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屈心影,見過大官人!”已然聲淚俱下的中間歌女見到客人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身體爲之一顫,立馬擦拭了自己傾瀉而出的眼淚,小心地說道。
沈易盯着面前的女子看了良久,面前的女子有着白皙如水般皮膚,緊張的眼睛慌亂地轉着,在他的注視之下,歌女的臉龐開始泛紅同時嘴脣也開始發白。
沈易看得出那是一種害怕的表現!
“對不起,對不起,官人,小女子本不該出現,壞了客官們雅興!”屈心影慌忙跪下不斷地磕頭。
沈易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剛想說話但是沉默了,因爲他驚訝地發現,此女子竟然瘦骨嶙峋,而且臉上的圓潤恐怕是餓久了的水腫。
“你怎麼這麼瘦!”沈易沒忍住問道。
“沒有,沒有。。”歌女立即掙脫沈易的右手,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
在魔域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以健壯、甚至是肥胖爲美,像屈心影這樣的女子簡直就是不堪入目的存在。
所以,亞四纔會那般的嘲笑有着任飛外表,但是實際是沈易本人的他重口味。
“咚咚咚..”女子轉身就小跑而去,順着梯級向下奔去。
她害怕害怕自己再次遭到毒打!
沈易原本是覺得她表演的還不錯,甚至想詢問他關於她唱出來的楚調的事情,沒想到卻把她嚇跑了。
“啪...”
“讓你把我的客人嚇壞了,讓你專門唱些悲情歌!”
“不要。。。下次不敢了,啊。。”
沈易聽出是這個瘦弱的女子遭受了懲罰,心中有些不忍想去幫助她,但是又不想因爲其他事分了自己的心。
船坊地下室,一位中年婦女,手提着佈滿荊棘的皮鞭不斷地抽打着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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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就是個怪物!”中年女子盯着該女子皮膚上與自己顏色不一樣的血液。
正常魔人的血液是綠色的,而她的血液剛剛好相反竟然是紅色的。
“從今天起,十日之內,你沒有飯吃!”中年女子趾高氣揚的踩着渾身是傷痕,臉上和眼睛上流淌着鮮血的歌女的腦袋叫喊道。
周圍圍觀的舞女和歌女們朝着屈心影被打的地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但是根本沒有一個人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這樣的魔人,一輩子只配當牲口使喚,當奴隸!”
“當奴隸都擡舉她了!怎麼能讓她登臺呢!”
“還讓我們給她伴舞,想想心裡別提多噁心!”
“打死得了,省得我每天見到她反胃!”
可能是中年婦女覺得先是亞四喊換人,而後沈易也有些生氣所以纔過來詢問一二,恐怕一會自己上去得好好地陪不是。
越想到這,這中年婦女便越是生氣,擡起自己的右腳便要朝着屈心影的腦袋踩去。
這中年婦女身材健碩,這一腳下去恐怕,此女命休已。
但是,屈心影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她五天沒吃任何的東西了,剛剛唱曲又消耗掉了自己僅剩的全部力氣。
原本以爲自己按照店主的安排去表演完就能吃上一口飯,休息一下,美美的睡一小覺。
沒想到,自己的表演給自己帶來的卻是厄運。
她雙眼微閉,打算迎接這種沒有的選擇的也是最簡單的解脫方式--死亡。
她厭倦給人當牛做馬的日子,厭倦了被人當成異類看待的生活,也厭倦了這裡、這個世界的所有人。
她似乎看到了親愛的父親和母親在向着她揮手,對於苟延殘喘於魔域的奴隸,長期以來,他一直都沒有笑過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還笑,今天,當着所有人的面,就算浪費了那買你的五個魔幣我也要宰了你!”中年婦女惡狠狠的說着。
“咚!”重重的一擊砸在屈心影的右臉和腦門上。
魔域的女子一般都會穿着鑲嵌着好看玉石的靴子,那是他們作爲美的裝飾。
中年女子的這雙靴子則是鑲嵌着不僅好看而且極其碩大的一塊玉石,平時走路讓玉石墊在鞋底,彰顯自己的富貴。
“噗。。”一口鮮血像是裝在口袋中被擠破一般,噴吐出來。
沈易透過神識看到了這一切。
“看你吐的是什麼污穢的液體!”中年婦女叫嚷着,臉上通紅,甚至露出了她本來作爲獅獸的面目,右腳再次擡起。
“這次看你死不死!”再次狠狠地踩了下去。
但是,令中年婦女詫異的是,這次自己的腳好像遇到了什麼阻力。
只見中年婦女的右腳下多了一個人。
沈易彎着腰,右手托起中年婦女的鞋底:“鞋子還不錯!”
說完,沈易手指輕彈一下,中年婦女被強大的衝擊力衝得直接飛出了船坊,狠狠地砸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
衆人被嚇得四散開來,但是卻沒有離去,因爲魔人天生好鬥!這麼熱鬧的場面怎麼能錯過。
“好小子,膽敢砸我場子,看我這麼收拾你!”中年婦女從四腳朝天的摔倒姿態邊站起來邊說着,然後朝天上放出了一枚煙火作爲傳訊。
她是在召集幫手。
沈易摟着這個意外出現的孤苦女子,落在了剛剛自己正在吃飯的船坊的中央。
“賢弟,沒想到你比我會玩,喜歡玩英雄救美!”亞四哈哈大笑地說着,接着不斷地給自己嘴裡灌着美酒。
“小屈,你沒事吧?”沈易搖了搖渾身被鮮血染紅了衣裳的歌女問道,並沒有理會一旁已經微醉的亞四。
“快死了!”亞四打趣到,他一直保持着看戲的心態“你倒是能忍,快死你纔出手!”
“我不會讓你死的!”沈易雙眼露出堅毅的目光,認真地說道,同時運起靈氣爲女子輸送着。
忽然,四周人聲鼎沸了起來,但是這些絲毫不能影響到沈易對歌女的救治。
很快,小屈微微地睜開了雙眼,呼吸也從微弱變得均勻了。
“我是死了嗎”一個柔弱的聲音響起。
沈易自從墮入冥荒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被需求,一種強烈的保護欲在沈易的心底熊熊燃起。
“沒有,從今往後,我保護你,只要我還在,便不再允許任何人再動你一根汗毛!”沈易的語氣有些冷,但是被整個世界遺棄的屈心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這是自從她父母離他而去以後,一個人在這個格格不入的世界受盡欺凌和壓迫之後帶來的溫暖。
一股熱淚從屈心影的眼中奪眶而出:“謝謝!”
然後,虛弱的她再次緊緊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