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曄來到主院時,只看到楊鍾做在上首,緊閉雙目,神色疲憊,但他氣息平穩,身體也沒有任何損傷,只是精神上有點疲倦,楊曄頓時鬆了一口氣。
楊曄神色愧疚,楊鍾雖然老了,但平時總是精神奕奕,老當益壯,何時像今天這樣?
楊曄慚愧跪下道:“父親,都是兒子不孝!讓您老受驚了。”
“起來吧!”楊鍾睜開雙眼,看着仍帶着一身怒氣的楊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
“父親,府裡的火是君聿那畜生放的嗎?那畜生不是劫持了父親嗎?父親可有受傷?父親是怎麼回到府裡的?”楊曄臉上急切、擔心與怒氣交織,接連道:“那畜生當年年幼害死了子衿,我看在他不是故意的份上,並念着我與姐姐的姐弟情,纔沒有取他命,但他現在如此不識好歹,居然對父親您下手!我此次必定饒不了他!”
楊曄說後也沒有聽楊鐘的回答,轉身就帶着一身殺氣出去。
“愚蠢!你給我站住!”楊鍾大喝道。
“父親,這時候您還要護着那畜生嗎?”楊曄怒火攻心,也顧不上眼前是他崇敬尊愛了半生的父親,開口大聲質問道。
“父親平時護着他,兒子也不多說什麼,但你看看這畜生這次乾的是什麼混賬事?在楊府放火!劫持父親!就這樣您還要護着他?您至兒子於何地?”
“啪……”楊鍾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到楊曄的腳邊,怒道:“你給我住口!你口口聲聲畜生、混賬,我看你纔是畜生、混賬!”
“父親……”楊曄失望的看着楊鍾。
楊鍾一向護着君聿,如果能幫助君聿的話,楊鍾都會有盡力幫助他,在楊鍾當家時他也經常將部分楊家軍給君聿用,後來君聿戰敗中獸毒回來並害死子衿後,楊鍾才慢慢疏遠了君聿。
但楊曄知道這疏遠只是無奈的表面的妥協,君聿中毒後登上皇位的機率小了,楊家軍本就受皇上猜忌,如果楊家還是一如既往相助君聿,難免不會讓皇上更爲猜忌楊家的用心。但看着君聿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後,楊鍾還是如此維護他,楊曄感到一向明智的父親是老糊塗了。
“你就是對聿兒偏見太深!你當真是爲了子衿才如此仇視聿兒?還是因爲聿兒與帝位無緣了,所以才如此憤恨?”楊鍾氣的渾身發抖,伸出手指指着楊曄衝他道:“你先入爲主就認爲聿兒放了火,劫持了我!你有去求證過嗎?”
“父親,是忠叔告訴兒子的,忠叔不會騙兒子。”楊曄肯定道。
楊鍾平靜了怒火,緩緩道:“雖然你父親我老了,守衛楊府的楊家軍也撤出去了,但你就以爲楊府就如此一堪不擊,隨隨便便都能讓攻破的?”
聽到楊鐘的反問,楊曄一驚,才慢慢平息身上的怒火,他身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爲自己的衝動、愚蠢而受驚!
楊府原來由不少楊家軍直接守衛,後來爲了避免皇上的猜忌,經過和父親商量後,他將楊家軍都撤出來了。
即使楊家軍撤出來後,楊府也有不少暗衛、死士和侍衛守護,他們可以說是將楊府守的像個鐵桶一樣毫無破綻,即使是武功高強的君聿親自帶人前來也無法一時半會兒攻破楊府,劫持父親,更何況是君聿的屬下?雖然他們不弱,但他們楊府的守衛同樣不弱!
“這下你的腦子回來了?”楊鍾看着楊曄晃神過來,才冷冷道:“你就是對聿兒的偏見根深蒂固!我雖然老了,但我看人的眼光還在!太子新立,你就馬上抓人上趕着巴結他?你以爲他又是什麼好東西!”
“父親,那現在的情況是?”楊曄冷汗岑岑,他沒想到父親足不出戶,卻連自己前一刻做了什麼都一清二楚,而自己卻像瞎子一樣什麼都看不見。
“哼!”楊鍾冷冷哼了一身,才沉聲開口道:“前幾天,你在軍營時,聿兒來過一次。”
“他來幹什麼?”楊曄皺着眉道。
楊鍾道:“他帶人來給我治毒!”
雖然那天君聿並沒有直接出現在楊府,但他一到楊家醫館時,他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那父親腿上的毒機會治好嗎?”楊曄激動的問道。
楊鍾沉聲道:“那小兄弟不但能治好我腿上的毒,就連聿兒身上的獸毒他也能治好。”
楊曄驚訝激動的看着楊鍾,這些年他爲父親遍尋天下名醫,但都沒有一個能說有把握治好楊鐘的腿。
楊鍾像是知道楊曄心中的疑問一樣,淡淡開口道:“安氏神醫的後代,有這本事不奇怪!”
楊曄瞭然,安氏一脈的醫術確實出衆,可惜安氏當年內亂,正逢上仇家尋仇,滿門除了當年的安氏嫡出大小姐,也就是雲隱的妻子逃過一劫外,就再也沒聽過其他人的消息,或許都在那場內亂中死了,沒想到如今還有安氏的後人存在。
楊曄心思轉了幾轉,臉上神色複雜,既然君聿身上的獸毒能解,那這皇位?這天下?一切又增加了很多變數。
“那父親,今天府裡的火……”楊曄看着楊鍾問道,既然確定不是君聿乾的,那肯定就是他父親自己做的,只是他不解的是,爲何父親會來這一套!
楊鍾聞言恨鐵不成鋼開口道:“如果我不讓人放這一把火,你會這麼快就回嗎?”
楊鍾話落,楊曄訕訕的笑笑,如果不是忠叔前來告訴他府裡出事了,他今天確實不會和君聿善罷甘休,看來父親人雖不在當場,但這一切都瞞不過他。他放的這一把火是爲了阻止他和君聿起衝突。
楊鐘沒有告訴他的是,這一把火原本不需要放的,如果只爲了騙楊曄回來的話,有忠叔親自帶人去和他說自己足夠了。
但他爲了讓楊曄更先入爲主誤會君聿,才放了這把火增加楊曄心中的憤怒,那等他知道真相後,他之前對君聿有多憤怒,現在就會有多愧疚誤會了君聿。他這也是爲了緩和楊曄和君聿之間的恩怨。
看着楊曄若有所思的神色,楊鍾輕輕嘆了一口氣,能做的他都做了,之後就得看君聿自己的本事了。
不同於此刻楊府的風平浪靜,夜楊府內到處瀰漫着風雨欲來的緊張感。
雲姬知道今晚的夜王府註定不會平靜,所以早早遣散了府裡的奴才,讓他們不要隨意出動,而暗衛和死士們則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護衛着楊府。
書房裡,雲姬靜靜的看着在書架上翻找東西的君聿,片刻後,君聿從一個紫檀盒裡拿出一塊白玉佩遞給雲姬。
“這是?”雲姬不解的看着君聿。
“這是號令本王所有勢力的信物,現在本王將它交給你。”君聿看着雲姬沉聲道:“等下我還要去太子府裡取些東西回來交給你。”
“給我?”雲姬拿着手中的玉佩驚訝道,入手的玉佩溫潤柔滑,帶着淡淡的涼意,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好玉。
但這玉本身的價值還不足以讓雲姬動容,讓她心情複雜的是這玉背後蘊含的價值,那可是能調動君聿一切勢力的玉佩!
“這玉你就好好保管,本王不在時,府裡的一切由你安排。”君聿看着外面還未完全亮的天色,冷笑道:“現在我們的太子想必知道了本王救下左鳴的事了,恐怕此刻他正在皇宮請旨,現在還有些時間,本王快去快回。”
“王爺到底要去太子府取什麼?”雲姬皺眉道。
“等本王回來,王妃就知道了。”君聿話落就轉身走出去,沒有過多解釋。
“王爺一切要小心行事!”雲姬在君聿即將踏出房門時,抓住君聿的手臂,有些羞澀道:“等這個難關過去後,我會試着愛上王爺的。”
“好!”君聿聽到雲姬的話,看着她臉上慢慢升起的淡淡紅暈,一陣悶悶的笑聲傳出,君聿一把將雲姬扯到懷裡,戲謔道:“雲兒和本王都是老夫老妻了,雲兒不必如此害羞!”
雲姬一把將君聿推開,羞惱道:“王爺該走了。”
君聿走後,雲姬又下命令讓衆人按照之前的處置嚴格行事,無論即將來臨的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戰還是一局殺人不見血的陰謀詭計,她都要做好雙全的準備,不能掉以輕心。
天漸漸亮了,如果是平時,府裡肯定到處穿梭着忙碌的下人,不時也有輕聲的交談聲想起,但今天早上的王府卻鴉雀無聲,寂靜的可怕,這寂靜中又帶着肅殺的氣氛讓躲在房間的下人們擔憂不已。
片刻後,一陣陣馬蹄聲突然在王府外的街道由遠及近傳來。
坐在大廳的雲姬聽到後,面色一肅,帶着吳用和幾個侍衛就出到王府大門。
府內外的暗衛、死士和侍衛們身上氣勢一變,各自隱藏起來時刻關注着門外的情況,王爺已經吩咐過他們一切聽從王妃的命令行事,現在只要王妃命令一下,他們就會立刻行動起來。
“王妃,王爺出府還沒回來。”吳用聽着漸漸近了的馬蹄聲,略有些擔心道。
“無礙!王爺不在還有本王妃在。”雲姬沉吟道:“王爺出去也有好一會兒了,太子府和夜王府相距不遠,王爺武功高強,太子府的守衛也奈何不了他,他也快回來了。”
就在雲姬話落後,一匹馬當先進入了王府衆人眼裡,這時衆人才看清楚,這是一個太監,跟在他身後還有數個隨從。
獨孤月 說:
抱歉!前面的四十七章出了問題沒有發佈成功沒有看到的小可愛可以回頭再看下,這一章是彌補多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