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鬱琬白很放鬆,因爲宮門已經落了鑰,夜卿不可能闖進來,龍子青是一定要留在皇后身邊的,索性她才放鬆的自飲起來,可玉潔在門口一嗓子喊出來,嚇的她酒杯都掉在了地上,再看那門口,衣袂飄飄的夜卿已經站在了那裡!
“娘娘這是傷心了?”夜卿走過來撿起滾落在他腳邊的酒杯聞了兩下:“女兒紅?”
鬱琬白盯着眼前的人,一雙鳳眸瞪的老大:“你……你怎麼來了?!”
宮門酉時落鑰,現在已經戌時二刻了,他怎麼來了?!
瞧見夜卿來了,玉露行了個禮便從門口退了出去,寢殿裡就剩下他們二人,夜卿坐在鬱琬白對面,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舉起酒杯,從鬱琬白的角度看,他擡頭的樣子喝酒的動作和喉結一動一動的上下起伏,都無限的引人遐思,她在心中感嘆不已,這人……大半夜的來她昭陽宮色誘她嗎?
“丞相越發的不知道收斂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宮裡的耳目都全然不顧了不成?”
夜卿沒理會她的說辭,舌頭潤了兩下脣瓣道:“這酒味道不錯,臣上次給娘娘帶的白玉腴娘娘可曾嘗過,那味道也醉人的很。”
鬱琬白睨了他一眼:“往時看曝石渠書,白酒須飲白玉腴。丞相送的白玉腴酒,本宮自然是要省着慢慢喝才行。”
夜卿黑眸眯了眯,探近了些,略帶着些許磁性的聲音問道:“他把沈氏接出來,你就這麼傷心?還是說……”
傷心沈氏比她先懷了他的孩子?
進門前,夜卿是沒聽到鬱琬白在寢殿說的那些話的,只是瞧着玉潔看見他時表情很震驚,若不是剛剛在未央宮見過龍子青,他怕是會以爲裡面還有一個人。
鬱琬白聽見他的懷疑,嫣紅的脣角微微勾起:“把沈氏接出來,勞心的該是丞相吧?我早就該想到,爲什麼你會如此勤快的往我這昭陽宮跑?爲什麼你帶了陸先生還要做那些惹人懷疑的事?你一早就知道我這昭陽宮裡有皇后的眼線,不得不說,夜相,做戲做的這麼全,你是第一人。”
儘管鬱琬白心裡清楚,從頭到尾夜卿都是在利用她,可當這一切真的說出來,她的心還是會抽痛,赤裸裸的真相遠比現實更難以讓人接受,他始終不愛她。
把沈氏拉下馬,一直是夜卿走的一步穩棋,沈氏背後有御史太尉,御史太尉手裡雖無兵權,但是黨羽衆多,在丟了一個兵部之後,若是能撤掉一個御史太尉,這筆買賣也不算虧。
這步棋中夜卿唯一沒有算準的,就是沈氏真的敢杖斃貴妃。
“娘娘原來是在傷心這個?”夜卿挑了挑眉道:“娘娘該知道,一開始臣與娘娘之前的關係,就只是如此而已。”
鬱琬白聽完點了點頭,苦笑一聲,已經紅暈的臉上修長的鳳眸裡流轉着傷心:“丞相說的對,雲兒在時你眼裡沒有我,如今雲兒走了,你眼中也不會有我,一直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
夜卿眸子暗了暗,眼中有了些凌厲:“娘娘還是少提雲兒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