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王反心昭昭,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打不過女帝的。
不說他了,就算聯合其他兩王,對女帝來說威脅也不大。
之前女帝昏迷,他們都拿朝廷沒辦法,更別說現在女帝醒了。
而他在這個時候廣發英雄貼,目的很明顯,怕女帝清算他們,廣招人才,準備抵抗女帝的清繳。
但.
看着那矮得還沒桌子高的大頭侏儒、那長得比杆子還筆直的瘦刀客,還有那噴火的、變臉的、縮骨的、上天的、以及教媚術的.
這平常幾乎見不到的妖魔鬼怪,蕭黎一次性全都見到了。
現在這一城,精彩得堪比畫本子中的萬妖之城。
所以,獻王是覺得用軍隊打不過她,準備用妖術?
一想到這羣人最後會出現在戰場上討伐她,那畫面根本不敢想像。
不得不說,獻王也算是成功了的。
畢竟強大的軍隊蕭黎不怕,這羣妖魔鬼怪,直擊神魂,物理傷害不詳,但精神傷害拉滿。
四面八方來的人太多,以至於昌州人滿爲患,客棧更是擠爆,就連走廊上都是人。
前來的人大部分都是沒有經過正宗武術之家教導的野路子,也沒真正去學堂讀過書。
武藝不高、素質不高,但火氣很大。
湊在一起,一會兒就打起來了。
旁邊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沒人去拆架,全都在拱火。
“打,打死他,打死他!”
“還手,你還手啊!”
“打啊!掃他腿,打他肋骨,打啊!”
蕭黎讓戎擎留下,自己單獨出去看看,結果直接被堵住,連門都出不了。
看熱鬧的人看得激動興奮,打架的人打得也更起勁兒了,客棧裡的桌子板凳都碎了不少。
掌櫃的拿着算盤在一旁打得噼啪作響,看掌櫃那表情,眼睛都泛着金子的光芒,眼裡都寫着終於能換新桌椅的開心。
蕭黎眼皮一抽,轉身從後門出去,哪曾想剛到大街上,迎面一個不明物體砸過來。
正要側身躲過,突然被人一把攬住抱開。
“姑娘小心!”
“砰!”
一個鐵球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攬住蕭黎的人放開她:“姑娘,多有得罪。”
原本自己能躲開的蕭黎忍住無語的心情回頭看了一眼,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垣城太守之子,江舟。
垣城已經投奔獻王了?
不對,他在這裡,那陸翎那廝豈不是也在?
蕭黎可不想被那變態認出來,沉着臉微微點頭:“多謝。”
言簡意賅,說完就走。
江舟這才注意到她帶着面紗,一瞥而過,那臉上似乎有胎記,但他記得更深刻的是那雙清冷的眼睛。
跟寒冰一樣,但格外吸引人。
陸翎過來的時候他還站在原地發呆:“幹嘛呢,傻了?”
江舟可不好意思說自己因爲一個姑娘出神了:“你那邊如何,可有魏王的蹤跡?”
陸翎搖頭:“目前來看,魏王在這兒的可能性也不大,不過也不排除獻王把人藏太好,等的就是英雄宴之後徹底開動了,纔拿出來作爲籌碼威脅女帝。”
一想到這個江舟頭都大了。
魏王雖然離開了垣城,但最後出事的地點卻也是垣城的地界。
好巧不巧女帝在這個時候醒了,現在朝中派來的人已經到了,全力接管垣城兵力,要是還找不到魏王,或者魏王有個三長兩短,他家也就完了。
陸翎很仗義的安慰他:“沒事,大不了到時候我把罪頂了,你押着我去女帝面前交差,將功補過,女帝最恨陸家人,怒火發完了,就不會找你們問罪了。”
江舟很感動兄弟的仗義,要是兄弟不是一個做夢都想死在女帝手裡的變態的話,就更令人感動了。
——
昌州是一個邊境城池,雖然大,但真的不是很繁華富裕。
要是真富裕的地方,皇帝也捨不得給王爺當封地。
整座城池都是老舊灰暗的色調,除了中間主道那條大街上鋪了石板,兩邊的商鋪還算像樣之外。
百姓住的地方,坑坑窪窪的泥土路,木屋陳舊,石屋搖搖欲墜,百姓衣衫上百個補丁,小孩子衣衫破碎,甚至不少人孩子光着屁股到處跑。
不知道是不是當了皇帝的緣故,蕭黎現在一點兒看不得這樣的畫面。
只覺得眉心突突的跳,那顆資本家的黑心備受煎熬。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蕭黎自嘲一笑。
真是,玩兒遊戲玩兒魔怔了,她被困在這個地方離開不得,竟然把自己的良心給長出來了。
蕭黎走了一圈,半路跟先一步來打探消息的子越遇上。
兩人站在一處人少的角落,子越小聲道:“姐姐真是料事如神,獻王搞英雄宴是假,與雲蒼和越國通兵是真,昌州四邊城門大開,除了那些湊熱鬧的,不少人從雲蒼和越國趕來,他們都匯聚到西南邊的軍營,目測至少三萬大軍,但這還不是全部,我看見不少人去了東南邊,那裡應該還有屯兵的地方。”
也就是說,雲蒼和越國已經成爲了獻王背後的支持者。
子越輕功好,蕭黎讓他先一步入城探查獻王的動向,沒想到還真探出東西來了。
子越又道:“獻王的府中住了很多雲蒼和越國的人,其中有幾個護衛功夫極高,我怕打草驚蛇,趕緊回來了,但在回來的途中,我看到了銀甲衛。”
子越深吸口氣:“將近三十個銀甲衛,他們似乎是獻王的護衛。”
子越對銀甲衛有着深深的感情,成爲銀甲衛一直是他的追求,但他看到那三十人,心情是憤怒又沉痛。
“陛下,那些一定不是真正的銀甲衛,很可能是保護魏王那些人被他們殺了,還剝了鎧甲。”
就像被巨蟒山土匪劫殺的餘鬆一樣。
他們殺了人,搶劫鎧甲,現在還穿着招搖過市,簡直太過分了。
蕭黎倒是沒他那麼激動,在她收到的消息裡就寫明瞭有銀甲衛死亡。
銀甲衛的鎧甲那麼好,被剝下來穿在別人身上並不奇怪。
但情緒不激動不代表不動怒。
“放心,我會讓他們怎麼穿上去的就怎麼給我脫下來。”
她的銀甲,可不是誰都能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