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修又道:“莫兄弟聽說過不死鳥的傳說嗎?”
莫傲搖了搖頭,道:“沒有。”
楊彥修道:“這是一個在西方流傳很久的一個傳說。傳說在西方有一種神鳥,十分美麗,大概就相當於我們的鳳凰。神鳥每過五百年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死亡。於是,它就會收集帶香味的花草樹木,堆積在自己的巢穴。等到它快要死去的時候,它就會點燃這些植物,燒剩下的灰燼中,渾身金黃的神鳥就會以幼鳥的形態重生。”
莫傲明白他的意思,說道:“楊大哥的意思是說,我的武功若是要恢復,就要像這不死鳥一樣,經歷火焚一般的痛苦才行?”
楊彥修道:“正是如此。”
莫傲微微一笑,道:“來吧,楊大哥。這些年中我受了這麼多的苦,想來我還是可以忍受的。”
楊彥修正色道:“莫兄弟萬不可,掉以輕心。”
莫傲聽他說得鄭重,心道:此痛必然是常人所不能忍。於是答道:“嗯,我知道了。”
楊彥修道:“你的經脈盡爲那神秘高手所傷,時過經年,想要恢復已經是幾乎沒有可能。我想的辦法就是仿效不死鳥重生的方法,先將你的經脈重新毀壞,讓後用鍼灸和內力助其重新生長。但是這個過程卻是十分痛苦,周身比火焚針扎還要痛上好幾倍,你可要做好準備!”
莫傲聽他講述,已經對自己能否忍耐得住,產生了懷疑。但他仍舊說道:“沒事,楊大哥放手去治。”
楊彥修道:“那好,我現在就要將莫兄弟的全身經脈震壞便是。”說完,在莫傲身上各大經脈的要穴之上拍了一下,每拍一下,莫傲便覺得身上巨痛。楊彥修拍了十多下,這才停止。此時,莫傲已經說不出話來,全身汗如雨下。
楊彥修又道:“莫兄弟,我已經毀去你全身經脈,待到三日以後,我再用鍼灸助它重新生長。只不過這三四,你不得亂動,其實你也不能亂動,你只能像癱瘓一樣,躺在牀上了。”
莫傲內心一陣苦笑,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爲什麼要等到三天以後?”
楊彥修笑而不答。
這三日以之中,莫傲無論心理和身體上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煎熬,這才懂得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三日以後,楊彥修取出一個包袱,打開之後,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銀針,笑道:“莫兄弟,我要開始了。”
莫傲只能點了點頭。
楊彥修首先從手太陰肺經開始,自中府至少商等十多處穴道之上,每一處都插入了一根銀針,每扎一處,莫傲便覺得穴道之上就如同被火炙烤一般,等到十多處穴道被扎完,整條經脈更是疼得難受,遠比火炙要痛上數倍。
楊彥修見莫傲疼得汗如雨下,咬牙切齒。卻是“哼”也不哼一聲,也不禁對他的忍痛能力產生了佩服,說道:“莫兄弟,好生有毅力。”拉過他的手,又道:“我先注入些內力在你的這條經脈上游走一番,待到明日鍼灸之後,你便可自行運功。”
莫傲問道:“這條經脈還要鍼灸幾日?”
楊彥修道:“每天經脈需要七日。”
莫傲心道:每條經脈七日,那人的身上有十二條,便需要八十多天。每天承受一番這樣的痛苦,當真是叫人難以忍受。
楊彥修知他所想,也不說話,到了第二日。楊彥修按照先前的方法,將這條經脈上的穴道又重新鍼灸了一遍,莫傲自然是又重新忍受了一番痛苦。
楊彥修道:“莫兄弟可自行運功,將我注入的內力在這條經脈上游走一番。”
莫傲按照楊彥修所教授的方法,運起內力。可是一來這內力本非自己所練,二來經脈早傷,因此每運行一步,便覺得十分困難,更爲痛苦的是每運行一點,就好像有多根銀針紮在所運行之處,運行的不是內力,彷彿銀針一般。
如此又過了幾日,楊彥修開始對手厥陰心包經開始進行鍼灸。雖然,依舊十分痛苦,但莫傲似乎已經是略感習慣。過了七日,手厥陰心包經已經鍼灸完。緊接着手陽明大腸經、手太陽小腸經、手少陽三焦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陰脾經、足少陰腎經、足厥陰肝經等人體的十二條經脈都已經鍼灸完。
楊彥修喜道:“莫兄弟,難爲你能忍受的了,你現在試着運一下內力。”
莫傲照做,覺得內力暢通無阻,與先前武功全好之時並無二致,心中大喜。來到院中,打了一套拳,興起之下,一掌打在了一株小樹之上,那小樹只是搖了一搖。
莫傲略感不滿,但是轉念又想:如今我已經不是先前的廢人模樣,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原來,莫傲發覺,他這一掌力道,最多隻有以前的兩成。
楊彥修笑道:“莫兄弟,你現在是剛剛傷愈,內力不及原來乃是平常之事。但是你現在每練得一天便有別人數月乃至數年之功,三個月後內力至少比以前強上一倍有餘。”
莫傲道:“我能遇到你這樣一個大國手,當真是已經比別人幸運百倍。即使不如以前,那又如何,大不了從頭練起。”
兩人在路淵家中又住了幾日,這日,莫傲見楊彥修正收拾東西,問道:“楊大哥,你這是要離開嗎?”
楊彥修笑道:“我雖然捨不得兄弟,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身爲郎中,自當去救死扶傷,不能待在這一個地方。再說,全村的瘟疫和你的傷勢都已經好了,我留在這裡,就成了吃閒飯的了。”
莫傲聽他說的有理,也不能強留,只得道:“那我送送大哥吧!”
趁着無人,莫傲將楊彥修送到村頭。
楊彥修道:“莫兄弟以後有什麼打算,是重出江湖,還是繼續待在路老先生這裡?”
莫傲想了想,道:“我想重回雪山派一趟,悄悄地看望一下師孃,畢竟她對我有養育之恩,再生之德。”
楊彥修道:“也好,那我們兄弟就後會有期了。”剛說完,突然之間咳了兩聲,忙掏出手帕捂住嘴巴。
莫傲驚道:“楊大哥,你怎麼樣了?”
楊彥修笑道:“沒有什麼大事。”
莫傲見他手帕之上居然有些血跡,知道是剛纔所咳出,心道:楊大哥精通醫理,內功深厚。居然會咳出血來,這一定不是什麼小事。 說道:“楊大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要叫我擔心好不好!”
楊彥修道:“沒什麼,憑着我的醫術,自然能料理的好,你還信不過我嗎?”
莫傲道:“楊大哥的醫術,我自然信的過。你一定千萬照顧好自己。”
莫傲再三囑咐,兩人黯然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