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巧麗微笑道:“沒關係的,陳書記,正好你們這邊可以先備貨,下次我再來一趟,把合同簽了之後,就可以直接提貨走了。今天咱們可以先把價格商量一下。”
陳宏富高興的點頭,他對方有財道:“老方,那你們跟宋經理談一下價格的事情,記住,不能讓宋經理吃虧啊!”
宋巧麗笑道:“陳書記,你就放心吧,我們出的價格一定合理。”
看到合同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夏竹高興得都不知道手往哪裡擺了。
陸小雅上前挽住了夏竹的手道:“夏竹,你可真厲害,那竹編編得那麼漂亮,能不能教教我?”
薛琴也走到了夏竹身邊道:“是啊,我也想學。”
夏竹見這兩位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都誇她,想要跟她學竹編,她有些激動:“你們真想學竹編啊?不過你們就別學了。”
陸小雅問道:“爲什麼啊?”
夏竹把自己的手伸出來給她看:“你看一下,我的手有多少傷疤?”
陸小雅一看,果然,夏竹的手上到處都是被篾片割傷的傷疤,還有老繭,雖然這些傷痕都很細,遠看看不出來,可是如果自己的手上也是這樣的傷痕的話,陸小雅想想就覺得可怕。
她吐了吐舌頭,不再說想學竹編的話了,薛琴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兩女對夏竹還是很佩服,拉着她跟她說起話來。
方有財、趙忠福和高大平跟宋巧麗商量起竹編的價格來,一時間,蘇星暉倒沒什麼事情了。
陸正弘走到蘇星暉身邊道:“小蘇,你能不能領我到村裡看一下?”
蘇星暉點了點頭,就起身帶着陸正弘出去了,出門之前,他指着村東頭那塊養殖場的工地對張成道:“張成,那邊正在建養殖場,你們幾個先到那邊去看看吧,我帶這位陸叔叔到村裡走走。”
張成點頭答應了,蘇星暉便帶着陸正弘走向了村子裡。
村子並不大,也就兩百多戶人家,大多數人家的房子都很破舊了,有些人家的房頂上苫着草,連瓦都用不起,房屋的牆體也是斑駁陸離,有的還歪歪斜斜的,似乎被風一吹就能吹倒。
就這一眼望過去,陸正弘就知道,那天蘇星暉對他說的話一點兒都不誇張。
蘇星暉隨意來到了一家人的門前,敲了敲門,門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
蘇星暉進了門,屋子裡沒有燈,雖然是大白天,可是還是很昏暗,適應了幾秒鐘,蘇星暉纔看到一張炕上靠牆坐着兩位老人,他們的腿用一牀薄被搭着。
蘇星暉叫了一聲:“大爺,大娘,我姓蘇,我是鄉政府的,今天是來村裡看一看的。”
剛纔說話的是那位大爺,他一聽蘇星暉是鄉政府的,連忙欠身道:“是蘇幹部啊,對不起了,我們腿腳都不太方便,不能起來招呼你們了,你們自己倒水喝。”
蘇星暉找了兩張竹椅,給陸正弘一張,兩人坐了下來。他問道:“大爺,您家裡人呢?”
老大爺回答道:“我家大兒子、二兒子都分家了,我們跟小兒子一起住,小兒子上工地去了,兒媳婦下地去了,孫子去上學了,晚上纔回。”
蘇星暉又問道:“那你和大娘的腿是怎麼了?”
老大爺捶打着自己的大腿道:“唉,我這腿年輕的時候摔過,現在年紀大了,又有風溼,就走不了道了,她這腿是老寒腿,也不能下牀。”
老大爺捶腿的時候,薄被掀開了一角,蘇星暉看得到,他的腿是光着的,並沒有穿長褲,陸正弘當然也看見了,他這下知道,蘇星暉說的一家人只有一兩條褲子穿並不是虛言了。
“怎麼不治病呢?”陸正弘沉聲問道。
老大爺嘆息道:“哪有錢治啊?”
他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他的老伴拉了他的手一下,他這纔想起,來人是鄉政府的幹部,於是住了嘴,只是搖着頭。
陸正弘沒有再問,這家人的情況一目瞭然,也沒有必要再問,他們家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他起身向外走去,蘇星暉連忙起身,跟上了陸正弘,他對老大爺道:“大爺,那您休息,我們先走了。”
出門之後,陸正弘走到了一棵大樹下,站在了那裡,蘇星暉默默的站在了他身邊,什麼話也沒說。
良久之後,陸正弘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真是沒想到啊,現在的農村日子居然這麼不好過。”
蘇星暉道:“是啊,我剛來的時候也很震驚,所以就想着給他們找找致富的路子。”
陸正弘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神色:“小蘇,這件事情你辦得很好。對了,你帶我去那個養殖場的工地看看吧。”
蘇星暉帶着陸正弘走向了那塊工地,走近了工地,可以看到工地上正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村民們有的正在開挖地基,有的已經開始砌牆了,饒教授正在指揮一隊人挖排水溝。
蘇星暉喊了起來:“饒教授!”
饒教授轉頭看到蘇星暉來了,他高興的走向了蘇星暉。
蘇星暉對陸正弘道:“陸叔叔,這就是我從江城農業大學請來的饒鬆年教授,專門來這裡指導特種養殖技術的。”
陸正弘跟饒鬆年聊了起來,他只說自己在省委工作,饒鬆年也沒在意,作爲一個比較純粹的科研工作者,他對官場並不是十分敏感。
蘇星暉看到了張成他們,他走向了張成,張成道:“這個養殖場是你幫他們建起來的?”
蘇星暉道:“可以這麼說吧,我出的點子,找來的專家,還有銷售商。”
許小光道:“可以啊,你這纔來多久,就給這些老百姓找了兩條致富的路子。”
蘇星暉笑道:“有什麼辦法呢,張成他們對猛虎嶺的財政支持力度太小,咱們只能是自己找路子了。”
張成也笑了:“行,啥時候我當上財政局局長了,一定加大對猛虎嶺的支持力度。”
蘇星暉道:“那都到猴年馬月了!”
幾個死黨開了一陣玩笑,許小光正色道:“星暉,你要是需要什麼支持,比如需要借錢什麼的,就跟我說啊,我家的建築公司現在還不錯,多的不說,兩三萬的我還是拿得出來。”
許小光的父親許海民是上俊縣最早搞建築的一批人之一,這些年來,他積累起了一定的人脈、經驗和技術,現在不算固定資產,現金資產也有幾十萬了,算是第一批富起來的人了。
蘇星暉知道,許海民是一個頗有原則的人,他做工程絕不偷工減料,在上俊縣口碑不錯,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一點,讓他後來的發展遇到了瓶頸,他投標的工程屢屢被別人截走,導致他的海民建築公司最終也沒有達到太高的高度,在他重生而來的那個年代,只能算是上俊縣的二流建築公司了吧,
在這個社會,這種現象還是屢見不鮮的,事實上,現在海民建築公司的發展已經不如前些年了,許小光能夠跟他說這樣的話,蘇星暉還是很感動的。
蘇星暉點頭道:“行,我有需要的時候會跟你說的。”
看了工地,蘇星暉又把張成他們帶到牛棚去看了看那些野豬、野雞和竹鼠,饒教授也跟陸正弘一起過去了,在交談當中,饒教授發現,陸正弘還是很有思想的一個人,兩人倒是聊得十分投機。
在牛棚裡,那些野物倒是讓陸正弘、張成他們看得嘖嘖稱奇,他們什麼時候有機會看到這些活的野物?特別是那竹鼠,奇特的樣貌更是引起了他們的極大興趣。
張成問道:“這東西叫竹鼠?能吃嗎?”
蘇星暉點頭道:“當然能吃,我前些天就吃過一回,味道相當不錯,有一股竹子的清香。不過今天你們是嘗不到了,這些野物都要在養殖場裡進行繁殖呢。”
許小光道:“這東西長得跟老鼠一樣,有多少人敢吃?”
蘇星暉道:“竹鼠是吃竹子的,跟老鼠可不一樣,乾淨着呢,特別是人工養殖出來的,那就更乾淨了,只要吃習慣了,一定會喜歡的。”
饒教授笑道:“這東西在南邊可貴了,好幾十塊錢一斤,它的皮也是製造皮革產品的上品,雖然樣子有點不好看,但是可以說渾身都是寶啊,我看這個養殖場以後創造效益的主力軍就是這竹鼠了。”
饒教授的話讓大家對竹鼠刮目相看,一時間都是嘖嘖讚歎。
看完了這些野物,大家回到了村委會,宋巧麗跟村幹部們的價格基本談妥了,那些簡單的小型竹編,收購價定在了幾塊錢一件,複雜一些的,定在了十幾塊到幾十塊錢一件不等,最複雜的那類,比如竹編的世界名畫之類的,則定在了幾百塊錢到上千塊錢一件不等,價格是按尺幅來計算的。
這樣的價格,讓村幹部們都是喜上眉梢,看樣子,這個竹編廠以後前途無量啊!
陸小雅和薛琴,跟夏竹的關係也變得十分熟絡,這讓蘇星暉不禁再次感嘆起女性的社交能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