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閒中。
“姑娘。”一個女子跪在白紗外說道:“莀姬失敗了。”
那女子望了一下白紗裡面的人,看她沒有說話,就繼續說道:“據說莀姬本應該得手的,但是不知爲何玉郡王會出現在那裡。”
“玉王爺。”白紗內的微微的一怔,她有些小看無汐了,她的勢力究竟有多深,爲何連玉王爺也會幫助她。
“是。”紗外跪着的女子繼續說道:“屬下認爲殺掉無汐對半日閒沒有半點好處。”
“啪!”紗內飛出一個茶盞將那女子的頭生生打破,鮮紅的血液順着女子的額角流下,說不出的詭異。
“本姑娘做事,還輪不到你來說話。”那聲音在沒有以前的柔和。
“是屬下冒犯了。”那女子恭敬的說道,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
“衿兒說的不錯,爲何靈羽要發火呢。”從黑暗中走出一個女子輕笑道:“莫不是戳中了姑娘的痛點。”
靈羽怔了一下,在白紗後邊微微行禮說道:“靈羽參見畫紗姑娘,是靈羽失態了。”
“衿兒參見畫紗姑娘。”衿兒也行禮說道。
畫紗瞥了衿兒一眼說道:“行了,你下去處理傷口吧。”
拜謝後衿兒就退了出去。
畫紗望向白紗裡邊說道:“你本該早就救出西域王,卻擅自做主,威脅莀姬殺了無汐,如果因爲如此暴露了半日閒不說,還失去了,西域王這一力量。”
“靈羽不明白,西域王的十萬精兵不是被蕭重華掌握在手裡了,爲何主上還要執着如此。”靈羽柔柔的說着,聲音中充斥着不甘。
畫紗說冷冷的說道:“雖說兵符對於十萬精兵來說的確是重要的,可是他們的主公仍然是西域王,你所之見,不過是婦人之心。”
靈羽輕咬紅脣說道:“靈羽明白了。”
“恐怕這個時候莀姬已經清醒過來了,在利用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畫紗淡淡的說道,然後轉身離開半日閒說:“主上說,這次的事件讓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他暫時不想見你了。”
靈羽身形一滯,然後失魂落魄的說道:“靈羽明白了。”
半日閒中恢復了寂靜,梨花想緩緩流淌着。
靈羽望着掛在牆上的丹青,一滴淚痕劃過眼角。
她只不過是想靠近他一點點,只是想在接近一點點。
靈羽劃過那俊美的身影紅脣微起道:“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寢殿中。
莀姬將她自己武裝好,她要去見她的父王了。
在莀姬的心目中父王的形象是她的保護神,彷彿一切的事情只要在父王的身後一切都可以被解決掉。
直到母后的去世,莀姬懵懵懂懂的時候,知道母親是西域最美的女子,人人都想得到她。
母后成爲了王妃,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莀姬知道母后不快樂,美眸中經常帶着神傷。
寢殿中,終日瀰漫着一股奇異的香味,和終日沉睡的母后,沉睡的母后臉頰上是帶着幸福的,仿若做了什麼樣美夢一般。
直到那個美夢奪走了她的母后,也奪走了她慈愛的父王。
父王
的脾氣開始變得古怪暴躁,成爲了人人懼怕的王了。
而從那時候起,莀姬就知道原來讓母后在夢中幸福的香叫做醉夢。
母親情動的人是過世的王叔,她以前不明白爲什麼父王對母后這樣的好母后卻依然無法愛上父王。
如今她懂了,就算那人對你千般的不好,可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放不下逃不掉。百般的痛苦依舊甘之如飴。
夜永遠是最深沉的保護色,莀姬坐在軟轎當中,不一會兒就已經來到了地牢。
莀姬熟練派人去打點侍衛了,不過這一次似乎進入的有些超出尋常的順利,上幾次她去見她的父王是打通官員外加侍衛。
這一次婢子說,侍衛沒有收錢直接就讓她們進入了,真的有些怪異。
不過,莀姬也沒有時間多想了,她快步的走向地宮,那股腐臭的味道,依舊讓人作嘔。
莀姬找到關押她父王的牢獄,然後急切的喊道:“父王!父王!”
但是西域王卻沒有一點動靜,莀姬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的雙眸突然間瞪大,失聲的喊了出來:“父王!”
西域王猙獰而僵硬的臉很是詭異,那死不瞑目的眼直直的瞪着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面。
“莀姬是要和你的父王說些什麼嗎,要不要到地獄中和他說去。”蕭重華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莀姬突然回首,那個她日夜思念仿若天神一般俊美的男子就站在她的面前。
這一刻,莀姬忘記了她的父王死亡的實事,爬到了蕭重華的腳邊,抓住蕭重華衣訣,聲淚俱下的說道:“陛下,莀姬好想念你啊。”
一雙桃花眼中的淚水漱漱的掉落下來:“陛下,莀姬的父王已經死了,莀姬只剩下你了。”
這樣俊美非凡的男人,莀姬此刻只奢望只要她能站在他的身邊就好,她只要能得到他的一個回眸,要她怎樣都可以。
父王死了又怎樣,她愛蕭重華。就算她知道他是她的殺父仇人,可是她愛上他了。從第一眼時就愛上他了,她沒辦法恨他。
“陛下,只要讓莀姬待在你的身邊,讓莀姬做什麼都可以。”莀姬跪在蕭重華的腳邊泣不成聲的說道:“陛下,莀姬是愛你的。”
蕭重華微微低下身子,子夜般冰冷的眼眸凝視着她,一雙骨節分明的捏着她光滑的下顎。
莀姬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緊緊的握着蕭重華的手,一雙眼眸希翼的望着蕭重華:“陛下。”
“莀姬。”蕭重華清冷的聲音冰封着人的心魂:“你怎可以傷她。”
一字一頓,彷彿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割掉了她所有的希望。
蕭重華站起身來走的決絕:“從今天起,幽禁明軒宮,任何人不得探視。”
莀姬望着她癡癡迷戀的背影,癱倒在地上,眼淚流淌了滿面:“陛下……”
或許,殺了她會更好一點……
這樣她就不用在抱着這蝕骨的思念,在寂寞與衰老中度過餘下的歲月。
一時間,風起雲涌的朝堂之中變的平靜而又可怕。
無汐在牀上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日,前世與今生混沌的記憶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裴炎坐在牀邊,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不會真的死了吧。
裴炎用光潔的
手指輕輕的戳了一下無汐的臉頰,突然發現手感還不錯就在那裡戳的不亦樂乎。
剛剛醒的無汐,就發現一隻狼爪在她的臉頰戳來戳去。
微微翻了個白眼,望向那張絕色的臉說道:“你戳夠了沒有。”
裴炎媚笑深深的望着她,指尖依舊戳着無汐的臉頰說道:“本王只是想知道一下姑娘的皮膚爲什麼這樣好而已。”
“現在知道了吧。”無汐沒好氣的說道:“可以放手了吧。”
似乎無汐沒有受傷,似乎這裡不是玉王府,一切顯得這樣的自然。
無汐也沒有問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用腳後跟想想,都知道是裴炎救了她。
裴炎停住他的狼爪,微微側臥在無汐的身旁,手撐着他的頭,美豔的容顏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仿若一隻橫臥的火狐一般。
“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撕裂傷口。”裴炎輕笑道,手指微微戳向了無汐受傷的部位。
他力道拿捏的很準,沒有讓無汐的傷口撕開但是無汐的確感到了一陣疼痛。
無汐嘶了一聲,狼爪也伸向了裴炎說道:“你這死狐狸。”
裴炎微笑着擋着她說道:“你這樣說本王,本王會傷心的。”
那雙魅惑衆生的鳳眼,恰到好處的展現出受傷的表情,絕對的男女通殺。
“滾粗。”無汐一腳虛踢了過去。
當然被裴炎靈活的躲開了,裴炎一個轉身從牀上下來,仿若一朵彼岸花飄落一般。
他懶懶的靠在椅子上,如墨的發滑落下來,說不出的魅惑。
“沒想到再見你時,你會如此狼狽。”裴炎似笑非笑的說道。
“看到我這樣你很開心。”無汐沒辦法轉身,因爲真的挺疼的,丫的,阮玉肯定沒有給她加止疼的藥,是讓她記住這疼痛嗎。
“開心啊,不然我怎麼會撿到你。”裴炎半真半假的說道。
無汐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這隻狐狸還是老樣子啊。
“清歌呢。”無汐淡淡的問道,盯着那大片的紅紗,這個裴炎是個顏色控嗎。
“被一個美男子接着走了。”裴炎慵懶的說道:“人如玉的男子。”
難得聽道裴炎誇別人,他可是出了名的自戀,不過自戀人家也有自戀的資本,無汐深吸了一口氣,把清歌接着走的是畫傾城吧,明明答應過人家要保護好清歌的,無汐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畫傾城了。
似乎是察覺到無汐的神傷,裴炎又開始戳無汐的臉頰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點節操。”
無汐勾起淺淺的笑說道:“比起王爺來說。”
裴炎紅脣挑起的笑意深了些,這樣伶牙俐齒的無汐纔是他認識的無汐。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本王差人給你燉湯。”裴炎向門外走去,每走一步都仿若驚鴻之舞。
無汐微微有些恍惚似乎發生在她身上的鬥如夢一般,真是身子弱了,連心臟的承受能力也就若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必須趕快恢復過來纔可以。
無汐動了動想要起身,但是身體上的痛瞬間傳了過來,不過這痛的也太過了吧,無汐愣了一下才發覺到其實她身上是有毒還沒解呢。
無汐苦澀的笑了一下,真是做死的身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