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琛,你在擔心什麼?你在嫌棄什麼嗎?”葉嫣然淚水滑落,一聲聲地逼問。
皇甫琛收回了槍,臉色陰沉,不予理會女人的話語,看着女人凌亂的髮絲,心煩意亂,伸手去抱葉嫣然。
“不要你抱!我自己會走。”葉嫣然要去推男人。
皇甫琛雙目一冷,伸手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打橫抱了起來,扛着甩在了肩頭上。
“啊~~,皇甫琛!”葉嫣然惱怒地叫了一聲,腦袋撞到了男人硬實的後背,痛得擰了眉頭。
無緣無故被遭到如此粗暴的對待,葉嫣然心裡頭說不出的委屈,前一刻被阿卓差點玷污了清白,下一刻面對的是皇甫琛的冰冷。
“陳副官,這個二當家交給你了。”皇甫琛冷冷地朝着陳副官落下聲,扛着葉嫣然好似扛着一個麻布袋。
皇甫琛赤膊着胸膛,火光輝映下,銅色發亮,男人粗糲的手掌按住了女人的後臀,那長衫遮住了她的雙腿,男人大跨步朝着山下走去。
皇甫琛腳步聲遠了。
陳副官依舊站在原地,挾持着二當家和這一羣土匪對峙,他在等大帥走遠了,自己纔可以全身而退……
山腳下,灰濛濛的一片天色,雖是夜晚,這夜幕籠罩着一團團烏雲,像是要下雨了。
皇甫琛來到一顆銀杉樹下,伸手解開了一匹馬。
“皇甫琛,到山下了,你快放我下來!”葉嫣然腰部掛在男人肩頭上,腦袋倒掛在男人後背,一雙手不停地拍着男人赤條條的後背,拍得男人後背啪啪直響。
至始至終,皇甫琛臉龐緊繃,將肩頭上的女人一骨碌丟到了馬背上,翻身上馬。
皇甫琛單腳一踢馬臀,這馬嘶吼了一聲,猶如離弦之箭,快速地奔了出去,朝着遠處跑去。
馬蹄聲嗒嗒嗒地落下。
“皇甫琛,你放我下去!”葉嫣然被橫着甩在了馬背上,這腦袋和雙腿隨着馬奔跑搖晃着,十分難受。
夜幕上劃過一道道閃電,藍色的閃光晃亮了兩旁漆黑的樹林。
“轟隆隆~~”雷聲炸響的聲音。
土道上,馬蹄嗒嗒嗒的聲音,混着電閃雷鳴。
“嘔~~”葉嫣然被如此劇烈地晃動,弄得心口噁心的灼燒。
皇甫琛暗沉灰黑的雙目,低頭,掃過了橫搭在馬背上的女人,那痛苦嘔吐的模樣,髮絲凌亂地飛揚。
皇甫琛拉緊了繮繩,很快地停下了馬。
男人的長臂撈起橫在馬背上的葉嫣然,提起了女人的肩頭,手掌箍着女人的後腦勺,擡起。
“嘔~~”葉嫣然難受地捂住了嘴巴,淚眸閃爍着淚光,怒氣地盯着皇甫琛的眼睛。
皇甫琛臉龐緊繃,雙目晦暗地盯着女人的淚眸,低沉如鐘鼓的聲音。
“爲何會到了黑石嶺?說吧。”
葉嫣然聽着男人如此冰冷的聲音,落下了捂在嘴邊的手,看着男人,“皇甫琛,難不成你認爲是我葉嫣然自願跟着去了黑石嶺嗎?”
皇甫琛深褐色的瞳孔發亮,天際劃過一道閃電,清晰可見在眸底劃破了天際。
“他逼你去的?”皇甫琛薄脣輕啓,那種被隱忍的怒氣顯而易見的聽出。
葉嫣然秀眉蹙着,看着男人,撇過頭去,清冷的聲音,“不然呢?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難不成還能夠自己尋到黑石嶺,爬到了山寨裡頭?”
葉嫣然逼近了男人,眼底浮起了心傷,更多是失望。
“皇甫琛,你就是這麼想的?我葉嫣然在你眼中就是如此輕浮的女子嗎?”
皇甫琛手掌緊攥了幾分,劍眉染滿了陰霾,浮突的關節骨握得咯咯直響。
“轟隆隆~~”雷聲轟鳴聲,漆黑的樹林裡傳來的走獸的鳴叫聲。
皇甫琛看向了四周,最後將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村落,那一處處亮着的燈光。
皇甫琛雙臂環過葉嫣然的身子,拉起了繮繩,騎着馬朝着村落跑去。
葉嫣然被男人環在懷中,皇甫琛剛纔質問,越發讓自己心裡頭委屈,委屈得發酸,發澀,那種鹹鹹苦苦的淚水漾在檀口中,舌尖上。
皇甫琛騎着馬,晦暗的目光微微落下,落在女人的頭頂,那凌亂的髮絲,落在心坎上,又是一陣心疼……
村落裡,馬蹄聲落下了,一陣狗吠聲響起了。
電閃雷鳴下,皇甫琛抱着葉嫣然,敲響了一家農戶的家門。
片刻之後,農戶騰出一間房間。
簡陋的木房裡頭,桌上擺放着一盞油燈,油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燈芯微微搖曳着。
葉嫣然坐在石頭砌成的炕頭上,看向了男人,一雙手微微拉緊了身上的長衫。
皇甫琛赤膊着身軀,背對着葉嫣然,正在將農婦打來的一盆熱水倒進了木桶裡頭。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落下。
“裡頭的小兄弟,給您再送一桶熱水過來。”外頭落下農戶阿婆的聲音。
皇甫琛聞言,冷目掃了一眼屋外頭,拉開了房門,迎來了一盆熱氣騰騰熱水。
房門口,農戶阿婆的聲音,“小兄弟,這是換洗的衣裳,都是我兒子和兒媳婦的。”
“嗯。謝謝。”皇甫琛另一手接過,沉聲道謝。
房門再次合上,熱水再次倒進了木桶裡,皇甫琛手中拿着乾淨的衣裳,再次回到房門後,落下木頭橫木,把門鎖得嚴嚴實實。
皇甫琛走到牀榻旁,看着蜷縮在石炕上的女人,又落向女人的腳裹。
“腳怎麼受傷的?”男人沉沉落聲,眼睛裡浮着一縷縷複雜的光芒,透着一股慍怒。
葉嫣然擡起眸子,看着男人的臉龐,一樣是怒色,冷冰冰的聲音,“逃下山不小心崴到腳。”
“逃?”皇甫琛啓了一個字眼,劍眉微微蹙了一下,緘默了。
皇甫琛長臂伸出,雙掌落在女人身上,要爲她解開衣裳。
“你幹什麼?”葉嫣然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皇甫琛頓住了手掌,沉悶的聲音,“衣服脫了,沐浴!”
葉嫣然聽了,低低地回落,“我自己脫。”
落話了,葉嫣然撇過頭去,伸手開始解開身上的衣裳,外頭皇甫琛披在她身上的長衫。
長衫落下,是凌亂不堪的旗袍,旗袍領口的盤口都被扯壞了。
皇甫琛目光深諳地盯着女人的領口,快要平息的怒氣勃然而起。
皇甫琛驟然間雙掌握住了葉嫣然的雙手,身軀傾了過來,湊近了腦袋,貼近了怒紅的雙目。
“你……”葉嫣然驚愕了一下,對上男人的眼睛,顫抖的聲音,“皇甫琛,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皇甫琛壓近了腦袋,聲音低啞,“連伯琛都不叫了?”
葉嫣然靜默了,雙目專注地凝視着男人的眼睛,抿了抿脣,“在山上我一直叫你伯琛,是你自己無緣無故和我生氣,明明受傷害的是我,可你卻在質疑我,更像是嫌棄我。”
“我有說過嫌棄你了嗎?”皇甫琛聲音冰冷,伸手攬過了女人的腰,轉手一抱,落在雙腿間。
“我很早就說過派人保護你,可你偏偏和我倔強,發生這樣的事!都是你咎由自取!”皇甫琛聲音重了,更多透着慍怒。
葉嫣然被男人重重的斥責聲,心裡頭一酸,眼眶溼潤了。
“你說的沒錯!就是我葉嫣然咎由自取,發生都發生了,你要嫌棄就嫌棄。”葉嫣然伸手抹過眼角的淚水,撇過頭去。
皇甫琛聽了,心裡頭翻山倒海的憤怒,雙拳緊緊地攥着,手背上青筋四浮,手節骨泛紅。
“去沐浴!”皇甫琛聲音暴怒落下。
“不去!”葉嫣然冷聲落下,眼睛直勾勾地正視男人的眼睛。
皇甫琛手掌捏住了女人的下巴,擡起,目光凌厲,聲音冰冷,“別再惹我!本帥現在想要殺人!!”
“殺人?殺了阿卓?”葉嫣然眸子凌凌的眸光,“你已經開了一槍。”
“沒錯!他必須死!”皇甫琛聲音陰冷至極。
葉嫣然雙掌猛然捧住了男人的臉龐,逼近了,聲音透着嘲弄,“當年你凌辱我的時候,可曾想到阿卓是怎麼想你的?說真的,他這樣對我,我恨他!可你不該恨他,他在以牙還牙!”
“呵呵呵~~”葉嫣然哽咽地笑了,“你們倆兄弟,都把我葉嫣然當什麼了?!我今天算是看透了,沒有一個愛我的人,都是混蛋!!”
葉嫣然最後落字,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