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暉笑道:“那也算是侯老闆教育得好啊。”
侯達禮道:“還算可以吧,這也是先祖餘蔭了。”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一間院門前,這是一扇朱漆大門,朱漆很新,應該是最近幾年重新漆的。
進了門,蘇星暉看到這是一個很大的院子,光院子至少就有幾十個平方米,他不由得說道:“這院子可真不小。”
侯達禮道:“現在這院子真不算大了,原來這整條狀元巷都是侯家的,這院子都是裡三進外三進的,那可真叫深宅大院,後來這些院子都被後世子孫分了家,隔開了,成了一個個小院子,有些小院子的主人也不姓侯了,現在啊,還姓侯的小院子也就只剩下我家一家了。”
蘇星暉聽了侯達禮的話,也是不勝唏噓,他當然聽得出侯達禮的話裡還有很多未盡之意,數百年的大家族,在悠長的歷史當中,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磨難,侯家還能夠留下侯達禮這一支後人留在狀元巷,已經算是一種運氣了。
有多少在歷史上顯赫一時的大人物,到現在他們的後人已經消逝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蘇星暉跟着侯達禮進了門,院子裡有正房,有東西廂房,還有廚房、柴房,廚房裡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正在忙活着。
院子裡養着一條大狗,這是一條本地的土狗,它被一條鐵鏈拴着,懶洋洋的趴在地上,聽見有人進來,它警覺的站了起來,耳朵也豎了起來,侯達禮對它做了個手勢,它便又重新趴回到了地上。
聽到門響,那個婦女出門一看,她對侯達禮道:“達禮,家裡來客人了?”
侯達禮道:“是啊,中午多做幾個菜。”
蘇星暉連忙道:“侯老闆,我中午就不在你這裡吃飯了,太麻煩了。”
侯達禮笑道:“小蘇啊,這算什麼啊?咱們也算是多年的老相識,忘年交了,你今天又照顧我這麼大一筆生意,在我家吃頓飯是應該的。”
侯達禮的話沒說錯,蘇星暉從小就在他那裡買郵票,雖然買得不多,可是他跟侯達禮聊天聊得挺多的,蘇星暉許多集郵知識都是在侯達禮那裡學到的。
蘇星暉品性純良,他可以說是侯達禮看着長大的,侯達禮守郵票攤子許多無聊的時光,也是在跟蘇星暉的聊天當中被消磨掉的,他們確實稱得上是老相識,忘年交了。
蘇星暉也不矯情,既然侯達禮這麼說了,他也就點頭道:“那就打擾侯老闆了。”
侯達禮道:“那你也別叫我侯老闆了,聽了怪生分的。”
蘇星暉道:“行,那我就叫您侯伯伯了。”
侯達禮這才點頭笑道:“這就對了。”
侯達禮將蘇星暉帶進了正房,帶他進了裡面的一間屋子,拉亮了電燈,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屋子裡的一個樟木櫃子。
樟木可以防蟲防潮,用樟木打造的傢俱用來保存郵票、字畫、書籍、絲綢等易蛀易黴的東西是再好不過了,蘇星暉房間裡裝郵票等收藏品的那口箱子就是樟木打造的,這樟木箱子還是郭素華嫁給蘇文軍時的嫁妝呢,當時她家打造了四口樟木箱子,蘇星暉要箱子裝東西,才找郭素華要了一口。
侯達禮用這樟木櫃子來保存郵票,是非常專業的做法。
侯達禮拿出了幾大本集郵冊,又拿出兩雙白色的薄紗手套,跟蘇星暉一人戴了一雙手套,然後纔開始翻看那幾本集郵冊。
這幾本集郵冊裡,真是有不少好東西,許多郵票都是一版一版的,那時候的郵票,一版就是八十張。
蘇星暉翻着翻着,翻到了一頁集郵冊裡夾着整整兩版猴票,他驚訝的說:“侯伯伯,您這裡有這麼多猴票啊?”
侯達禮道:“那可不,我估計現在整個上俊縣其他人的猴票加起來都沒我多呢。說起來,還是這兩年的行情不好,許多人都快破產了,不得不把這些好東西低價拋出,我正好前年賺了一大筆,就趁着低價買了不少,就這,我還是到江城買來的呢。”
蘇星暉道:“侯伯伯,這兩版猴票您能讓給我嗎?”
侯達禮猶豫了:“你兩版都要?”
蘇星暉點頭道:“我那個朋友跟我說了,猴票有多少要多少。”
侯達禮猶豫良久,這才點頭道:“說實話,我這兩版猴票真不想賣,其它還有一些零散的猴票賣了倒沒什麼,這兩版整的,可真不太好找了,要是留個幾年,弄不好價錢還得翻倍,不過誰讓我已經把你帶來了呢,那我就讓給你吧,不過你答應我,這兩版猴票,你讓你朋友千萬別再撕開了,撕開了可惜了。”
蘇星暉能夠理解侯達禮的心情,猴票如今雖然還沒有登上郵票之王的寶座,可是在許多集郵愛好者的心中,已經是一張非常珍貴的郵票了,更何況這種整版整版的猴票,那就更加珍貴了,如果這兩版猴票被撕成了一張張的,那也就失去了許多價值了。
蘇星暉不假思索的點頭道:“可以,我答應您,這兩版猴票我讓我朋友一定不要撕開。”
侯達禮這才說:“行,那這兩版猴票就給你了。”
侯達禮拿出一個空集郵冊,把那兩版猴票夾到了裡面,又問道:“你還要別的郵票嗎?”
蘇星暉道:“您不是說還有一些零散的猴票嗎?都給我吧。”
侯達禮便在集郵冊裡找了找,又找出了五十多張零散的猴票,其中還有一些猴票四方連,他都用護郵袋裝好,夾到了那個空集郵冊裡。
蘇星暉又翻了一下其它的集郵冊,他驚喜的翻到了兩張的小型張,還有一些其它的比較珍貴的小型張,像的小型張、的小型張各有十幾張,其它發行量稍大一些的小型張更是幾十張起步。
蘇星暉把那些升值空間大的郵票都挑了出來,侯達禮把它們都夾到了那個空集郵冊裡,蘇星暉道:“侯伯伯,那就這些吧,您給算一算多少錢。”
侯達禮便拿出了一個計算器算了起來,這些郵票裡的大頭當然就是那兩百多張猴票,侯達禮道:“小蘇,按理說,你買這麼多張猴票,每張應該給你少兩塊錢,不過這整版的猴票價格要高一些,所以我乾脆全給你算三十一張,你有沒有意見?”
蘇星暉知道,三十一張的價格已經不算高了,他搖頭道:“我沒意見。”
侯達禮又道:“這算一千塊錢一張,有沒有意見?”
蘇星暉看過了那兩張小型張,品相非常好,屬於上品了,一千塊錢一張也不算貴,他又搖頭說:“沒有意見。”
接下來,侯達禮一張張的把價格報給了蘇星暉聽,問蘇星暉有沒有意見,他報的價格還是很合理的,蘇星暉沒有什麼意見。
侯達禮用筆把所有郵票的價格、數量一項項寫到紙上,然後算出了總價,這些郵票總共價值一萬六千七百三,他對蘇星暉道:“零頭抹了,就算一萬六千七。”
在當時,這就算是一筆大生意了,侯達禮看着蘇星暉,蘇星暉眼都不眨的拿出兩紮百元大鈔來,從一紮裡面數出三十三張,放進了自己的錢包,將剩下的錢遞給侯達禮道:“侯伯伯,您數一下吧。”
侯達禮數了數那些錢,點頭道:“不錯,那這些郵票就是你的了,你連這個集郵冊一起帶走吧。”
蘇星暉點頭道:“侯伯伯,那這份清單我帶走了,您再給我打個收條,證明您收了這筆錢,我好向我的朋友交賬。”
侯達禮理解的點了點頭,然後便給蘇星暉打了一張收條。
蘇星暉將那個集郵冊放進了自己的包裡,心中十分激動,自己今天花一萬多塊錢買的這些郵票,十幾二十年後,將會價值幾百萬元啊。
光是那兩版猴票,以後就可以賣到兩百多萬,加上零散的那些猴票,就將近三百萬,其它郵票今後的價值也差不多有兩百多萬,這麼一算就是五百萬吶,這意味着蘇星暉以後就算諸事不順,至少也有一筆五百萬的財富打底,而且完全是合法收入。
摸着那本集郵冊,蘇星暉一下子覺得心裡有底了。
蘇星暉又問道:“我還能不能看看您的錢幣?”
侯達禮點頭道:“可以啊。”
侯達禮小心的把集郵冊收好,拿出了許多錢幣,其中有銀元,有銅錢,有紀念幣,甚至還有一些外國錢幣。
蘇星暉知道,在錢幣中升值幅度最大的要數幾種特殊的銀元了,十幾二十年以後,這幾種銀元的價值將會漲到幾十萬元甚至上百萬元,如果能夠找到幾枚的話,那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不過這種級別的銀元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蘇星暉在那堆銀元裡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那幾種價值最高的銀元,這也很正常,物以稀爲貴嘛,那麼容易找到就不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