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軍軍營。
姜子牙聽聞牛泉來相助破幡,親自相迎,並熱情招待。
原來在這段時間裡,周軍這邊也沒閒着,楊戩用變化之術殺掉張奎的坐騎獨角烏煙獸,又故意被張奎捉住並帶回府內。楊戩與高蘭英鬥法,偷樑換柱,使得張奎的母親被誤殺,致其心性大亂,軍心不穩。
周軍再得牛泉相助,可謂是如虎添翼。牛泉給軍中每一位將士分發了安寧符,這樣一來,他們便可不懼怕被那白骨幡給攝去魂魄了。
第二日,姜子牙率領衆將士到澠池城下叫陣,張奎和高蘭英氣勢洶洶的出來應戰。
張奎痛失神獸,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他怒喝一聲,“姜子牙,不要以爲你派那三隻眼殺了我的獨角烏煙獸,又間接害死我的母親,我就會怕了你們,今日我就要爲他們報仇!夫人,快拿白骨幡來!”
“是,老爺!”高蘭英雙眸一緊,立刻施法招來了白骨幡。
只見這道幡氣勢洶洶的衝到周軍上方,可它周旋了幾圈,飄蕩許久,卻沒有一人中招暈倒。
高蘭英大驚,難道是她的白骨幡失靈了?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那白骨幡忽然“嗖”的一下飛走了!
隨後,兩個小兵將牛泉擡了出來,江芷凝緊跟其後。
牛泉四平八穩,老神在在的坐在轎椅上面,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對面,犀利深邃。
很顯然高蘭英並沒有認出牛泉,她死死的盯着江芷凝,滿腔怒火,斥道:“芷凝,你又一次背叛我!上次我放了你,沒想到你居然會投靠周軍,這一次我對你絕對不會手下留情,是你破了我的白骨幡?”
她剛生出這個念頭,便立刻否定了,江芷凝沒有這麼高深的法術!
江芷凝誠心勸降,“師姐,我勸你還是收手吧,我會求姜丞相放你一馬的!”
高蘭英卻不買賬,冷哼一聲,“笑話,就算我沒有了白骨幡,我一樣能對付你們!”
她說完就想衝上前,卻被一個聲音攔下了,她的身體瞬間僵硬,猶如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師妹,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牛泉聲音很有磁性,緩慢卻帶有讓人不容置喙的威力,他搖搖頭,“不對,以前的你溫柔善良,可如今竟然變得野蠻狠毒,嗜殺成性,我對你太失望了!”
高蘭英身體抖如篩糠,顫巍巍的擡起手,指着眼前的人,“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哈哈哈,這些年拜師妹所賜,我一直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能跟你那意氣風發的丈夫相比啊!你跟着他也過了不少的好日子,如今,好日子到頭了,也是師妹該償還的時候了!”牛泉眼神愈發的冰冷。
高蘭英踉蹌了幾步,死命的搖着頭。張奎見她神情恍惚,連忙過去一把扶住了她。
張奎怒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別在這瘋言瘋語的,胡說八道!否則我連你也不放過!”
牛泉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故意擡高聲調道:“你問問你的好妻子,我是她什麼人,我相信她永遠不可能忘記我的!”
這些話進了張奎的耳朵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低頭看了看身旁的妻子,問道:“夫人,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高蘭英早已認出了牛泉,但她心中有愧,不敢正視牛泉,言語吞吐。
江芷凝插嘴道:“姐夫,他就是我們的大師兄,是師姐昔日青梅竹馬的戀人!”
“什麼!”張奎震驚,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居然還曾有過一段情。
牛泉看他這吃驚的樣子,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錯,他們都被高蘭英給算計矇蔽了。
“張奎,你被你的妻子矇在鼓裡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吧?我們原本相愛,可她爲了嫁給你,爲了成爲總兵夫人,不惜狠心推我下山崖,害我變成如今這副田地,還騙取了我的白骨幡!”牛泉說完,便低頭摸了摸手中的白骨幡,有些惋惜,“這白骨幡是我創造出來的,我也可以毀了它,我決不能讓你用它來害無辜之人!”說完,將白骨幡拋到空中,施法將它化爲灰燼。
張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不相信他的妻子竟然是因爲榮華富貴和名利權勢才嫁給他,他瘋狂的舉起大鋼刀衝向牛泉,“不,不可能,你說的不是真的!我要殺了你這個騙子!”
雷震子挺身而出,拼命保護對他有恩的牛泉,正面迎上了張奎。
大鋼刀對戰風雷棍,場面很是精彩,雷震子力氣大,力道猛,風雷棍棍法爐火純青,張奎雖然平日裡耍的了一手好刀法,但今日他被氣昏了頭,亂了心神,終是落了下乘,大鋼刀瞬間被風雷棍打斷。
兵器已斷,張奎慌張的遁地而逃,可若是論起遁地之術,誰能是土行孫的對手?
張奎被土行孫緊追得厲害,繞了幾個大圈,又回到了原地,雷震子眼明手快,瞄準地下的動靜,一棍狠狠的打下去,正中張奎命門,他這才冒出地面上來,可早已吐血而亡。
“奎哥!”高蘭英悲痛的大叫,“你們這羣狗賊,我要殺了你們!”
她發瘋般的射出了她那四十九枚太陽金針。
衆人用自己手中的兵器抵擋着,也都巧妙的躲過。
金針發射完了,高蘭英手中已經沒有了暗器,她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便拿起日月刀,繼續奮力廝殺,她殺紅了眼,一副拼命的架勢。
黃天化拿着銀錘衝了過去,“妖婦,我要爲我爹報仇!”
高蘭英的雙刀不敵黃天化的銀錘,沒過幾個回合便被錘打到了胸膛,立刻口吐鮮血。
牛泉見狀,心裡一緊,鼓足全身的力氣撲向高蘭英,一把抱住了她,與她一同滾下了山崖。
牛泉將高蘭英緊緊的箍在自己胸前,滿足的喟嘆了一聲,“師妹,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永不分離了!”
牛泉早就知道高蘭英今日難逃一死,與其她被別人殺死,倒不如死在他手裡,而他心裡畢竟還是有她的,也許用這樣的方式,他們倆纔可以永遠在一起。
“師姐,師兄!”江芷凝衝了過去,卻連二人的衣角都沒碰到。
木吒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她。
張奎與高蘭英已死,澠池縣城已破,大周軍隊順利入城。
衆將士在張府大擺慶功宴,享受着勝利帶來的榮譽和喜悅,如今他們距離朝歌只有一步之遙,所有關口與城池已破,前方再無阻攔,攻入朝歌指日可待!
宴席結束後,雷震子與季晴暄來到城外的山坡上,季晴暄像往常一樣依偎在雷震子的肩頭,二人坐在草地上,遙看着滿天繁星,雷震子一隻手緊緊的擁着她。這樣溫馨的畫面似乎已經過了幾個世紀這般遙遠才能再次見到!
“師兄,你說這澠池的天空和西岐的有沒有什麼不同呢?”季晴暄輕聲問了一句。
雷震子笑了笑,寵溺的颳了刮季晴暄的鼻子,“當然沒有啊,我們都在同一片天空下!”
季晴暄噘着嘴搖了搖頭,“不,我覺得這的天空更美,我喜歡這,因爲這讓我重新收穫了愛情。師兄,你說顏兒是哪顆星星呢?她會在天上祝福我們嗎?”
提到殷顏,雷震子不再沉默傷心,而是多了點豁達,他點點頭,“當然會,顏兒會希望我幸福的,她臨終之前不是也將我託付給你了嗎?放心,她一定會明白的,會祝福我們的!”
“可是她……”
雷震子知道殷顏一直是橫在他和季晴暄之間不可逾越的一條鴻溝,雖然這條鴻溝不在了,可修補再完好的鏡子也還是會有裂痕,他不想二人以後總對此事介懷,乾脆將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說了出來,“她會永遠在我的心裡,你不介意我的心裡一直留一個位置給她吧?”
聞言,季晴暄猛的擡頭看向雷震子,片刻後,鄭重其事道:“怎麼會呢?顏兒爲你付出這麼多,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因爲你而死的,你記住她是應該的!”
“嗯,我答應過她下輩子會娶她,這輩子我已經辜負她了,只能下輩子來償還!而對於你,我會用我這後半生來愛護你照顧你,我不會再辜負你,讓你爲我傷心流淚了!”說完,雷震子從懷裡掏出了那枚玉佩。
“這是?”季晴暄滿臉驚訝。
雷震子將玉佩交到季晴暄手中,“那日你在山洞撞見了我和顏兒,氣憤的把它給扔了,如今我又再次將它交還到你手中,你還會願意接受嗎?”
季晴暄微顫的接過玉佩,如視珍寶的捧在手中,滿心歡喜,感動得流淚,“願意,我當然願意,我曾經以爲我徹底地失去了你,如今你又回到了我的身邊,這一切彷彿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數,二人破鏡重圓,玉佩也是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她的手中,但她永遠都不知道,這塊玉佩雷震子從來不曾贈予過殷顏。也許在雷震子心中,只有季晴暄纔是這玉佩的主人。
“不,這一切不是夢,都是真實的!你還記得這張手絹嗎?”
是那條向日葵手絹。
“這是我送給你的手絹,那日被我撕碎了,聽顏兒說你已經補好了!”季晴暄低下了頭,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個不停,心裡卻是無比的甜蜜。
雷震子擡手溫柔的替她抹去眼角的淚珠,“我曾經把它藏了起來,想將它放下,可卻怎麼也忘不掉。出征上路以來,我也一直把它帶在身邊,以後的每一天我更要把它帶在身邊,你放心,我不會再把它弄丟了!”
“師兄,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這是季晴暄第一次對雷震子表白自己的心跡,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她變得主動,她不想再錯失,她不再隱藏自己的感情。
她仰着頭小心翼翼的吻上了眼前愛慕之人。
雷震子身子一震,對於季晴暄的主動,意外之餘卻也非常驚喜,反應過來後便熱烈的迴應着她深情而溫柔的吻。
二人在這美麗的月光下激情而纏綿的擁吻,過了許久才捨得分開,季晴暄繼續依偎在雷震子的肩頭,而雷震子也緊緊的擁着她,撫摸着她的秀髮,柔聲道:“晴暄,如今我們已經攻下了澠池,明日大軍就要渡黃河了,渡過黃河便抵達孟津會師,攻克朝歌之期也就不遠了。戰事結束後,我就娶你爲妻,一輩子永遠不分離。我生性淡泊名利,不喜歡受約束,到時候我們就一起歸隱山林,回到古溪村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好麼?”
“當然好了,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可是,我很害怕,很擔心!”
雷震子見她垂下眼簾,一副擔憂的模樣,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着:“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我說過要照顧你一生一世的嘛!”
季晴暄仰起頭,深情的注視着雷震子,“不是的,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前方會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我害怕會失去你。今夜天地爲證,月亮星辰爲媒,就讓我做你的妻子好嗎?我羨慕顏兒,我也希望着有一天能夠成爲你雷震子的妻子,把我的一切全都交給你!”說完,她雙手緊緊的箍住雷震子的脖子,含情脈脈的看着他,眼睛裡流露出滿滿的濃情蜜意,滿心期待着雷震子對她的迴應。
難得季晴暄這回如此主動,雷震子卻嘆了嘆氣,拿下了她的雙手,握到了胸前,“晴暄,我明白你對我的一番情意,我不是不想接受你,但不能在此時,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決不敢褻瀆半分,我要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要用八人大轎迎娶你進門,要你堂堂正正做我雷震子的妻子!”
季晴暄感動得一頭鑽進雷震子的懷中,嬌嗔道:“師兄,是我不好,你不會看輕我吧?”
“當然不會,你的情意我是明白的!”雷震子輕笑出聲,又安撫道:“前方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所有朝歌的將領都已經被我們消滅了,你是太多心了!”
“但願是我想太多了,那我們趕緊回去吧,明天還要準備渡河呢!”季晴暄仰起頭,白嫩的面龐難得帶上了一抹迷人的緋色。
“好!”