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辰殿內,鳳魑從一堆奏摺中擡起頭,皺眉道:
“你說莫小姐被人劫持了,那公主有什麼反應?”
跪在他面前的影衛恭敬的說:
“公主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吩咐人去請太皇太后和虞妃,還有那些秀女一同賞月。”
“賞月!”
鳳魑有些不解,隨即皺眉道:
“查出那刺客是誰了嗎,有沒有跟上去?”
“屬下無能,被那人發現了,不過楊大人已經追上去了。”
影衛一五一十的稟報。
影衛剛離開,鳳魑起身,拉開門對守在門外的來福說道:
“來福,公主今晚要請人賞月,你隨朕一起去看看吧!”
擡頭看了看有些朦朧的天,淡淡的說:
“要變天了!”
來福看着他,又不解的看看天。
他眼神一凌,風輕雲淡的說道:
“看來是時候要整理一下朕的了。”
衆人皆知,寶公主深受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寵愛,平日裡巴結都來不及。
現在一聽寶公主要邀請自己賞月,當然不會錯過這個討好寶公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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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就能看見高高在上的皇上。
於是,一個個盛裝打扮,帶着丫鬟欣然前往。
賞月的地點就設在纖宸殿外的花海中,這當然也是果果的安排了。
空曠的場地上鮮豔的菊花盛開着,金燦燦的一片中夾雜着奼紫嫣紅。
花海中擺放了一個個精緻的小几,小几上擺放好了幾盤水果點心。
這兒,只要一擡頭就能看見天空,確是賞月的好地方。
更讓衆女驚喜的是,不僅太皇太后來了,連皇上也來了。
她們進宮已經有幾個月了,見到皇上的次數總共加起來也沒有三次。
想不到會在寶公主這兒會遇到皇上。
一看到那張只有在寶公主面前纔會露出一絲笑容的俊美不凡的臉。
許多人都忍不住的面紅心跳,癡癡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看着整個皇宮的女人都已經來了。
連虞妃都帶着小梨子坐在美男父皇身邊。
看來深宮大院的女人都是孤獨寂寞的。
果果笑眯眯的說道:
“各位姐姐恐怕都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吧。
毓裳怕各位姐姐想家,特意請姐姐們一起來賞賞月,謝謝各位姐姐肯賞臉前來。”
紅妝綠萼帶着宮女們把月餅端上來。
所有的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宮女擺在自己面前的看起來油油的餅。
果果也不點明,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們的一舉一動。
最後還是太皇太后好奇地問道:
“小裳兒,我自問吃過甜心所有的糕點,可從未見過這種餅,這是什麼餅啊?”
所有的目光射向果果,都一臉的好奇。
果果拿起一塊月餅,笑着說:
“月餅啊!這可是賞月的必備食物,我好不容易纔想到的。”
說完就張嘴咬了一口,吧唧着殷紅的小嘴,祖母綠色的水眸波光粼粼。
“父皇,你也嚐嚐吧,很好吃的!”
果果討好的舉起手中的月餅遞到美男父皇面前。
鳳魑看着她一臉的喜色,張嘴輕輕地咬了一口,緊皺的眉漸漸鬆開。
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還可以!”
皇上可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連他都說還可以的東西,一定就不會那麼差。
聽見皇上贊同,那些女人這纔開始小口小口的品嚐起來。
“小梨子!”
鳳籬正在低頭咬着手裡的月餅,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手一哆嗦,手中的月餅落到地上。
張皇的擡起頭,就看見果果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眼中閃過欣喜,可是很快又低下頭,扯着自己的衣角。
果果不解的看着那跟自己的衣角作鬥爭的鳳籬,板着他的頭說:
“小梨子,你怎麼了,怎麼都沒來找我玩啊,幹嗎老低着頭啊,誰欺負你了嗎?”
好不容易纔將他緊低的頭板起來,果果卻看見一張淚水連連的委屈的小臉。
見果果目瞪口呆,鳳籬突然抱住她的腰,抽泣着說道:
“三姐姐,不要討厭籬兒,籬兒以後都不會惹你生氣了。”
果果這次是真的懵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一旁的虞妃還沒開口,鳳魑已經不悅的說:
“籬兒,快放開你三姐,大庭廣衆之下,這成何體統。”
鳳籬訕訕的鬆開手,別過頭,淚水就掉了下來。
果果只好又裝可憐又裝傷心的逗着他笑。
好不容易的搞定了他,卻看見黑着一張臉的虞妃狠狠地盯着自己。
“皇上,光賞月也沒趣,不如我們吟詩作賦以助興可好?”
果果正在和太皇太后討論什麼餡的月餅好吃時。
一個錦衣華服少女站起來朗朗道,正是送珍珠的李悠然。
聽到她的話,很多人都附和起來,連鳳魑都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她。
果果早就聽紅妝那個包打聽說了。
這個李悠然可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在文采方面是僅次於莫羽瑤的第二大才女。
據說她的琴藝甚至遠遠高於莫羽瑤,看來她是有心想要賣弄一下了。
好好的吃月餅賞月大會就這麼殘忍的變成了吟詩作賦,賣弄文采。
看着那些蠢蠢欲試的所謂的才女們,果果悲哀地發現,自己就是那一俗人。
於是一個人無聊的靠在美男父皇身上閉目養神。
可是,她幾乎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勁敵坐在邊上,她也忽視了虞妃對她的憎恨。
很顯然,那些秀女誰也沒有把果果放在心上。
她們一心想要對付的就是坐在皇上身邊的虞妃,現今皇上唯一的女人。
於是一個個吟完詩後都挑釁的看着虞妃,看得果果是暗呼解恨。
虞妃當然不是好欺負的,看了看幸災樂禍的果果,突然詭異的一笑。
就在果果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虞妃盈盈的站了起來,端莊高雅的對鳳魑說:
“皇上,既然衆位姐妹那麼有雅興,那臣妾也獻醜了!”
“錦繡良緣由天賜,霓裳輕舞爲君癡。
昨日伴君晨曦起,今夜獨坐到天明。
君心莫測難猜懂,妾情幽幽淚肆流。
他人笑妾情誼假,哪知愛君心附加。”
幽怨哀切的聲音在上空徘徊。
面對虞妃有些哀怨的目光,鳳魑皺眉,輕輕地躲過她的目光。
果果早已從那些女人憤懣和太皇太后讚賞的表情中猜到虞妃的詩作得很好了,她還一直以爲虞妃只是一個靠相貌的花瓶,想不到還有點本事嗎。
就在衆人還沉浸在剛纔那幽怨的詩中之時,虞妃突然轉頭看向果果。
果果暗呼不妙,果然,虞妃展顏一笑道:
“早就聽聞公主文采飛揚,不知臣妾能否有幸請公主也賦上一首助興。”
果果就知道最毒婦人心,見美男父皇也看着自己,看來這次是逃不掉了。
站起身,緩緩念道: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將她的詩默唸了一遍,鳳魑突然笑了,簡單易懂,卻符合意境。
不用說,果果這關算是過了,就在果果暗抹了一把汗時,虞妃又出難題了。
“聽聞公主精熟音律,此情此景,不如請公主帶個頭,我們大家彈琴助興吧!”
虞妃的話音剛落,果果的臉就臭了。
看樣子,自己今天是撞在人家手裡了。
彈琴,自己連棉花都不會彈,她這不擺明要讓自己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