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七七無奈的蹲下身子,臉上掛着審問,“怎麼了,又闖什麼禍了?”
一聽這話,小鬼頭就急了。他挺直小身板,拍了拍胸膛,“軒軒最聽孃親的話,怎麼會闖禍?”
器宇軒昂的說完這話,他又是一臉諂媚的擠到了孃親的懷裡,“其實……其實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說吧!”北棠七七盯着小鬼頭閃爍的眼神,一臉懷疑。
“那孃親你先答應我!”小鬼頭忸怩的開口。
北棠七七作勢要起身,“你不說我怎麼答應你呢,要是真不說我可就走了。”
一見孃親要走,小鬼頭當下就着急了。他忙不迭的回頭,朝着門口的脆生生的喊道,“小白,快過來!”
小鬼頭的話音落下好半響,北棠七七纔看見一團一人高的物體緩緩地挪了進來。
“小……小白?”北棠七七眼睛猛地睜圓了,一時間看傻了眼。
仔細一瞧,原來英姿煞爽的小白被小碎花布給包裹了起來,只露出半張臉和一雙眼睛。
此刻的它嘴裡還咬着一個偌大的麻布袋子,費力地把東西拖了進來。
耳邊傳來了北棠七七詫異的呼喚,小白也是委曲的擡起眸子,嘴裡傳來了抱怨的低吼:它可是很兇殘的雪豹好不好,居然被軒軒包裹成這樣,簡直太丟人了。
“你這是……”北棠七七差點就要合不攏嘴了,指着小白望向自己的寶貝兒子。
此刻的軒軒低頭委曲的對着手指,“我們要去京都旅遊,小白一個人在家裡實在是太可憐了。邀月姐姐說小白會嚇到別人,所以我就給它穿了小碎花裙子,這樣就變得很可愛了……”
北棠七七頭頂冒出一排黑線,“那請問那一麻袋的東西又怎麼解釋?我們是去旅遊,不是搬家!”
軒軒繼續對手指,“孃親我認牀,所以鋪蓋什麼的……還有我後山的小黃受傷了,小黑昨天難產,小綠扭到腳了……”
話音未落,麻布袋子裡面一隻黃色的小貓探出了腦袋,開心的喚了一聲,“喵……”
那所謂的小黑,小綠就是……
果不其然的,一隻黑色的小狗探出了腦袋,“汪汪……”
一隻青蛙也跟着蹦到了小狗的腦袋上,“呱呱……”
“軒軒你這個臭小孩,給我夠了哦!”北棠七七強忍着要爆發出來的怒氣,拎着已經要蹦到自己身上的青蛙,揚手扔了出去。
那黏糊糊的青蛙凌空被扔了出去,竟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跟慕容少卿並肩進來北棠月臉上。
蛙蹼溼噠噠、穩穩的黏在她塗滿脂粉的臉上,那青蛙還似不夠,竟伸出舌頭,將她頭上晃動的飾品一口捲入了嘴裡。
原本還喜滋滋的北棠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呆了,直到臉上的青蛙“呱呱”喚了兩聲,她才尖叫着一把扯下青蛙,摔在了地上。
辛苦了兩個時辰上好了妝瞬間毀於一旦,黏糊糊的臉讓人瞧了直犯惡心。
“我、我要殺了你!”北棠月滿臉是淚作勢要去踩小青蛙,卻被撲上來的軒軒給攔住了。他不滿的瞪着北棠月,“小青蛙不是故意的!”
北棠月此刻已然是氣瘋了,她什麼時候在慕容少卿面前如此丟臉過?此刻的她哪裡還顧及
的了其他,破口便罵了起來,“你個小野種……”
野種兩個字還沒有說完,她的右手已經不受控制的擡了起來,照着自己臉上便招呼了過去。
連續三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扇的北棠月俏臉瞬間紅腫了起來。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右手,這還是自己的手嗎,方纔居然完全沒有受自己的控制?昨晚的紅腫還沒有消退,命門處一個不顯眼的紅點映入北棠月的眼簾。
她滿臉驚恐的望向北棠七七,不敢置信的開口,“你……是你……”
北棠七七嘴角揚起冷笑,“之前還說煙姨娘不會教女兒,看來是我這個做姐姐的誤會了。昨晚妹妹總算得了教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還會反省。這樣剛好,省的我這個做姐姐的動手了。”
……北棠月如今更是怕的發抖,這個北棠七七在這五年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難不成她學了什麼妖術嗎?否則怎麼會自己一罵“野種”就……
“少卿哥哥,姐姐不知道使了什麼妖術,居然、居然……”北棠月沒有辦法,只能擠出兩滴眼淚,轉身要往慕容少卿懷裡鑽。
慕容少卿生來喜淨,瞧着花了妝的北棠月,還有那一臉黏糊糊的東西,心下生出幾分厭惡。
他不露痕跡的側身,躲過了北棠月的動作,冷着臉道,“等會就出發了,你還是趕緊去梳洗一下吧。”
這話倒是提醒了北棠月,她感激的朝慕容少卿投去一瞥,忙不迭的跑到後院梳洗去了。
而軒軒的賣萌政策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北棠七七的批准,要麼領着喬裝打扮的小白出門,要麼把它們都留在飄渺宮莊。
聽到這樣的宣判,軒軒只能依依不捨的把新交的好朋友送回了後山。經過半個時辰的依依惜別之後,一行人終於是踏上了前去京都的旅程。
車隊浩浩蕩蕩出發,從邊陲小鎮走官道往京都而去。
因着北棠七七那天晚上在北棠月手腕命門上動了些手腳,這一路上,倒是讓那個口沒遮攔的庶妹收斂了。
這一路跋涉,少了那些不必要的口舌之爭,倒是讓北棠七七一行人耳根子清淨了不少。
北棠月雖然沒法子在言語之上佔到便宜,但是這一路上卻是爲難了慕容少卿。
但凡是有北棠七七和慕容少卿的地方,她一定是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在自家嫡姐面前上演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戲。
一開始慕容少卿也是配合的,既然他打不過邀月和承乾,那能看見北棠七七吃癟也是暢快的。
可世事偏偏就不如他的意,北棠七七竟是連正眼也沒有瞧他們。
倒是跟承乾有說有笑,一起逗弄着滿臉新奇的軒軒。
“姦夫淫婦!”心底將北棠七七和承乾好一番唾罵,慕容少卿這才覺得心下好過了一些。
這一來二去的,慕容少卿每每看見北棠月一臉溫柔的湊過來,心底的不耐又多了幾分。
一行人快馬加鞭往京都趕,因着沿途走的都是官道,也省下了不少的時間。原本是需要七八天的路程,如今竟是隻花了五天便已經行至了京都的郊外。
京都護城河外是綿延不絕的青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三面環山,一面臨水,這樣的天時地利,易守難攻
也是南越國將國都定在這裡的重要因素。
今天走了一天,長途跋涉,馬兒也有些吃不消。恰逢到了護城河邊上,慕容少卿便讓馬兒在河邊稍作休整。
此刻,在馬車上面顛簸了一天的人都趁機走了下來,舒展舒展筋骨。
“少爺,如今天色已經暗了,要不然我們就在這附近找一處客棧住下,明天再進城吧?”身後的小廝湊到了慕容少卿的身側,指了指已經暗了下來的天空。
慕容少卿聽了這話,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下正走下車的北棠七七,那略帶遲疑的目光,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
只不過北棠七七還沒開口,剛從馬車裡面鑽出來的北棠月就變了臉色。她沒好氣的立在一旁,“這幾天一直住客棧,牀板硬的要死,睡的我腰痠背疼的。我不管,今天我一定回相府。”
一邊說着,她還沒好氣的瞪着方纔開口提議的小廝。她北棠月哪裡能跟那些個粗人相比,她身子可是嬌貴的很。
“裝模作樣!”正在一邊給軒軒喂水的邀月搖了搖頭。
軒軒這會兒正半倚在馬車車沿上,輕輕的晃着雙腿,“邀月姐姐,裝模作樣是什麼意思啊?”
邀月眸光一亮,擡手指了北棠月,提高了音量,“軒軒啊,你看到那邊那個姐姐沒有?白天還沒走幾步就喊累,要停下車隊,現在天黑了反而矯情的說趕路。這就叫做裝模作樣,知道了麼?”
軒軒懷裡抱着水袋,一本正經的點頭,“知道了。”
這話被北棠月聽見了,氣得一張俏臉漲的通紅。
正要回嘴的時候,卻低頭看見了自己手腕的那個紅點,硬是生生的忍了。
今個兒她非要回相府不可,否則天天這樣憋屈,她非得被氣得暴斃身亡不可。
“少卿哥哥,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回去。”知道自己的話對邀月那一羣人沒用,北棠月只能拉着慕容少卿的袖口撒嬌,“他們要是願意待在這裡隨他們去好了,我們趁早回去吧?”
北棠七七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淡淡的看了慕容少卿一眼,回頭對邀月和承乾道,“如今天色黑了,這方圓十幾裡剛纔也未曾看見客棧。不如再趕趕路,趁着禁宵之前進城吧。”
“這樣也好,就不用分開兩路了。”慕容少卿眼睛一亮,開口接話。
這一幕更是讓北棠月憋屈不已,瞧瞧慕容少卿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難不成這個北棠七七這個破鞋他還能瞧得過眼去嗎?
她沒好氣的瞪了北棠七七一眼,心下更是氣悶:看來自己的擔心果然是沒錯的,這個破鞋之所以這麼爽快就答應回來觀禮,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如今看來,她貌似已經把主意打到了慕容少卿身上了。
五年雖然過去,不過這狐媚本事可是有增無減啊!
“哼,既然姐姐也同意了,那我們就趕緊出發吧!”北棠月悶哼一聲,轉身便鑽進了自己的馬車。
馬上就要回丞相府了,這一路上自己在北棠七七身上吃的虧,到了相府,即便自己不開口,孃親也會替自己一併討回來。
想到自己出門時候,煙側妃跟自己說的話,北棠月憋悶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該死的北棠七七,等回到丞相府,你就後悔之前那般待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