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巴拿海域,兩艘遊艇停滯在海面上,三十多號男男女女正在開着大趴。
大白一人與十幾名金髮碧眼的小姐姐,正在海水內嬉戲,不時發出殺豬一般的蕩笑聲。
天空湛藍,萬里無雲,海面上微波盪漾,鹹鹹的海風撲面而來,吹的蘇天御髮絲凌亂。
一號遊艇的中央甲板,兩名身高一米七十多,體態豐滿,穿着比基尼套裝的金髮小姐姐,端來了精緻的果盤。
“謝謝。”蘇天御夾着褲襠,略有些拘謹地說道。
“嗨,北鼻,要一塊游泳嘛?”金髮小姐姐調笑着伸出手掌,用中文衝蘇天御問了一句。
“不了,我們聊會天。”蘇天御尷尬地笑着。
今天來的這些妹妹,全都是江州的助手從賭城那邊調來的,據說全世界空降,價格不菲,而且都是二十歲出頭的靚女,青春且充滿活力。
這種待遇讓大白,侯國玉,甚至是顧佰順,都集體高C了,但蘇天御卻顯得有些拘謹。這倒不是說他比較能裝,而是這剛跟安七七分開,就……就酒色全來,那多少心裡還是有點障礙。
妹子們下水後,江州拿着西瓜汁,輕笑着衝蘇天御問:“你這人有點假正經啊!我都……都……有一些處得很好的小姐姐,你這生活在龍城的人,怎麼還跟個處男似的。”
“鄙人不好此道。”蘇天御端着回道。
“那你喜歡賭嗎?你要是喜歡,晚上我們直接飛賭城。”江州問。
“沒什麼興趣,賭的人沒有理智。”蘇天御心裡非常抗拒地回道。
江州緩緩點頭:“難怪你能當老黎的門徒。不愛色,也不愛財,那就是愛權嘍?哈哈,蠻好的,能幹大事兒。”
蘇天御對這種說法並不排斥:“到了這個份上,誰又不想爭呢?”
“有道理。”江州緩緩起身,體態舒展地抻了個懶腰,迎着海風說道:“到了這個份上,不爭真對不起自己的努力啊!”
蘇天御昨天晚上跟顧佰順談了兩個多小時,這倆人大概猜出來江州突然空降巴拿的目的,但他也沒有着急戳破,只起身說道:“那該怎麼努力呢?”
“呵呵!”
江州回頭看向他:“你跟我來。”
蘇天御起身,邁步跟着江州走向了樓梯,一塊來到了遊艇最頂層。
二人站在高達十幾米的遊艇上方,登高望遠,迎着海風,盡覽山河景色。
江州帶着蘇天御來到遊艇的護欄旁,輕聲問道:“龍城的第三師造反,你家老黎雖然沒有被人抓到把柄,但日子也不好過吧?”
蘇天御坦然承認:“是不好過,上層約談了兩次,領導裝瘋賣傻才躲過去,不過也被戴了緊箍咒。”
江州停頓一下,背手說道:“龍城的秘密,我就不打聽了,咱們來說說軍備生意的事情吧。我聽桂孟軍說,你們那裡走不了貨了?”
“嗯,正在找新的運輸渠道,想了很多辦法,但都不太理想。”蘇天御皺眉迴應道:“我們團隊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事情也急不來,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江州扭頭看向他,臉上泛着標誌性的痞笑:“我給你指條路怎麼樣?”
“說說看。”蘇天御饒有興致地回道。
江州伸手親暱地摟住了蘇天御的肩膀,伸手指着周邊的海天一線:“這就是你的路,新的機會!”
蘇天御知道對方話裡指的是什麼,但臉上不見驚喜,只淡淡地回道:“這條路,我考慮過,但我們在這裡沒什麼關係,也沒人脈,那麼多軍備物資如果從這裡過,很多事情都不可控。”
“哈哈!”江州放聲大笑:“你知道,我和你接觸幾次後,心裡對你的評價是什麼嗎?”
“你說。”
“思維縝密,洞悉人性,有學歷,有遠見,這是你的長處,但也是你的短板。你太過少年老成,做事太穩,反倒失去了一些年輕人該有的銳氣。”江州臉色認真地說道:“貨是爲了人服務,如果它的存在讓你變得束手束腳,那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兩艘貨輪,它就是被海盜全劫了,又能價值多少錢呢?!新的路你自己不去趟,那對你來說,它永遠都是毛草地啊!”
蘇天御聽到這話,莞爾一笑:“我們的處境不一樣。你賭一次,輸了背後還有大區;我賭一次,輸了就傾家蕩產,甚至粉身碎骨,不穩能行嗎?”
“也有道理,但也不盡然。”江州緩緩搖頭。
“此話怎講?”蘇天御與其爭論。
江州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救老黎的時候,一不留神挨一顆子彈,可能小命就沒了,但那時候你有瞻前顧後的考慮,自己會傾家蕩產,自己會粉身碎骨嗎?當初打七號島,腦袋一熱就登陸了,那時候你有考慮過,輸了會怎麼樣嗎?”
蘇天御皺眉沉思,陷入沉默。
“你沒有,對嗎?因爲當時的情況,來不及讓你瞻前顧後啊,可最後怎麼樣呢?事幹成了,你也得到了應有的回報。”江州摟着蘇天御的脖頸,視野開闊地說道:“但爲什麼現在你要考慮這麼多呢?很簡單,因爲你手裡真正的握有東西了。老黎對你的信任,讓你壓力倍增;同濟會分家,你帶這批人另立山頭,也讓你有了各種顧慮。這些東西,牢牢的把你往前走的雙腳給栓死了。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準不準確,你自己心裡有判斷。而我也不是說,非得讓你遇事冒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新一代的人,要有着一股子銳氣!”
蘇天御不是一個不聽勸阻,剛愎自用的人,相反他是一個比較容易接受別人意見的人。
細細想來,江州的話裡也有幾分道理。
海風掠過,江州髮絲凌亂,左手死死地摟着蘇天御的肩膀:“什麼是銳氣?是放眼天下,捨我其誰的信念!是放眼亂世烽火,非我不可終結的霸氣!!”
蘇天御瞧着他,突然感覺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一點的江州,遠非表面上那種吊兒郎當的性格,而是莫名有着一股子氣吞山河的氣魄。
這種氣魄,這種年紀,這種性格……你說他像是李富貴教育出來的……這多少有點離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