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成君突然間鬼使神差的想到一個事。
很顯然,深宮中的那個長相幾乎與鳳瑤華一模一樣的皇后鳳知微,有可能就不是玄溟的親生母親,假如她是,那麼樣子容顏也對不上號,她太年輕。
假如她確實是玄溟之母,也許,她應該有長生之法,而鳳瑤華顯然更符合傳聞裡擁有藏寶圈的那個皇室血脈,可她是鳳家的人。
鳳瑤華握的藏寶圖如果與自己的合二爲一,那也許可能改變現有的三國鼎立的結局。
很可能的是藏寶圖和長生之法,分別就在這兩個容貌一模一樣的女人身上,這麼一來,玄溟接近鳳瑤華,也是居然叵測可疑的很啊!
紫玄國的皇帝,簡直是蠢貨嘛,他根本不明白,錯過了什麼,明明這樣一個女人就在身邊,他用來鞏固政權,又渴求長生,又渴求她,又渴求藏寶圖,人怎麼可以這麼貪呢,所以也同樣被她利用,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
想起從紫鳳殿大火中將皇后打暈救起,到一路相送護她至燕子林草屋,之後又失聯不見,想到深宮中的鳳知微,想到眼前的鳳瑤華,司馬成君嘴角露出了隱隱的笑意,這兩個女人,我們還會再見的!
不管她們倆人誰是擁有寶藏和不死之法的人,總歸會是他的。
司馬成君這兒擊節暗歎,回想與鳳瑤華,鳳知微認識以來的的種種因果,他決定隱瞞身份,再見她們時,他還只是司馬成君。
或許有一天,他會以宣國太子的身份,求娶她大先朝的皇后親女,司馬成君眼裡閃過鳳瑤華那張淡漠清冷的容顏,這兩個女人極像,連神情都像,一樣的淡漠清冷。
司馬成君有些恍惚,玄溟是有多福氣,宮中有鳳知微,宮外有鳳瑤華。
他伸出一隻手掌。
他的手掌與皇帝截然不同,纖美如玉,膚色白晰,恍如好女。
他掌心微攏,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會再見到她,鳳瑤華,到時候,以你之慧,與我之能,共掌天下,共築千秋霸業。
假如鳳知微是服用不死藥所以青春永駐,他纔不稀罕,生生死死本常事,他在意的是天下,倒無所謂非要逆天而行。
薛頂天眼見二人縱身而起,向城門口撲去,大吼道:“關閉城門!”
守城門士聽得命令,慌忙關門,鳳瑤華與玄溟從城門口一掠而出,守城的將士連攔都沒來得及,只覺得眼前一花,兩個人影已越過他們,於城門將要合上的縫隙間掠了過去!
等薛頂天趕到城門口時,城門正好關上,他大怒道:“蠢貨!”一掌推開城門,沉重的城門自然推之不動,他更怒,吼道:“還不幫忙!”
守城的門士十分委屈,一會兒叫關門,一會兒叫開門,搞什麼名堂,可是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將沉重的城門推開,二人已經不知道跑得多遠了。
這一阻,鳳瑤華和玄溟已經遠遠地將薛頂天甩出後頭。
終於出了芙蓉鎮了,鳳瑤華和玄溟暗暗鬆了口氣,可是緊接着,他們就笑不出來了,面前黑壓壓地出現了大批的兵將。
個個張弓舉駑,一臉肅然地盯着他們,人羣合攏上來,將二人圍在中央!
玄溟怒道:“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兵將明顯有些錯愕,卻仍然將二人圍住不放,玄溟橫劍在手,怒道:“快讓開!再不讓開,不要怪我大開殺戒!”
鳳瑤華卻有些瞧出了端倪,正想問道,卻聽一道嚴肅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是薛頂天!
“公主,這是要去哪裡?”
一語驚起千層浪,這些守在芙蓉鎮上多年的戰士,當年大先朝的兵馬一聽,炸開了鍋!
這竟然是公主,他們多年來信念的根源,當即收回了兵器,跪了下來,山吼道:“參見公主殿下!”
玄溟皺起了眉頭,薛頂天緩緩走了過來,跪下道:“微臣對公主有不敬之處,請公主責罰,但請公主不要置我們這些舊臣於不顧。”
兵士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見主將薛頂天對這名清冷的女子行跪拜之禮,心中再無懷疑,嘩啦啦跪了一地,齊聲說道:“末將請公主不要置我們於不顧!”
“公主?”鳳瑤華張口結舌。
“公主,你乃前朝大慈皇后的親女鳳瑤華,爲血鳳凰終生護佑,因爲要護着你,所以將你隱藏在鳳家,你倘若不信,可以去問鳳青霖,他與鳳夫人一點關係也沒有,鳳夫人,就是皇上追封的大慈皇后。我們這些人都是當年跟着皇上皇后打天下的舊部,公主不必懷疑。”
鳳瑤華胸口一滯,有口難言,的確如此。她的身世原來竟是這樣!
可是前朝已滅,而今的太子是玄溟,這些人奉她爲主,玄溟能容忍嗎?
料想這麼多年來,薛頂天領着他們守在這芙蓉鎮上打着自己的名義,而這些對大先朝忠心耿耿的將士們是無辜的,這樣一想,她的心頓時苦澀起來,她說道:“衆位將士請起。”
薛頂天滿意地笑了,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公主,微臣等候公主已久,請公主跟微臣回去吧。”
玄溟看了他一眼,薛頂天遞給他一抹安心的神色,說道:“這位公子,我們都是公主的部下,這些日子以來,公子將我們公主帶走,我們日日都在尋找,如今公主安然無恙,也多謝公子了。”
言下之意,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玄溟不語,自從燕子林中一事後,他也知道了薛頂天的狼子野心,他倒是不敢傷鳳瑤華,在藏寶圖未得到之前,他應該不會對鳳瑤華造成傷害,只是他們該怎麼辦?
躊躇中,他不禁向鳳瑤華望去。
他是當今太子,假如身份被薛頂天他們知道,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又不能做得太讓人側目,只能委屈一下他了,於是鳳瑤華冷聲說道:“如此,多謝將軍美意了,他不是什麼外人,他是我的管家。”
薛頂天瞭然大悟,當先領路,這一次,來到了芙蓉鎮上一座莊園中。
莊園甚美,周遭有清水環繞,有自家農田,如果不是隱藏於鬧市中有所圖謀的話,倒是個修身養性的絕佳之所。
鳳瑤華果然被軟禁了起來,薛頂天倒也沒有爲難二人,只是這一次顯然對他們有了防備,鳳瑤華的房門前派了兩名兵士看守着,在院中又派了數名好手,名義是打着保護鳳瑤華的名義,可是事實上,鳳瑤華自然明白他的用心。
果然,隔日,宣國太子又派了使者前來,這一次,這個使者分明客氣許多,一見到鳳瑤華,忙恭敬地行禮:“參見公主。”
鳳瑤華笑笑,脣角露出異樣的神彩,說道:“真是好度量。”
那日還要刺殺他的主子,今日上門來竟然如此客氣。
使者面上一紅,將她的這句調笑自動忽略,狀似誠懇地說道:“本國太子三日後會親自前來迎娶公主,請公主界時準備好,太子尚未娶妃,公主必是將來宣國一國之母。”
前朝皇后親女與宣國有聯姻一事,薛頂天也告訴她了,這麼說來,她現在不是自由身了,她是宣國準太子妃喔!
鳳瑤華既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就這麼靜靜地聽着,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累了,現在我可以回房了麼?”
薛頂天沒想到她這次竟然欣然同意,心中有些微微失落,這種微微失落的感覺令他有些不快,因爲不知道從何而來,目送她的身影回房。
鳳瑤華暗中計劃,三日後迎親,到時候便趁人多離開,玄溟已經在入莊園時被迫分開,她決定憑自己的力量離開這兒!
三日後,果然,宣國太子帶着大隊人馬前來莊園,就在薛頂天率衆迎接之時,鳳瑤華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打開房門,假意說要出去走走,自然是遭到了拒絕。
玄溟與她分開時,將鳳鞭送給了她護身,她便一直捏在手上。
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說道:“小人奉命看守公主,請公主不要出房間。”
手裡鞭子毫不留情地打上了他的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那男子氣憤不已,正欲反抗,猛地另一個男子提醒道:“李富你瘋了!她是公主,你敢動手?”
鳳瑤華清冽的聲音裡滿是嘲笑:“聽到了沒?既然我是公主,你們哪兒來的膽子,竟敢軟禁我?”
鳳鞭下手毫不留情,兩個男人苦於受命看守不能還手,此時薛將軍又不在,鞭影繚亂。
他們只敢躲,不敢還手。
鳳瑤華也不戀戰,兩男子躲鞭之時,門前登時有了空隙,她玲瓏的身影一躍而出,入院中時,數名男子暴起,其中一名叫道:“不好!公主要逃走!”
鳳瑤華怒瞪他一眼,然後手起鞭落,抽掉了他一顆大門牙,讓他捂着口發不了聲音。
玄溟如同天降,說道:“瑤華!”
“你來了太好了!快離開這兒!”
本來在外廳迎接太子的薛頂天終於趕來,鳳瑤華知道他們就兩個人,不是薛頂天一大幫子人的對手,必須儘快逃離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