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董晨林幫張蕾解決了一道題目。但該有的規矩秩序還是要準守的。日常需要討論、不懂的題目還是要向相鄰的人來問才行。因此通常情況李秋琚還是問董晨林,張蕾有問題時在和左右同學討論不出的時候,還是要問楊俊民。
隨着時間推移,李秋琚向董晨林問的問題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熟悉,甚至有時會除了學習外說一些別的休閒話題。張蕾這時會有意無意的用餘光撇他們幾眼。
張蕾越來越少回頭了,到後來甚至不再回頭問楊俊民問題了。
上午上完課,一般學生中午是去食堂吃飯的。張蕾是本鎮學生,走讀的,自然回家吃飯。而董晨林是住校的,中午吃飯完,有的學生,可回宿舍休息,有的直接回教室休息,等下午上課。
這天中午,董晨林吃完午飯,沒回宿舍,就直接到了教室。坐到座位後,他的同桌和前面的李秋琚都沒在。但看到張蕾一直在盯着練習冊,微皺着眉頭,嘴咬着鉛筆頭。
董晨林看到她,想道:“她是走讀的,這麼早就在教室,是不是沒回去吃飯?”,他好奇盯了她幾分鐘,她仍舊一動不動。這麼多天同學了,他畢竟好奇,於是伸胳膊,用手指點了一下她後背,說道:“有題不會?需要幫忙嗎?”。
張蕾因爲背後感覺有人手指一點,忽然動了一下,回頭一看,是他,於是怯怯的問:“可以嗎?物理題有好多不會,再不完成,要跟不上進度了。”
董晨林不禁笑了,說道:“當然,隨時都可以的,我又不是很忙!”
張蕾臉上不禁漏出了微笑,眼鏡片也藏不住那充滿期待的大眼睛,看着他,趕忙說道:“謝謝!”
董晨林大方的說:“把不會的題都拿過來,馬上解決!”
張蕾趕忙把物理練習冊拿到董振林桌子上,自己也轉過身來,斜衝着他。用手指着一道題:“剛纔這題我想了半天,仍無半點頭緒。”
董晨林眼光向下看題時,忽然先看到了張蕾的手,纖細而白嫩,皮膚白的甚至能看到裡面的血管。他不禁擡頭看了看她的臉,好像才發現她的臉也很白,白裡還透着一絲粉紅色。她感覺他在看她,不僅也擡起頭來,不解問道:“怎麼了?”
董晨林一震,說道:“沒什麼”,於是心情一收,低頭看題,專心給她講解。這樣講了1個多小時,直到下午開始上課。期間他們2個的同桌陸續也來了,都還有點好奇,“他們怎麼接觸上了?”
下午是化學課和政治課。董晨林晚上在食堂吃完飯又回教室,教室人還不多。但張蕾也在,低頭寫着作業。董晨林不僅好奇,問她:“你吃飯了?”
“午飯還是晚飯?”
“都問。”
“午飯沒吃,晚飯吃了。”
“午飯爲什麼不吃?”
張蕾回過身,看了一眼董晨林,幽幽說道:“那時物理好多題都沒做完,那有心思吃飯?”
董晨林回道:“那你可以早些問我嘛?”
張蕾有意無意的白了一下董振林,說道:“你都顧着幫我同桌了,我那敢問你?怕耽誤你們時間。”
董晨林一怔,心想“那有什麼衝突嗎?”,不過口裡說道:“沒關係的,你可以隨時問我,你問我,我一定隨問隨答的。”
“真的?”
“當然!”
張蕾看着董晨林,頭稍微一斜,忽然笑了,大大的眼鏡下,大大的眼睛閃閃發亮,高聳的額頭舒展,臉頰顯得更粉透了。 董振林一呆,看到眼前的張蕾,竟然想到了書本的一個詞“嫵媚”。
隨後的日子裡,張蕾也開始像他同桌李秋琚一樣,一有問題,就來找董晨林問了,不同的是她要斜着身體,透過她同桌和他的同桌之間,來問問題,也不再去問楊俊民了。漸漸的,她和他之間也熟了起來。
董晨林和張蕾之間的相處方式,似乎與董晨林和李秋琚不同,董晨林在給李秋琚講題時,就純粹講解,是一般同學間的交流方式。但每次董晨林和張蕾之間講題時,總是在不經意間多了眼神的交流。有時他看她一下,有時她看他一下。但還是有點避諱雙方互盯着看的。
有一次,李秋琚都半開玩笑的說:“怎麼感覺你們是先認識的和熟悉的,我反而顯得生分了。”,這時董晨林和張蕾相互一笑,又不由自主錯開目光。
接下來日子,董晨林和張蕾,好似都有意無意的眼神時常交匯。今天上體育課,一般是一年級(7)班(8)班2個班級一起上,但男生和女生會分開上,男生一般會去踢球、打籃球、引體向上。女生會在一起做廣播操,慢跑、仰臥起坐等,這些做完了,也會去看男生打籃球。當董晨林在踢球,中間累了暫停休息時,偶然一眼看向女生這裡時,看到張蕾也在尋找着看他。但2人目光相匯後,董晨林又轉過頭去,接着做自己的事情。“在看我嗎?還是看別的同學,或者看男生們的踢球?”,董晨林經常這樣想。這個懵懂的年紀,董晨林並不懂得愛情,也不夠自信。但他內心深處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對她有一份好感,不同於其他女生的心情。
在日常的交流和學習中,董晨林和張蕾平時還是處於問問題和解答問題的同學間一般交流模式。他們的思想是純潔的,只是處在花季年齡中的情感和行爲。
五中住宿生一般要5點半起牀,梳洗完後,6點開始跑早操,6點30分早自習,7點1-分下課,吃早飯,7點40上午課前準備,8點開始上午課程。晚上9點晚自習結束,回宿舍休息。
而走讀生,不用跑早操。直接6點30分過來就可以。高一(八)班有5個走讀生,其中包括張蕾。
9點晚自習結束後,班級都要進行衛生打掃,每個同學都要把自己的凳子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以便值日生打掃。 值日生的分組爲除了走讀生,正好分7組,每組輪流一週。值日時間爲晚上一遍,早上一遍,早上值日生不用跑早操,直接來教室打掃衛生即可。
因此每當跑完早操的同學來到教室時,早上的值日生早已放下自己凳子,坐上位置上看書了。
每當跑完早擦的同學來到教室,看到桌子上那一排排凳子倒立在桌子上也頗爲壯觀。
不知哪天開始,董晨林就發現,每當跑完早操回到教室,他的凳子早已放下,而同桌的凳子仍在桌子上。而前面的張蕾也早已來了,已在座位上看書。而張蕾沒來時,他們的凳子自然都在桌子上。
高一是新知識的起點,不得不說董震林很聰明,只要認真起來,特別是數理化老師講過的知識馬上都能掌握。不過語文課是他的弱項,特別是理解和作文,有點偏弱。
高中時每單元、半學期、整學期都會考試。
當這次單元考試結束。董晨林周圍,包括同桌、前面的張蕾、李秋琚班級排名都和期初中考排名差不多,中游水平。唯獨董晨林,由45名上竄到班級第5名,不但班主任點名表揚,同樣引起周圍同學詫異的目光。甚至那個初中不同班的同學,都特意過來問他怎麼做到的。他也只是一笑而過,只能說不知道,就是這麼考的。
成績好了,自然引起了更多的關注。物理班主任首先讓他當了物理課代表。其實董晨林內心是排斥的,首先他有點輕微臉盲症,如果不是差異太大,對他來說,許多人都看起來差不多,名字和臉匹配不上,並且還要分發作業,班級60多人,到現在他最多能記住周圍同學,加起來不到20人,還有30多人要刻苦去記臉和座位。還要分發作業,感覺事情好麻煩,他這麼隨性的人,總認爲事情越簡單越好,越少越好。甚至有點後悔這次考試考這麼好了。
在上物理課前,要把上次老師批改好的練習冊按名字分發到對應人的手裡,特別麻煩。這時董晨林通常只能請同桌幫忙。但這次同桌正好有事,沒在教室,沒辦法,他放下一半練習冊先放到教師桌上,手忙腳亂的去發放另一半的練習本。剛發了幾本,回頭忽看到張蕾從教師桌上拿了另一半,在替他發放。他看了一眼看她,她也看了一眼他,都沒有說話,然後都繼續發作業。待發放完畢,都回到了各自座位上,他沒有說謝她,她也沒會有回頭看他,就像沒有事情發生一樣。靜待物理老師到來。
課間,張蕾仍舊會回身向他請教不明白的問題,他仍舊會及時解答。但仍沒有談論發練習冊的事情。
隔天,董晨林從辦公室又拿到物理老師批改好的作業回到教室,又要分發作業,剛到門口走了幾步,張蕾自然就迎了過去,走到他前面,中間隔着他雙手捧着的64本作業本,她微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默默的從他手上拿走一半作業本,在拿作業本時,他的手掌碰到了她的手,董晨林感到她的手又滑又冰。她又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分發作業。他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雖然穿着學生服,但仍然顯得高挑並纖細。他也沒說話,默默的發完作業,坐回座位,仍舊沒有感謝她。
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再也不用找同桌分發作業了。每當他走入教室,她都會默契的來分擔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