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深吸了一口氣：“外賣在那？”
這個詛咒說強也強，說弱也弱，只要第一時間趕往“外賣”地點，它就不能拿別人怎麼辦。
但問題是，手機明顯不想告訴沈澤地點，只說了一句話，就直接掛斷了。
“嘟嘟嘟嘟嘟……”
“完蛋！”
沈澤無奈地攤了攤手。
死了死了死了……
按照剛纔的觀察，自己很可能過一會兒就直接七竅流血死了，除非能像另外一個受害者一樣，擁有某種抵禦的手段，才能撐過好幾次電話。
但很明顯，他沒有。
“這下是真的死了！”
沈澤嘆了口氣，幽怨地看自己了一眼，因爲現在的他，既感覺不到臨死的絕望，也感覺不到即將離世的悲傷。
這兩股情緒，彷彿在他腦子裡憑空消失了一般。
馬上就要死了，是不是得找人告個別？
他猶豫了一會兒，撥通了一個電話，語氣平靜道：“喂！月仔，我要死了。”
對面沉默了好久，罵道：“你又沒吃藥？真尼瑪服了，快把藥吃了！你不知道你不吃藥的時候，什麼熊樣子啊！”
沈澤摸了摸兜，兜比臉都乾淨：“一時半會兒吃不到了。”
對面急道：“你特麼現在在哪？我這就過去！記住，遠離馬路，別上高樓……”
沈澤撇了撇嘴：“等你到了，我人都涼了。”
沒再說別的，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好歹還有個人關心自己。
沈澤覺得很欣慰，又很蛋疼，這幾年來他一直在服用精神治療的藥物，一旦停藥就會出現情緒缺失，做出很多危險的事情。
今天他本來是按時服藥的，不過被這一人一手機一頓嚇，藥效直接就頂不住了。
所以，自己纔會百般激怒這個破手機。
等清醒過來，回想起來可能要尿褲子吧？
當然，前提是能清醒過來。
他緊握着手機，很快就接到了又一個外賣電話。
接通。
“先生！您的外賣到了，請下樓取一下！”
沈澤嘆氣道：“兄弟！商量一下，咱們兩個各退一步！”
手機冷笑道：“怎麼個各退一步法？”
沈澤說道：“你出來讓我吃掉，我送你女朋友去監獄。”
手機怒了：“你把我當傻子是吧？送到監獄也算各退一步？”
沈澤理所當然地說道：“那當然啊！送到監獄，官方的人肯定會給他治病啊！現在送到醫院，我身上又沒帶錢，連個X光都拍不起，還不如送監獄呢！”
好像，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啊！
但手機還是猙獰道：“我自己也能幫他叫救護車聯繫家人，就不用你操心了！想必你也體會到我的恐怖之處了，就算僥倖扛過一次鈴聲，又能僥倖多少次呢？等死吧你！”
“嘟嘟嘟嘟嘟……”
沈澤掛掉電話，託着下巴滿臉不解。
這個手機說，想必我已經體會到它的恐怖之處了？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怎麼都想不出恐怖之處在哪。
摸了摸鼻子，沒有出血。
摸了摸耳朵，也沒有出血。
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依舊帥的一B。
他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手機的恐怖之處藏得如此嚴密，竟然憑自己的智商都看不出在哪！
果然恐怖！
不管了，反正都要死，臨死前收點利息。
於是他把目光轉向了還在昏迷的林小諾。
“咔嚓！”
骨裂聲不大，但很乾脆。
這次沈澤捏斷的，是林小諾右手大拇指的指節。
十指連心，林小諾頓時慘叫一聲，然後又昏迷了過去。
“咔！”
“啊！”
“咔！”
“啊！”
沈澤咧開嘴笑了。
別說！
還挺帶感！
剛把她右手食指兩個指節捏斷，電話鈴音就開始瘋狂地響。
沈澤撇了撇嘴，指節掛斷了電話。
反正都要死，臨死之前爽一把！
他忽然想起了當時讀本科的時候，上動物實驗課，自己咯嘣咯嘣捏碎小兔子骨骼的那種快感，就像是捏塑料薄膜一樣快樂，根本停不下來。
也就是那次，他被鑑定出有心理疾病，認定不適合繼續學醫，被學校要求轉專業。
後來在父母的強烈要求下，出國進修了骨科。
有一說一，沈澤也覺得有點缺德，因爲不管藥物控制的多好，他都有可能精神失控，做出傷害病人的舉動。
所以他回來之後，一直都沒動過考國內行醫資格證的想法，這不害人麼？
先把精神疾病控制住再說！
可是……
這種捏碎骨頭的感覺真爽啊！
尤其這些骨頭還屬於一個人，一個害了不少人的人，一點心理負擔都不用有。
“咔！”
“啊！”
“咔！”
“啊！”
……
骨裂的聲音不斷響起，手機也瘋了一般震動。
只不過，他瞅都不瞅一眼，直到把林小諾十個指頭的指節都捏碎，他才心滿意足地掏出手機。
十四個未接來電。
六個死黨的，八個邪祟的。
沈澤撇了撇嘴：“就這還死黨呢？還不如一個邪祟關心我！”
“嗡！”
來了一個短信：王八蛋！不要傷害她！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沈澤不由皺了皺眉，心想這邪祟竟然恐怖如斯，打了這麼多電話，竟然都沒有讓自己發現恐怖之處究竟在哪！
他託着下巴思索了好久，感覺事情好像哪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這個手機這麼恐怖，按理說自己抗不過幾個鈴聲就該死了。
但是算了算，這已經十幾個了，自己卻一點異狀都沒有。
難道……我對這個東西免疫？
或許，是殭屍王卡片的作用？
沈澤做出了這麼一個猜想，但是不知道怎麼去驗證。
“嗡……”
他想了想，接通了電話，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破手機搶了先。
只聽它聲音極其驚恐：“你到底是誰？我的詛咒爲什麼對你不起作用？”
沈澤沉默了一會兒，幽幽說道：“我還想問你呢！”
破手機大受震撼，過了好久才說道：“這樣吧！你放過我女朋友，我也放你走！”
沈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道：“我很像二逼麼？”
手機：“……”
沈澤叉着腰：“你讓我吃掉，我送你女朋友進監獄，考慮考慮？”
手機：“……”
沈澤覺得，還是得給它一段考慮的時間，便直接退出通話界面，翻看起了破手機其他信息。
好巧不巧，剛好看到林小諾和它剛纔的短信往來。
他的神色頓時變得精彩了起來：“我說這女的怎麼有了男朋友還泡吧撩漢子，合着你是老備胎老舔狗了啊！”
手機終於破防了，破口大罵道：“你特麼纔是備胎！你全家都是舔狗！”
沈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