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好姐妹手拉着手,“到了鞍城給我來電報,報個平安。”
“恩。”
“真不捨得放你走,要不還是再留下來一段時間吧,讓你家大師先回去。”
宛秋點點頭,“好啊。”
“傻姐姐,我開玩笑呢,回去要好好的,不許再胡思亂想,等這一季的桃花蜜做出來,我想辦法給你寄過來,多給我寫信,我一定找機會來看你。”紫悅依依不捨。
林宛秋也欲言又止,“我記住了,回去就寫,那個。。”
紫悅用手指點住她的嘴脣,搖搖頭,“好了,上車去吧,什麼都別多想,這裡的事有我。”
宛秋明白這是紫悅最善意的提醒,自己已經沒有立場去想那些,二人依依惜別,最後,終是挽着歐陽澤上了符文列車,紫悅不停的揮手與之告別,直到符文車消失不見。
混沌教和新南聯手策劃的一起戰事風波基本平息,新南和漢玉龍各自召回自己的外交使節,二國的矛盾由半公開進入全面對峙階段,十鎮和大回廊區在平靜了二十年後再一次進入政治舞臺的中央,尤其是愛德華伯爵那驚豔的出手,讓許多蠢蠢欲動者偃旗息鼓,也讓十鎮多年積弊暫時得以掩蓋。
儒爾當搶走了抵禦新南的大部分功勞,他和薩鐵鎮的保民官一起改換門庭,投到望京金羽那一派系。老伯爵在戰後以整頓軍務爲名,以雷霆之勢橫掃十鎮的剩餘地區,除了聖光德光宜春三座靠前的要塞,收攏其餘藩鎮軍政大權於他一人之手,任命關索和皮克頓二員老將爲遊擊將軍和巡護將軍,整頓十鎮軍務。
至於劉月夕和紅雲鎮,本來老伯爵想一起收編統一指揮,但是望京方面強烈反對,連潘普羅那城主和天耀島島主都聯名寫報告至金羽處,說紅雲地處大回廊邊緣,民族環境複雜敏感,若是也劃到老伯爵的勢力範圍內,恐生變故。
老伯爵也不示弱,直接公開表示自己看好劉月夕,已將家傳騎士劍九鴉傳於劉月夕,這個消息引得上層震動,騎士傳劍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對後輩劍道的認同,是師徒傳承的象徵。劉月夕連花環都沒有,所有人都覺得這不可思議,可是老伯爵的威名擺在那裡,沒人會去質疑他的選擇。難道是一種政治聯姻的安排?各種小道消息開始謠傳,本來南方省新老騎士交接是大喜事,就是金羽也不好干涉。
但是偏偏就是這樣板上釘釘的事情,還是出了變故,劉月夕居然公開表示,不願意紅雲劃歸老伯爵統一調度,要保持自己的獨立性,這可把老伯爵氣的,直接下戰書,要懲戒劉月夕,二方在銀潢上切磋一場,最後劉月夕重傷落敗,不過有意思的是老伯爵並沒有收回九鴉。不過翡翠鎮十鎮這一派和紅雲劉月夕聯手的事情算是闢謠了。
劉府,月夕綁的像一個糉子一樣,刀子正在幫他上藥,“月哥,我實在沒搞懂你的套路,老伯爵願意傳你衣鉢,你這是何苦呢?”
劉月夕疼的直咧咧,哼哼着說,“有點良心行不,不都是爲了你啊。”
“我怎麼了,我什麼都沒幹啊。”刀子近來氣色極好,和緹絲紅天天黏在一起,還能有騎士和女神共同教授他如何成爲一名騎士,正是春風得意。
“沒良心的東西,怎麼樣啊,和女神在一起的感覺如何。”
向來無甚表情的他居然有點不好意思,“紅她很好啊,對我也很好,和她在一起沒有什麼壓力,老伯爵也很和藹,教了我很多,挺好的,都挺好的。”
“誰問你這個了,你晚上有沒有和女神那個啊”
“月哥你怎麼這麼齷齪,緹絲紅小姐的精神狀態以前一直不穩定,她說和我在一起,安定了許多,我們並沒有做什麼越軌之事。”刀子義正言辭的維護了他和女神的名聲。
劉月夕暗自好笑,“行行,你就接着悶騷,說點正事,你看到的都是我和老伯爵演的戲,你目前和緹絲紅在一起的事情屬於絕對機密,知道的人很少,別去亂說,去銀潢的時候也留神尾巴,我的事比較複雜,你不用管,專心學,老伯爵真正要教的是你,不然不會讓女神和你在一起的,明白嗎?”
“哦,我知道了。”
“滾吧,找你的女神去。”
“哦,月哥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房間裡就剩他一人,從望京新買了一臺新型康復設備,身上的傷相信不日便能痊癒,老伯爵出手重,但更多是在指點他,月夕感覺離結成花環不遠了,但是他很想再拖一拖,別人都是想結花環結不成,他不一樣,沒有這個煩惱,反倒害怕結成花環,希望越晚越好。
望京,司徒府上,司徒明手裡握着一封信,臉色不太好看,司徒夫人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明日,月夕世侄想來登門拜訪,說是好久沒來,分外想念,上次來望京沒見着我很遺憾,他作爲紅雲鎮和皮鎮二鎮獨裁官,這次要來省城接受任命,人家怕又撲個空,不知夫人覺得我是應該找個理由不見呢,還是直接回了。”
司徒夫人這回是真看走眼,壓低姿態說:“我上次不是怕這小子的事壞了老爺的名聲嘛,柳林被殺的案子老爺您親自過問,我知道事有蹊蹺以後怕牽連老爺,所以才謊稱你不在,誰也沒想到他居然能翻起這麼大的風浪。連愛德華伯爵親傳衣鉢都不要,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婦人之見,短視,你懂什麼,老伯爵的衣鉢,敢接就是找死。”司徒明難得兇了夫人一回。
司徒婦人不解,“能成騎士不是好事情嘛。我這也是聽了張家說起此事,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自作主張,不過我真是爲了老爺着想啊。”
司徒明聽了這話氣的不行,這個虛僞的女人,就是爲了她多蘭甲家的侄子謀一份好差事,就差點將劉月夕置於死地,愚蠢致極,等司徒明知道這件事,大局已定,如今的劉月夕是轄管二鎮的紫袍獨裁官,大有希望成爲騎士的人,大回廊區不可忽視的勢力,各方爭搶的香餑餑,白癡纔會在這種時候用柳林的破事去要挾她。老司徒現在都感覺自己快要幫不上劉月夕了,而最最可恨的是,這個蠢女人幾乎完全破壞了他想讓女兒和劉月夕聯姻的謀劃。
“以後我的正事你少管,一個婦道人家,參加參加沙龍,多逛逛街就行了。”
司徒明正在氣頭上,夫人只好默不作聲。
說完司徒明又補了一句,“明天,讓雪梨回家來,正好一起吃個飯,也熱鬧一點,她不是一直想參加紫金麗花舞會嘛,月夕邀請他一起去。”
司徒夫人一聽,精神一振,“老爺,這是好事啊,紫金麗花可是以信女神的名義辦的頂級舞會,雪梨做夢都想參加,一直沒有機會,看來這個劉月夕心裡有我們女兒啊。”
司徒明嘆了口氣,“是有啊,你女兒隨口說的話,他都記着,這種舞會邀請,我都沒本事弄到三張票。”
“三張?怎麼多一張,我年齡太大了,這個舞會不是隻對年輕貴族少爺小姐的嘛。”
“是給藍月的,人家在信裡說,雪梨是他妹妹,妹妹既然已經有中意之人,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替妹妹的幸福着想。夫人,你的謀劃,人家月夕幫你幹成了。呵,好一個貼心的哥哥。”
司徒夫人就如吃了一記悶棍,人家劉月夕反將了她一軍,現在她才明白,她所認爲的傻小子其實什麼都知道,人家也是有心氣的,而且早已成長爲藍月無法比擬的青年才俊。
望京郊外一處僻靜的所在,已經接受任命,身穿紫袍的劉月夕正在焦急的等待,沒一會兒,一倆黑色馬車停下,上面是內務部的人,格列夫沒有親自來,他這幾天正忙着各方打點,想要爲他升任內務部副主席加加分。來交接的是他的一位手下,態度十分客氣,“劉領主,薛凝我們已經帶來了,不過她受了酷刑,傷的很嚴重,一直有些意識不清。”
薛凝被小心的從馬車上擡下來,月夕連忙引上去,看了一陣心酸,頭髮被剪了,手指指甲就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渾身都是傷,臉蒼白的像粥一樣,沒有一絲血色,躺在一副骯髒的擔架,月夕輕輕將她抱起,
薛凝艱難的睜開眼睛,好溫暖,天啊,怎麼會是他,這是哪裡,難道自己已經死了,還把月夕也害死了,她哭了,“月夕,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我沒有害你啊。”
劉月夕安慰她,“薛凝,是我,真的是我,沒事了,都沒事了,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你,把你丟了,讓你受了這麼大的苦。”
一切都是真的,可轉而薛凝又無法面對,“你爲什麼要來救我,我已經這副模樣了,沒意義了,都沒意義了,我活着只會拖累你,你不該救我的,讓我自生自滅吧。”
“別這麼說,求你別這麼說,是我的錯,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我要照顧你一輩子。”
男人的話讓這個已經心如死灰的女人又泛起了一絲希望,“可是,我。”
外頭,一整支陸鳥隊飛馳而來,是巡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