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華聽的是冷汗直冒,宣國君的死果然是有貓膩,沒有想到居然會和皇后有關,鳳瑤華心中尋思,若是這件事情被他人得知,這皇后不但性命不保,說不定就連司馬成君他們的身份也會被懷疑。
鳳瑤華神色一冷,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事情有何變故,鳳瑤華想到這裡,推開門走進殿中。
榮祿一驚,慌忙站起身來,想都沒想就跪了下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你確實該死!”鳳瑤華聲音清冷,帶着一股莫名的寒意,讓跪在地上的榮祿頭都不敢擡,雙腿不住的打顫,但是又覺得耳邊的聲音陌生,不像是宮中哪位娘娘的聲音。
榮祿慢慢擡頭,見到鳳瑤華的臉,這才放心下來,“原來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貌似我方纔可是聽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榮祿公公你既然如此的瞭解此事,想必也是合謀吧?”
鳳瑤華的一番話嚇的原本想要站起身來的榮祿噗通一下重新跪在地上了,“公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奴才知道你是三皇子的人,奴才也已然決定要幫三皇子做事,如此,奴才方纔所言你就當奴才是放了個屁,如何?”
鳳瑤華鳳目微斂,“你這是在和我講條件?”
“奴才不敢,但是現在皇上駕崩,而當時皇上身邊就只有我一人,何況皇上的聖旨向來都是由奴才代寫的……”
榮祿不再開口,但是那雙精明的眼睛卻看向鳳瑤華,在宮中多年,這些權勢鬥爭他早就瞭然於胸,如今也不差這麼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鳳瑤華也不是傻子,這榮祿既然都已經說的那麼明顯了,如果裝作不知道的話,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的智商。
“榮祿,既然你心中已有想法,那麼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好了。”
鳳瑤華的語氣帶着些許的命令,也帶着一絲絲的威脅,榮祿有些緊張,在宮中這麼多年,伺候過無數的主子,就連性情反覆無常的陛下好像都沒有眼前的這個女扮男裝的公子恐怖,她看人的眼神不是很尖刻,但是卻很有威嚴,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霸氣讓她不怒自威。
榮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奴才遵命,請公子放心,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鳳瑤華冷冷的瞅了他一眼,“但願如此!”
榮祿被鳳瑤華的這一眼看的差點形神俱滅,跌坐在地上半天沒有緩過神來,等到他總算是清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早就沒有鳳瑤華的影子了。
鳳瑤華很滿意的回到靈堂,玄溟瞭然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剛剛又出去做了些什麼事情吧?看她心情不錯,應該是進展順利吧?
司馬成然和司馬成君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規矩的跪在那裡,那兩張相似的臉上此時此刻也絲毫沒有怨恨對方的影子,鳳瑤華突然有種感覺,或許如果不是生長在皇家,他們兄弟應該會相處的不錯的吧?
但是這個世界是沒有如果可言的,就像是自己,如果沒有重生,應該已經死在了那羣人的手裡,或者是送進了宮。
鳳瑤華的神色有些落寞起來,對於這個世界來說,自己終究只是一個帶着前生記憶的靈魂,說起來,她也許就是世人口中的妖孽呢!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白皙的玉腕裡流淌的血液,可是被世人覬覦的很呢!
她已經重生,這輩子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的活着,想要好好的活着,就要站在最頂端!一切的一切,本來就是強者說了算的!
一直觀察着鳳瑤華神色的玄溟見狀,不由得心中動容,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鳳瑤華的這種表情,竟然讓人無比的心疼。
鳳瑤華回過神來,就見到玄溟的那張滿是擔憂和心疼的臉,鳳瑤華心中一暖,對啊,她還有玄溟,不管他怎樣,將來的趨勢怎樣,只要想到前世裡得他看護,便此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玄溟還沒有開口說話,靈堂外面就已經開始喧鬧起來,鳳瑤華神色一冷,看來是開始了,不知道那個榮祿是不是來得及?
皇后走進了靈堂中,對跪在哪裡的司馬兄弟開口道:“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你們之中總有一個人要成爲君王,而另外一個要成爲臣子的,這一點從你們出生開始就是無可避免的了。”
司馬成然和司馬成君很聽話的站起身來,彼此對望了一眼,但是很快就別過臉去了,再回頭時,兩人的目光中均是滿滿的敵意。
鳳瑤華一行人也緊緊跟在他們的身後走出了靈堂,到了外面的大殿之中,大殿下,一衆臣子披麻戴孝,跪拜在地,見到他們兩人出來,不約而同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殿下早日榮登大寶。”
但是這樣的和平維持了都沒有一秒鐘,兩路人馬就開始爭奪起來。
“如今陛下駕崩當然是由太子殿下掌管朝政,登基爲王!”太子黨的人開始擁護太子司馬成然,原本被罷黜的官員們也因爲宣國君的死而重新被召回。
“真是可笑,什麼太子,應該是前太子吧?”三皇子黨的人也開始反擊,“你們可不要忘記了在此之前,太子可是要起兵謀反啊!”
接下來是一番脣槍舌劍,總之就只有兩個字,無聊!對於鳳瑤華來說。
爭吵了半天,也沒有辯駁出什麼樣的結果來。
皇后神色凌然,對着衆人開口道:“衆卿家,皇上暴斃時宮中太監總管榮祿在場,不如就由他來說說看,皇上是否有何遺言如何?”
衆人是你看我,我看你,心中暗道:鬧到最後,竟然要聽一個閹人的說辭嗎?
“如此甚好!”南宮悅率先表態道,隨即一衆太子黨紛紛贊同。
太子黨的一衆人本來就是以南宮悅爲首的,如今南宮悅都已經開口,想必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
而三皇子黨一夥人不願意了,叫着說這件事情不能夠聽區區一個太監的一面之詞,倒是司馬成君開口道:“就聽聽榮祿怎麼說又何妨?”
衆人這才平息下來,等待着榮祿進殿。
榮祿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手中還慎重的捧着一個卷軸,如果衆人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聖旨。
一衆大臣不由得議論紛紛。
“不是聽說陛下並沒有遺詔嗎?”
“我也聽說如此,宮中的娘娘們可都是沒有看到遺詔,真是不知道這遺詔是從何而來的?”
“該不是太子叫人僞造的吧?”
“你怎麼不說是三皇子僞造的呢?”
議論是愈發的激烈,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榮祿和那聖旨上,就連皇后都微微蹙眉,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皇上在去世的時候,確實是什麼都沒有留下的,因爲他也沒有時間留下任何東西。
皇后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諱莫如深的寒意,讓人看了有些心驚,鳳瑤華不由覺得奇怪,這宣明皇后到底爲何要殺了宣國君呢?難道僅僅就是因爲年輕時候一段往事,那麼這等待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些?
鳳瑤華眉頭微鎖,腦海中靈光一閃,難道說,宣國君其實已經擬定了另外一份遺詔,但是什麼人都沒有告訴,這份遺詔中如果說將皇位傳給司馬成然兄弟以外的人的話?
鳳瑤華眉目間一片清明,雖然目前還沒有什麼證據,但是皇后絕對是因爲這個纔將宣國君早早的送上西天的。
鳳瑤華脣邊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意,這兄弟兩人,不知道是修了一個好母親還是一個壞母親,說她好吧?將這兩兄弟推到這種對立面上的應該就是她,說她不好吧?她又確實是在爲了兄弟兩人的未來打算。
鳳瑤華的心中有些複雜,如果說司馬成然和司馬成君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會如何處置這件事。
玄溟看鳳瑤華神情片刻間就變了兩三次,心中不由好奇,湊到她身邊低語,“可是有何發現?”
鳳瑤華星眸璀璨,卻淡然若水道:“並沒有!”
玄溟知道她不願意說,倒也不介懷,淡然一笑了之。
方纔乘着衆人忙碌的時候,玄溟看了一下宣國君的屍體,他雖然是病入膏肓,但是卻並不應該這個時候死,而他真正的死因還真是蹊蹺,但是如果細查的話定然能夠知道兇手是誰,問題就在於,司馬成君和司馬成然即便知道宣國君是死於他殺,也不願意認真去查證,那麼他玄溟也就沒有必要來趟這次的渾水了。
鳳瑤華顯然和他想的有所不同,在鳳瑤華看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皇后欠自己人情的機會,如果說自己找到着實的證據,那麼日後就算是和宣國的盟約出現任何的問題,至少自己的性命應該是有保障的。
狡兔尚且三窟,何況現在還是在其他人的地盤上,鳳瑤華可不相信那個司馬成君是什麼誠信之人,江湖中人應該總會有些江湖中的秉性,比如出爾反爾之類,鳳瑤華曾經讓暗線去調查過那個蓮花宮,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正派,所以這樣的佈置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