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弱的星光在漆黑的夜空中閃爍着,寂靜的宮殿之中反而多了幾分壓抑,不禁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玉軒宮內,燈火依舊通明,濃郁的薰香在奢華的宮殿中瀰漫着,而坐在那主坐上的女子一襲鵝黃綴玉石的輕紗勾勒出她妙曼的身材,潔白的芊芊玉手正拿着玲瓏的茶盞輕輕飲着茶,美眸之中掩飾不住的欣喜。
一個侍女站在她的身邊,諂媚的說道:“恭喜娘娘,皇后之位離您不遠了。”
話音落,淑妃紅脣微勾精緻的容顏上滿是得意。
“娘娘是沒有見到,今日皇上的神情,那話語中滿是溫柔,這可是除了對完顏皇后之外,可是從未有過的。”婢子依舊諂媚的說道。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劃破了寂靜,那修長的指甲瞬間將侍女的臉頰劃破,血瞬間溢出,侍女驚恐的望着自己滿手的鮮血,尖叫瞬間就要喊出口,而下一秒卻瞪着雙目直直的倒了下去,那封喉的劍就這樣插在了喉嚨之中,那侍女還保持着驚恐的表情,整幅畫面看起來猙獰可怖。
周圍迅速竄出了一些人,將屍體收斂走,那佈滿血的地板也瞬間收拾乾淨了,濃重的血腥味也被薰香掩蓋住了。
只見淑妃美眸中充斥着怨恨,緊攥的玉手關節都微微有些泛白。
“她完顏算什麼,能站在陛下身邊的人,只有我!”那精緻的容顏因爲怨恨而變的猙獰。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從黑暗中傳來:“娘娘果真好遠見,那完顏皇后算什麼,真正能配的上皇后二字的只有娘娘。”
話音落,淑妃瞬間收斂了戾氣,聲音也柔和了很多。
“原來是畫紗姑娘,這次的事情還望畫紗姑娘轉告那位大人,淑兒在此表示感謝。”
“姑娘說笑了。”因爲站在黑暗之中,那女子並未看清容顏。
“只要沈大人可以利用沈家的勢力。護送那批貨入城,相信娘娘離這皇后之位也不遠了。”
淑妃站起身來,款款向那邊走去邊說道:“那是自然,只是淑兒不明白那批貨對你家大人到底有什麼用。”
淑妃笑容婉轉,卻也不動聲色。
“娘娘是聰明人,有些事情想必娘娘知道規矩,還是娘娘只是對皇后二字說笑而已。”黑暗中的人話語中含着明顯的諷刺。
淑妃笑容微微一僵,但是很快恢復了自然說道:“是淑兒越距了。”
黑暗中的人漸漸完全隱匿在黑暗之中:“娘娘明白就好,我家大人可是很期待娘娘戴上鳳冠的那一刻。”
凝視着黑暗中的人走遠之後,淑妃漸漸收斂了笑容,玉手微微扶小腹凝望着一眼就能望見的鳳儀宮,美眸微微迷離,彷彿已經戴上了那耀眼奪目的鳳冠。
而另一方面,那雍容華貴的鳳儀宮,而此刻也是燈火微明,但是與外表的華美氣派相比而內部卻是一排清冷,浮語站在月光之下,一襲白紗素簪挽發,絕色的容顏連月光都失了顏色,似星辰的眼眸,淡淡的憂傷,連天空都似乎心都疼了。
而站在宮殿之下,若神人的蕭重華輕凝視着樓臺上的浮語,那子夜般的眸的冰雪若墨一般融化,勾勒成柔美的櫻花,濃稠的憂傷好像無法化開一樣,美的不可勝收,仿若不可言語的水墨畫一般,被站在屋檐上的無汐悄悄的收在了眼底。
其實,他也是可憐人不是嗎。
想到此處,手中的剛順手拿的燒雞也不想吃了,轉身走到黑暗之中,果然蕭陛下是她
的剋星,每次遇到他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不是嗎。
“阿福,你說我過的還沒你好呢。”無汐蹲在鬥獸場上對着一隻兇猛的獒大眼對小眼。
而那隻猛獸正在歡快的撕咬着那隻無汐未吃完的燒雞。
“能吃的這麼開心,真好呢。”無汐似笑非笑。
她微微勾起淡然的笑,明眸中含着隱隱的自嘲。
而阿福自然不知道她說什麼,只是一味的啃着燒雞。
夜依舊很漫長,這宮廷之中到底還隱藏着多少的詭譎。
今日陽光太好,晴空萬里無雲,如此好的天氣,誰能告訴她爲什麼要面對這隻狐狸。
無汐此刻面對着潔白的宣紙,旁邊是自制的調色盤,此刻她頭上的青筋暴起,握筆的右手幾乎要把毛筆握碎,而周圍的宮女早就滿臉透紅。
“怎麼無汐姑娘對本王的模樣不滿意?”裴炎媚笑深深的說道。
面前的裴炎若火雲端橫臥的紅狐,眼波流轉笑魘若彼岸花妖豔柔美,墨發垂落在潔白若玉的胸膛,一襲妖嬈的紅衣更是襯的他說不出的自然美感。
只見他潔白若蓮花修長的手,微微撐顎,似笑非笑的望着無汐,慵懶魅惑姿勢讓周圍的婢子乃至太監都紅了臉。
無汐深吸一口氣,將畫筆一擱,笑意盈盈的說道:“玉郡王來當模板,下官自然受寵若驚。”
但是無汐臉上又微微浮現出可惜的神色:“只是……”
欲言又止。
裴炎饒有興趣的望着她,薄脣微吐:“只是……什麼。”
只見無汐微微一挑眉,大言不慚的說道:“只可惜了玉王爺的此等絕色的容顏,若是畫在春宮圖上,那下官的錢袋子可是日進鬥銀了。”
話音落,周圍倒吸一口涼氣,下的大氣也不敢出,這普天之下敢這樣說玉郡王的怕是隻有無汐一人了。
但是裴炎卻臉不紅心不跳,薄脣微挑,勾起一個美不可言的笑魘。
“那樣的話,本王就自我犧牲一下,好解決一下無汐姑娘囊中羞澀。”說着就我見尤憐的用玉手去挑紅衫。
而周圍的婢子太監也極有眼色的迅速消失,無汐只感覺到一陣風吹過,無汐的眼角抽了抽,她已經對裴炎的厚臉皮拜服了。
但是此刻裴炎似乎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了,他輕輕擡起玉瓷茶盞,輕抿一口香茗說道:“本王想請教無汐姑娘幾個問題。”
聲音靜美且好。
無汐盯着宣紙,筆尖一抹豔紅色飛速的在紙上旋轉着。
無汐輕笑道:“連王爺都未曾明白的事,無汐怎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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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裴炎將茶盞放下,他指尖所到之處,連玉瓷都失了顏色,裴炎似乎沒有聽到無汐說話一般,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說這后妃的職責是如何。”
無汐停下手中旋轉的筆答道:“自然是以延綿子嗣爲主。”
“那皇后遲遲未有子嗣,而貴妃後嬪卻懷上子嗣,朝政如何。”裴炎似笑非笑的望着無汐。
無汐淡淡的瞟了一眼裴炎說道:“朝政一事,豈是我一個小女子隨便議論的。”
話音落,裴炎換上了一幅訝異的神色,薄脣微吐道:“你竟然還記得你是女子?”
而無汐依舊面不改色的說道:“朝堂王爺對陛下后妃之事感興趣,是不是與她們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裴炎不怒反笑,眼波流轉,若秋水微盈,勾起人無限的遐想。
裴炎似乎對眼前的這位女子又多了些興趣,望着這寵辱不驚的臉,這種氣質到真的很像一個人。
裴炎的笑意深了些,這一點蕭重華最清楚不過了吧。
裴炎媚笑深深的望着她,如潑墨的發微微遮住他絕美的容顏,他輕笑道:“既是貴妃懷了龍兒,那麼加銜是在所難免的,到時候那隆重的一刻,以女子的心性定是要有人做畫的,如果這做畫之中有了差池,這後果無汐姑娘不會不知吧。”
無汐的筆尖微微一頓,所畫之處差點少了那行雲流暢。
只見無汐迅速輕點,將這一頓之處抹開,倒別顯了一番韻味。
裴炎微微低眸,將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只見裴炎起身,仿若周圍都環繞彼岸花一般自然而美感。
“本王累了,無汐姑娘的畫本王隔日在取吧,”他突然轉身回眸一笑,美的令人窒息,他曖昧的說道:“若是春宮圖本王倒不介意一起在圖中戲水鴛鴦。”
無汐此刻心中只想將顏料扣到他的臉上,問問他,你這麼臉皮厚,你媽媽知道嗎?
當然,無汐只是想想而已,人家是誰啊,人家是王爺。
無汐挑起一抹無恥的笑容:“王爺說笑了,無汐只對男子感興趣。”
其實某人根本沒意識到,她比人家還要臉皮厚。
裴炎的笑意更深了,轉身走出了畫閣,每走一步都似驚鴻之舞:“那本王倒是有些期待呢。”
裴炎的最後一句話讓無汐起了深深的惡寒。
無汐擱下畫筆,對走出畫閣的裴炎行了一個君臣之禮說道:“臣恭送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等面前的紅衣消失後,無汐站起身來,看着潔白的宣紙上大片大片妖嬈的彼岸花,仿若能開到現實一般,綻放的如此妖豔泣血,,而站在花海中的絕美男子,一襲紅衣似火,說不出的神秘魅惑。
裴炎是告訴她禍事將近嗎,那隻狐狸真有這麼好心?
當國朝政嗎,無汐挑起一抹淡淡的笑以蕭重華的手段,還有裴炎的本事,穩固朝政那自然是綽綽有餘,他人自然也說不出什麼,但是這歷代王朝,怎麼會沒有奸臣佞臣,像蕭重華這樣較爲聖明的君主,他們自然是恨的牙癢癢。
在朝堂上找不到缺口,但是蕭重華的薄弱之處便是他的後宮,完顏皇后遲遲未育,蕭重華自然還未有一個孩子,然而淑妃的父親,也是當朝的太尉,主管一定的軍事,擁有着一定的兵權。
況且無汐覺得他並不是什麼好鳥,且淑妃在後宮的地位並不低,而且已經懷了龍嗣,那些趨炎附勢之人,自然會拜在沈家的門下。
后妃的職責便是延綿子嗣,完顏皇后遲遲沒有動靜,那麼便沒有盡后妃的責任,羣臣上書請求廢后,也是情理之中,就算蕭重華能夠打壓下,但也會落下詬病,失掉一部分臣心,至於她自然會被提前除掉,蕭重華對她極其殘忍,但是在淑妃眼裡,只要注意到她,那淑妃就容不得她。
裴炎是特地來提醒她的嗎,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不管如何還是躲那隻狐狸遠一點的好。
此刻裴炎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眉間微蹙,穿的有點少了嗎?
無汐望着宣紙,筆尖一揮一個大氣而不是玲瓏,典雅而不失神秘的紅燈懸掛與宣紙之上,那傢伙很喜歡紅色呢。無汐瞟了一眼門外,嘴角的笑意深深,不管怎麼說,那狐狸說的不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