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謂強者【第二節】

帝國四大宗師,最爲神秘不可測者,莫過前遊俠盟盟主古千山;而最爲古老的那一個,自然便就是深藏皇宮之中的皇室劍祖了!

皇室劍祖,一個古老到只能成爲傳說的存在,當任大祭司季顏明年少之時,他已然便是大宗師的境界,爲世人所敬仰,爲億萬人所崇拜。有人說他將會永生不朽,震懾天下萬民,護衛着軒轅皇族走向永恆。然而,大祭司知曉,蕭夜帝亦知曉,軒轅煌歸、古星河也知道,這個強悍、神秘到極致的老人,即將走向他生命的終結,若他還是無法突破到入微境界的話,怕是幾十年內邊就要殞身而亡了!

他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這裡,似乎突乎其然,又似乎順理成章。似他這般神秘的人物,怕是也只能是朱雀神印這樣遠古神物能夠吸引得了,而他若是能將那神物奪走,既可以尋求突破至入微境的妙法,繼而延長生命力,又可以重豎帝國皇室的榮耀。

紅雲尊者洛羽雲冷冷的打量着一身麻衣的軒轅牧雲,冷聲笑道:“我還以爲,你已經死在那暗無天日的皇宮之中了!竟想不到,今生還有再見到你的這一天。”

“哼!”皇室劍祖軒轅牧雲冷哼一聲,冷笑說道:“你都還沒有死,我怎麼會死的這般快!再說,又是哪個亂嚼舌根的告訴你,皇宮之中暗無天日了?那可是能夠媲美天上宮闕一般的存在。”

心懷忐忑的蕭夜帝,此時完全傻眼,他雖然一直將這個麻衣老者當做自己的目標所在,但卻從未曾想到,一個活了這麼悠久歲月的老人,竟然還會說出這般話語出來。大祭司季顏明卻似早已知曉劍祖的性子,只恭敬站在那裡,不言不語。

紅衫老者洛羽雲哈哈大笑說道:“軒轅老兒,想不到五六百年過去,你竟然還是這般模樣,長相沒變,性子也還沒變!我還以爲,你已經和我一般,成了一個連自己都厭惡的老怪物了呢!”

軒轅牧雲冷眼看了他一眼,朗笑道:“你的模樣倒是變化了不少,也確實當得起老怪物這個稱呼,你此次出現在這裡,難道還妄圖能突破到入微境界麼?”

“哼!難道你不想麼?”洛羽雲手持紅色詭異長劍,不屑說道。

“自然是極想的,若是能夠達到那般的高度,便是讓我立即死去,我也願意。”軒轅牧雲的目光,悠悠看向天外,幾分嚮往,幾分憧憬。

“咦?”洛羽雲驚咦一聲,吃驚說道:“如今這中州帝國風雨飄搖,難道你這個皇家的老祖宗,就不再在乎自己的子孫了麼?”

這數百年來,帝國疆域之內雖然一直動盪不安,但卻始終不曾有過大動亂,而皇室成員也一向安逸自在,這一切的一切,均是拜自皇室劍祖的存在,這個身着麻衣的偉岸老人,用他堅硬的背駝起了整個帝國的江山。若他亦選擇放棄的話,只怕這天下便就要立即開始戰亂不休了!

卻聽軒轅牧雲悠悠嘆息一聲,面無神色開口說道:“這個天下,終究是要亂起來的,便是我還在,又能夠擋得住幾時?再說,你我心中各自有數,若是十年之內無法突破到入微境,只怕此生魂銷神滅,再也不復存在的了!”

“魂銷神滅?”洛羽雲喃喃自語的說道,繼而哈哈大笑道:“我道你爲何能一直活到現在呢!原來,你竟是寧可捨棄輪迴也要苟延饞喘的活下去,哈哈哈!你若是死了,便就是真真正正的死了!”

“哼!”軒轅牧雲冷哼一聲,冷聲說道:“若是陷入輪迴之中,再度重生,那與死了又有何異?魂魄轉世成爲另一個人而已,自此生的自己,卻終究還是死亡成空。”

洛羽雲冷笑連連,開口說道:“哈哈哈,老麻衣,你死了倒也是好事情,不然的話,不知還會有多少人做夢會遇到你,在夢中詛咒你永世沉淪萬劫不復!”

“老麻衣?”軒轅牧雲淡淡念着這三個字,嘆息一聲:“好久沒有聽人這般稱呼我了,當年自你事敗退走,那兩個人又相繼失蹤、死去,這世界便獨留我一個人,所幸,你竟然還未死去。不過,若是你野心仍在的話,我以我手中的長劍,仍然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哼!你在進步,難道我就不再進步麼?只怕如今的你,已然不能奈我何了!你會死亡,而我卻不會死去,我將永生存活,成爲一個真正不朽的存在。”洛羽雲渾身散發着強大的紅光仰天大笑。

軒轅牧雲搖了搖頭,嘆聲道:“老友,竟想不到你修煉了這邪惡至極的不死妖身,只是,你怎還不悔悟?這世間永遠沒有不朽的存在,以你的修爲才智,一定能夠感受得到,我們偉大的創始始祖之神,如今他可還存在?”

“哼!”洛羽雲一聲冷哼,冷笑道:“確實是再也感受不到那傳說之中磅礴偉岸的氣息,可是誰又能說他已然死去?難道就不會雲遊他方去了麼?便是他已然死去,難道我就不能成爲用不墜落的存在了麼?須知道,只有妖身,方能修煉到最完美的存在。”

“是啊!妖身確實強悍!”軒轅牧雲嘆了口氣,瞬即冷聲說道:“那你爲何到現在還仍未突破到入微境?!妖身雖然完美,但卻終會衰朽。”

洛羽雲高漲的氣勢略有幾分回落,卻又立即朗聲說道:“哈哈哈!只要我控制了那朱雀神印,便就不愁不能夠領悟到突破入微境界的妙法,待那時候,創世天神不再,我便就是這世間的神了!”

軒轅牧雲冷聲道:“真是癡人說夢,你以爲我會讓你如願以償麼?”一柄泛着鍠鍠金光的長劍,驀然出現在他的右手之上。

“哼,你要戰,我便戰!”洛羽雲亦提起手中散發詭異紅光的妖冶長劍,冷聲說道:“那就便看看,過了這麼多年,到底是你修爲高漲,還是我更加厲害?!”

“你們且先退下去罷!”皇室劍祖軒轅牧雲淡淡說道,在他身後的大祭司連忙告身後退,蕭亦可雖然心有不服,但卻隱忍到骨子深處,低頭順耳隨着大祭司一同向後方退去。另一側的紅衣少年看到事情不大對勁,不用紅雲尊者洛羽雲提醒,早已經御劍狂奔而去了!

“你的這個小徒兒,可是有些不行啊!”軒轅牧雲看着紅衣少年迅疾離去的身影,心中驚咦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開口說道。

洛羽雲卻似絲毫不在意,只冷笑說道:“哈哈,老麻衣,即便這個徒兒修爲不行,也素來不尊師重道,但我畢竟還是有徒兒的人。可是你呢?你活到現在一大把年紀,可還有幾個徒兒還在?”

“徒兒?”軒轅牧雲的思想,似是回到了極遙遠的時候,他淡淡說道:“他們早已經死了,所以我不再需要徒兒。”

洛羽雲繼續冷嘲熱諷說道:“老麻衣,這數百年來,你沒有伴侶,沒有朋友,沒有徒兒,只有一堆讓你操碎了心的子孫後代,想必你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吧!莫非正是因爲這,你纔會如此這般一心求死?”

軒轅牧雲冷哼一聲,怒斥道:“你若要戰,便出劍罷!切莫再要在那裡唧唧歪歪了。”

洛羽雲一臉詭異笑容,絲毫不似一個修爲高深的強者,他邪笑着說道:“我便是唧唧歪歪,你又能拿我如何?老麻衣,我能不能在正是比鬥之前,先問上一個問題?”

“說!”軒轅牧雲手持長劍,冷冷站定。

“呃,那我便問了!”也不見有何動作,洛羽雲輕身向前飄蕩幾步,卻已經來到軒轅牧雲身前十數丈處,他詭笑着問道:“喂,老麻衣,我想問的是,你這件麻衣,可還是五六百年前的哪一件?”

軒轅牧雲冷眼向他看去,冷聲說道:“你還是這般老樣子,既囉嗦又八卦,真的很讓人煩。且看劍!”說罷,提起手中長劍,輕飄飄升騰半空之中,右手握劍,冷冷而立。

洛羽雲連連向後急退,而後亦輕身飛到天空之中,手持妖冶紅劍,靜靜等待着軒轅牧雲的攻擊。

許久許久之後,洛羽雲終是忍耐不住,破口大罵道:“老麻衣,你個老不死的,你出的劍呢?爲什麼我沒有看到?!”

軒轅牧雲神色冷峻,淡淡開口說道:“我說看劍,讓你看看我手中這柄利劍,我可有說過要出招了麼?數百年來,你可曾見到過我率先向人出招的麼?你果然還似當年那般蠢笨。”

“你!”洛羽雲怒哼一聲,竟料不到軒轅牧雲一副老夫子的模樣,竟然會出言戲弄自己,他提起手中長劍,也不灌注任何元力注入其中,疾速一劍,便要朝着軒轅模樣的所在擊去。

雖然這一劍,並未運用任何神通法門,也未曾見到有任何元力波動,然而當空氣亂顫,當池水翻滾,當風雲變色,這一劍終是顯現出了他的威風。

軒轅牧雲右手握劍,左手兩指併成劍指,靜靜等待着洛羽雲的攻擊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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