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柔依領旨邁進御書房的時候,蕭晟宇已經坐回到了龍椅上,桌案被人擡起,上面奏摺的擺放恢復如初,唯獨被墨水染污的理石,暗暗昭示着這裡曾有的狼藉。
“臣妾叩見皇上。”花柔依止步在御書房中間的位置,俯身時欲行大禮,卻被蕭晟宇叫停。
“你過來。”蕭晟宇黑目緊盯着花柔依,待她走到身邊時忽的將其拽到自己懷裡,一雙手彷彿鐵鉗般撕扯着那薄如蟬翼的衣服,薄脣狠覆上去……
一場翻雲覆雨的抵死纏綿,蕭晟宇緊摟着懷裡的花柔依,“從現在開始,朕的心裡只有你。”
“臣妾謝皇上龍恩。”花柔依皮笑肉不笑的虛與委蛇,青芙的事讓花柔依徹底明白,她與蕭晟宇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牽絆,如果沒有攝心術,她的下場會比青芙慘上萬倍不止。
早朝的鐘聲響起,蕭晟宇極不舍的鬆開花柔依,“在九華殿等朕,下朝之後,朕要你陪朕一起去天牢。”
蕭晟宇將自己的披風留給花柔依,而後離開御書房。
在回九華殿的路上,花柔依遇到了急匆趕來的崔實,接過崔實手裡的字條,花柔依美眸微眯,眼底泛起森冷寒意。
“天牢那邊什麼情況?”花柔依將字條握在手裡,低聲開口。
“回皇后娘娘,據咱們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天牢守衛森嚴,除了皇城禁軍,好像還有很多高手埋伏在天牢周圍,據說皇上已經下旨,但凡出現劫獄者,不惜一切代價,殺無赦!”
“那就好,你先回九華殿候着,若是皇上去找,便說本宮去了天牢。”
“這……皇后娘娘不避嫌?若是青芙有個好歹,皇后娘娘不好跟皇上交代吧?”崔實小心翼翼提醒。
“若本宮不去,青芙才真要出個好歹。”花柔依冷笑,隨即繫緊身上的龍袍,轉身出了皇宮。
離開皇宮的花柔依沒有按着字條上的地址去醉仙樓,而是乘轎直奔天牢。
轎子裡,花柔依重新展平褶皺的宣紙,櫻脣勾起肆意的弧度,花如月,在經歷那麼多場較量之後,你竟然還如此看輕本宮,這麼明顯的調虎離山,你覺得本宮會上當?
暗處的角落,裴顏卿驚訝於謝從文的神機妙算,心裡佩服不已。
原本將字條成功遞入皇宮之後,裴顏卿便要到醉仙樓等花柔依到場,然謝從文卻斷言那張字條非但不會引花柔依到醉仙樓,還很有可能會提前她準備去天牢的時間。
而裴顏卿選擇相信謝從文堵在這兒等花柔依的原因,是他相信謝從文不會拿青芙的命開玩笑。
“接下來就看神醫的了。”眼見載有花柔依的馬車揚長而至,謝從文低聲提醒。
萬事有利必有弊,如果說花柔依易容成花如月的模樣騙走裴顏卿視爲至寶的丹藥是她佔了天大的便宜,那麼這個便宜,在這一刻將會她讓一敗塗地。
轎子裡,花柔依忽然嗅到一股異常的味道,淡淡的,像是花香。
就在花柔依警覺的想要催動靈力驅散香氣的時候,馬車突然失控一般加快速度,顛簸不止。意識到危險,花柔依當即翻起掌心,未及積聚靈力,喉嚨一陣腥鹹,黑血毫無預兆的噴濺出來。
馬車戛然而止,花柔依怒而掀起轎簾,正見裴顏卿與謝從文分坐兩側,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
車廂裡,花柔依冷目如冰,“花如月是不是去劫獄了?”
“天牢重兵把守,劫獄太危險,你不看中青芙的命,我們卻不能賭萬一。”謝從文與裴顏卿先後鑽進車廂,與花柔依臨面而視。
“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你們攔下本宮就是想拖延時間!”花柔依說話時,暗自提氣。
“你最好別動真氣否則會死的很慘,剛剛的教訓還不夠?”裴顏卿直了直身子,悠然道。
“卑鄙!”花柔依的確感覺到體內似有兩股真氣對撞,只要她貿然提聚靈氣,那股莫名的真氣就會與之抗衡。
“本神醫真不明白,這兩個字皇后娘娘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若說卑鄙,本神醫哪比得上你!”裴顏卿恨的咬牙切齒。
“你們想殺本宮?”花柔依美眸掃過謝從文。
“沒有,我們只想求皇后娘娘能想辦法救出青芙,條件不是問題,只要青芙無恙。”謝從文肅然開口。
花柔依挑起眉梢,狐疑看了眼謝從文,最終將視線落在裴顏卿身上,她或許真的想多了,如果花如月劫獄,必要使用‘解醉’,否則莫說花如月,就算加上蕭子祁的‘雁魂’也沒那麼容易闖天牢!
使用‘解醉’必有反噬,花如月若有這個打算不會不帶着裴顏卿。
“解了本宮身上的毒,我便相信你們的誠意。”花柔依暗自穩定心神,冷冷道。
“你中的不是毒,相反,因爲那顆藥丸,你不用自修便能得到了常人修煉十年都未必有的渾厚內力。”見花柔依欲怒,裴顏卿繼續道,“那顆藥丸裡參有世間絕無僅有的單根雙株並蒂蓮中的雌株蓮心,簡單說,那是絕世靈丹!”
“你以爲本宮會信?”花柔依嗤之以鼻。
“知道你爲什麼無法催動靈力嗎?因爲你體內現存兩種截然不同的真氣,它們無法融合在一起,纔會出現相沖的現象。”
“是因爲你說的並蒂蓮?”花柔依狐疑問道。
“正是。”裴顏卿點頭。
“那如何才能讓它們融合在一起?”花柔依漸漸的,動了心。
“吃掉雄株蓮心。”裴顏卿毫不隱瞞答道。
話說到這裡,謝從文知道該自己上場了,“如果皇后娘娘能把青芙救出來,雄株蓮心就是你的。”
這廂,裴顏卿謝從文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那廂,花如月與蕭子祁已經到了天牢門外。
“如月,你……是不是想用‘解醉’?”角落裡,蕭子祁忽然拉住花如月,目露憂色。
“是。”除此之外,她還有別的辦法嗎?
單靠武功,且不說那天牢屋頂上趴着厚厚一層暗衛,單是牢門外重重守衛的重兵她都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