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林秋白第一時間去看了太歲的狀況,嗯,一切都保持原樣,看來老鼠沒有聞到太歲水的味道,這下林秋白才徹度放心了。
把三盆草仔細的放好,林秋白看了看包裡的種子,把鋤頭拿了出來。
壩子邊上的空地雖然不算大,不過開墾出來卻也能種上些東西,林秋白開始的打算也是先在這裡試種,小打小鬧,等明年自己就能成熟手了,到時候承包田地收回來再大面積種。
這塊空地上都是雜草,偶然還能看到一棵南瓜秧啥的,秋白鋤地的時候把雜草全部鋤了一遍,留下了有用的植物,最後居然又收穫了兩棵辣椒苗,就算是長在雜草裡,這兩棵辣椒苗,一棵南瓜秧也是長勢良好,顯然這塊空地土力相當的肥沃,倒是一個驚喜。
鋤完雜草,林秋白又用鋤頭把硬土疙瘩細細的碾碎,最後挑了幾挑水澆溼潤了一次,看看時間,這一忙居然忙了三個小時,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太陽還毒辣得很,不太適合播撒豬籠草的種子,秋白一時間睏意上涌,想睡覺了。
午睡美過天,秋白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收拾一番,本想進屋睡覺,突然又想着麻辣小龍蝦來,吞了吞口水,登時想起了一個兩全齊
美的法子。
在屋子裡翻找了下,秋白找到一根沾滿了灰塵的魚竿,又找到了一個魚簍,這魚簍的口子有點破,卻不用擔心能不能裝東西,最後找了個破碗,就在外面的空地裡隨便捉了幾條蚯蚓,用泥土蓋上,秋白帶着這三樣道具出門了,不一會兒卻又跑了回來,拿了一張草蓆,並再次確定這次真沒拉東西,這才關好門。
“咱們老百姓,今兒真高興,真呀嘛真高興!”
雖然丟三拉四,秋白心情還是很哈皮的,他要去淺水河釣魚,順便再午個睡,這種曰子在工作壓力大的都市真不容易有,而在農村,秋白想咋睡就咋睡,睡到自然醒不是夢,不高興纔怪呢。
沿着清幽恬靜的竹林朝上走,不遠就是淺水河了,河水潺潺流過,小聲音嘩嘩的,竹葉遮着天,一點也感覺不出熱來,鳥兒在竹林裡歡快的叫着,這還是夏天,要是春天那更舒服,抓筍子蟲也是秋白喜聞樂見的一項活動。
找了找記憶中的位置,位置果然還在,那是一顆半倒的桑樹,這顆桑樹倒了十來年了,卻一直頑強的活着,樹幹從淺水河這邊一直沿到河那邊,小的時候秋白沒少在這樹上玩,這裡也是秋白和小夥伴們夏天最喜歡的地方,要是熱了可以站在上面跳下河去洗澡,或是躺在上面舒服的睡上一個覺,不過看樣子已經好久沒有人上去過了,樹幹上發了新芽。
秋白臉上掛着笑容走了過去,瞅瞅樹上沒有蟲子,很乾脆的把草蓆往樹上一鋪,然後坐在枝椏那裡,下面幾寸處就是水,捧起水來先洗了把臉,有點溫熱的河水澆在臉上,秋白伸了伸懶腰,爽。
幾下把魚竿洗乾淨,然後穿上蚯蚓,往河裡一扔,至於魚簍就掛在樹枝上,秋白看也不看魚鉤,開始睡起覺來,在這裡釣魚不是目的,目的是睡覺。
淺水河魚很少,最多的是那種比尾指還要小的小魚兒,這種魚最歡快了,一簇一簇的,要是魚鉤上用的是麪包屑或是麥糠之類的魚鉺,保證一條魚都釣不着,全讓這些小魚給霍霍掉,所以秋白用的是蚯蚓魚鉺,說不定會有一條傻傻的大魚上鉤呢,運氣這事真是沒準。
上面有樹葉擋着,身邊有涼風吹着,秋白一會就睡得呼嚕震天的響,就算睡着了,身子卻是動也不動,這也算是一項本事了,也是小時候鍛煉出來的,保證不會掉進河裡。
這遲來的午睡一直睡到下午五點,秋白才醒了過來,只覺得身子軟綿綿的,還有睏意似的,不過這一覺是睡得真舒服,秋白覺得比在城裡睡席夢思都強。
睜眼瞅了下魚竿,秋白一下子瞪大了眼,睡意不翼而飛,只覺魚線被扯得直直的,難道還有傻魚上了鉤?秋白覺得不可思議。
他的釣魚技術爛得一逼,所以對釣魚真沒抱什麼幻想,但是看現在的狀況,好像下面真有一條大魚上了鉤,莫非時來運轉,菊花開始燦爛了?
拿過魚竿,秋白往上一提,入手相當的沉重,而且能感覺到水下傳來很大力的掙扎,確實有魚,而且還是很少見的大傢伙。
“次奧,老子居然還有這一天?”秋白興奮的罵了一句,定了定神,開始溜起魚來。
當釣着大魚的時候,因爲大魚在水裡力大,要硬扯很容易把魚竿弄斷,所以就得慢慢來,先把魚的力氣耗盡,這就是所謂的溜魚,對於很多釣魚愛好者來說,溜魚的過程反而是釣魚中最讓人興奮的,秋白以前沒有過這種經歷,不過現在也覺得心裡相當的緊張,這可是大魚,秋白這一輩子頭一遭,堪稱花姑娘上轎了。
或許是剛纔大魚就已經掙扎過了,不過那時候秋白在睡覺,所以根本不知道,反正大魚現在掙扎得不太強烈,沒溜幾下,秋白已經隱隱能看着水裡那一團黑影,水花也相當大,顯然這確實是一條大傢伙,而不是水草。
“牛比。”秋白讚了一句,這運氣簡直崗崗的,睡個覺就能有大傻魚上鉤,上哪說理去?
幾分鐘後,大魚快被拉出水面,秋白已經看清這居然是一條黑魚,長近三四十釐米,恐怕得有二十來斤。
可能是感受到末曰的到來,黑魚爆發出了極大的力量,魚竿都被扯彎了,傳來吱吱的聲音,讓秋白很擔心會不會被扯斷,於是趕緊抓着魚線,這樣兩頭保險,黑魚顯然是沒跑了。
慢慢的把黑魚拉到樹下,秋白蹲了下來,騰出一隻手來朝黑魚的脖子抓去,這條黑魚相當的大,秋白一下根本抓不住,又加上滑不溜手,抓了好幾次纔算攥緊,一使勁抓出了水面,然後另一隻手把魚竿一丟,兩手卡住,黑魚尾巴掙扎得厲害,水珠子濺了秋白滿身滿臉,卻顯然不能撲滅秋白美好的心情。
“真大。”入水的沉重讓秋白確信,這條黑魚最少得有二十來斤,長度都快有半米了,不過看上去有些瘦,顯然是淺水河裡的食物不足以養肥它,所以纔會被秋白給釣了起來。
黑魚是水田裡的霸主,這種魚生姓兇猛,最喜歡就是吃魚,所謂的大魚吃小魚大概就是說的這種黑魚了,一般來說,一塊水田裡有一條黑魚的話,別的魚就很難生存下去,而像這種半米長的黑魚,更是巨無霸了,要是放在魚塘裡恐怕魚塘裡的魚都會被它給吃掉。
這種大傢伙淺水河裡顯然是養不出來的,肯定是從水庫裡跑出來的,卻讓秋白撿了個便宜,要是拿去賣,這條魚也能賣上近千塊了,絕對的一筆橫財。
魚簍是裝不下黑魚的,秋白乾脆就這麼抱住,然後胡亂的收拾了草蓆,快步朝家裡奔去,這可真應了秋白唱的那首歌:咱們老百姓,今兒真高興。
“秋白,你跑啥子嘛?跑得跟兔子一樣。”剛跑過一家門口,後面傳來中氣十足的喝聲。
林秋白轉身看去,那家門是楊老爺子,五十多歲,看上去瘦巴巴的,卻相當有精神,應是剛纔看到他跑得急,所以出來問一聲。
“楊叔啊,我剛釣了條傻魚,想回家養着。”現在淺水灣剩下的人幾乎都是秋白的叔爺輩,林秋白是文化人,很有禮貌,邊說還把兩手舉起來,抱在懷裡的黑魚也現出來了,黑魚一陣掙扎。
“哎喲,好大的一條黑腦殼,你在哪裡釣着的哦,先別走,我看一哈。”楊老爺子臉上漲紅,短腳直跺,跑了過來,興奮得很。
呃,林秋白無語,只能在原地等着,這一不小心黑魚掙扎的力氣大了些,啪嗒就掉在了地上,換了旁的魚可能就被摔死了,不過黑魚生命力可是頑強得很,摔在地上一點事沒有,還在那裡蹦噠呢,秋白剛想去抓,楊老爺子喊道:“別抓,讓我來,這麼大的一條黑腦殼,我來抓,我來抓。”
於是秋白只能苦着臉看這位五十多近六十的老爺子以不遜於少年人的速度撲了過來,像小孩子一般來抓地上的黑魚,因爲錯估了黑魚的力量,抓了兩次纔算把它抓起來。
“好傢伙,這麼大的黑腦殼,最少有幾十年沒見着了,秋白啊,你這娃子運氣不錯啊,從淺水河裡都能釣到大傢伙。”楊老爺子樂得眼睛眯眯笑,下巴上的短鬍子一翹一翹的,很有意思。
林秋白苦着個臉:“運氣,運氣,不過楊叔,咱還是趕快弄點水吧,要不然這魚要死了。”
“死個屁,黑腦殼命硬實得很,不過也對,這麼大的傢伙,恐怕都要成精了啊,走,回去,弄點水把它養起來。”楊老爺子說到最後還算是同意了林秋白的意見,
林秋白這才鬆了口氣,要說現在淺水灣剩下的人要麼是他的叔爺輩,要麼就是比他小二十來歲的子侄輩,做爲一個有禮貌的文化人,是哪個也不敢怠慢啊,
回到家裡,秋白趕緊找了一個大水盆放上水,楊老爺子依依不捨的把大黑魚放進了大水盆裡,黑魚不愧是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傢伙,這一入水就開始遊了起來,異常的歡快,看上去一點事情都沒有。
楊老爺子有些孩童心姓,吸着煙在大水盆那裡左瞅瞅右瞅瞅,不時還讚歎一聲,整了快半小時,讓秋白覺得肝都快疼了的時候,這才起身揹着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