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離理了理身上凌亂的衣領口,一雙杏目犀利地落在合歡樹冠上的花朵。
“的確!我很希望她出事!”金雪離毫無避諱地出聲。
下一刻,金雪離轉頭看向了仇海,擡起那腦袋,眼底劃過一道狠厲,聲音柔和了許多,“這位大俠~~,若是您還想要督軍夫人,或許我可以幫你一把,幫你把她從督軍身邊,送到你身邊!不過你可要確保永遠也別讓她回來了!”
仇海聞言,面具下的那一雙眼睛快速地斂聚成銳利的寒光,盯着眼前的金雪離。
“我有點不明白,我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金雪離不悅地掃過仇海的臉龐,冷聲砸落,“這是我的事!你無權過問!”
仇海心思縝密,目光落在金雪離還有點凌亂的裙子,那領口處幾分褶皺,這回想起來這金雪離剛纔可是在皇甫琛的房間裡頭。
“你剛纔爲何會在皇甫琛的房間裡頭?”仇海脫口問出。
金雪離冷目掃過仇海,口氣明顯的不悅,“這與你何干!””
仇海此刻上上下下打量着金雪離的衣裳,面具下,那一雙眼睛,盯得令人發麻。
金雪離惱怒地喝道,“你看什麼?!我說的事,考慮得如何?要不要和我合作?你可以得到你的美人!何樂而不爲?”
“呵呵~~”仇海冷冷一笑,嘲諷的口氣,“怎麼?我突然覺得,你該不會是喜歡皇甫琛?想要嫁給他?”
金雪離聽了,先是一驚,很快是那種瞬息間有幾分怪異的恍悟。
金雪離這會兒才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盯着仇海的面具,看了良久,“你認識大帥?你和他有過節?我怎麼突然感覺你有點讓人熟悉?”
金雪離猛然間覺得莫名的熟悉感。
仇海聞言,臉龐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可是因爲被面具遮擋住了,任誰都不能看見他此時此刻的表情,究竟是生氣還是開心?
這一張面具就是仇海這一年多活着的最好的僞裝。
“我是誰你不用管!”仇海盯着金雪離,看了良久。
“說真的!金雪離,我還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會是一個如此出格的女人,連自己丈夫的大伯子都想要沾染,如此的水性楊花,真是有辱門楣!”
仇海不慍不怒地說完這一席話。
“你~~!”金雪離氣惱地擡起手,指着仇海,想要罵什麼,卻是微微皺了眉頭,看着仇海。
“你究竟是誰!!”金雪離厲聲質問,一雙眼眸不停地閃爍。
“你爲什麼知道我叫金雪離?”金雪離靠近了仇海,明顯整個神情都驚愕慌亂了。
仇海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和金雪離的距離。
“告訴我!你房間裡的那個孩子是誰的?!”仇海冷沉地落了話語,這剛纔見到那個小娃娃後,又聽着金雪離讓小娃娃叫她孃親,這就更加令他匪夷所思了。
仇海依稀還記得,在離開齊州的時候,似乎和金雪離有過那麼一夜。
“孩子?!”金雪離走上前,盯着仇海的面具,“你究竟是誰?!你問我孩子做什麼?”
仇海猝然間腰間變幻出一把銳利的匕首,明晃晃地橫在了金雪離的脖子上。
“啊~~~!”金雪離嚇得頃刻間喊出聲。
“你要做什麼?!不要殺我!”金雪離害怕地大叫。
“說!那孩子是誰的?你屋裡的孩子!”仇海依舊冰冷的聲音砸落,面具的眼睛那麼的寒如冰魄。
金雪離嚇得連忙開口道,“那孩子自然是我丈夫的!不然還能有誰!要怪就怪我那挨千刀的丈夫,這麼早就歸西了,要不孩子會沒有親爹……”
金雪離不停地說着,提及這皇甫卓,此時此刻,她心底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愛,有的只是無盡的痛恨。
痛恨皇甫卓的薄情!痛恨他的殘忍!
仇海聽着金雪離所說的,架在她脖頸上的匕首鬆開了。
仇海心底最深處,沉落了底。
想不到真的被自己猜中了,那個孩子是自己的孩子!
這樣的事,突如其來,讓仇海實在難以接受。
金雪離見着仇海落下那一柄鋒利的匕首,頃刻間停住了說話聲,只是專注地看着眼前的面具男人,心裡尋思着,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仇海匕首快速地入了刀鞘,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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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頎長削瘦的背影漸行漸遠。
仇海目光冰冷地擴散開,他的心裡頭騰起一絲絲痛恨,痛恨自己爲何會那麼衝動,那樣要了金雪離。
金雪離有了自己孩子的手,然兒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一定認爲我不愛她了!一定認爲我背叛了她!
仇海越發覺得,自己有什麼理由不能夠接受她和皇甫琛的孩子,自己竟然也有了孩子!
至少他相信,他的然兒不會是心甘情願地爲皇甫琛懷上孩子,一定是被強迫的。
可是自己,卻是親手讓金雪離懷上自己的孩子,還生了下來!
仇海背影快速地消失了,帶着自責,帶着悲憤,更多是愧疚!
至始至終,金雪離還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仇海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這個男人太過讓人熟悉了,卻是讓人想不起來。
“他到底是誰?爲何會知道自己這麼多事!他好像和皇甫琛有過節?”
金雪離自言自語了片刻,終是離開了合歡林……
奶孃房裡頭。
葉嫣然正抱着孩子餵奶,這一旁的另一外奶孃也抱着孩子餵奶。
“嫣兒!!”皇甫琛聲音在外頭落下,門已經被粗暴地推開了。
“嫣兒,你聽我說!”皇甫琛剛剛踏進了裡頭。
“哎呀!”一旁餵奶的奶孃連忙站了起來,背對了過去。
皇甫琛見着,連忙背過身,聲音低沉,“嫣兒,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葉嫣然怒斥道,“滾!沒看見我在喂涵涵嗎?”
皇甫琛很是侷促,更多是焦急,口氣討好,“行!我先出去,在外頭等你,你喂完了涵涵,出來一下!”
皇甫琛很快離開了奶孃房間。
葉嫣然見着皇甫琛離開了,臉色依舊暗沉,眸色泛着一股股那種說不出的委屈,更多是痛心。
這時候喂着成成的奶孃轉過身,坐了下來。
奶孃掃了一眼房門已經被大帥輕聲合上,看向了葉嫣然,“夫人,您這是又和大帥置氣了?”
葉嫣然回過神,看了奶孃一眼,緩緩地搖了搖頭,說不出話,心裡頭一陣陣的酸澀。
腦海裡只要一浮現,剛纔在房間裡頭,看見的那一幕,皇甫琛和金雪離衣衫不整地在牀上那一幕,整個心口都忍不住抽疼。
“夫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一旁的奶孃忍不住開口。
葉嫣然轉頭看向了奶孃,微微蹙了眉頭,“嗯?怎麼了?奶孃?”
奶孃深深舒了一口氣,和聲勸道,“夫人,其實這大帥待你真的是好!很是在乎夫人您!這我和李奶孃都是去過好多大戶人家做工過的人,這從沒見過男當家的待自己的夫人這麼好的!”
奶孃再次說道,“這大帥還非比尋常大戶人家,他可是督軍,我聽聞底下好多人說,這大帥爲了夫人,至此都沒再納妾了,這樣的男人很少了!”
“夫人,有什麼話,好好和大帥一起說說,這夫妻吶,牀頭吵架牀位和,您就是太喜歡置氣了!”奶孃一口氣說了一通話。
葉嫣然自然懂得奶孃的意思,只是在葉嫣然眼底,這男人不是對你專情了就是對你好!這夫妻雙方本來就該專情對方!
在葉嫣然心中,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片刻之後……
葉嫣然出了奶孃房間。
“嫣兒!”皇甫琛從一旁迅速竄了出來,他果然站在外頭一直等着。
葉嫣然冷眸掃過皇甫琛的臉龐,臉龐上那焦躁不安迫切的複雜神情落入了葉嫣然眼底。
“嫣兒,涵涵成成都喂完奶了?”皇甫琛看向了房間裡頭,關切地詢問,也試圖通過這樣的話來緩和與嫣兒之間的僵硬。
葉嫣然視線落在前方的書房,沒有迴應皇甫琛剛纔的話,清冷的聲音落下,“我們去書房談吧!”
話落,葉嫣然下了房門口的臺階,朝着書房走去。
皇甫琛見了,大跨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