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衆人都在着急地尋找花枝的時候,有太監說在映柳湖畔找到了花枝。但是她卻是氣息微弱,口鼻歪斜,人事不省,所以當值的禁軍已經將她急急地送去了太醫苑。
司馬穎和餘氏以及得到消息的程妃都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看到本來極爲漂亮的花枝卻是滿臉青黑,面目猙獰。
太醫很是撓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女郎這個樣子,像是心悸,又像是中毒。”
餘氏已經大聲哭了起來,抱着花枝不鬆手。“這是花家唯一的女兒啊,你們要救救她啊!她是十六皇子的王妃啊!快救救她啊!”
那一聲聲極爲淒厲的喊聲,讓人心生悲傷。
皇上司馬炎聞訊都趕過來看了看,要求太醫們全力救治,需要什麼藥都可以,直接去宮裡藥房取,無須吝嗇和猶豫。餘氏又跪在地上給司馬炎磕頭,感謝皇恩浩蕩。
幾棵老山參吊了性命,花枝終於醒了過來。
司馬穎在她身邊也守了三天三夜,看到她能夠睜開眼睛很是高興,抱着她大聲喊道:“花枝!你怎麼樣了!”
花枝斜着眼睛看他,剛想說句話,卻從嘴角流出了口水,那樣子極爲怪異。司馬穎嚇得鬆開了手,花枝又重新躺倒在牀上。
餘氏衝了過來抱住了女兒,連聲喊道:“花枝!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花枝依然斜着眼睛看着她,眼角有眼淚流了出來。
太醫們又趕緊擁了過來,對花枝又是一通的檢查,希望能夠查出她的病因。
又過了三日,花枝依然還是鼻眼歪斜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怪異,司馬穎都不忍多看她一眼。程妃以學業爲重,將司馬穎叫回了自己的宮苑,說是花枝有太醫以及餘氏的精心照顧,無須他掛牽。
司馬炎特別叫了太醫過去回話,問花枝到底爲何會是這樣?
花枝即將成爲皇家之人,忽然變成了這樣還是要查一查的。
司馬炎坐在大殿之上,看着跪成一片的太醫,心情也是極差。
他甚至嫌棄過於悶熱的天氣,要求把門窗全都打開,也差人去端了冰涼的乳酪過來。
餘氏、程妃以及司馬穎也都在一旁,一聲不吭,面容憔悴。
太醫唯唯諾諾,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可能是被下毒了。”
“什麼?”司馬炎和餘氏都忍不住喊了出來,司馬炎更是怒目相對:“是何人敢在宮中下毒?他要毒害誰?”皇上震怒,太醫就更加害怕,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道:“花女郎這個樣子,極像是中毒,但目前還查不出來是何種毒物,所以也無法解毒。”
“蠢材!這麼多天了,還解不了,都是蠢貨!”司馬炎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他竟然喊人將這幾名太醫全都殺了。這下子好了,給花枝看病的太醫更加害怕,也不敢用藥,只是用老山參吊着她這口氣。
餘氏急了,在太醫院裡大吼大叫,但也無濟於事。
又過了半個月,花枝倒是清醒過來,只是依然口眼歪斜,口水肆意流着。一個妙齡女郎變成了這個樣子,任誰也接受不了。更何況,這人還即將成爲王妃。
程妃又忍了半個月,看到花枝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就去找了司馬炎,哭着說司馬穎一表人才,俊朗無雙,怎麼能娶這樣醜陋的女子呢?就算是有定親,有承諾,但是花枝現在這個樣子,完全不適合做一名王妃!
面對程妃的哭訴,司馬炎也覺得很有道理。不過,他還是問了問司馬穎的意見。
那時候的司馬穎年紀也不大,看到花枝變成這個樣子很是害怕,都不肯再去看花枝一眼,更是同意了母妃的意見,和花枝退婚。
最終,還是由司馬炎出面,找了餘氏說退親的事情,並且給了他們十萬兩黃金作爲補償。
“朕很喜歡花枝這個小女郎,聰明伶俐。但你也是知道的,朕的兒子日後都是王,不能娶一個醜妻……你也莫要傷心,朕給你的這些銀錢先給花枝治病,若是缺了銀錢,就找朕來要。朕的藥房也會一直爲你打開,無論何時。”
司馬炎認爲自己已經是盡了力,也作爲君王來說給了花家最大的體面。但餘氏從震驚到憤恨,還直接摔了司馬炎遞過來的茶杯。其實,也不怨她有這樣的反應,司馬炎還很是寬容。
又過了幾日,餘氏拿着十萬兩黃金,帶着花枝離開了皇宮。沒有人知道她們去了哪裡,也沒人想知道。畢竟,司馬炎不認爲這是一件大事情,程妃要爲自己的兒子未來着想。只有司馬穎覺得有些彆扭,畢竟自己身邊少了一個玩伴,還是不太適應的。
不過,很快宮裡就禁止喝冰乳酪,說這東西會引起腸胃不適,司馬炎特別要求自己的子女們都不要喝。隨着這道命令的流出,有人結合被殺的太醫們說花枝是中毒纔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及當日花枝喝了冰乳酪的事情,開始暗暗懷疑是有人想要毒殺司馬穎。
畢竟司馬穎深得司馬炎的喜歡,要不是早早立了蠢笨的司馬衷爲皇儲,說不準皇位就是司馬穎的。
這種皇室秘聞總會隱匿傳播,並且速度極快。
立刻就有人說下毒之人很可能就是司馬衷,因爲是他給大家賞賜了冰乳酪。也有人說,可能是十四皇子下了毒,目的就是想害死司馬穎……不過,一切都是傳言,隨着餘氏和花枝的離開,也慢慢沒有再有人議論這件事情。
明月樓上包間之內,平陽公主講述了這段往事後,看着羊獻容問道:“你覺得皇上會下毒嗎?”
“啊?”羊獻容心裡一驚,這種過於直接的問話真的有些過分了,她端坐了身子,回看着平陽公主,儘量保持了平和的語氣說道:“大皇姐怎麼想的呢?這事情也是陳年舊事,我也纔是聽說的,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呵呵呵,人人都說大晉的這位新皇后聰慧異常,你既然和穎弟關係這麼好,倒不妨爲他破一破這件事情呢?”平陽公主看着她,眼中有種難以言說的複雜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