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嫣然看向了仇海,喃喃言語,“大哥?”
“嗯。ggaawwx”仇海沉沉落聲,“皇甫琛派他來剿匪,現在出了這事,他帶人去找皇甫琛了。”
葉嫣然眉色不停地變幻,抽出了被仇海抓住的胳膊,目光落向了外頭,她看見外頭站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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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嫣然正要走出去。
“然兒,你要去哪裡?”仇海緊跟其後。
“這裡住得不習慣,我先帶你回黑石嶺,黑石嶺雖是山寨,上頭卻是應有盡有。”仇海繼續言語道。
葉嫣然停下腳步,扭頭清冷地看着仇海,“阿卓,我哪裡都不去,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讓我安靜一會。”
仇海怔住了,目光痛楚凝滯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然兒,非要如此待我嗎?你別忘了!一開始相愛的人是我們!我們相知相愛了六年,你和皇甫琛纔多久?這兩年的時間,你告訴我你愛上了他?”
葉嫣然站在屋檐下,看着天空飄起的雨水,心裡頭越發焦急,雙眸空洞。
此時此刻,仇海說什麼,葉嫣然都聽不進去,她焦急地等待着什麼。
仇海看着葉嫣然近乎失神,對自己不理不睬,心裡頭窩着一團火……
晌午時分。
外面還在下着瓢潑的大雨。
一張飯桌前,擺着一副碗筷,葉嫣然眸色怔怔看着眼前那一碗白飯,白飯前擺滿了各色的菜餚,都是仇海命人送來的,有魚有肉,還有大蝦。
葉嫣然紋筷未動。
“然兒,這松子魚做得很地道,嘗一口?”仇海夾了一塊魚肉落在葉嫣然飯碗中。
這時候,一陣馬蹄聲落下,葉嫣然頃刻間擡眸。
葉衍海風塵僕僕進來了,一眼看見了葉嫣然,“嫣然,你醒了?”
葉嫣然連忙站了起來,“大哥!大帥呢?找到了沒有?”
葉衍海走上前,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眼眶裡頭,因爲**未眠,佈滿了紅血絲。
“暫時沒找到,懸崖底部地勢奧凸不平,還有一條河,還算清淺,我猜着是不是順着河流飄走了,已經派人沿着河繼續尋找,無論如何,是生是死!都要找到!”
葉嫣然眸底的光澤一片灰暗,眼眶又一次溼潤了,雙手緊緊地握住了。
葉衍海看着葉嫣然的神情,伸手握住了葉嫣然的肩頭,“嫣然,大帥是什麼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葉嫣然淚水漣漣滑落,“都是因爲救我,他纔會掉下去的……”
葉嫣然抽了抽酸澀的鼻子,心裡頭一陣陣發疼,“若不是因爲我,他完全可以一個人爬上來的……”
“嫣然。這不能完全怪你!”葉衍海伸手握住了葉嫣然的肩頭,“大哥早就看出來,大帥待你情深義重,或許大帥曾經對你做錯事,可是他對你的真情實意,大哥一直都看在眼底。”
“大哥~~,你不要說了!”葉嫣然雙眸紅了,“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什麼都明白了,只要伯琛他活着,我一定會用餘生來愛他的。”
“我相信他一定活着。”
一旁的仇海聽着兄妹兩人的談話,臉色陰霾黑沉,雙掌緊緊地攥住了……
夜深人靜時分,雨停了。
房間裡頭,**榻上,葉嫣然躺着,不遠處的臥榻,仇海躺着,礙於葉衍海在這裡,仇海還算不敢太過造次。
仇海下了臥榻,掃了一眼**榻上熟睡的葉嫣然,放心地推開門,朝着茅房走去。
仇海一離開,**榻上,葉嫣然猛然起**,動作快速地下了**榻,推開了房門,看着外頭站崗的士兵都靠着柱子打盹,那不遠處黑石嶺的幾個土匪背靠背休憩。
葉嫣然躡手躡腳出了房間,經過前院,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那一匹馬。
“誰!”一位小土匪警覺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迷迷濛濛地睜開眼睛。
“嗒嗒嗒~~”門外落下一陣馬蹄聲,夜色中,葉嫣然騎着馬快速地離開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外,那一抹窈窕的身影已經遠去了。
“天哪!葉小姐跑了!”一個土匪大聲叫道。
院子裡頭頃刻間亂成了一團糟……
懸崖邊,葉嫣然騎着馬很快就到了懸崖邊,她左右看着懸崖,蹙着秀眉,心裡尋思着,肯定有路下去懸崖底部。
左邊?右邊?
葉嫣然猛然想起大哥說的懸崖底下有一條河,那麼自西向東,上游到下游,應該從下游找!
葉嫣然下了馬,吹了吹隨身攜帶的火摺子,朝着右邊走去,自西向東,這邊是東邊,是河流下游!
葉嫣然確定了方向,孤身一人摸黑朝着懸崖底部走去。
葉嫣然藉着火摺子微弱的光,看向了四周黑漆漆的樹林,幸好聽了雨,還能點着火摺子。
葉嫣然踩着地上泥濘的山路,走得十分小心翼翼,更多是有點吃力,下坡處十分滑,更是不敢走快。
“啊~~”葉嫣然驚叫一聲,整個人滑了下來,摔了個屁股兩瓣生疼。
葉嫣然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手心中的火摺子已經吊在地上,泡在泥濘中,熄滅了。
葉嫣然蹙着柳眉,看着彎彎曲曲的山路,越發小心翼翼,雙手摸着山壁下山……
懸崖底部,那一條清淺的河流,夜色下,波光粼粼。
雨後的夜風吹拂着,一陣陣清涼的寒意。
一顆茂盛繁密的桑樹下,躺着一個男人,渾身都是紅土淤泥,手指頭微微動了動,那種意識在腦海中一點點甦醒了。
皇甫琛微微睜開了眼睛,擡頭看向了四周。
寂靜的山谷空靈聲好似越發幽冥,那一雙漆黑如墨的鷹眸在四周掃射,渾身痠痛不已。
“呵呵~~”皇甫琛低沉笑了兩聲,“還好,沒死!我皇甫琛果然命大!”
皇甫琛自言自語喃語一通,吃力地撐起了雙臂,想要爬起來。
“啊~~!”皇甫琛雙腿猛然痛得燒心燒肺,從高高懸崖掉到了樹上,雖然被樹枝掛住了,卻還是震到了骨頭,這又從樹上掉進了水裡,撞到了岩石,雙腿骨碎了。
那種鑽心刺骨的痛迅速盈滿了四肢百骸。
皇甫琛站不起來,完全站不起來,這樣的骨碎,需要固定一陣子才能夠恢復。
皇甫琛看向了四周,如此黑漆漆的一片山谷,這要如何醫治。
一個時辰過去了……
天空又一次飄起了零星小雨,洋洋灑灑。
皇甫琛趴在泥濘地中,渾身被溼漉漉的泥土浸泡着,這雨一飄下,越發冷的寒意。
皇甫琛強撐着雙臂,不能夠再在這裡待下去,一定會染上風寒,就算沒有摔死也病死了。
皇甫琛撐着雙臂,拖着雙腿,緩緩地爬動。
這瞎燈黑火的山谷,耳邊除了雨聲,時不時一兩聲飛禽的啼叫聲,沒有更多了。
皇甫琛拖着兩條近乎廢了的雙腿,吃力地爬着,朝着山壁爬去,尋求一處可以避雨的地方。
每爬一步,身下鋒利的石頭膈進了肉裡頭,鮮血流了出來。
皇甫琛悶不吭聲,剛毅的臉龐緊繃着,繼續朝着前頭爬去。
嫣兒還在等着自己!還有涵涵成成!皇甫琛一想到葉嫣然,猛然想起掉下懸崖之前,仇海也趕到了那裡。
皇甫琛想到這裡,心裡頭一團火騰騰地燃燒,越發快地爬動,雨水不停地拍落……
山腰處,紅土混着石頭的山路,荊棘雜草叢生。
“啊~~!”葉嫣然尖叫一聲,又是摔了個底朝天。
“呀~,好疼~~”葉嫣然擰着眉頭,從頭到腳已經都是一片紅泥土,髮絲臉蛋上又一次被雨水打溼了。
葉嫣然伸手捋了一把雨水,撫着一旁的一根藤蔓,藉着夜色中最微弱的視線,撐着站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吃痛的屁股,她不記得自己究竟摔了第幾次。
葉嫣然扶着那一根藤蔓,繼續朝着山下走去。
“相信快天亮時候,就可以到懸崖底了。”葉嫣然喃喃言語,心裡頭莫名地覺得,自己一定會找到伯琛!
“他不會死的。”葉嫣然越發堅定地跟自己打氣。
一個走神,葉嫣然扯着藤蔓,腳下一滑。
“啊~~!”葉嫣然驚聲尖叫,雙掌拉着藤蔓,身子從泥濘的紅土路不停地滾了下來,雙手拉着藤蔓,藤蔓上的樹葉在手心中刮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