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拔毓剛到西北前線的時候,的確是打了幾場勝仗,不但把西沙鎮、西陵鎮這兩個被匈奴攻下的小鎮收了回來,甚至還將匈奴逼到了兩國交界處,眼看就要把他們趕回去了。
而再過幾日,大雪封山,匈奴人若是再留連在邊界處,只怕會將退路徹底封死,連老家都回不去了,也是他們最容易撤退求和的時候。
可是,眼見着此戰就要勝利的時候,匈奴有一小股軍隊竟然繞到了西沙鎮和西陵鎮的後面,潛入了黔靈鎮燒殺擄掠了一番,雖然他們在獲得補給之後立即撤退,可是這對大周軍隊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
因爲黔靈鎮離聖駕所在的流沙城很近,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像襲擊黔靈鎮一樣襲擊流沙城。那樣的話,若是聖駕有了什麼不測,即便最後匈奴真的撤軍,只怕此戰也是敗了。
所以,一些將領們便請求聖駕立即回京,均言此時大局已定,匈奴再不可能扳回敗局,還要讓敬文帝以聖駕安危爲重。
看着這些將領們呈上來的勸表,賀拔毓笑着看向一旁的賀先生:“先生也覺得朕該此時回去嗎?”
“陛下不是心中早就有了計較嗎?又何必問我?”賀行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聲音也沒有任何感情。
“哼!”賀拔毓將手中的勸表往旁邊一扔,輕哼道。
“不過是一小股敵兵,就讓他們如此戰戰兢兢的。這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我敬文來到這邊關就是坐了一坐,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逃走了。天下人又怎麼看我?”
“也許他們會說陛下以大局爲重呢!”
“大局?若是他們知道大局,爲何到現在還不把兵士們的糧草送過來,若不是我早有準備,這是讓我眼睜睜的看着將士們活活餓死呀!”
冷笑着,賀拔毓將這些奏表推向了一旁,然後雙手交叉的放在脣邊,沉吟了一下道:“不過,好好地,怎麼會有匈奴兵繞過咱們的防守到了後面去,黔靈鎮的守將是誰?也太大意了些!”
這一次,賀行沉默了一會兒纔回答道:“陛下應該知道,這一仗,在咱們大周,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陛下勝的!”
賀拔毓眉毛一挑,隨即轉頭看着賀行笑道:“所以朕纔要走這一遭,要讓他們知道,這大周,是我敬文的大周!”
“可陛下這一步棋未免也走得太險了些!”賀行淡淡的道。
“險?”賀拔毓微微抿了抿脣,“先生也說險?可爲何當初不阻着我?”
賀行這才低頭看了坐在自己旁邊的賀拔毓一眼,低聲道:“無妨,有我陪着陛下,再險又能如何。”
賀拔毓一怔,又笑了:“先生如此有自信,倒是同她很像呢。”
“她?”賀行的眉頭皺了皺,卻從身上取出幾封信來。
“說到這件事情,前一陣子陛下去陣前督陣的時候,我倒是收到幾個消息,不過怕陛下會分心,便沒有立即交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