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找到別苑的?”啓滄瀾有了反應,眸色微啓,寒冷如冰。
“呵,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麼?”幻蘿愴然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底劃過淒冷的苦澀,他們怎麼會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曾幾何時,他們撫琴舞劍,羨煞旁人。
“有內鬼,是誰?”啓滄瀾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寒意,心,懸浮於胸。
“是司空穆,那個司空穆是假的,是換了皮的鬼杵!所以不管他們逃到任何地方,我們都瞭如指掌,滄瀾,死了這條心吧,姚莫婉很快就會消失在這個世上,介時,你就只剩下我了!”幻蘿溫柔的走到啓滄瀾身側,玉指攀上啓滄瀾的胸膛,將臉貼了過去。
“不會!莫婉不會死!”啓滄瀾嫌惡的推開幻蘿,怒目而視。
“不管她是生是死,甚至失去記憶,她由始至終就只愛夜君清一個人!你在她心裡,什麼都不是!如果她愛你,爲什麼還會逃到義郡,寒錦衣尚且爲了刁刁折返,可姚莫婉呢!她只想着逃跑,根本不顧你的死活!啓滄瀾,一直以來,都是你一廂情願!”被啓滄瀾推到地上的幻蘿,歇斯底里的狂吼,眼淚滾滾而落。
“是一廂情願,但卻無怨無悔。”啓滄瀾冷漠開口,眸色堅定如刃。
“無怨無悔……好一個無怨無悔!啓滄瀾,幻蘿倒要看看,當我把姚莫婉的人頭擺在你面前時,你的愛,到底有多堅定!”幻蘿絕望的從地上爬起來,眼底的淚,化作點點寒冰,似要將眼前這個男人冰封。
當意識到自己的話再也得不到任何迴應之後,幻蘿絕然而去,殺姚莫婉的心空前高漲,已經成了她活着的全部意義。
回到皇都後,姚莫婉等人找了處客棧安頓下來,接着便是打探消息,暗中收集硫磺和硝石,這次回來,他們便是要跟夜鴻弈決一生死。
“如今的夜鴻弈不過是披着赤川的皮耀武揚威,如果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夜鴻弈在焰赤國還有容身之地麼!”夜君清道出問題的關鍵。
“但是現在的夜鴻弈武功深不可測,放眼整個焰赤國,除了被困的司空穆和啓滄瀾之外,刁刁也只能跟他打個平手。”封逸寒眸間閃出一抹憂色。
“除了刁刁,還有一個人可以跟夜鴻弈平分秋色。”姚莫婉銳利的眸子迸發出森冷的精光。
“你是說幻蘿?她怎麼可能幫我們呢!”刁刁不以爲然。
“她當然不會幫我們……”姚莫婉的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眼底華彩紛呈。
“你的意思是將幻蘿失貞的事散佈出去,迫使幻蘿與夜鴻弈反目?”夜君清一眼便看穿了姚莫婉的心思。
“沒錯!坐山觀虎鬥,等他們打到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再行動不遲!”姚莫婉的計劃得到了衆人的認可,於是第二日,姚莫婉等人便行走在皇都各個角落,將幻蘿失貞的事編成至少七八個版本傳了出去。
皇宮,御書房
夜鴻弈剛剛收到鬼杵的密報,姚莫婉等人已然捨棄義郡,朝閔口而去。
“來人,將這封密函火速送到閔口守將那裡,命他們務必將姚莫婉等人擒獲,若失敗,提頭來見!”夜鴻弈將密旨遞到侍衛手裡,厲聲吩咐。
侍衛不敢怠慢,登時接過密旨退了出去。就在侍衛離開的下一秒,太監倉皇跑了進來,還沒開口,便被幻蘿一掌拍到了地上,當場殞命。
“嘖嘖,幻蘿教主何來這麼大的火氣,居然都敢在朕的地盤上殺人了?”夜鴻弈瞥了眼太監,繼而擡眸看向幻蘿。
無語,幻蘿揮袖間,房門陡然緊閉,此刻,御書房內就只剩下夜鴻弈和幻蘿兩人。
“夜鴻弈!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本教主的?只要我跟你合作,你便會替我保守秘密,可是現在,你居然……”幻蘿美眸如冰,厲聲質問,只是話音未落,卻被夜鴻弈攔了下來。
“現在怎麼了?現在很好啊!你成了皇教的教主,朕也坐穩了焰赤國的江山,如此教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自那日世外桃源回來,夜鴻弈心裡便容不下幻蘿了。
“現在整個皇都的人皆傳本教主失貞之事,那些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他們居然說……居然說本教主人盡可夫,甚至每夜都會換一個男人!夜鴻弈,你敢說這些謠言不是你的傑作!”幻蘿氣急,額頭青筋幾欲爆裂。
“謠言?在朕看來這也不算是謠言吧?”夜鴻弈冷笑着看向幻蘿,聲音透着森森寒意。
“夜鴻弈!”幻蘿沒想到夜鴻弈竟然如此無賴,登時射出白綢,幾乎同一時間,夜鴻弈陡然出掌,白綢硬是在空中被截成兩斷。
“你想同歸於盡是吧,幻蘿奉陪到底!”幻蘿見白綢斷裂,一股火蹭的衝上腦門兒。
眼見着幻蘿動了真章,夜鴻弈頓時感覺到一股迫人的內力在他周圍迅速膨脹,夜鴻弈心知不妙,若真動起手來,自己未必佔得着便宜,於是夜鴻弈頓時收手,臉帶笑意的看向幻蘿。
“教主稍安勿躁,鴻弈賤命一條,沒了也就沒了,可教主真忍心丟下啓滄瀾一人在世外桃源自生自滅?亦或者跟姚莫婉比翼齊飛?”夜鴻弈的話讓幻蘿頓時清醒過來。
“這都是你逼的!”幻蘿冷蟄低吼,卻也漸漸收了力道。
“教主這話嚴重了,其實若教主真在乎外面那些流言蜚語,很簡單,朕即刻頒旨,再有辱沒教主尊嚴者,殺無赦!如何?”夜鴻弈滿臉陪笑道。
“你肯這麼做?”幻蘿警覺看向夜鴻弈。
“當然是有的條件的,只要教主肯將音笛的音譜交出來,鴻弈即刻下令!”如果不是因爲幻蘿可以操控那些巨大的海怪,夜鴻弈斷不會留幻蘿活到現在。
“原來你在乎的是音譜?呵!夜鴻弈,你聽着,本教主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本教主若還能聽到誰敢胡言亂語,莫說音譜你拿不到手,你的真面目本教主也會一併揭穿!如今本教主已經沒有什麼把柄握在你手裡了,但你不一樣,夜鴻弈,你該明白本教主的意思!”幻蘿狠戾低吼,眼底迸發出慎人的寒意。
“教主放心,朕辦事自是穩妥,也請教主回去準備好音譜,三天後,朕自會派人去拿,當然,如果吹出來的節奏不能令海怪臣服的話……朕也不在乎與教主同歸於盡。”夜鴻弈聽出幻蘿的威脅之意,臉上雖訕笑討好,心底卻蕩起一抹冰冷的漣漪。
直至幻蘿拂袖而去,夜鴻弈臉上的笑頓時僵硬,之後便似破碎的鏡面生出無數裂痕。
“魑魅魍魎!”夜鴻弈音落之時,便見四個黑衣人倏的現身。
“魑魅,你們兩個走一趟皇教,告訴趙宇,自今日起,無需在幻蘿的膳食裡摻入解藥!魍魎,你們兩個暗中徹查到底是誰在散佈謠言!朕限你們十天內抓住這件事的主謀!”魑魅魍魎原本是東洲的賞金獵人,本就是見錢眼開的主兒,當日效忠赤川,也是因爲赤川價碼出的高,當夜鴻弈提出更高價碼時,他們毫不猶豫的棄主了。至於交給司空穆的那四個人,自然是假的。
“是!”直至魑魅魍魎離開,夜鴻弈漸漸陷入沉思,到底是誰將幻蘿的秘密抖落出去的,鬼杵?他怎麼捨得!
密室內,冷冰心將最新的麪皮替姚莫婉等人敷好之後,隨手將原本的那幾張麪皮捏在一起銷燬了。
“奇怪,幻蘿和夜鴻弈居然沒有鬧掰,有什麼理由呢!”狄峰看着銅鏡裡的自己,好歹是比之前的俊俏些了。
“雖然沒有,但他們的矛盾不可調合,這次不成,或許是他們之間還有互相利用的價值,不過莫婉敢保證,夜鴻弈已經開始向幻蘿下手了!”以姚莫婉對夜鴻弈的瞭解,他斷不會讓任何一個威脅他地位的人活在世上。
“你說對了!”就在姚莫婉分析之時,剛自外面回來的刁刁自信應道。
“有消息了?”姚莫婉狐疑開口,衆人的視線皆落在了刁刁身上。
“還好刁刁這些年在皇教的日子沒白混,今天上午我去皇膳堂找了一個叫趙宇的廚子,從他嘴裡,刁刁知道了一件驚天的秘密!”刁刁邊說着話,邊坐到了桌邊,衆人亦圍了過來。
“原來幻蘿竟然中了夜鴻弈的毒,可她自己還不知道,原本夜鴻弈是將解藥交給趙宇保管,且命他將解藥摻在膳食裡,如此,幻蘿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