩人住在南廂房,既防備這二人闖禍,又可兼做保鏢,又讓這兩人和新馬伕一起出去玩,吃飯喝酒的時候也可以去易仙樓,沒事的時候就抓緊練功,如此熟悉南京城。

這天,範小見問二人:“南京好玩嗎?”

坐地虎說:“老大,太好玩了,原來南京這有這麼多。”話沒說完,笑面虎咳嗽了聲,坐地虎訕訕而笑。

範小見說:“現在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兩人一聽,立即精神起來,說:“老大,要我們做什麼事情?”

範小見說:“去鎮江玩兒。”

坐地虎一愣說:“還是去玩兒啊?”

笑面虎笑着說:“老大要我們去鎮江有什麼事兒?鎮江是槽幫總舵所在,是不是要兼併槽幫?”

範小見笑着說:“還是你心細,先去打探消息,你們乾脆到那當掌櫃的,開個酒樓,這樣容易吸引江湖豪客,我和嫿嫿商量了,酒樓開在金山上,這樣可以觀察江面動靜。”

二人準備完畢,便和賀大人派去的人一起去鎮江,範小見看着幾人遠去,擡眼看到楊柳枝,江南春早,滿樹都冒出了芽,春姑娘在不經意間就把南京打扮得花枝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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