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汐就要走向偏院。
“我很讓你討厭嗎?說幾句話都不可以?”火蕊瀅的聲音裡充滿了對自己的嘲諷。
騰雲宮內人人都討厭她嬌慣的性格,再加上她在這個已經沒有實質性的靠山,所有人都對她愛理不理,若不是因爲她還是火倉國的公主,讓軒轅皇族對她有那麼一點點顧忌,怕就連小奴都會給她臉色看。
楚汐汐駐足,“你想問什麼?”
火蕊瀅走到楚汐汐的身側,卻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怕楚汐汐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會不討喜。
“我只是好奇,你用什麼方法讓濮陽瑞珠中的毒!”
“你怎就肯定是我做的?”
“女人的直覺!”
楚汐汐側目,日,又不是抓姦,哪裡用的上女人的直覺,不如就說深表懷疑好伐。
“可我真的沒有用毒!”她說的沒錯,她沒有投毒,不過使用了一種隨處可見的髒東西,老鼠尿。
楚汐汐雖爲軒轅卿的事情心急,卻並不代表她沒有心計,濮陽瑞珠是被嬌生慣養,以前就故意爲難楚汐汐,如今對於這種女人,稍稍說一句話,她就會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
再說鼠尿可是害人無形的好東西,若是沾了鼠尿的食物經過高溫蒸煮或消毒,倒也沒什麼危害,但若是放在熟過的食物上被人吃了,鼠尿中的鉤端螺旋體就會在宿主的腎臟內生長繁殖。
這時候,人就會高燒、頭痛、嘔吐,甚至高燒不退,渾身痠痛,如果不及時治療,就會導致腎臟損傷、腦膜炎、肝臟衰竭,在二十一世界的時候有人用沾了鼠尿的可樂瓶直接對嘴喝,就被誤診爲傷寒而差點兒奪走性命,眼前這個時代,怕御醫也不過開些傷寒的藥物罷了。
每個廚房都會有老鼠洞,皇家御廚也不例外,今日在廚房做好了食物以後,楚汐汐支走廚娘,尋找老鼠洞,她怕老鼠,但關乎安慰的時刻就會什麼也不會怕,她擒住老鼠,讓老鼠在碗中撒了尿,用內力烘乾就不會很騷,將尿液的結晶粉末灑在雞肉上,又撒了些孜然,淡淡的騷味遮掩下去,還散發出一股原始的新鮮味。
不過讓楚汐汐意外的時,原本鉤端螺旋體會在人體內潛伏兩三天才能發作,沒想到這濮陽瑞珠性子急,連反映速度都比別人快可很多。
眼前,楚汐汐等着火蕊瀅接下來的話。
火蕊瀅蹙眉,“你不相信我,可是我真的沒有惡意。”
“我知道,你現在身染惡疾,沒有人能幫得了你,就連你私自尋來的良藥也不管用,你覺得自己活不久了,只不過是想在和故人說說心裡話。”
火蕊瀅不敢相信,她的病,誰也沒有透露過,就連陪嫁過來信得過的兩名小宮女也被她心急之下滅了口,楚汐汐是在故意炸她的話嗎?
“你,你怎麼知道我身染惡疾?”
楚汐汐掃了一圈院子中滿處的鮮花,真是品種繁多,奼紫嫣紅,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香味特別濃。
“這些花的香氣和濃重的脂粉味,可以讓掩蓋你身體發出的大部分異味,卻不能掩蓋全部,還有,你每日穿着豔麗的衣裙,是想讓人將注意力集中到你的服飾,而忽略你的臉顏色和你憂鬱的神情,這些無不說明你想掩蓋得了重病的事實,稍有在乎你的人都會察覺出你的異樣,只不過深宮大內人情冷暖瞬息萬變,如今誰也不會再將心思放在一個被遺忘的人身上,火蕊瀅,我說的可對?”
楚汐汐斷定火蕊瀅是得了很嚴重的婦科病,而且是重度糜爛的那一種,若是讓放在二十一世紀,很可能需要拆除子宮才能保證不會惡化而丟了命,放在這個年代,就等於絕症。
火蕊瀅的臉色越漸的慘白,說不出一句否定的話來,自從上官瑾也逃離了宮中,她會想念那種翻雨覆雨的滋味,於是悄悄勾引了侍衛,誰知那侍衛也是一個不乾淨的貨色,等火蕊瀅病了才發現了異樣,將那侍衛滅了口,她不敢宣揚自己的病情,怕被睿智的霓裳皇后查出來她不守婦道,那便是對軒轅皇族的恥辱,會死無全屍,她只能自己偷偷治療,但由於這病急不得,而她又心急,每每換一個大夫就會換一種治療方法,以至於濫用藥物更加劇了病情的嚴重,如今,也是無計可施。
“你既然看得出我的病,有辦法治療?算我求你!”
楚汐汐看向天邊僅有的一顆星星,感嘆一聲,“漫漫人生路,總會錯幾步,這是你的命,可,讓我幫你,你能給我什麼?”
“我可以幫你救軒轅卿!”
“以你現在的境況?”
楚汐汐很是懷疑,火蕊瀅都自身難保,還想幫她?
“雖然遠水解不了近渴,但我是火倉國的公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皇兄的實力現在及不過錦繡王公樑允寒,但爲我撐撐腰還是沒問題的。”
“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火蕊瀅踱了兩步,下定決心一般,“若堂堂納疆國六皇子的正妃死了,屬於國葬,六皇子人在騰雲宮卻不出席正妃葬禮,怕傳到火倉國國君的耳朵裡,也會大發雷霆,來討要一個說法!”
“你想借着給你舉行葬禮的名義,逼着霓裳皇后讓軒轅卿出現,然後我再找竊機將軒轅卿留在身邊,你也以此逃離騰雲宮?”
楚汐汐明白了,火蕊瀅居然也學會了用心計,看來後宮的爭鬥確實很能讓人長大。
火蕊瀅篤定,“沒錯,但你要先幫我治好病纔可以!”
“成交!可我並不是神醫,只能抱住的你性命,你卻要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做母親?呵呵,如果命都沒有了,還做什麼母親?”
火蕊瀅承認是她的母后沒有教會她該怎樣做一個簡單幸福的人,更承認是她自己的一意孤行造就瞭如今的一敗塗地,這皇宮裡吃人不吐骨頭,她不想徹底葬身在這華麗的墳墓,更不想再費盡心思爭取無謂的一席墓穴,她要逃離這裡,走的遠遠地,永遠也不再回來,她看着楚汐汐依舊平坦的腹部,流下羨慕的淚,下輩子,她一定會生許許多多的孩子,來彌補今生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