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楚漠信似乎成熟了不少,眉宇間的氣質和神情也越發像他哥哥了。
“叫楚端兒,來人,快把小公主抱過來!”庫布哲兒破涕爲笑,緊緊拉着姚莫婉坐了下來,身後,夜君清默默跟在後面,看着眼前樂意融融的場面,甚是感動。
一側,楚漠信在看到夜君清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須臾間恢復如初。
看着懷裡的楚端兒,姚莫婉眼底氤氳出一片霧氣,胖嘟嘟的娃兒,###的臉蛋兒,小嘴兒嚅着手指,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似星星,曾幾何時,她也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孩子,她的仲兒,也像眼前這傢伙一樣可愛。
原本姚莫婉和夜君清不打算在樓蘭國長住,不過鑑於楚漠信的盛情難卻,再加上姚莫婉極喜歡端兒,於是他們這一呆,便是十天。
鳳羽山莊 正廳
當燕南笙帶着水阡陌和啓修笛出現在老莊主燕劍和老莊主夫人南珠的面前時,兩個老人幾乎同時出手,一個將燕南笙狠揍一頓,另一個則抱着啓修笛親個不停。
“你個臭小子!居然給我們下**湯!還把老夫的寶貝孫子一聲不響的帶走了!你知道這些日子我和你娘是怎麼過的麼!你個不長進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燕劍狠戾吼着,拳打腳踢之餘不時瞥向燕南笙身後的水阡陌。
“寶貝孫兒喲!你可想死奶奶了!沒有你在,奶奶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覺……”南珠抱着啓修笛狂啃之際,眸子亦不時看向水阡陌。
“咳……在下蓬萊島水阡陌,拜見爹孃!”水阡陌雖是一島之主,卻也是明事理之人,她惱燕南笙,卻不會牽連到整個鳳羽山莊,更何況看到兩位老人如此喜歡修笛,水阡陌也算釋懷不少。
“蓬萊島?爹孃?”燕劍聞聲收手,狐疑看向自己的夫人。到底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燕劍和南珠自然聽過水阡陌的大號,如今這麼個風雲人物叫自己爹孃,二老真心有些承受不住。
“南笙,這……怎麼回事?”南珠拉過啓修笛,狐疑看向已被打成豬頭的燕南笙。
“回二老,這位是修笛的親孃,也是南笙的妻子,事情還要從八年前說起,話說那一夜月黑風高,你們的兒子我因爲……”就在燕南笙欲長篇大論的時候,水阡陌突然上前。
“回爹孃,八年前,燕南笙一夜風流之後拍拍屁股走人,卻不想阡陌那一夜便有了修笛,未婚先孕,不管是阡陌還是修笛都成了衆矢之的,父親不容,硬要阡陌將孩子打掉,阡陌不從,雖拼力生下孩子,卻還是沒能將修笛留在身邊,幸有好心人收留修笛,阡陌也是在一個月前方纔認回修笛,修笛是你們的親孫不假,至於阡陌,你們若認爲阡陌配不起鳳羽山莊少夫人的名號,阡陌亦不強求,畢竟憑蓬萊島三個字,阡陌也能讓修笛成爲一代梟雄!”水阡陌言簡意賅的道出事情的重點,言外之意便是身爲蓬萊島的島主,她實在沒必要攀附鳳羽山莊,如此便可證明她所言非虛。
“我可憐的孫兒啊,居然受了這麼多苦!爺爺一定補償你!來,乖孫兒,快讓爺爺抱抱。”燕劍心疼拉過啓修笛,又是一頓亂親。
“我可憐的媳婦啊!放心,只要你開口,不管什麼條件,我們都會滿足你!”老夫人悲泣上前,一把拉住水阡陌,眼淚摔成了八瓣,這件事到底是自己兒子有錯在先,再加上水阡陌這性子,老夫人是真怕惹急了水阡陌,若再將她的寶貝孫兒虜走,那還讓不讓她活了。
“咳……這裡沒人覺得本盟主也很可憐麼……”燕南笙頗感不是滋味,奈何在看到射向自己的三道寒芒時,及時噎喉不語。
“鳳羽山莊欠阡陌一個堂堂正正的婚禮,阡陌雖不在乎,但是修笛不能沒有名分!”水阡陌淡聲開口,一字一句皆說到刃上。
“應該!兒媳放心,這件事就交給老婦,一個月後的黃道吉日,老婦自會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蓬萊島島主是我鳳羽山莊的少夫人,修笛是我鳳羽山莊的嫡孫!”老夫人刻意將蓬萊島島主幾個字咬的極重,便是給了水阡陌無限肯定。
“來人,將少莊主押到房間裡,派人把守,一步都不準離開!他若再逃……”未等燕劍說完,水阡陌悠然啓脣。
“父親大人放心,他若再逃,阡陌便打斷他的腿,殘了不要緊,阡陌養他一輩子。”水阡陌溫柔如水的眸子落在燕南笙身上,聲音透着森森寒意。
“這次是南笙撿到寶了,就算你們攆我,我都捨不得走!”燕南笙薄脣勾起,眼底透着掩飾不住的愛意,蓬萊島那段時間的相處,燕南笙深感緣分天定,只是短短數月而已,他便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跋扈的女人,無法自拔。
且說在寒錦衣回到萬皇城之前,便已暗中讓喬爺將紅橙黃綠青藍紫幾位美女以不菲的籌碼請出了萬皇城,所以在刁刁踏進萬皇城的一刻,眼見所見皆是一片和諧場景。
“老奴叩見城主夫人!”初見喬爺,刁刁和姚莫婉一樣,皆以爲其是六七歲的稚童。
“錦衣,這麼小的孩子,你怎麼忍心摧殘啊!來,快讓姨娘抱抱!”刁刁看着喬爺一臉稚氣的模樣,一時母愛氾濫,伸手便朝着喬爺衝了過去。
喬爺心知這次城主動了真情,否則也不會下狠心攆走紅橙黃綠青藍紫幾位美人,於是喬爺並沒有不敬的動作,只是點足朝後躍去,原是想距離遠些再解釋,卻不想自己身體仍凌空之時,刁刁已然衝了過來,且將自己實打實的抱在了懷裡。
這下可有人不幹了,只見寒錦衣突的上前,一把將喬爺自刁刁懷裡甩到了地上,旋即將刁刁攬在懷裡。
“夫人豈可讓人佔了便宜!這喬爺長的雖小,可也是五十來歲的漢子!”寒錦衣看着坐在地上一臉委屈的喬爺,恨恨道。
“這樣啊!居然敢佔我便宜,看我不揍死你!”刁刁驚訝之餘猛的掙出寒錦衣的懷抱,說話間便要衝過去爆揍喬爺。
“刁刁,不可無禮,你們兩個誰也沒得喬爺解釋,此事豈能怪在喬爺身上。”走在後面的司空穆實在看不下去,登時阻止道。
“可是……”刁刁撅嘴看向司空穆,
“是不是連父親的話你都不聽了?”司空穆眸色微冷,便見刁刁吐了吐舌頭,扭頭隨着寒錦衣朝裡面去了。地上,喬爺終於明白過來,當即跑到司空穆面前。
“老奴多謝老爺子救命之恩!”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剛剛刁刁稍稍展露輕功,喬爺便知此女武功甚至在主子之上,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儼然城主夫人的父親,以後若想不受欺負,現在就該選擇靠攏對象。
“喬爺言重了,嗯,以後吾孫有伴讀了……”司空穆微微頜首間,不由感慨道,一語閉,喬爺額頭頓時浮起三條黑線,他能告訴這些人,自己雖然面嫩了些,但也是有尊嚴的麼!能麼?不能……
當楚漠北出現在姚莫婉面前時,姚莫婉終於明白何以楚漠信會如此殷勤的留了自己一日又一日。
“真沒想到,當初的聖婉兒便是姚莫婉,若早知如此,我們又何必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兒呢……”御花園內,楚漠北一襲紫色華裳,臉上的倦容難掩他連日來的風塵僕僕,聽庫布哲兒說,楚漠北昨晚子時纔到。
“其實莫婉覺得太子殿下有必要休息一日,莫婉這幾日都不會走,敘舊哪天都可以。”姚莫婉櫻脣輕抿,笑意盈盈。
“漠北披星戴月趕了十五天的路程便是想與莫婉你見一面,如今到了,漠北實在沒有矇頭睡覺的心思。”行至涼亭處,楚漠北待姚莫婉坐下之後,方纔轉到另一邊。
“聽漠信說你與夜君清在焰赤國經歷了不少兇險,甚至是海怪廝殺?那一定很刺激。”楚漠北薄脣勾起,眼底劃過一絲隱隱的嫉妒。
“如果太子殿下身臨其境,便不會用刺激這兩個字,在莫婉看來,或許用慘烈來形容更爲貼切。”姚莫婉垂眸,心底有一刻的錐痛,那抹一頭華髮的身影已然成了她心底永遠無法釋懷的最痛。
“是麼……本太子忽然後悔當初沒有跟夜君清一起出海,若如此,本太子或許還有機會與他一爭高下,可如今……”自夜君清從海上將姚莫婉帶回來的那一刻,楚漠北就明白,這輩子,他是再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