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真會欺負人
回去的路上,睡過一覺的寧玉槿顯得興奮異常,嚷嚷着要去吃宵夜。
許勁鬆看着那又蹦又跳的身影,真的很想問她——剛纔那麼丟臉的事情,她真的轉眼就拋在腦後了嗎?
不過很顯然,寧三小姐的內心十分地強大,還很哈皮地跟他們講說:“你們知道嗎?我剛纔做了個夢,夢見你們在說話的時候我睡着了,還流口水在阿驍的衣服上了呢。”
許勁鬆目光在墨敬驍的胸口掃了一眼,很明顯,那痕跡已經處理掉了,怪不得她可以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了。
“吃甜酒湯圓好不好?”正無語的時候,就見寧玉槿已經尋找到了今晚的目標,興致勃勃地轉過頭來問他們。
墨敬驍自然是無所謂的,那他就是有所謂也變得無所謂了。
只是當湯圓上上來的時候的,許勁鬆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寧公子,你們吃吧,許某不餓。”
“真不餓?”寧玉槿猛地擡起頭來看他,一雙美目杏眼波光瀲灩,映着燈籠的微光,顯得十分輕靈動人。
這一瞬間,許勁鬆才突地相信,面前的這位“寧公子”,真的也是位女子啊。
“不餓,你們吃吧。”許勁鬆搖了搖頭,連說話的語氣都不由得溫柔起來。
寧玉槿一聽這話頓時眼睛都亮了,連忙地將許勁鬆面前那碗湯圓一併端到了自己面前:“既然你不吃,那我就替你吃了啊。你也不用謝我,我可是活雷鋒呢。”
說着拿勺子舀了一個放進嘴裡,燙得她一邊呼氣,一邊拿手扇,齜牙咧嘴的模樣十分滑稽。
許勁鬆頓時嘆了口氣——他還是收回他剛纔說的話吧。
“阿驍,來張嘴,啊——”
寧玉槿自己吃還不過癮,還要喂墨敬驍吃。
墨敬驍身爲一個王爺卻絲毫沒有一個王爺的覺悟,居然坐在路邊攤上張着嘴任由寧玉槿喂他!
許勁鬆在一旁一邊捂眼一邊又忍不住連忙地左右張望,看看是否有人看向這邊。
要知道,這會兒寧三小姐可是一副男兒裝扮,路過的人要是看到了,可就以爲他們是斷袖了!
可看那兩人旁若無人的模樣,許勁鬆覺得自己待在這裡好多餘啊……
然值得高興的是,寧三小姐也不光光只顧着和定王殿下你儂我儂的,這不,吃完湯圓之後還不忘叫上了他。
“許師爺,記得付賬啊。”
“……”
許勁鬆嘴角一抽。
付了帳,寧三小姐說爲了不長肉肉,所以決定走着回去,順便消消食。
許勁鬆這會兒已經面無表情了。
“對了,許師爺,你等一會兒啊。”寧玉槿走到半路,突然叫停。
許勁鬆挑眉,不知道她又想搞什麼名堂了。
寧玉槿卻拉過墨敬驍來,叫他來抓起了他的右手:“這裡按着這裡,這裡按着這裡,對,就是這樣,然後用力!”
墨敬驍聞言一用力,許勁鬆額上立馬冒出一片冷汗,頓時“啊”地一聲驚叫出聲。
那慘叫聲驚飛了幾隻烏鴉,呱呱地叫着飛過。
寧玉槿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笑着拍了拍手說:“好了,大功告成!”
什麼大功告成?
許勁鬆緩過勁兒來,再動一下手臂,咦?能動了?真的好了?
他看向寧玉槿,頓時覺得五味雜陳,難言於表。
寧玉槿見他欲說還休的模樣,連忙地擺手說:“哎呀,你也不用太感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請叫我雷鋒。”
許勁鬆頓了大半晌,最後說了一句:“寧公子你現在才替許某把手臂接好,是不是爲了剛纔可以多吃一碗湯圓啊?”
寧玉槿有些心虛地擡起頭說:“啊,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許勁鬆真不忍心打擊她,現在才月初,離月圓還早着呢。
三個人一路走着,夜晚的微風吹拂過來,很涼快,熱鬧繁華的街道也開始變得冷清起來,只剩下一盞盞亮到天明的大紅燈籠,照着晚歸的人影。
寧玉槿邊走邊嘰嘰喳喳地說着話,天南海北地扯了一通之後,最後把話題迴歸到了案子上面來。
“這案子到現在一切都還不太明朗,僅僅憑藉刀功熟練、熟悉解剖這兩點來尋找兇手也不太現實,畢竟都是些推論。我們得想個更有效、更直接的方法來才行。”
許勁鬆問寧玉槿:“寧公子有何想法?”
“想法倒是有一個。”寧玉槿頓了一下,看向墨敬驍,笑嘻嘻地問他,“阿驍知道嗎?”
墨敬驍薄脣輕啓,吐出四個字:“引蛇出洞。”
寧玉槿點了點頭:“真有默契,我想到就是這個。與其我們滿世界地去大海撈針,不如讓他出來主動找我們。”
許勁鬆有些爲難地說:“這辦法許某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選。符合受害者條件的大多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有誰願意把自家女兒獻出來引一個連環殺人的兇手呢?”
“這事情的確存在很大風險。”寧玉槿伸手摩挲着下巴,頓了片刻說,“要不我來吧。”
大戶人家的女兒,十四五歲,黃花女子。
所有條件她都符合,用來引兇手出來最是合適不過了。
諸州知府下了禁令,不許符合這些條件的女子出來走動,僅她一個若是在繁華的地方招搖過市,是一定能引起兇手注意的。
“不行!”
“不行!”
墨敬驍和許勁鬆幾乎同時出言反對。
許勁鬆見墨敬驍也開口了,頓時大大地鬆了口氣。
寧玉槿的身份不比其他,大鄴朝定王殿下未來的定王妃啊,要是在這裡出了絲毫差池,那旁邊那位還不帶着驍字營來把這諸州給踏成平地?
寧玉槿仰着頭,與墨敬驍對視:“爲什麼不行?”
墨敬驍面色淡淡地說:“危險。”
“那你來!”寧玉槿指着他說,“男扮女裝!”
墨敬驍:“……”
許勁鬆:“噗——”
連忙地忍住笑,要知道惹惱了這殺神可是會掉腦袋的,許勁鬆強作鎮定地說道:“這方法我們也試過了,許某找了幾個身手好的衙役扮作女子在諸州城四處行走,可是連兇手的影子都沒看到。”
“那就再想其他辦法,她不行!”墨敬驍冷冰冰地甩下這句話,抱着寧玉槿一個閃身,晃眼就不見了蹤影。
許勁鬆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說:“原來子瞻說的是對的,這兩口子,真會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